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葵玉波设计给她的这件衣服,可以说是让这位对蜀国京城上流社会不算陌生的胡美珍大开了眼界。
这件衣服的质地是来自苏杭一带的纺纱绸的料子,单是这料子却也说不得新奇,顶多用一个名贵来形容也便足矣。
可这上边的花纹却并不是平常所能见得到的,那些似是纹上去的花枝,并不是普通的丝绣,是独树一帜的印花纹料。这在当时这个生产力比较落后的时代来说,还尚属首次。
不是闻名于世的苏绣或是湘绣,虽然来的时间不久,但因为有着这具肉身原来的记忆,所以蔡玉波早便洞悉了这个时代的人们的心理和思想。
对于这个习惯手工艺品的时代,并不似自己那个更为熟悉的时代,人们都喜欢纯手工的饰品,对于做工精致的手工艺品,大多当做是无价之宝。
这个时代不同,只要有钱,任是哪样的手工艺品都会弄到手的,并且价钱还不算贵。
在这个时代,最不缺的便是做工精致的女红,所以,他来了个反其道而为之。
用这种时代并不普遍的并不褪色的印染方式,在胡美珍的衣服上,印制了几朵她平时最喜爱的蔷薇花朵,细枝嫩叶,据他所言,都是他亲手所为,为的是报答她这些日子以来,对于朱珠的尽心照顾。
不仅衣服的料子和上边的纹饰比较特别,便连衣服的款式也有所改进。
☆、别样衣服别样情一
一改往昔胡美珍所常配饰的那种衣服的扁长型领口,根据她稍长的脸型,给她设计了一款椭圆型的领口。
四周围稀稀疏疏的镶了一串更能彰显华贵身份的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珍珠,那个时代的珍珠都是天然生成的,不似二十一世纪的人们大多是人工培养,所产出的数量和质量自然有所不同,其价格也索然不菲。
所以,那个时代的珍珠虽不在少数,但如果能拼凑成一般模样的,一时半会儿在一般的人家尚不易寻。
蔡玉波却做到了,四周围一圈珍珠镶嵌,趁着胡美珍的脸色越发的白皙,缅然一笑,竟是百媚千生,衣服穿在身上,女儿家的娇羞之态顿现,自是与往昔风风火火的样子有所不同。
配一双绣着蜻蜓点水的绣花鞋,纤步绵绵,盈盈体态,显得越发的娇羞。蔡玉波摸了摸鼻子,虽知胡美珍原也是个人见人爱的俏美人儿,但因为她一直处于照顾人的角色,且素来并不真正打扮过自己,平素就显得单调了些。
从来便听说过,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如今打分起来,步履轻盈的一路走来,竟是给人别一种情味,一时看得有些发痴了。
蔡玉波痴痴的盯着款步而来的胡美珍,一只手在半空中呈停滞状态,不知所以。
倒是坐在一旁的朱珠率先掩口而笑,用扇子角指着一旁的蔡玉波对向胡美珍说道:“胡家妹妹,你可知道这文人们形容女子之美最好的形容方式是如何表达的吗?”
胡美珍被蔡玉波火辣辣射过来的眼神盯的有点不知所措,听到朱珠这般问话,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口接道:“飞燕姐姐有话直管道来,且不可再在这里卖弄?”
朱珠吃吃的笑着用扇子打了一个蔡玉波的头颅调笑般地说道:“最好的镜子便是男人的眼神,而且是好色男人的眼神。你看我小波哥哥这眼神,便知,胡妹妹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了!”
胡美珍再泼辣,终归属于那个时代的女子,有着与生俱来的时代性,所以在听到朱珠这般言话之后,羞得两腮通红,一步不停的跑回了屋子。
令朱珠诧然的是,那厢的蔡玉波却还在那边痴痴呆呆的保持着原有的姿态,这在与往常她所一直熟悉着的蔡玉波显然是不相同了。
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感觉明显有点怪异,有点异乎寻常,用手里的扇加大了力度,朝向蔡玉波的额头砸了一下,恨恨然叫着:“小波哥哥,美女儿都被你看成西红柿了,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来当球踢!”
一个愣怔,那厢的蔡玉波翻了两下白眼珠,似是大梦初醒般的转过身来,看向一脸佯怒的朱珠,重又恢复了往日的嘻笑,“怎么啦飞燕妹妹?我这怎么感觉好象刚才睡了一觉似的?那个,那个胡姑娘的衣服可还合体吗?有事早点儿说话,现在还来得及啊,这两天真的是忙死我了,可能是太累了,唉哟哟,苦啊,苦啊!”
☆、别样衣服别样情二
朱珠不错眼珠的盯着蔡玉波,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说谎做个的症状,恍似他当真是睡了一觉似的,直觉感觉似乎有哪里有些不对头了。
方才那个一直痴痴盯着胡美珍的小波哥哥,竟似与往常嘻哈不休的小波哥哥哪里有些不对头的地方。这个念头亦不过是一闪即逝,是了,这些日子他是真的太累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
“飞燕啊,你看我这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在为着丰富这个世界人们的娱乐生活,做着不懈的努力,为着这一目标,你看看,你小波哥哥我人都累瘦了一层了,唉哟哟,这得吃多少红烧肉才能补回来啊!”
是的,他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走了神,所以才会给人以异样的感觉。
在某些人,更或许是说在众多人的无比期待中,一年一度的七夕终于来临了。
直到这个时候,朱珠才终于明白了,敢情这大蜀国的七夕隆重之程度不亚于中国人传统的春节,更或许是说,在娱乐程度上不亚于中国人的任何一个节日。
先前朱珠便在琢磨着,这春月楼虽然说是娱乐场所,但是,若果如人所传言的那般,皇太后亦或是皇帝亲王来真的堂而皇之的来到这样的所在,无论如何也有点儿说不过去,毕竟,这里属于风尘烟花之地,那些个大家闺秀又怎能处之泰然呢?
直到七夕来临的那天晚上,朱珠才真正领会了这个世界的与众不同。七夕的晚会并不是开在春月楼,而是一个圆形的类似于大剧场的园子里,里边的陈设竟然象极了旧中国那些包看舞台戏的梨园,并且还设有相当于贵宾席的雅座。
如果不是她早便知道,葵玉波是与自己同时来到这个世界的,便是他做事再雷厉风行,亦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造如此规模的剧院,但这里的建筑结构却象极了那个时代的规模。
用胡美珍的话来讲,“飞燕姐姐,我可是沾了你的光了,往年的这个时候,不要说我挤不进来,便是挤进来了,亦只能是在最不起眼的位置看歌观舞。今年可是好极了,蔡二公子给你留了个专门的包间,真是能让人看个痛快了!”
是的,胡美珍所说不错,蔡玉波给朱珠安排了一个距离舞台比较近,却又不甚张扬的雅座,说是雅座其实是位置稍高一些,这样才不会被前边个儿高的给挤了眼睛,四周围虽然不是房间的设施,四面虽通透,却是有桌子有软椅,甚至还有茶点酒水。
这规格待遇,当真是极舒服的。
舒服倒是舒服,出乎朱珠意料外的是,距离她这个位置不远,正中的看台上,一直空着,朱珠当时心里便有了不祥的预兆,暗自琢磨着:难不成这个地方当真还有皇帝或是皇太后架临?果若如此,那位一直喜欢跟在皇太后屁股后边的福康王爷,是不是也得屁颠屁颠的跟来呢?
☆、纳妃
想到季凯,原本应该持淡定态度的朱珠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耳朵边感觉乱哄哄的,连看热闹的心情也都少了许多。
时间不早不晚,不前不后,大约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也就是朱珠感觉浑身不自在的空当,人群中一阵哗然,果不其然,那位与她有过一面或是几面之缘的皇帝和皇太后,竟然是一身便装的带着几个随从顺着闪开的人流,走进了会场。
穿便穿许是为的与民同乐,不会招来不必要的是非,但是这皇帝和皇太后同时来这种娱乐场所,从来只在野史上听说过,正史上,似乎当真无有过听闻。
那四周围隐隐约约的,想必便是一些不便露出真形的暗卫了。
当真让人大开眼界的是,朱珠却亲历亲见了这一奇观。
目瞪口呆间,忽然感觉身上一股电流□□,不自觉颤栗了一下,电光的来源地竟是那位果如自己所料,屁颠屁颠一路跟来的季凯,眼见着他一脸非笑的望着自己,眸光交错处,朱珠急忙闪开来,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一旁的胡美珍磕着瓜子,说着闲话。
许是这歌场的时间是与皇帝到来的时间相吻合着的,何况是,虽然人家没有亮明是皇帝,但是,皇帝要来,这位子早都预订好了,不跟你们明说是想要与民同乐,但这个民也人知趣不是?
人家皇帝都没来,即使是时间再晚,也不能早开张嘛!
第一场的节目是传统的古典舞蹈,柳然兴许是这家春月楼的头牌样的人物,不仅人长的漂亮,更是歌舞一流,便连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朱珠,都禁不住替她拍掌喝彩,如此的氛围冲淡了先前匿在内心里的约略不快。
台下的皇太后,对于柳然的表现显然十分的赞赏,对着身边的大太监耳语了几句,那位行事利索的大太监便向后台走去。
正当朱珠感觉有些怪异的时候,连妆都未谢的柳然跟随着同样便装打扮的大太监,来到了他们的席位前,因为人声喧杂,虽然距离近,却也并不能听得真切。
只能看到柳然对向上位的皇帝和皇太后约略施过礼之后,便坐在了季凯的身边,殷勤的沏茶倒水,那脸上的笑更是均衬婉约。
与朱珠坐在一起的胡美珍啐了一口瓜子皮,不以为然地说道:“哼,看来老太后又在福康王爷身上花心思了!”
“此话何意?”并不解此中真正含义的朱珠挑眉问道。“每年的这个时候,这位好事的老太后总会在这里边挑捡出自己合意的女子充盈各王府,尤以这福康王府为甚,只是,这福康王爷却从来不买她的账,所送来的女子都悉数给赶走了。”
想起最近这位王爷是桃花运重重,如今不要说是三妻四妾了,便连七妻八妾都差不多够格了,嘴角挂一抹苦涩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子非鱼安知鱼之意?”
胡美珍讪讪地笑道:“反正我就感觉福康王爷人好,是决计不会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的!”
☆、吃醋
台上的表演当真是别出心裁,因为不仅是这个时代的艺术精粹,蔡玉波还融入了二十一世纪的一些文艺潮流,当真是与众不同,台下是掌声发雷动,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朱珠的眼波却是有意无意的转向了季凯这边,但见得那个叫做柳然的,原本印象还不错的女子,举止殷勤的朝向季凯这边,又是夹菜又是倒茶水,忙的是不亦乐乎。
但凡这种身份的女子,无一例外,在青楼并不是她们一意的归宿,提早寻个良人,嫁个好人家,是每个女子的共同追求,便连着这位有傻痴之称的福康王爷,竟也落入了这些人的法眼之中。
对于柳然的劝慰和殷勤,季凯是来者不拒,可以说是柳然夹的菜,送到嘴边儿就着柳然的手他就吃,柳然端过来的茶盏,送到手边儿,他就喝,眼角余波还带着莫名的挑衅,看样子还是极享受的样子。朱珠感觉自己当真是疯了,这好不容易盼来的七夕盛会,便被这样的场景给搅了,弄的她一时之间亦无有了情趣。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蔡玉波的出场。蔡玉波的出场从来都带着让人意想不到,胡美珍兴奋地拉了拉朱珠的袖子,“飞燕姐姐,你看二哥哥,就是与众不同,便连这舞台设置也是出人意料。”
是的,蔡玉波给整场晚会所带来的除了惊喜还是惊喜。
台上不知何时,早已经堆起了大捧大捧的玫瑰花,几乎将整个舞台给堆成花的海洋。
花的香气带着让人说不出的震奋和芬芳,充斥着整个会场。
随着几个舞女的曼妙姿式,蔡玉波给大家带来的是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的震奋,一道高亢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在整个会场上空回荡,大约五六百人的大厅里,回荡着他浑厚的歌声。
蔡玉波原本就是搞音乐的,兼之,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一身的艺术细胞,此时竟然将这首歌发挥到了极致。
这首穿越了时空的歌曲,同样感染了朱珠,一刹那,甚至感觉眼眶还有些发热,她的注意力从季凯那边成功的转移了过来。
对于这首歌的熟悉感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将尽尾声时,蔡玉波已经从舞台上走了下来,正深情款款的朝向朱珠这边看过来。
这天晚上的蔡玉波的穿着也极雷人,完全脱离了这个时代,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身乳白色的西服,至于说这身衣服是他如何搞来的,如何制作而成的,这一点儿虽然朱珠相信蔡玉波的制衣天份,但有些材料未必是这个时代所具有的。
直到朱珠的视角斜眼看到了大幕后台一角掀起时,露出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时,朱珠才深深的感叹着,蔡玉波的无所不能。
虽然来这个时代时日不久,他所做出的事情,竟远远超过了自己,想想自己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迷糊之外,竟一事无成,便感觉有些惭愧。蔡玉波的嗓声浑厚磁性,在没有麦克的前提下,哄亮的声音飘荡上会场上空。
☆、中毒之一
蔡玉波的嗓声浑厚磁性,在没有麦克的前提下,哄亮的声音飘荡上会场上空,整体的旋律却又不是这个时代所应该有的,以及那明显高于这个时代的后台传出的乐器,都深深的震撼着整个会场,甚至包括一直偷眼观察朱珠这边动静的季凯,内心里滚动着些许不安,先前的安定竟然有了几许动摇。一直以为,他对朱珠的把握和对蔡玉波的不以为然,让他在这一刻的观念念发生了动摇。
以如今的情形看来,这位蔡玉波果真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从各种迹象来看,兴许,兴许他和朱珠当真有一段自己不曾知道的过往,这一点儿回头一定得让喜欢在自己身边晃悠的雪姬动用法力来查看一下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垒砌而成的舞台,流畅的旋律也如同蔡玉波的歌声一般,以前所未有的姿态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歌声停歇,一直到蔡玉波谢幕之时,会场依是十分的安静,当蔡玉波向台下举了三个躬之后,不知谁高声叫了一个“好”字,紧接着台下便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可以说,这首穿越了时空的歌曲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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