此刻,杨海林的心里还真有点紧张,那可是皇太子,不是普通人,未来的皇帝,帝王之术,喜怒无常,心里正在盘算怎么与皇太子交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太子依然在看书,仿佛屋内只有他一个人,书房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以至于杨海林有些发慌。
这皇太子是给自己唱的哪一处戏?着急火燎地召见自己前来,他却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把自己晾在这儿,不过他只能把牢骚发在肚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喘,而那怀公公,静静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老衲入定一般。
“啪……”
皇太子突然把手中的书,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吓得杨海林一跳,知道这活祖宗要开唱了,忙上前跪倒。“小民杨五参见太子殿下,给太子殿下请安。”
等了半天,上面又没动静了,杨海林心中纳闷,偷偷地抬头,往上看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他魂吓飞了。
第三卷 第八十六章 兴师问罪
第八十六章 兴师问罪
只见皇太子双掌撑案,眉毛紧锁,等着眼睛怒视他,那神情怒不可言,吓得杨海林赶紧把头低下,心中暗道:要坏,这皇太子不念交情,兴师问罪。
正当杨海林心里揣摩皇太子用意之时,就听见皇太子开口训话。
“杨五,你可知罪?”这声音又些洪亮,真不像从年轻的皇太子口中而出。
“小民愚昧,但为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还请皇太子明示。”遇见真章,杨海林也不能被他震慑住,随便被人扣帽子。
“大胆。”
“啪……”
皇太子大怒,狠狠地拍下桌子,暴跳如雷道:“你这刁蛮,竟敢诱导本太子去那些yin秽肮脏之地,寻花问柳,险些让我**于此,与**女子**,万一染上花柳病,你让我如何见人,你这就是变相谋害本太子,你说我该怎么治罪于你?”
皇太子一边训斥,一边偷偷地揉着那掌心发红的手,时不时用嘴吹吹,缓解下疼痛,脸上的表情也十分丰富,呲牙咧嘴的。
杨海林当然没有看到皇太子的样子,此刻正跪在地上,心头合计对应之策,这皇太子真要杀人灭口,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即使没理也得辩解三分。
“小民冤枉。”杨海林一叩头道:“俗话说,不知者不怪,起先小民有眼无珠,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只以为太子殿下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何况太子殿下生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天下少有的美男子,而且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个风流才子,既然是风流才子,哪能不去风流之地,与佳人吟诗作画,把酒言欢,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千古佳话,所以小民才带着太子殿下去逛窑子,喝花酒,仅此而已。”
“这么说,你一点过错都没有了?”可能太子殿下听了杨海林的马屁话很受用,说话的语气缓和不少。“那我问你,为何只带我去那个低档的ji院,听说旁边的春满楼里面的姑娘各个都比怡红院的强上百倍,你这就是其君之罪,你说我怎么惩罚你?”
“啊?”杨海林彻底无语了,这也算个罪过?不过他听皇太子的语气,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就又偷偷地把头抬起来,就瞧见皇太子正满脸坏笑地看着他,一时愣住了。
“哈哈……”皇太子见露馅了,也不再装下去,大笑一声,起身从案几后走出来。“五哥,给你开个玩笑,你不能埋怨兄弟吧?”说着,亲自扶起他。
“小民不敢。”杨海林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敢情这皇太子是在吓唬自己,真是人吓人能吓死人啊这玩笑一点不好玩,起身时,腿肚子直转筋。
“听五哥这口气,还是心有怨言啊”皇太子笑呵呵道:“五哥,我也是整日憋在这皇宫里,你也看见了,这么大的皇宫都能放牧了,连个人气都没有,今**来,我很高兴,这一兴奋,就有点兴奋过头了,不小心捉弄你一把,不过还真挺有意思的,哈哈……”
“嘿嘿……”杨海林也笑了起来,不过笑得有点勉强,那紧握的拳头,恨不得狠狠地捶在对方的门牙上,心中大骂,你的快乐是建立在老子的痛苦之上……
杨海林被皇太子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那怀公公也从入定中醒过来,麻利地位二人倒茶,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五哥啊,想不到昨日在崇靖王府能遇见你,被你识破身份,我本来想多陪着五哥逛窑子喝花酒那,这下没得玩了,唉天算不如人算啊”皇太子的神情与以前的朱公子一样,很真诚。
此时,杨海林的心情也缓过来,不过没像皇太子那么放得开,笑呵呵道:“是想不到啊我能与皇太子结为至交,真是三生有幸,不过太子殿下,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当你的哥哥我可不敢,请太子殿下收回,咱们还是以君臣之礼为妥。”说着,杨海林起身见礼。
“五哥,你这是何意?”皇太子有些不悦,正色道:“既然你我二人已结金兰,岂能儿戏,无论我是何身份,你都是兄弟的五哥,这个永远不可改变的事实,难道五哥想治我与不仁不义吗?”
“好兄弟。”杨海林就等着他表态,见皇太子吐露真情,他也就不再见外,一把搂住皇太子的肩膀,大笑道:“下次逛窑子,一定带上你,啊哈哈……”
皇太子对杨海林这样的举动,似乎非常受用,连胜致谢,一脸坏笑,与杨海林勾肩搭背,意yin起来。
旁边站着那怀公公直皱眉,看着这皇太子被杨海林彻底教坏了,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见到皇太子一改以往闷闷不乐的样子,少有的开心,他的脸上也挂起慈祥的笑容,就好象这皇太子如同他的子女一般,见孩子开心,老子也高兴。
杨海林对于皇太子与自己这般亲近,他也能够理解,今天在石梁那里临别,与杨义闲聊之时,他特意想杨义询问关于皇太子的身世,再加上自己从历史教科书里所知道的,不难理解,这位皇太子虽身在皇家,不愁吃穿,可活得比穷人家的孩子还要苦几分。
皇太子年幼丧母,不得万贵妃待见,是皇太后一手带大的,而成化帝不知何原因,这些年只得一子,就皇太子这么一个儿子。
有人说是万贵妃不能生养,嫉妒心极强,而且她恃宠而骄,为所欲为,将所有妃嫔视为眼中钉,生怕别人争宠,只要万贵妃得知哪个妃嫔有了身孕,便命人带着堕胎的药给她吃,不然就想法子处死她,以至于成化帝一直无后,至于这皇太子是怎么活过来的,就不得而知。
虽然这些只是传闻,但杨海林相信,无风不起浪,深宫内斗是极其残酷和血腥的,他在电影里没少看见过。
这皇太子之所以对自己这般亲近,可能是他从小孤苦,无兄弟姐妹,体会不到兄弟般的情谊,虽说这成化帝后来也生养不少子女,但都年幼,皇太子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亲情,而自己又与他对脾气,还救过他的性命,能找到那种手足之情感觉,自然相认这便宜的五哥了。
杨海林想通这些,心里非常高兴,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遇,自己要把握好,何愁不能飞黄腾达。
“太子殿下。”
两个人正在说笑着,突然房门一开,进来个宫女,手里端着水果托盘,缓缓走来,放下托盘后,小声道:“太子殿下,这是京城万贵妃派人送来的西域供品,哈密瓜,请太子殿下品尝。”
“恩,退下。”皇太子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责备这不守规矩,没有禀报,直接进来的宫女。
“是。”宫女退出书房。
杨海林发现,皇太子见宫女进来就收起笑容,不再说话,现在正冷眼看着那托盘上的哈密瓜,而怀公公见宫女走后,就奔房门而去,打开房门,向外查看一番,见无人,又轻轻地关上房门,来到皇太子身边,向他点点头,也不请示皇太子,直接端起那盘哈密瓜,倒入墙角地上的方盒中。
此时,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异常与沉闷,杨海林见到这些怪异之举,没有傻到开口询问原因,这是皇家内事,自己还是少知道微妙,看皇太子的脸色不太好,杨海林找个话题缓解下气氛,当然这话题是他事先想好的,也是此行的目的,寻求靠山。
“太子殿下。”杨海林轻轻呼唤一声,打断皇太子的深思,见他的气色好转,忙笑道:“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哦?”皇太子有些诧异,自己身在深宫,接触的人不多,询问道:“是何人?难道是宫中之人?”
杨海林也微微一愣,这皇太子一点就透,思维敏捷,还真出乎杨海林的意料。“正是。”杨海林轻轻一笑,继续道:“我也是受人之托,以前不认识皇宫大内之人,无法打听,现在与太子相识,那就方便多了。”
“哈哈……”皇太子一笑,神色又恢复到如初的样子,与杨海林亲热道:“五哥你就直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即使无不认识此人,我也会派人打听。”
“嘿嘿……”杨海林难得不要意思。“要不是所托之人是我的老丈人,我也不会麻烦太子殿下。”说着,杨海林正色道:“太子殿下,宫里头可有一位公公叫张敏。”
“谁?”太子一惊,仿佛触电一般,就连一向稳重的怀公公也是挑下眉头,不过皇太子回复归来,沉思道:“张敏?”
“对。”杨海林虽不知这皇太子为何惊异,但也没太在意。“正是此人,我那老丈人还说,如果这位张公公健在的话,就说牯牛山有个老友很想念他。”
杨海林试想,如果皇太子认识此人,正好帮他把话传过去,估计这张敏要是活着,也不大可能在南京。
“牯牛山?”这下皇太子如坐针毡一般,腾下起身,一把抓住杨海林的手,紧张问道:“他是说牯牛山有个老友?”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刨根问底
第八十七章 刨根问底
杨海林见皇太子如此紧张,甚至他抓着自己的手都感觉隐隐作痛,心中产生疑虑,难道那张敏与太子之间有什么牵连?一位是太子,一个是太监,无非就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除非那张公公做出有事情让皇太子生忌,那自己不是好心办坏事,把自己的老丈人给推火坑里去了吗?
不过话已出口,收不回来,杨海林只要见机行事,硬着头皮,点头答应。“是牯牛山。”
“牯牛山,真的是牯牛山……”
皇太子默默地念叨这三个字,神色由惊诧转变为惊喜,从那期盼的眼神中,杨海林能看到皇太子内心的激动,杨海林这才把心放下,同时他对皇太子过激的举动产生质疑,难道他与谭老爷子有些渊源?
皇太子努力地平静下激动的情绪,慢慢地松开杨海林发红的双手,纳目地坐回椅子上,回头看眼满脸异色的怀公公,两个人交换下眼神,又同时向杨海林看去,那种谨慎而又激动的神色,使杨海林肃然起敬,本来放到嘴边吹着疼痛的双手,也慢慢放下,等着皇太子开口说话。
皇太子稳定下心神,终于按耐不住,开口了。
“五哥,这位张公公已故多年,不知道你这位老丈人是怎么与他相识的?”
虽然皇太子刻意压制情绪,但说话的声调还有些颤抖,杨海林能感觉到对方迫切的心情,小心道:“这个我真不知道,老爷子没跟我说,我也就没问。”杨海林心想,现在不知道是利是弊,不明真相,还是少说多观察,何况自己真的不知道。
皇太子似乎知道杨海林很谨慎,忙解释道:“五哥,不瞒你说,这位张公公对我恩珠如山,要是没有他,这世上就不再有我这个太子,反过来……唉……”说着,皇太子叹口气,神情有些悲痛。“要不是因为保护我,他也不会被那个恶妇……他也不会死……”
杨海林听见皇太子骂出恶妇就打住了,心里琢磨这恶妇可能就是那个万贵妃,既然这位张公公是皇太子的恩人,那就对谭老爷子不会有害处,心情也就放松了。
“哈哈……原来这位张公公也与我一般,都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看来我们两还是志同道合之人,虽未谋面,但也算神交了,嘿嘿……”杨海林脸大言不惭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子。
“正是。”太子敬重道:“张公公虽是宦官,却深明大义,在我年幼时,见我有难,挺身而出,反而却害了他,唉……”皇太子的话虽然简短,却句句真挚,狠狠地拍下桌子,发泄心中的悲痛。
“太子殿下,不必悲伤,人总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那位张公公能舍命救下太子,估计他此生无憾,死得无悔,只要太子卧薪尝胆,天终究会晴的。”杨海林说话留三分,不去点破那层窗户纸,一是怕惹火烧身,二是没必要,现在与太子接触时日尚短,不可能马上成为他的心腹,有些话不说为妙。
“多谢五哥教诲,我记下了。”皇太子面色好上许多,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忙迫切问道:“五哥,你的老丈人能与张公公成为至交,人品错不了,不知他贵姓?年更几何?”
“哈哈……”杨海林一想起谭老爷子,心里暖暖的,笑道:“老爷子姓谭名啸天,五十出头,习武之人,身子骨很硬朗,在山西大同府开家镖局,非人正直,性格豪爽,在山西地界很有名气。”
“哦,姓谭……”皇太子知道谭老爷子的情况后,神色有些失落,又问道:“他还有什么亲人?”
怎么这皇太子像居委会大妈一样,爱刨根问底,跟查户口似的,杨海林心中埋怨,可一想到秀儿,不免兴奋起来。“有两位亲人,一个女儿,名叫谭秀儿,一个准女婿,就是五哥我了,嘿嘿……”
“哈哈……”皇太子见杨海林情意浓浓的样子,就知道连个小情人很恩爱,他也十分高兴,又接着认真工作,查户口,不但把秀儿的相貌问个究竟,就连她的生辰八字也要问问,气得杨海林直翻白眼,那是俺老婆,**屁事,一问三不知,爱咋咋地。
皇太子见杨海林醋性大发,也有点不好意思,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为难他了,不过他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忙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放在手心上,神情专注,轻轻抚摸。
杨海林见那袋子的布料很珍贵,应该是江南极品的丝绸,而且上面绣的花纹也很精致,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会是给我的见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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