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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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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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以告诉你,她没问题。”司马昶冷冷道。

“她活到现在,就是最大的问题。”顾家琪不会妥协,她思索道,“这次,她的目标是、”她想来想去,想出她的动机,如果能查出她的动机,就好办了。

司马昶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甩门而走。

顾家琪追到门边,幽幽道:“是谁说,不吵架的?”

他脚步顿了顿,顾家琪走到他旁边,两人之间总要有人人先低头的。她年长他那么多,哄着他也是应该。她挽住他胳膊,柔柔道:“我虽然不在意这世俗眼光名份之类的东西,但做人道理还是知道的。既嫁了你,我又怎么会做朝三暮四的事。

何况,你还待我这么好,我要是离了你,我就是天下头号傻子了。”

“当真?”

“你要心里把我想成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当我没说好了。”顾家琪放开他,回屋。

走出七八步,司马昶在后面抱住她:“那我再去查一遍,你说查谁我就查谁。”

顾家琪轻笑,拍拍他的手背,道:“别为难了,让冬虫夏草办吧。”

司马昶不说话,顾家琪转过身,道:“人不打算还我了?”

“两个不长眼的奴才,弄死都不够。”司马昶依旧不掩怒气。顾家琪笑道:“让她们将功折罪吧。”

司马昶勉勉强强答应,顾家琪吩咐二人追查小梅的事,略过不提。

枯六回 鸳鸯惊起水流长 扮猪吃虎(七)

景福宫知道郦山公主病愈,传太后口谕,让海世子夫妇入宫听戏。据说,受邀的还包括东宫、二皇子家眷以及一干命妇。

顾家琪来到宫里,太后身边坐着个大肚女人,吴雨婷穿着宽松的系高腰裙,也掩不住高隆腹部,她怯生生地起身,先福礼:“见过世子妃。”

李太后鼻尖气喷哼一声,吴雨婷却是不搭理她,一个劲儿地卖好顾家琪:“您坐这儿吧,这儿景好,听得清。公公,快搬张绣墩。”

“你坐着,别劳神了。”顾家琪自己拎了裙摆向太后行礼,腿都就弯下去,吴雨婷给叫停了:“世子妃快起吧,就寻常听个戏,不用行这般大礼。太后娘娘不会怪罪的。”

李太后要不是坐镇景福宫多年够沉稳,保管给这吃里扒外拎不清形势的内侄女一脚丫子。

其他人要笑不笑,李太后借由天家规矩收拾已婚的郦山公主,在京里可不是什么新闻。太后一面倒的嚣张胜利没啥看头,要看就看现在,吴家姑娘怎么帮衬自家男人的大房打太后的脸,这才是真正有趣。

东宫太子妃池文秋,不体统地招招手,把小表妹叫到自己身边坐着。

李太后也没训斥谁没大家规矩,竟由着下面人自己已经乐闹,做爱惜小辈的慈爱老太太状。

池文秋挽着表妹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体已话,这儿这戏啊,专给她郦山公主点的。李太后这是要向天下人表态,她真真切切地善待忠良之后,也不是恶婆婆,没有虐待孙媳妇。

顾家琪听着,随着她的话头,问道:“这从何说起?”

池文秋看她一眼,难掩欣喜,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她道:“你这一病啊,都不知道外面事了。”

太子妃从前往后细说,兵部侍郎钱闻道是海世子郦山府的人,这在那天顾家琪公主笄礼中已经明露无遗了。年前,朝庭厂卫说钱闻道有谋反嫌疑,也就是在说海世子郦山公主要谋反。

顾家琪手里的钱财物就是为谋反在聚资。

厂卫靠着内钱消息,大肆清洗顾家琪手里的商铺网。

这可捅了大马蜂窝。

要知道,顾家琪手里明面上的生意全是关乎发生的,做善事上的。特别是大前年黄河发大水,灾发流离失所朝庭赈灾款迟迟不到位什么的,有大半救灾物资是郦山府下面的商铺运输供给的,灾后,郦山府又花大把钱财重建灾区,建厂造房给灾民重创业。

这救了多少人都不说了。

皇帝太后这一杀,好啊,管事杀了,没关系;这商铺厂子关了,有秦、虞、程三家接手也好,问题是,既然三家在抢,那无法避免地出现分赃不均、争权夺利、抢占地盘等糟心事。

大过年节的物资流通就停下来,全堵在要道上,不知道该找谁负责。

这还没什么,等三家分好赃,总能疏通好的。

但是,工人伙计领不到工钱,可了不得。世人都讲究大过年收红包讨吉利,再穷的人家到了过年这天借都要去借三两银买个猪头好拜祖宗。

皇帝偏偏在这时候派人抓杀跟郦山府有关的商铺管事,让大家领不到钱过年给老婆孩子买新衣服买点好吃的;还得担心明年没有工作日子怎么过养不成家。

这大过年的,皇帝家就办这闹心事给人添堵,还让不让人过年。

这时候,郦山公主那儿安安静静的,没声响。人们奇怪,一打听,原来小姑娘成亲了比没结婚时更惨,三天两头被太后叫进宫里立规矩,新婚第二天,太后就给她相公塞女人,还逼着他们必须行房,不然就是不孝,终于把人带得病倒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人却迷糊着,醒不过来,救老爹留的家当。

于是乎,民愤就起来了。

什么万民请言书,什么士子骂昏君檄文,都出来了,严重的是黄河受灾区那几个地方,人直接扛着锄头榔头扁担问地方官,发大水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没米没衣没房的时候,朝庭在干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缴税、缴税,怎么不管管我们的死活!?

顾家生意网的范围真是太广了,近乎一发而动全国。

人们轰轰烈烈地在怒吼:要是郦山家的肯反,他们就跟!

人郦山家的要谋反,早反了,还等着皇帝来编罗罪名。大家伙儿都气出血性来,骂宫里那几个真不是东西。

李太后、魏景帝他们,本打算说这姑娘不是真病,是孝期有孕落胎给整的,想彻底毁掉顾家姑娘,可惜,谁信啊。

朝庭不得不把仁孝和顺的东宫太子推出来 ,应付乱局。

太子就说:放人,查清楚了,是诬告。

不放人,这魏国经济都瘫痪,郦山侯府的地位,在物价平定还不到一年,又涨上去了。朝庭哪里经得起这折腾,秦程虞三家也不敢明着接收顾家的产业,外面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哪个缺德的奸商黑心贼,敢碰下郦山家的东西试试看,咒你们生儿子没屁眼,下辈子投畜生胎。

伴随着这咒骂声,人们还自动自发地组织,发起不买秦程虞三家名下商铺的号召。

秦程虞三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商业名誉一落千丈,变成皇帝的走狗,被人愤愤唾弃。

“这秦家啊,交到她手里,算完了。”池文秋眼皮子一抬,正好对着脸色惨白的秦广陵。

秦广陵的孕期应该和吴雨婷相差无几,人却远比吴家姑娘消瘦,一把骨头露出来,眼眶秃显,瞧着好不吓人。也不知她经受了些什么,竟比吴雨婷这个被海世子收拾过的女人,更虚更弱。

池文秋现在可是有当家皇后的气势,敢随意指点商市势力书页了。她道:“想当初,秦堡主当家时,那是一言九鼎,四海臣服,整个商市全听他说话,他要救市就救市;他要毁了谁,那谁也起不来。这才是关中霸主,头一份。”她轻蔑地哼声,“现在,落得跟程家、虞家一样的三流暴发户货色,真是丢尽秦家堡脸面。”她又叹气一声,万分惋惜状,“秦堡主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种。”

顾家琪心里道:那定是因为她老子不在。

她再度惶急,秦东莱不可能让自己的心血落到这样的境地。想当初,她和人吃下整个秦家堡,秦东莱也是一派霸主风范,从容有度,断不能让女儿如此无计划任意行事。

“她看起来身体不好,怎么还出来?”顾家琪随意问道。

池文秋捂嘴笑道:“阿南啊,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呀。”见她确实不懂,说破道,“这不是追着她家相公来的。”这是在明示卞衡安与秦广陵感情不合,卞衡安还在小表妹身上。

顾家琪笑道:“那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

“谁说不是,”池文秋压低了声音,“都说她有人,这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卞家的。所以,家里都不管。”

“不能吧?”顾家琪再打量秦广陵,嘴上对旁边说道,“秦老夫人也不会准她胡来。”

“有李香凝在,你还怕她做不出来?”池文秋轻蔑道,所以说这人一步都不能踏错。李香凝年轻时为争取自己的感情做了一回糊涂事,一辈子都被人讲,不管她日后如何地谨言慎行。

秦广陵穿过朱廓花盆,来到两人前面,直溜溜地瞪着顾家琪,道:“我有话和你说。”

东宫太子妃很大度地没计较这女人的失礼无状,站起来,扶着宫女的手,找自己婆婆刘皇后说话去了。

枯六回 鸳鸯惊起水流长 扮猪吃虎(八)

顾家琪小心地离开秦广陵一个身子远,并让宫女太监扶着秦广陵坐下。

秦广陵讥诮道:“你怕什么?!”

顾家琪坦诚地回道:“我就怕你没了孩子,又怨我头上。这个,我割血卖肉都赔不起。”她不无怨怼地说道,“早年你找我茬,还可以说偏听偏信;后来,你已经知道有误会,还一直揪着我不放,我到底怎么你了我?你要抢卞衡安,我也让给你了,因为你,我颜面尽失,声名扫地,你还想我怎么给你赔罪?”

秦广陵想不到有一天,顾家琪也会有这么多话要跟她说。

她神情白了白,道:“过去的都不提它,只要一件事,一件事,我以后再不缠你。还把你的铺子作坊都还你。”

顾家琪不免好奇,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能耐能帮上这位秦大小姐,便问道:“是个什么事?看在你父亲份上,能帮我便帮了。”

“秦璧,你把他还给我。”秦广陵直直盯着她,“只要你答应,我们既往不咎。”

顾家琪顿了顿,缓缓神,道:“没有这个人。”

“你胡说!”秦广陵突然激动起来,大喊大叫,愤怒地要扑过来,顾家琪不怕她抓到自己,倒怕她摔倒到自己,弄出人命事来,太监宫女连忙拦住她,秦广陵不顾不管地喊道,“他是你的人,他给你做事,他两个亲信都在你帐下听命你,你敢再说一遍,你不认识他!”

“去请卞司薄。”顾家琪吩咐道,有人快速跑去找人。

顾家琪低劝道:“你已经成亲了,孩子也有了,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别闹了。”

秦广陵跺着脚大声哭泣喊道:“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求你,你知道我跟他过的什么日子,”她手指赶过来的卞衡安叫骂道,“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一天到晚想着怎么让那个女人幸福开心地笑,就连她托付的丫环,他都全心全意地体贴照顾,你要我怎么跟他过日子!”

顾家琪安抚道:“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我知道这是我的报应,我不该跟你抢,我不该跟自己堵气,我现在把他还给你。”秦广陵认真地说道,“你知道他很好,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听我爹的话答应嫁他了。”

顾家琪脸色一变,秦广陵微笑道:“我爹什么都帮你想好了,我就是气不过,才跟你抢的。我知道错了,你就当回报我爹好了,可怜可怜他女儿,把秦璧还给我,好不好?啊?”

“在逼我动手打你之前,给我滚!”顾家琪咬着牙喝道。

卞衡安上前困住秦广陵,制信她的吵闹,横抱着她往宫外走。顾家琪对着他的后脑勺,冷嗖嗖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男人,虽然迂腐,至少知道负责任。你心里既然没有她,做什么娶她?娶了她,又不好好对待,你想你的感情恶心死谁?!”

“——我只希望,你过得好一点。”卞衡安背对着她,沉默地歉疚的低语。

“我过得很好。我和世子的感情很好,不需要你多事。”

“那,我就放心了。”

卞衡安身子一倾,抱着他的妻子,大踏步地离开。

顾家琪单手抚着额头,她得找个地方歇歇,二皇子妃路彩云扶住她,挥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对她轻声道:“到我那边坐坐吧。”

“唠叨。”

东宫太子妃见政敌那边把人接手,急得直扭手绢,恨看,对旁边人低语,宫人匆匆跑离。

路彩云倒了杯茶,顾家琪接过,并不喝。路彩云轻笑道:“眼下,这宫里可不敢让你出事。你再病倒,外面啊,都能把这皇宫都踩平了。”

“路皇子妃说笑。”顾家琪随意应道。

路彩云从来是个平平淡淡的女人,不出彩,不低落,眼下她家里势弱,她也是轻轻淡淡的。她道:“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二皇子的事,他从来也不跟我说的。难得托我一回,也是因为我是正妃,这样慎重,配你身份。我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二皇子说啊,你那些铺子什么时候要回去,跟他说声就行了。”

顾家琪笑道:“那就多谢二皇子了。”

“我可以叫你阿南吗?”

“请。”

“有空到我园子逛逛吧。”路彩云邀请道,“我那个园子特别用温泉养的,花开得盛,京里都有名。”

虞巧织走过来,娇艳的脸上有点子凄厉,有点子戾意,笑道:“姐姐和阿南说什么呢,这么投缘,我也来听听,好不好呀?”

顾家琪看着她身边带着的丫环和人,再看看自己这边就两个,小心翼翼地换了个位置。虞巧强不客气地坐下,抓着路彩云的胳膊就跟要吃了她似的。

路彩云神色温淡,道:“请海世子妃到我牡丹园了里走走。”

“不对,前面。”虞巧织霸道地娇喝,“我看你们主了很久了。”

路彩云好脾气,道:“不过是殿下托我跟阿南传个话,没什么大紧的。”

虞巧织很不痛快地说道:“什么话要你来传,你又不管事,懂也不懂,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路彩云浅笑道:“寻常两句话,我也难得在殿下有凑个趣,你也别吃味了。殿下啊,离了谁,也离不得你。”

虞巧织哼笑,正要和海世子妃说话,顾家琪今天碰上一个神经质的秦广陵,已经头痛很不舒服,自然不愿和一个有虐待癖的女人费神。她只和路彩云点个头,告辞走人。

鸳鸯珠玉见她神色有倦意,道:“主子,不如这就回去吧,既然太后都不管您了,咱们也少受点罪。”

顾家琪微笑道:“好,把你们爷叫来,一起回去。”

鸳鸯珠玉一笑,顾家琪反奇道:“笑什么?”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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