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杨海林昂头看着牌匾胡思乱想之时,却听见有陌生人大声说话,低头看去,只见有个年龄跟他相仿的人从院子里出来,此人虽然面带笑容,却不理会其他人,直接走到谭老爷子近前亲切地打招呼。
“师傅,您回来了,这趟镖是否顺利?”
谭老爷子把马缰绳递给了此人,喘口气说道:“还算顺利吧!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吗?”
那年轻人恭维地笑道:“师傅,有徒儿我在家坐镇,您老怎么还不放心?家里一切安好。”
谭老爷子点点头,向院内看看,又问道:“咦!怎么没见着金喜啊?他人那?”
那人又把马缰绳随手塞给旁边正在忙活的镖师手里,挺了挺身子,回答道:“哦,是这样子,这不是已经秋收了嘛!我让他去趟乡下收租子,估计晚些才能回来。”
老爷子点点头,满意地说道:“坚寅啊!这几个月我不在家,你在家里操持家务也辛苦啊!”
杨海林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贱人【坚寅】?还有人给自己起名字叫贱人?真是犯贱啊!
贱人听完谭老爷子的夸奖,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殷切地说道:“师傅在外走镖那才叫辛苦,家里这些都是徒儿份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他还想跟老爷子套近乎,跟在谭老爷子身后就要往里面走,突然看到秀儿手里拿着大包小包进院子。他赶紧转过身来上前帮忙,脸上挂满笑容,兴奋地说道:“师妹这一路辛苦了,让师兄来帮你。”也不管秀儿乐不乐意,直接抢过秀儿手里的东西。
秀儿眉头轻微皱下,淡淡一笑,轻声说道:“谢谢师兄。”她回过身来,没有同此人一起进院,直接去扶站在马车旁边的杨海林。
“五哥,我扶你进院,正好我给你找间屋子,再帮你收拾下。”
“嘿嘿!有劳秀儿妹妹。”杨海林呲牙笑着,在秀儿的搀扶之下,慢慢腾腾地进了院子。本来杨海林想也跟那个什么贱人师兄打声招呼,不过他看到此人对谭老爷子的殷勤样,就知道这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人一个。
更让他来气的是这家伙对秀儿可能有想法,这还得了,奶奶的,挖墙脚?敢惦记五爷的妞,真是活腻歪了。
杨海林装作不认识,在秀儿体贴的搀扶下,有说有笑地进入门房,特意从师兄身边擦过,眼皮都没抬一下。像这种小人在前世见多了,玩不死他姥姥,嘿嘿!以后这院子里要热闹了,嘴角不为人知地一咧。
贱人师兄怀里抱着大包小包,傻呵呵地站在门房外,看着杨海林和秀儿俩的亲密样子直皱眉头,回头就问正在卸马车的金贡。
“金贡,刚才进去那人是谁?”
金贡瞟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答道:“五哥啊!”
贱人师兄心想哪来的五哥?他怎么不知道谭老爷子有这门亲戚,于是又追问道:“五哥?哪来的?”
金贡牵着马进院子,随口说道:“捡来的。”
那贱人师兄更加纳闷,捡来的?能捡到金子,捡到银子的,还没听说能捡个大活人的。他应不死心,跟着金财的身后,急忙喊道:“我说金贡,金贡,你先等下,我还没问完那,嗨……”
金贡全当没听见,继续往里走。那师兄只好上前拉住他,金贡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恼怒道:“具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问就问我爹去,人是他捡来的。”
贱人师兄听见金贡提到金伯,脸色马上沉了下来,见金贡走远,小声自语“让老子去问那老东西,呸!”狠狠地吐了一口痰,瞟了一眼金财的背影,向内院走去。
古代大户人家的宅子都分内宅和外宅,内宅是主人和丫鬟管事婆子居住的,外宅是家丁管事护院的住所。
大同镖局虽说不同大户人家有钱有势,内宅外宅分得明确,不允许外人内宅,但镖局院也有个相对小点的内宅,里面住着秀儿爷俩和伺候起居的媳妇婆子,这几个媳妇婆子也不是外雇的,都是镖局里镖师的家人。
杨海林被秀儿安排到金家住的小跨院,小院没有外人,就金家爷五哥住,房间很宽裕。杨海林被扶进西厢房,房间里有个小火炕和一些简单的家具,可能长时间没人住,多少有些灰尘。
秀儿先从里面搬把椅子,让杨海林坐在门口晒太阳,又赶忙让媳妇婆子们帮忙收拾屋子。
杨海林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看着媳妇婆子们忙活着,觉得生活就是应该这样子,忙忙叨叨,有点过日子的气息。他非常舒坦地闭上眼睛,去感受阳光所带来的温暖,那仿佛是秀儿对他的关怀,使那张不算帅气的脸旁也挂起满足的笑容。
“五哥,来喝点水。”
杨海林睁开眼睛,回头一看,秀儿不知道在哪儿倒来杯茶水,站在他身边笑呵呵地看着他,杨海林感觉小日子过得真滋润,抬手接过茶杯,喝了少许,随意地问道:“秀儿,这刚回来,你还没倒出空休息,就在这帮我忙活,你怎么不去看看你娘?难道出门这些日子都不想自己的娘亲了?哈哈!”
秀儿听杨海林这么一问,收起笑容,低下头去,小声答道:“我娘早就没了。”
杨海林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唐突,忙说道:“秀儿,对不起,你看五哥这张臭嘴,让你伤心了。”
秀儿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意,慢慢地说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这些年都是我爹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我都习惯了,没事的,五哥。”说完,用手捋了捋秀发,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院中那颗掉了叶子的老槐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海林随她望去,那颗老槐树光秃秃地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凄凉,同时也想起自己的母亲还有那四个姐姐,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可现在跟她们已经是永别了,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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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九章 又冒坏水了
不知不觉中,杨海林已经在镖局大院里住了六七天,身上的伤也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告别拐杖的那一刻,还特意带着秀儿逛了半天大同府,对这古代城市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然这次他也不怕被小偷摸了,身无分文,小偷都躲着走。最值钱的那块金牌子也没敢放在身上,自己偷摸地找个地方藏了起来。为了藏这块牌子,差点没把整个镖局搞个底朝天,最后还是藏在自己屋内的炕洞里,这叫真金不怕火炼,越炼越纯。
这些日子,杨海林过得很舒坦,什么倒霉之事再也没发生,总觉得自己的好运就要来临。秀儿没事就过来陪陪他唠家常,两个人的关系又亲近许多,这也让贱人师兄气得直跺脚,可是秀儿和杨海林全当没看见,俩人天天有说有笑的。
有一次那贱人为了讨好秀儿,特意买个首饰盒送给她,结果被秀儿回绝,这让贱人师兄很没面子,灰溜溜地从杨海林得意的眼神中夹着尾巴消失。从此,贱人对杨海林更加仇视,但杨海林根本就不在乎,像这种无脑的小瘪三根本不配做他情敌,不在一个档次上。
晚饭过后,金财带来个人进了杨海林的屋子,就听见那小子脚还没迈进门槛就大声喊着。
“五哥,我二哥回来了,过来看看五哥的尊荣,拜拜山头,结交五哥。”说着两个人脚前脚后进了屋里。
金财跟身后年轻人说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五哥,五哥,这是我二哥,嘿嘿!”
还没等杨海林起身问候,就见比金财高半个头的金喜,笑呵呵地抢先说道:“五哥好,你的事儿我都听金贡金财他们俩说了,五哥,你真了不起,兄弟佩服。”说完向杨海林一抱拳,然后哥俩就围着杨海林身边一起坐在炕沿上。
看见金喜的相貌长得跟那哥三差不多,魁梧壮实,性格豪爽,响当当的西北汉子,杨海林非常高兴,忙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这次能结交你们金家四兄弟也是我杨五的荣幸,以后咱们应该多亲多近。”
“那是,五哥可不是一般之人,将来一定大有作为,这可是那位千户说的,以后我们哥几个就跟五哥你混了,只要五哥说句话,我们绝不含糊。”金财笑嘻嘻地套近乎。
看着金喜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应该还没有换洗,杨海林忙问道:“金喜兄弟,听说你到乡下收租子有些日子了,怎么才回来?”
金喜听杨海林一问,气就不打一处来,回答道:“别提了,五哥,这都是董坚寅那小子惹出来的祸。你们没回来之前,他已经去过乡下收租子,那小子心眼太黑,想从中得点好处,往死里敲诈那些租地的佃户,那些穷苦的佃户哪有闲钱打点他啊!结果租子没收上来,还惹得那些佃户闹事,这小子一看事不好,就跑回来让我去收租子。唉!我只好去给那些佃户赔礼道歉,好歹,人家看在瓢把子的面才算把租子收上来,一提起那个贱人,我就一肚子气……”
金财听完,气愤道:“二哥你也是,干嘛听他的,要是我就不去。谁拉的屎谁去收拾去;那小子我看着就不顺眼,什么东西。”
杨海林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开始琢磨,原来不单是自己厌恶贱人师兄,就连金家兄弟也看不上他,嘿嘿!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五爷得想个法子,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像这种贱人,就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不然他就登鼻子上脸。”杨海林在一旁气愤道。
“嘿嘿!”金财眼珠子一转,把脸凑到杨海林面前,笑嘻嘻地说道:“五哥,我们兄弟都不爱动脑筋,咱们这几个人就你坏水多,这事还得请五哥多帮忙。”
“呸!”杨海林狠狠地瞪着他,大声骂道:“你小子会说话不?什么坏水多?那是谋略,大智慧……”
“对,对,是大智慧,大智慧。”金财一吐舌头,赶紧赔礼道歉,挠了挠脑瓜皮,又不解地问道:“五哥,啥是大智慧啊?”
“不懂啊?”杨海林白了他一眼。
“昂,俺真的不懂。”
“不懂你还问啥。”杨海林翘起二郎腿,抬头望着房梁。
“哦。”金财傻乎乎地思考着杨海林的话,一时没回过来味。
金喜一直在旁边看着二人斗嘴,没有插言,观察杨海林的举止言行。心里琢磨,五哥这人头脑灵活,铁齿铜牙,能言善辩,还真不一般,这种人得罪不起啊!
金财却没有金喜的心眼多,跟着杨海林这些天,对杨海林很了解,知道杨海林人很精明,心眼不坏,很投缘。当他看着杨海林脸上挂着贼笑,心中暗道,不好五哥坏水上来了。
还没等这哥俩有所反应,杨海林一把搂住哥俩的脖子,小声说道:“我还真有个主意,你俩想不想听?”
俩人同时点头,想知道杨海林的主意到底有多么的坏。
三个人屋里开始研究作战方案,秀儿不知何时端着一盘水果进了屋子,见三人鬼鬼祟祟聚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都没有发现她,秀儿觉得好笑,喊了一声。
“五哥,你们几人干嘛那?”
杨海林吓一跳,抬头一看是秀儿,马上停止密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眼睛向屋里四处乱看,那哥俩也不吭声,就等着杨海林回话。
“哦!秀儿来了,快坐下,嘿嘿!”杨海林瞪下那哥俩,紧忙说道:“我们哥三正在琢磨那个……那啥……那个……秀儿,你看五哥这屋的墙壁都已经掉皮,我正跟他俩商量,明天买点石灰,让他们帮我粉刷下墙壁。”说着,杨海林起身去接过秀儿递来的水果,转过又递给那哥俩,背对着秀儿向他们使眼色。
哥俩贼兮兮地点点头,金喜接过苹果,站起身子,大声说道:“是啊!是啊!这间屋子好久没人住了,这墙壁确实难看,老四,你快看,这里都有缝隙了,天越来越凉,房子漏风可不得了。”
“二哥,走,咱们赶紧去找大哥商量商量这等大事。”说完,这哥俩笑嘻嘻地开溜了。
等他俩出了屋子,听见杨海林在屋内喊道:“那石灰一定要生石灰,咱们自己用水泡熟,不然就会不好用了,千万记住。”
哥俩在外面连声答应,撒腿就跑,没影了。
交代完事情,杨海林拉着秀儿的手,一起坐在炕沿上,吃着红苹果说着话。
“秀儿,你师兄这个人怎么样?整个镖局里的人我就是对他不熟悉,你跟我说说呗。”
秀儿听到杨海林提起大师兄,还让她说下师兄的情况,心里有点犯难,皱着眉头说道:“董师兄他爹和我爹还有金伯都是一起从小长大的,感情非常好,后来他爹死了,家里有没什么人,我爹就把他领进镖局,收他为徒。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虽说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但我也很少跟他接触。”
“秀儿,你是不是不愿意和他来往?”杨海林见缝插针,单刀直入。
“嘻嘻。”秀儿一笑,小声说道:“有那么一点,师兄这人不像金家兄弟那么直率,心眼也没有他们好,可有我爹在中间护着,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爹和金伯对他管教也很严,对待他跟亲生儿子没啥区别,如今师兄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师兄最害怕我爹和金伯。”
杨海林听完秀儿的话,心里更加有底了,贱人啊!嘿嘿!算你小子倒霉,遇见五爷,你小子的好日子就算过到头了,俺娘说了,对付坏人的方法就是你比他还要坏,嘿嘿!”
秀儿见杨海林一个人傻笑,还以为他脑伤没好,又犯糊涂,用手在他眼前晃动几下,见他没反应,有点担心,急忙问道:“五哥,你没事吧?”
“啊!哈哈!秀儿妹妹,五哥好着那,来,秀儿,五哥再给你削个苹果吃,听人说女孩子多吃水果对皮肤好,很美容的。”
秀儿听完,心里不安,看来五哥老毛病又犯了,忙收拾下,让杨海林上炕休息,哄了半天,见杨海林睡熟,才悄悄地退出屋子,关上房门,回内宅。
第一卷: 第二十章 不怕你不上钩
次日,午饭过后。往日这个时辰,贱人师兄就会按点上岗,偷偷地躲在小院门口向里窥视,要不是院内有令他害怕的金伯,估计他每天都会进院闹一通。
可是今天杨海林左盼右盼,也没有见到那亲切的人影,倒是把可爱的秀儿盼来了。
“五哥,是在等什么人吗?”秀儿大老远就看见杨海林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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