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去。”
高宝存挥挥手，对常如海说：“大哥，我带几个人去瓮城执法。”
常如海一听，赶紧对高宝存说：“你先带上伤员去。”
高宝存指挥众人赶紧把十几个伤员先弄到瓮城里，此时，瓮城里的人要比外面的人要少得多，众人这才感觉透过气来。
指挥清理瓮城的是213旅参谋长辛立言。
辛立言见来了一群执法队，又听人说刚刚杀了几个闹事的军人，有些感激，过来一看，见是原来自己部队的营长高宝存，就高兴地说道：“我以为是哪个执法队军官，原来是高营长啊。”
“参谋长好。”高宝存见到自己原来部队的老长官，自是十分高兴。
“高营长，你升官了？”辛立言见高宝存穿这中校军服，问道。
“还不是那样。”高宝存说道。
此时，瓮城里的大门也打开一扇门，另一扇门刚刚打开半扇，喜得官兵们大喊：“打来了，打开了。”
这一喊不要紧，瓮城外的杨维垣以为真打开了，就地常如海喊道：“城门打开了，我看可以让人们走了。”
常如海也以为真打开了，就下令：“放行。”
早已围在警戒圈外的人一听，呼啦一下就冲向大门。
第三零九章 抢占汾河桥
急于出城的人们就像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携带着武器弹药、随身物品和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涌向大南门。常如海见状，赶紧大喊：“快，出城。”喊完，和几个队员涌出大门，到了瓮城，见高宝存等人正在出城。
等涌出大门，见有不少队员没出来。常如海只好下令：“先等等弟兄们再说。”
此时，城外是庆幸活着的人们，城内是急于逃出的人们，加上曰军不断的炮击，真是构成了一副“兵败如山倒”的画面。
城内赶来的后续部队见门口人太多，有的就从城墙中层的机枪和大炮的掩体里逃出去，有的则顺着绳子从城墙上吊下去。一时间，从城墙上不小心掉在城外跌死的不在少数，而从大门出去的，有被马踏死或被人踩死的，总之，急于逃命的人用尽了各自办法，就连傅作义也是从炮口钻出去的，更何况是其他人。
常如海等了一会儿，见队员们大多出来了，正要在等等，就听从汾河岸边的各个路口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原来，汾河西岸已被曰军占领，突围出去的人犹如无头苍蝇，意图越过汾河逃生，哪知，却被早已等候在西岸的曰军打了个正着。
常如海见曰军占据汾河西岸各要道，突围变得异常凶险，马上对集中在一起的队员们喊道：“弟兄们，走。”
众人抬着伤员一路往南走，看见一个工厂，乱纷纷地躲了进去。这里，聚集着大量逃难者。
“常队长，你们也来了？”黑暗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对常如海问道。
“刘如砥，你见没见总司令？”常如海见是35军第10宪兵队队长刘如砥。
“没有，我带着弟兄们突围时，见大门堵着太厉害，就从城墙的中层大炮掩体内爬出去的。”刘如砥回答道。
常如海一听没见傅作义，有些焦急地问道：“你们没在一块撤退？”
“是一块撤退的，可到大南门时人太多，总司令见从大门出不去，就叫几个人架着上了城墙中层出去了。我一见，也就指挥宪兵队的弟兄们从城墙中层爬出去了。”
常如海说道：“喔，是这样。你知道吗？大南门的秩序还是我们执法队维持的，要不，到现在连大门也打不开。刘如砥，我问您，这是哪儿？”
“晋恒造纸厂，是阎锡山叔丈人徐一清开的。”刘如砥回答道。
“晋恒造纸厂？是不是那个与省主席赵戴文一起留学曰本，早年参加过同盟会的五台人，开晋华纺织厂的人？”
“是呀，这个人可了不得，山西最大的商人。”
“幸亏有这个工厂，否则，我们连个暂时休整的地方都没有。”
此时，几股军人想从汾河桥过去，可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来，伤亡惨重。
“常队长，你看，部队如何突围？我刘如砥听你的。”
常如海问道：“这附近除了汾河桥可以过河外，还有其他的途径吗？”
“没了，除了这个桥，便是河道。眼下，汾河水大，想要过河，不摸底细，怕是会淹死的。再说，我见你们执法队有几个伤员，想要过河，最好就是控制大桥。”刘如砥如实回答道。
常如海看看伤员，不忍心丢下这些弟兄们，心一狠，决定赌一把，抢占汾河桥，部队从桥上过河，向西突围。
“我决定抢占汾河桥，你呢？”常如海盯着刘如砥。
“惟常队长马首是瞻，我的宪兵队就交予常队长。”刘如砥大喊道。
“好，够朋友。”常如海大喊道。
宪兵队听说执法队要带他们突围，全都围了过来，把生的希望寄托在执法队身上。
常如海嘱咐高宝存：“清点人数。”
没多久，就见杨胜武首先汇报：“报告，我队现有70人，伤员5人，共75人。”
苗长青紧接着回答道：“我队63人，伤员7名，共70人。”
常如海一听，知道在守卫太原期间，一共损失了30多人，包括出城后没见的十几个人。
刘如砥的宪兵队只有12人。
决定了抢占汾河桥，常如海就带着刘如砥和吕毅心前去侦察敌情。
走出晋恒造纸厂，对面不远就是汾河，只见大桥两边各自有一伙儿曰军，他们分别把守着大桥，几挺92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疯狂地射向对岸。望远镜里，看到一些意图突围的军人被曰军的机枪打得死亡惨重。
常如海见状，知道要想抢占汾河桥，必须消灭桥两边的曰军机枪手，否则，抢占汾河桥便是妄想，就对吕毅心说：“吕毅心，你负责把汾河桥两边的敌人机枪手干掉，有把握吗？”
“能。”吕毅心回答道。
回到晋恒造纸厂，吕毅心把仝雄成和韩强等人叫来，把即将进行的任务做了交代。
“弟兄们，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抢占汾河桥。记住，一会儿，等吕毅心的迫击炮干掉鬼子的机枪，就发起进攻，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中间不许停留，一鼓作气，冲过大桥。”常如海对几个军事主管说道。
“是。”
“刘如砥，你的部队也一样，跟在执法队后面，向西突围。”常如海吩咐刘如砥。
刘如砥高声答应。
部队从晋恒造纸厂出来，隐蔽在黑暗处，单等吕毅心的迫击炮干掉机枪。
吕毅心指挥仝雄成和韩强等几人，把3门迫击炮全部支在暗夜里，就等常如海的命令。
常如海见吕毅心做好准备，大手一挥，示意可以发动攻击。
吕毅心亲自报出射击参数，亲自把一颗炮弹放进炮口，大喊：“放！”
炮弹随即腾空而起，直奔大桥左侧的一挺92重机枪而去。
“轰”的一下，炮弹炸起一团烟雾，重机枪被炸了个粉碎。仝雄成的迫击炮也同样炸毁一挺轻机枪。韩强也不甘示弱，把右侧的一挺轻机枪炸毁。几轮过后，汾河大桥的几挺机枪全部被炸毁。
“弟兄们，冲啊！”常如海起身大喊。趴在地上的执法队和刘如砥的部队一跃而起，向着大桥发起冲锋。
部队快速冲锋，朝着公路前行。
就在部队快要接近大桥时，一挺残余的机枪猛然扫射过来，刘如砥猝不及防，身中几弹。常如海见状，忙跑过去扶起来，只见刘如砥嘴角鲜血直流，依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指指大桥方向，手无力地颓然垂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队长，刘队长。”常如海连喊几句，见刘如砥不说话，忙指挥队员抬着刘如砥赶紧过桥。
随后的王斌抬手一枪就干掉了曰军残余的一挺机枪。
就在先头部队刚刚踏上大桥时，从北边开来3辆坦克……
第三百一十章 兄弟走好
常如海一见从北边开来3辆坦克，急忙大喊：“弟兄们，冲啊！”
随后的执法队和宪兵队的人不顾坦克上机枪的扫射，急忙通过汾河大桥，后续部队也边打边撤。
担任火力支援的吕毅心一见，赶紧调转炮口，对仝雄成和韩强等人喊道：“阻拦坦克，快，各打一炮就撤退。”
“通通通”，一顿炮弹射击，把曰军的3辆坦克打得停在原地，硝烟遮蔽了坦克上的瞭望孔。趁着这个机会，吕毅心抱起迫击炮大喊：“撤！”
几个人一听，也抱起迫击炮就跑。已经过河的常如海他们见坦克上的火炮不断射向吕毅心他们，对身旁的杨胜武和苗长青说：“手榴弹，大号手榴弹，把鬼子的坦克给我炸了。”
杨胜武从衣兜里拿出两颗手榴弹来，两手提着就要上去，一旁的沈学亭见状，急忙拉住喊道：“还是我来。”
“先打坦克后的鬼子。”常如海大声喊道。
残余的执法队员和宪兵队的人一听，举枪就打坦克后的曰军。
沈学亭从背包里拿出两颗手榴弹来，双手各提一颗，借着地形的掩护，几个翻滚冲向当先一辆坦克。此时，这辆坦克后面的曰军已经被执法队全都打死，没了步兵掩护的坦克只顾扫射逃命的吕毅心等人，没看见背后来的沈学亭。沈学亭跑到坦克后，追上去，一拉导火索，把两颗手榴弹放在油箱上，哪知，由于颠簸，其中一颗掉了下来。沈学亭一见，赶紧捡起来，朝着前进的坦克一扔，赶紧一个鱼跃，躲在早已看好的草窝子里。
“轰轰”，坦克起火冒烟。其余两辆坦克见前面的坦克被炸起火，开着向沈学亭方向而来。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空。
杨胜武见沈学亭危险，顾不得什么，跳出隐蔽的地方就跑。常如海一见，大喊：“弟兄们，掩护。”
汤姆逊子弹不断打在坦克后面的曰军上。曰军见晋绥军火力凶猛，纷纷后撤，把两辆坦克丢在前面。
已经跑过汾河大桥的吕毅心见杨胜武十分危险，顺势把迫击炮一扔，从背包里拿出一颗手榴弹来，对仝雄成喊道：“你带人先与队长他们会合。”
仝雄成见吕毅心要炸坦克，大喊：“奶奶的，以为我仝雄成是孬种？”说完，也拿出一颗手榴弹来，此时，剩余的两辆坦克见到处是不怕死的军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向哪里射击，就在这犹豫的工夫，杨胜武扔了一颗手榴弹，趁着硝烟弥漫，拉起沈学亭就跑。
吕毅心见杨胜武和沈学亭已经逃离危险，见其中一辆坦克调转炮塔，转向杨胜武，急忙对仝雄成喊：“兄弟，上！”
两人躲过坦克的视线，终于跑到坦克背后。吕毅心往最前面的一辆坦克链条里放上手榴弹，借机就逃。
“轰”的一下，这辆坦克被巨大的爆炸震得颠簸了一下，然后瘫在原地不动了。没过多久，坦克顶端的盖子揭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穿坦克手衣服的曰军来，吕毅心拔出大刀来，一刀就将这名曰军砍死。
背后的仝雄成见状，大喊：“看我的。”说完，疾步跑到最后一辆坦克旁，可这辆坦克似乎知道外面有人捣乱，几个急转弯，弄得仝雄成不知该咋办。尤其是炮塔不断旋转，机枪不断射击，惹得仝雄成大骂：“奶奶的个熊。”
后续担任火力支援的康宝红抱着几颗迫击炮弹刚刚过桥，坦克上的机载机枪恰巧扫射而来，密集的子弹打在康宝红的上身。
仝雄成见康宝红倒地，眼睛充血，一个飞越，上了坦克顶部，握着盖子，猛然一拉，哪知盖子却像焊住一般，根本拽不开，气得仝雄成用手榴弹的弹体不断捣盖子。
大约是里面的曰军知道有人趴在顶部，坦克连续几个急开车，然后一个急刹车，“吱”的一声，坦克一个趔趄停住，仝雄成猛不提防，被甩了下去。
就在仝雄成刚刚爬起来时，坦克轰鸣着一路开来，似乎想碾死他。
旁边的吕毅心见状，赶紧大喊：“快跑。”
仝雄成一见，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翻滚，滚入一个水沟里，等坦克快要过来时，“嗖”的一下从前边的一个缺口处跃出，然后一拉导火索，照着坦克的发动机扔去。
“轰”的一身，巨大的爆炸声炸得仝雄成脑袋昏昏沉沉的。
吕毅心赶紧跑过去，背起仝雄成就跑。
许尧庙也背着康宝红的尸体回来。常如海一见，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大喊：“撤退。”
众人高一脚低一脚地急忙乱跑。等感觉安全时，常如海挥挥手，喊道：“停！”
“哎哟。”仝雄成呻吟一声，悠悠醒来。
“我这是在哪里？”仝雄成问道。
“妈的，死胖子。”吕毅心累得大骂。
仝雄成站起来，见大家围在自己跟前，问道：“坦克炸了吗？”
“炸了。”杨胜武过来安慰道。
“咋样？”常如海见仝雄成醒来，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头昏。”仝雄成说道。
“你死不了，倒把我差点累死。”吕毅心喘着气说。
“嘿嘿，有劳师兄了。”仝雄成拱拱手说。
常如海见许尧庙还在背着康宝红的尸体，黯然说道：“兄弟，把康宝红埋了吧。”
宪兵队的人放下刘如砥的尸体，对着尸体低声哭泣。
“帮帮忙，挖个坑，等咱们抗战胜利了，再来祭奠死去的弟兄们。”高宝存开口说道。
众人就在地上开始挖坑。等挖好坑，宪兵队的人想最后瞧瞧他们队长，低声说：“你们谁有火，让我们看看队长。”
常如海一听，赶紧劝说：“不行，我们还没逃离险地，万一招来敌人就谁也走不掉。”
杨胜武推推紧跟在自己身旁的二斜眼，悄悄说：“拿出来。”
“拿出什么来？”二斜眼不解。
“装什么蒜？”杨胜武使劲捏了二斜眼一把。
“哎哟。”二斜眼付痛，只好不情愿地从上衣口袋里抠出一颗大大的珠子来。这颗珠子刚一拿出来，常如海眼睛一亮，急忙失声喊道：“夜明珠？”
二斜眼“切”了一声，对几个急于看刘如砥遗容的宪兵队说道：“拿去。”
常如海一把夺过来，拿在眼前看了又看，有些恋恋不舍的递给宪兵队的人，小声问道：“哪来的？”
“我家的呗。”二斜眼自豪地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