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房地契交给严知秋,她虽然嗔怪颜如卿事前并未跟她商量,但是看到房地契,却是珍重的收起,这可是大女儿为小女儿置办的第一件嫁妆!
祁北风看来真是很喜欢小如玉,房地契上可是写的是小如玉的名字。
颜如卿也不计较其实那五百两银子是从自己那五千两的嫁妆里取出的。虽然如玉还小,她可是知道轻重,绝不会占用自家妹妹的嫁妆。
“丫头,有件事,师父要跟你说。”不知道刑傲天和祁北风说了什么,当刑傲天跟她讲话的时候,祁北风一直用那种猫见老鼠的神情看着她,那神情真是让她心中一肃,似乎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
果然,算计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代价来了!清晨,当天边刚显露出一丝霞光时,祁北风就来叫门了。颜如卿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庆幸昨晚小如玉没有跟她一起睡!
颜如卿暗自嘀咕着,很快的洗漱了,打开房门,就看到祁北风那张老脸。
“老头,小心点儿!别吵醒了如玉!”颜如卿狠狠犯了个白眼儿,看他脸上那幸灾乐祸的劲儿,她恨不得打烂他那张老脸!
“先扎一个时辰马步,老夫再教你轻身术。”祁北风笑了笑,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手中还捏了根细细的竹枝,似乎只要颜如卿行错一点儿,那竹枝便落下来一样。
颜如卿虽然不屑惩罚这种事,但实在不想给祁北风伺机报仇的机会便老老实实的扎起马步。幸而前一段时间,刑傲天教她练了五禽戏,身体倒是好了不少,马步自然扎得。
祁北风看着颜如卿扎马步,手心痒痒的不行,明明看出这颜如卿扎得并不好,但一想到跟颜如卿十分好的小徒弟,祁北风却是顾忌甚深的只能叹气。就像,颜如卿威胁他的那样,小徒弟现在真成了他的软肋!这,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吧?!
颜如卿咬牙坚持着,她和如玉的身体生来就弱,虽然学了五禽戏,身体有所好转,但长时间固定一个动作,身体却是有些受不了的。
颜如卿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她狠狠咬了下唇,不肯松口,也不肯求救于祁北风。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万年那么久,天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鱼肚白。房间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颜如卿知道娘亲和妹妹就要起身了。
“今天就扎到这里。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系着这两条脚链,着脚链可是老夫特意为你打造的。”祁北风听到了屋里的声音,连忙叫颜如卿起来,并随意扔给她两个铁制的脚链,示意她系在脚腕上。
颜如卿不知道祁北风要耍什么花招,但她要在如玉面前维持做姐姐的尊严,连忙将脚链系好,再放下裙摆,颜如卿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脚底沾了几坨湿泥,很是沉重。
“一定要每天都系着吗?”颜如卿皱皱眉道。
“你睡觉时自然不用带着。”祁北风说着,将竹枝收进了衣袖里。颜如卿看着祁北风的背后,也不知道他袖中收藏了一尺多长的竹枝,怎么竟是丝毫没有露出来半点儿痕迹?
颜如卿想着,摇了摇头。从厨房里打了热水,来到娘亲房门外,她轻敲了门,就听到门内一阵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了一条缝,小如玉那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如玉,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颜如卿将铜盆放下,把如玉抱在怀中,好一番亲热,才将铜盆端起,进了房间。
严知秋已经穿戴好衣服,正在为自己梳头。她看到颜如卿端来了热水,连忙起身,将铜盆接到手中,放置在盆架上。
严知秋给如玉擦了双手和脸,拿了刑傲天为她们淘制的珍珠膏子,以指腹稍微挖起一点儿,抹到脸上,让整张脸都滑细白嫩上许多。
想起外面奠气也冷了许多,便挖出来一点儿,给小如玉用了。也亏得颜如玉脸蛋儿娇嫩,只一点点儿的珍珠膏子,便让小如玉面色红润了许多,就连那被风吹得有些粗糙的痕迹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如玉被如卿拉着走出了房间,就看到祁北风已经起来正在和刑傲天在切磋着一套拳法,就连忙停了脚步,在一边看着。
看两个老人已经练得额上渗出了汗水,如卿又带着小如玉两个进了厨房,给两人拧了热毛巾过来。
一通拳法练下去,两人端的是神清气爽,接过徒儿手中的毛巾,擦拭了一番,严知秋已经在厨房里做着早餐了,只要稍微等等,便能吃到早饭了。
☆、第十六章 所谓逼婚
在夫家时,严知秋做早餐其实很简单,除了腌制的小菜和馒头外,就是煮的一大锅稀粥。刑傲天以前显然过得很精细,严知秋为了迁就刑傲天的爱好,就每天早上做两个小菜及馒头、花卷儿、包子等物。两个老人家是吃的很舒服。
颜如卿这段时日过得并不好,每天不但要早起扎马步,更是要跟着刑傲天上山辨识草药,不时还要攀爬山崖,采摘比较罕见的草药。
本以为那无赖子不敢再来,没想到就在严家慢慢放下了警惕之心时,那人竟是再次登门。不过,这次打前锋的是个媒婆!
不错,正是一个媒婆!
这媒婆姓吴,虽是登记在案的私媒,却是干的一些昧着良心、只认钱不认人的腌臜事情。不但巧嘴滑舌的将黑说成白,还时不时的拐卖些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私自卖到相熟的花楼中谋取私利。
媒婆吴氏脸上擦着厚厚的粉,身上穿着红底绣金丝福字暗纹的褙子,手中拿着紫红色的手帕,走起路来,那唇角一颗硕大的黑痣上的黑毛迎风而动。她及其热情的拉着开了门便怔住的严知秋进了院子,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惬意。
她在院中看了看,这院子倒是收拾的十分干净。一旁的树上拴着一只精神头十足的大狼狗,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是那双眼紧紧盯着她,似乎在警惕着她、防备着她要使坏一般。
“小娘子,你可真是心灵手巧,这小小的破败院子硬是被你拾掇的井井有条。”吴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似乎在盘算计谋成功后,这院子能给她添上多少额外收入。
“您是……哪位?”严知秋看这人的打扮,竟是有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呦,小娘子整日呆在家里,如何知道老婆子这种没身份的破落子?老婆子姓吴,你就叫我吴大娘吧。今天老婆子来,可是要做一件福荫万代的好事。”媒婆吴氏眼睛一转,笑着道。
“什么……福荫万代的好事?”严知秋不明白这自来熟的老妇人说的什么的,但她的心却是越来越紧张,似乎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就要发生。
“呦,黄家公子可是看上您治家有方,特特遣了老婆子前来说媒。老婆子可没看见过如此大方的公子,只谢媒礼可都出了五十两。黄家公子坐拥良田万顷,一入门便是管家的娘子,金银绫罗吃用不尽,这样的人家可不辱没小娘子的家声,小娘子还要考虑吗?”媒婆吴氏说的是天花乱坠,可严知秋却并未听进耳中,她正回忆着颜枫上门求亲时,那略显尴尬的场景。如今看来,就在那时,当从屏风后看到羞涩的少年,她的心里便有了这个人,那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婚事,竟是因为心中那份朦胧的感情。当嫁入颜家,和那少年朝夕相处,她更是将一颗心落在那人身上,再也要不回来。
严知秋眼中泪光闪过,看到媒婆吴氏正天花乱坠的说着额那人有多麽富有,人品有多么贵重,严知秋都入不了耳、进不了心!
“麻烦你老人家白跑一趟,小女子早有婚配,就不劳你老人家操心了。”严知秋清凌凌的声音说出拒绝的话,那媒婆吴氏一愣,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道:“小娘子这可是在说笑话吧?老婆子来时可是先打听过了,小娘子可是死了丈夫,和亲爹公爹搬到这儿的。什么时候又婚配了夫婿?”媒婆吴氏冷哼一声,帕子一甩,“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那黄公子可是人间难得的良配,若是小娘子错过了这一回,难道要一辈子孤身终老?”
“小妇人有两个女儿,如何会孤身终老?老人家可别满嘴胡说,失了体统。”严知秋眉头一皱,说话也不再客气了。
媒婆吴氏见严知秋如此不给她面子,便是心中发狠,那长指甲就要挨上严知秋的细皮嫩肉。
“汪……汪汪……”这时,院中的狗狂叫了起来。
媒婆吴氏的手一抖,立刻收了起来,看着那不知何时被打开的院门。
“娘亲……你是谁?”颜如玉一回来,正准备扑进严知秋的怀中,却看到一个陌生的老婆子正站在房间中,那硕大的身形几乎将严知秋完全遮掩起来。
“呵呵,小娘子还是考虑一番,待过几日,老婆子再来。到时,还希望小娘子为两个没爹的孩子着想一番。”媒婆吴氏甩了甩帕子,越过颜如玉时,身子一抖,就要将颜如玉给撞开。可谁知,颜如玉年纪虽小却是已经跟着祁北风学了不短时间的武功,竟是没有被媒婆撞开,反而是那媒婆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精铁,身上酸痛的要命。
媒婆吴氏一边暗暗咒骂,一边发愁这桩可能会白做工的婚事。她看那小小的颜如玉,虽然年纪小,还不能从那张小脸上看出以后的容颜,但就凭她娘那张脸,她也可以断定那颜如玉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
媒婆吴氏心中计较间,已是想出了一个十分损的方法,既能迫使严知秋就范,也能多赚两笔额外的花销。
媒婆刚走,颜如卿和刑傲天便也回来了。只是闻到院子里有一股劣质的香粉味儿,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两人相视一眼,颜如卿去跟小狗旺财联络感情,而刑傲天自觉地去找了祁北风。
那旺财看到越来越近的颜如卿,竟是一步步的往后退,刚刚威风凛凛的大狗此时耷拉着个脑袋,竟是懦弱的像被猫儿戏弄,无处乱窜的小老鼠。
颜如卿指尖一点银芒闪过,旺财‘嗷呜’一声,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狗事不醒。
“你辨识位的功夫又准了许多。只是,这拿无辜者出气的毛病该改一改,虽然旺财只是一条狗。”身后,刑傲天和祁北风无奈道。
颜如卿慢慢收回银针,转过来,脸上面无表情,“我知道,今晚会写上一百篇大字。”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在于那并不能压抑的暴烈之心,便只得用练字来培养自己耐心而平和的心情。
今天,她的确是忘形了,自然要惩罚一番。
只是一百篇大字,往往要写上大半夜。刑傲天和祁北风有些不舍,但看到颜如卿那坚定的眼神,他们并不好说什么。只要颜如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
这一夜,院子里某个房间果然亮着一盏灯,直到黎明将至才熄灭。
第二天,那媒婆吴氏并未再来。严知秋以为此事已了,便打发颜如卿和颜如玉两个姐妹各自跟着师傅学习去。颜如卿却是待定主意,会一会那涂抹了劣质香粉的媒婆吴氏。
第三天,没有动静;第遂依然如此……这一日,一家人正围坐厅中吃饭,只听得外面锣鼓喧天、唢呐声声,这般隆重的场面估计只有在女儿出嫁时才会出现。
一家人不以为意,却不料那声音在院门外响了很久,似乎只等着严知秋开门才会停止。
颜如卿放下碗筷,慢慢踱步出去。打开门,那锣鼓唢呐声顿时停住了。
只是媒婆吴氏竟没想到,这出现的人并非是严知秋,而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
媒婆吴氏噙着笑,从怀中取了一块自备的点心递给颜如卿,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可在家中?”
“不知道老婆婆你有什么事?难不成是年纪大了,忘记了道路,竟是跑错了人家?”颜如卿看也不看那点心,脸上竟是一派平静,双手负于背后,那悠闲的模样那像是其他乡村里的孩子,这个年纪还正在玩泥巴?
“呵呵,小姑娘,我老婆子可没跑错人家,我老婆子可是专程给你娘道喜来了。她可就是快要嫁入豪门,享受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了。到那时,你可是女凭母贵,成了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什么样的金钗美玉可都能戴在头上。”媒婆吴氏的话如何能骗得了颜如卿,她双眼一瞪,手中的银针已露出了那冰冷的针尖。
“老婆婆可真是说笑了,我家娘亲明明已经嫁给了父亲,如何还再去嫁与他人?”颜如卿冷冷一笑,无视越积越多的人群,她盯着这媒婆,看她还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哎,难道你小姑娘不知道,你爹已经永远不能回来了,你娘还年轻,难道就让她干守着你那死鬼爹爹一辈子?”媒婆吴氏有些恶狠狠道。
“我娘亲守不守又关你何事?你这么热心不过是为了几两银子,趁早离了这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几桩可心的婚事弥补。”颜如卿说着,就要关上院门,岂料媒婆吴氏直接用她那堆老肉一顶,院门便再也合不上。
“你敢再往前一步,我便告你私闯民宅!”颜如卿厉声喝道,只要那媒婆再进一步,她便毫不客气的奋起反击!
那媒婆为颜如卿身上气势所慑,竟是讪讪的退了一步,眼看着远门在面前合上,差点儿毁了她的花容月貌!
媒婆吴氏看了看眼前合紧的院门,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拧烂了。
☆、第十七章 劫
“我说吴媒婆,这工钱怎么算?”不长眼的走过来,只为了得到自己应得的报酬。
岂料,媒婆吴氏眼睛一瞪,双手叉腰便骂将起来,那所用词语之低劣不但让周围的村民吃了一惊,更是让那些敲锣打鼓吹唢呐的老实人脸红的垂了头。
可是,吴媒婆如何肯停?还变本加厉,明里暗里指责院中之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有钱想疯了……那些词语极尽阴毒,让周围人也头皮发麻,眼中看着这媒婆的神情竟是多了一丝鄙夷。
那媒婆骂得越来越有精神,可关紧的院门愣是没有一丝开启的意思。
骂了许久的媒婆也尴尬起来,她此时嘴唇发干,喉头发紧,已是渴极了。
偏这时,从院子里波出一盆脏水,泼了这媒婆一身一脸。吴媒婆一愣,眼中凶光毕露。她不怒反笑,转身便走,那白做工的汉子们便只得摸摸鼻子自认倒霉,这个凶悍婆子实在是难搞。
那媒婆雇了轿子来到无赖子的家里,此时那无赖子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姿态妖娆,身上竟只穿着件薄纱镂空绸袍的小妾,断的是十分惬意。他以为这次是三个指头拿鸡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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