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
这一刻小季凯是惊叹着的,早便听闻朱家有女聪明绝顶,出口成章,生的又如传说中的玉女般精致,也早知道前一世的朱珠亦是聪敏过人,但终是不曾经历过她的童年。
此时一见,竟是当真让他刮目相看,心里对她的爱恋更是有增无减,千百度的生死相随,不知觉间,竟然是连眼眶感觉都有些热了。
从怀里掏出三只在当时的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玻璃珠珠,刚拿出来之时,朱珠的眼睛便被里边不知如何弄进去的神奇花纹吸引住了,“哥哥,你这里边的花鸟鱼,是如何嵌进去的呢?”“为什么我家朱珠不认为是那些小动物自己钻进去的呢?”季凯逗弄的问着。
“哈哈,傻子才会认为是自己钻进去的!若非如柳妈的那些神话故事中,这些东西不是被封印进的,那就是里边的世界原本便是虚幻着的,至于说钻吗?是不是里边有着一个神妙无比的世界,所以它们才会趋之若鹜的?”
与小朱珠对话,季凯平空生了一股压力,这哪里是一个年三岁半的孩子啊?虽然在凝魂塔中呆了几百年,此一番相遇,竟让他从内心里生出了果真是灵气不减当年的感慨。
如此的学识与见地竟是可以与自己的夫子相比较了,“是啊,里边兴许有着一个我看无法认知的奇妙世界,更或许里边是一个异世,一个世个桃园,兴许这以后小朱珠嫁给我之后,我们还可以定居于此呢!”
小季凯这话讲出来是有着几分严肃的,但小朱珠却扑哧一笑,“哥哥你真是傻呢!玻璃的奇幻世界只不过是柳妈哄我们这样大的小孩子听的,如何能够当真,便是真有这样的一个世界也不是给我们这些人居住的。”
“为什么我家小朱珠会存有如此想法呢?”这一次真的轮到季凯愕然了,心里叹息着,她纵是再灵精,也终归是失了那一世的修行记忆。
“哥哥真傻,这珠珠如此之小,不要说我们的人进去了,便连着一个小脚丫也踩不下,我们又要如何生存?”
“哈哈哈……”是呵,连小孩子都无法哄骗到的故事,如何这世人竟是如此的当真着呢!
小季凯发出的一阵大笑令得方落于头顶大树上的雀鸟瞬时哄散。
不仅是季凯,便是如空气般站在一旁的朱珠内心里都对小朱珠敏锐的才情和思维所震服着,心里不禁对着这个与自己小时候样貌相同,她又绝对不敢与自己合二为一的天使般的小姑娘妒忌着。
与此同时,季凯的大笑声不仅令树上的鸟儿四散,同时也引来了不该此来的人,匆匆走进后花园的朱学臣通过声音及时的走近过来,“微臣朱学臣见过四皇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这又不是在庙堂之上,朱大人何须多礼?我与绪兄亲如兄弟,若是以民间的说法,实该称呼朱大人为叔父了。”季凯伸手便欲扶起跪在地上的朱学臣,心里对朱珠这一世的父亲又生了几许好感,竟然还有点巴结的意味了。
芳草落英群相妨,众里寻她千百度。嫣然回首,童语岂相误?
☆、蓦然回首二
“微臣惶恐,犬子做殿下的侍读,是犬子的荣幸。君是君臣是臣,是臣份内的事情,岂能有违纲常,敢于兄弟相称之理?”朱学臣跪在地上,慌恐的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
面对迂腐的朱学臣,季凯摇头但笑不语,心里却也奇怪着,早听人说起过,环境塑造人物的性格,虽说自己并不希望珠珠此生会有太大的改变。兴许真如仙魔两界所传言的那般,人的性子不管轮回几个世纪,都不会发生本质上的变化。
若非如此,如此的父亲竟能教导出精灵古怪的女娃子,当真是件稀奇事情了?
心里便暗自庆幸着,自己能在朱珠如此幼小的时候,寻得到她。
自打父亲到来之后,但一直背着一双小脏手,咬唇蹙眉深思的小朱珠,忽然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小季凯愤然说道:“你骗人,你不是哥哥。”
说着话,眼里竟蓄了一眶的泪,如同果真受了百般委屈,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滑落。
一旁的朱学臣看到爱女如此放肆,着实吓了一大跳,厉声斥责道:“不懂事的孩子,还不见过皇子殿下。”
季凯竟然也着了慌,无暇理会朱学臣,掏出怀中先前的帕子看到已经弄脏子,一时间无措,索幸用自己的袖子直接替小朱珠擦着眼泪,顺势将她受了些惊吓的小小身子抱在怀里,轻声哄劝着:“朱珠乖啊,朱珠乖,皇子也是人,既然年长于你,那就是也可以做哥哥的啊!如何又会说哥哥骗你呢!”
“可是,可是皇子以后会登基成帝,亦或理封疆成王,那样你就会有好多好多的老婆,那样就不会娶朱珠了而会娶别的姐姐的啊!”
一直观望着这一切的朱珠不禁脸有愧色的想着,这丫头不知道是带着前世未磨砺完的灵性,还是太喜欢季凯了,还是太早熟了,如今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朱学臣早吓得脸色苍白,“请殿下暂移玉趾到前厅吃茶,小女无礼,望四皇子念其年纪幼小,恕其无罪!”
说话间就想要接过季凯怀中的小朱珠,不成想以前一直乖巧的小朱珠这个时候却生了开始发拗,在季凯的怀里扭着身子,哭得跟个小泪人儿一般。
眼泪鼻涕的涂了季凯一身不说,还用一双小脏手拍着他的肩背,“坏人,你是个坏人,你骗了我,我不要你的珠珠了!”
一时间难以安顿下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人儿,季凯转身一旁惶然不知所措的朱学臣道:“朱大人哪里话来,早便听朱绪兄多有讲及他这个可爱伶俐的妹妹,现如今我惹了她生气,设若不能让她高兴起来,他日定会让这小丫头怨恨一生一世的!”
朱学臣望一眼季凯怀中的小女儿,虽心有不忍,但他同时亦知道三岁多的小孩子的话,就象是过家家一样,当不得真的,何况此时的季凯亦不过是只有十岁的少年,如何真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孩子家玩闹,不如随他们去吧!
☆、珠珠祸之一
并且季凯虽然年少,终为君,如今季凯又让他去前厅等候,自己又不敢不听。
是故,施了个礼,又对向朱珠道:“好好的玩,不许和四皇子再胡闹!”
远远而来的朱福眼看着朱珠弄的季凯一身的脏,嘴角一阵抽搐,要知道,这位四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有洁癖啊!
却如何会对自己这个鬼精灵手上却又沾了许多尘土的小妹情有独衷?
季凯从来不曾和这般大的孩子打过交道,更不懂得哄孩子之术,看她哭得伤心,拿过小朱珠手里的三颗珠珠,劝慰道:“花开需要种子,叶升需要大树,枯枝需要水份和养份,你说如果我们将这三颗珠子埋进泥土里,明年是不是就会再生出几颗小珠珠来呢?”
小朱珠纵然再是聪明过顶,终不过是个三岁半的孩子,听了季凯的哄劝之后,忽然止住了哭声,从他怀里滑下来,用季凯的前襟擦了擦满脸的泪,转瞬间便换上了一副笑脸,“是呢,哥哥,我去找小铲子来,咱们一起把珠珠种在地上,来年定能如葡萄般生出成串的珠珠,那时候,我做成一串项链戴在脖子上,你看可好?”
终于令小朱珠眉开眼笑,季凯舒一口长气,颇有些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同时,心头似又一动,如何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朱珠爬到树洞里,取出一个小铁铲来。
从无做过此事的季凯饶有兴趣的陪着朱珠挖了一个一米深的坑,把三颗珠珠放在朱珠以前玩的一个小木匣子里边,很认真的将小匣子埋在了地底下,然后再踩实压平,尽量让它不露痕迹。
完成工作的小朱珠一头是汗的拍着胖嘟嘟的小手,笑的格外甜,耳后的那颗红色珠痣在她欢快的笑声中,格外红润,这令得小季凯看得竟然有些迷茫,当真搞不清楚了,自己竟有闲心陪着一个三岁多的小丫头玩这种爬泥滚水的游戏。
缘份这东西当真说不清楚,原本他以为自己只会对成年后的朱珠心有爱慕,不成想,便是对于如小人芽般的小朱珠,自己竟也是如此的爱恋着。
欢乐着的小朱珠或许不会想到,这样纯粹的快乐会在以后成为她朱家招来不可预料的灭门之灾。
这之后季凯只要能得了时间,就会跑来朱府与小朱珠玩耍,尽管第二个春天已经过去,夏天也近了尾声,两人却从来不再提及那三颗珠珠是否真的生过芽,长出过如葡萄一般的小珠珠。
只是,在此其间有一次,季凯又送了朱珠一串与她年龄极不相适的珍珠项链,用他的话说就是:“有些种子是需要十年甚至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才会生根发芽的,总之,只有等它们梦醒的时候,就会开花结果,所以我们不必打扰于它。这一串大理国进奉的珍珠项链,就权当是那几颗珠子的利息吧!”
自那之后,小朱珠总是得些季凯送的小玩艺,对于他送的这串项链却也并未当真,只是感觉无法配戴,转手送于了自己的娘亲。
☆、珠珠祸之二
自那之后,小朱珠总是得些季凯送的小玩艺,对于他送的这串项链却也并未当真,只是感觉无法配戴,转手送于了自己的娘亲,记得当时娘亲手里拿着那串价值不菲的项链,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种在一起的珠珠不曾发芽,却引来了一场踏天的祸事。
这一年小朱珠五岁,传闻宫中的四皇子在一次骑马的时候,不幸堕下马鞍,竟是真的傻掉了。
画面翻转,两年后皇宫中发生了一次□□,一直身体安好的姜皇后,亦便是季凯的母后,不幸殡天,凭空引来的一场灾难,波及了并不想牵涉于此的朱家。
一直做为一个透明人目睹这一切的朱珠在后来父亲朱学臣的闲话中,亦终是弄明白了其间的原委。
姜皇后薨,据说在点验物什的时候,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小朱珠年纪幼小,在伤感着季凯哥哥幼年丧母的同时,她的父亲一脸忧郁又颇语重心长的对她言道:“珠珠啊,你与四皇子关系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着的了,他日常送你许多小物什,可有什么是与众不同的吗?”
突然间的发问令得当时正在吃饭的朱珠一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们一起种在大树下的那本颗珠珠,脸色一怔,当真不知如何做答。
朱夫人心有不满的对向朱学臣道:“大人,你这话问的也就不以了。朱珠虽然性子野了点,不论四皇子先前是好着的时候还是犯了病以后,咱们朱珠和他可都是玩的极好着的。前些时候我带她进宫,还和四皇子一起在御花园里玩着呢,当时姜皇后还叹息说,能如朱珠这般体贴的女子这世上当无二人。话里话外对咱们家朱珠可是极为满意着的呢!何况,四皇子送朱珠的都是些虽然稀奇,但也是小孩子们的玩艺,前段时间送了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咱们朱珠不是给我了吗?哪里又能和宫里的事件挂上钩呢?”
一听夫人说起珍珠项链,朱大人眼珠子差一点没瞪出来,大张着嘴惊问着:“我那糊涂的夫人啊,那样珍贵的物什你也替孩子收下了吗?”
“自然无有,老夫老妻这么些年了,大人如何会不相信妾身呢?上次带朱珠进宫之时,将这串项链一同带着,呈给了姜皇后,当时姜皇后就笑了,还说:本宫以为是什么稀奇东西呢,还惹得朱夫人亲自来跑一趟。不过是些小物什,宫是哪里算得上是稀罕的呢?既是皇儿赏与了朱珠,那便是朱珠的了。至于朱珠转送何人,就不是本宫所应该干涉的范围了。如果朱夫人感觉有何不妥,就权当是本宫赐予朱夫人的可好?”
朱夫人急急的将自己进宫时,姜皇后的原话诉与了朱学臣。
朱学臣那悬着的一颗心方才落下,后又叹息一声说道:“不是为夫多疑夫人,宫里宫外有着诸多传闻,实在是这件事当真关系到了咱们家的珠珠。”
☆、珠珠祸之三
看到妻女都一脸惊奇的望向自己,朱学臣轻咳两声,在饭桌前比划了两下,那意思是说不是朱珠,而是珠珠。
后又解释道:“目前听来的消息是,这三颗珠珠是当初姜国的国君,也就是四皇子的外公送与姜皇后做嫁妆的。据说那三颗珠珠中分别有花鸟鱼,三种动物,是重金从西洋人那处购来的,是无价之宝。又有传闻说是,这三颗珠珠关乎到姜国的一个秘密宝藏,甚或至于有更隐秘的事情。时至今日,姜皇后薨,四皇子痴傻,有时更是意识混乱,这三颗珠珠便成了一个悬而未解之谜,非但是当今皇上,便连着那位大皇子的娘舅一族以及太后都在极力寻找这三颗珠珠,如此大张旗鼓的寻觅,想必是大有来头的。姜国那边就更不必说了,自然亦是暗中派人找寻的。唉,朱珠啊,日常在以前玩耍的时候,你可有见过四皇子与你提及过此事?”
“夫君,你这可就不对了,咱家朱珠才多大年纪?莫说不曾提及,便是真的说起过,或是给她看到过,那时候朱珠年纪尚小亦不会记得的,何况这之后四皇子一直处于时傻时痴的状态,咱家朱珠更是不会有机会看到那样的物什了。”
{文!}对于朱学臣对朱珠的变相问寻,朱夫人护女心切,不满的情绪分明溢于言表。
{人!}不,小朱珠应该记得,不只是她记得,我也记得,一直在旁边做透明人的朱珠心底里说着,只是他们根本都听不到。
{书!}小朱珠虽然为人机灵,毕竟年龄尚小,是呵,那样的物什她又如何会议忘记呢?
{屋!}何况,她心里一直有个坚不可摧的信念,那便是,那三颗珠珠定会如长势正盛的葡萄一般结出越来越多的珠珠的,也正因为有着这样的信念,所以在呆傻后的季凯对她说:“有些东西发芽是需要时间的,有的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
她当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三颗珠珠,因为不敢打扰珠珠的生长,害怕它们暴在阳光下后会真的枯萎死掉,虽然有时候她也为着这样的想法而感觉无可道理,但内心里,她又是如此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如今听父亲提及,朱珠呆了一呆,咽下一口饭后,直愣愣了片刻,忽然说道:“那是三颗美丽的不能打扰其睡眠的珠珠,如果惊了它们的睡眠便不会有小珠珠出现,四皇子是这样讲的。”
朱学臣当真震惊了,不只是他,朱夫人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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