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嬷嬷急忙说道:“已经好了,在炉上保温呢,婢子这就让棋锦送来”
“还是婢子去取吧”清夏轻声说道。
太夫人点点头,对芙子墨说道:“你快些休息,我们回去了,清夏取来一定要趁热喝下,夜里切忌着凉”
又是鸡汤芙子墨心底暗暗叫苦面上却笑着谢过,在太夫人转身要走时,忽然想到明天进宫谢恩的事,“太夫人,要不,明天孙媳和你一起进宫吧,毕竟皇上圣恩眷眷,孙媳担心您一人……”
“你这丫头,别说是皇上,就是太后她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你安心在家养着”太夫人口气很大,一脸的不在乎。
芙子墨却听出来话外之音,似乎太后比皇上厉害,再看太夫人的神色,十有八九她跟太后不睦
芙子墨点点头不再坚持,正要送太夫人出去,却见一个小身板急匆匆奔进院子,身后跟着跑的气喘吁吁的桂妈妈,还有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十一二岁的丫头。
“娘亲”小煜煜迎面就要往芙子墨怀里钻。
太夫人大惊,“莺儿,快拦住他,夫人身子弱,经不起他这么撞”
那个小丫头急忙上前拉小煜煜的手,毕竟是小主子,又不敢真的拉,煜煜还是心满意足的扑进了芙子墨怀里。
芙子墨只好弯下腰搂住他。
“娘亲,我要跟你呼呼”小煜煜偎在芙子墨怀里,一脸的期盼。
这会子太夫人是真的担心芙子墨的身子,这才第一天,后面还有六天,可不能让煜煜这么闹腾,对桂嬷嬷沉着脸道:“抱小少爷回去”
小煜煜搂着芙子墨的脖子大叫,“不,我不回去,我要和娘亲呼呼”对着上前的桂嬷嬷又踢又打,桂嬷嬷只好尴尬的避开,拿煜煜无可奈何。
几人拿煜煜没办法,芙子墨想了想贴着小家伙的耳朵轻语了几句,又伸出了两双手摇了摇,煜煜立刻兴高采烈的说道:“真的么?好,我马上跟桂嬷嬷回去”
芙子墨点点头,小家伙却抓起她的手,“娘亲,我们拉钩钩盖手印”
“好,拉钩钩盖手印”
娘俩拉了勾,小煜煜立刻牵了桂嬷嬷的手,迫不及待的说道:“快走吧快带我去呼呼”
太夫人疑惑的看了眼芙子墨,又看看拽着桂嬷嬷往外奔的煜煜,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只好由线嬷嬷扶着走了。
闻南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姐,你跟煜煜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乖的就走了?”
芙子墨轻笑摇头,十天后大家就知道了,可现在,这事谁都不能说
第136章 入宫谢恩
第136章 入宫谢恩
这一夜芙子墨睡的并不踏实,四更刚过就醒了,闻南进来伺候,“小姐,你再多躺会儿吧,天色还早呢?”
“太夫人进宫,我还是一同去吧”皇上、太后大燕最大的两个掌权者,人家才不管你家里有什么走不开的理由,没有进宫谢恩就是天大的不敬,一个不高兴给个小鞋穿穿,有得颜府受的了,到时受罪也有她一份子,还是别偷懒了,再说她还真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闻南取来皇上赏赐的宫服给她仔细的穿戴好,绾了惊鹄髻,从太夫人赏的宝匣里找了支喜结连理的镶宝金钗,戴了同款耳坠,整个人看起来端庄静雅。
扁暮在房里守着,芙子墨不便进去,梳妆的空档就叫了清夏进来问侯爷怎么样了,清夏回话说一切都好,侯爷睡的很沉,没有不好的反应,扁大夫说要到辰时才能苏醒。
芙子墨放下心来,又让书锦先去禧园给太夫人送个信,说她感觉身体还行,坚持一同入宫谢恩。
“侯爷一切安好,孙媳肯请与太夫人一同入宫”芙子墨对着太夫人不卑不亢的施礼。
太夫人看了看端庄得体沉稳大方的芙子墨,对着她发髻上的金钗怔忪了片刻,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的说道:“既然没有特别的不适,上车吧,去宫里看看也好,以后少不得参加皇后娘娘主持的宫宴。”
驾车的竟然是赞大总管本人,芙子墨有些惊诧,她点头亲自扶了太夫人上了双骡四轮轻便平顶小车。
外面看轻巧低敛简朴,车内大有乾坤,空间很大,布设的很奇巧,小几、香炉、软垫、花斛、盘果糕点,甚至连洗漱等物也一应俱全,在车内生活十天半月绝对不是问题。
看太夫人闭目养神没有要交谈的意思,芙子墨垂目而坐,车子平缓而行,偶尔感觉到拐转和停顿还有赞总管与人低语回话的声音,想必已经至了宫门。
若是太夫人不在车内,芙子墨铁定是会挑开帘子观摩一下大燕京巍峨的皇宫,看看是不是也如北京的紫禁城那般,外廷金碧辉煌庄严绚丽,内廷错落有致华美静谧。
真是太可惜了芙子墨正在暗自惋惜,一直噤声闭目的太夫人忽然说道:“先去太后的养心殿。”
养心殿?大燕也有养心殿?太后竟然居在养心殿
芙子墨诧异,在她的理解里,养心殿是皇上的寝宫才对,好像清朝自雍正之后,养心殿就一直是皇帝的居所。
是皇上恭顺孝敬主动让出,还是太后将皇帝大人给挤跑了?她总觉得皇上虽然是太后所出,他们母子的关系并不好,难道仅仅是因为皇上要打压薛家母子不合?
“初次入宫,拘谨胆怯不算失礼。”太夫人缓缓的睁开双目,扫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芙子墨一愣,太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她故意装的胆小怕事上不了台面的意思吗?为什么?
她疑惑的看向太夫人,希望她再提点两句或者解释一下,太夫人却是不再理她,芙子墨一头雾水,只能暗自揣摩这个古怪老人的意思。
车子又行了片刻,缓缓停下,赞总管的声音传来,“赞普庆见过姜公公”
芙子墨扶着太夫人小心的下车,顺势扫了姜公公一眼,他正神色不变的将个物件收入袖笼,赞总管行礼将车子往外赶。
“太长公主,请随奴才来”姜公公与两人见了礼,对太夫人很客气,领着她们入了小黄门。
此时天色尚早,整个天宇灰蒙蒙的,一片阴霾,预示着是个阴天。
芙子墨垂首敛神,规规矩矩的跟在姜公公身后,一心一意的踩着光洁的白玉砖目不斜视,还在认真的思忖太夫人的话。
姜公公带着她们很快入了养心殿的院子,面阔连廊九间,进深三间,单檐攒尖顶,四周围廊,菱花隔扇门,梁枋间饰墨线大点金旋子彩画,蓝底鎏金“养心殿”华匾,顶覆黄色琉璃瓦,地面铺墁金砖。
姜公公进去回话了,片刻躬身请她们进去,芙子墨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夫人身后,垂首进入一个内间,只觉香溢缭绕,檀香扑面。
想不到太后竟然是个礼佛之人,而且,一大早的天不亮就开始了,嗅着室内浓浓的檀香味,芙子墨很怀疑她一宿没睡,都在念经。
“也不是什么大事,侯爷又是关键时候,你都这把岁数了,还跑这一趟作甚”一个慈祥温和的声音响起,在烟幕缭绕中,芙子墨偷眼看到锦塌上半倚着一个四十几岁的普通妇人,一身家常锦袍,缎面上因光线的交叠,忽明忽暗的闪动着福字,容貌一般,但胜在神态静谧安详。
还真没见过如此和蔼平常的太后,可就是这样一个太后赏了她扇喜鹊屏风。
相较于太后的沉稳亲近,太夫人就显得有些疏离古怪,她对着太后恭敬的施了礼,冷淡的说道:“礼数不可废,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的很”简直不把太后的关切当一回事。
“恩姑母的身子,哀家一向很放心给太长公主看座”太后丝毫不介意太夫人的倨傲。
芙子墨急忙下跪给太后行礼,“臣妾颜芙氏叩见太后”头压得很低,声音柔柔的,有些颤音,标准的小媳妇模样。
“瞧这孩子拘谨的,起来吧”太后扫了芙子墨一眼,笑的更亲切。
“臣妾谢太后恩典”芙子墨愈发拘谨,安静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太夫人身后。
“大冷的天还能别出心裁的种出那些个水灵灵的东西,这番心思可真是难得老早就想着宣这孩子进宫来给哀家瞧瞧,这下好了,成了亲戚,以后可要多进宫陪陪哀家”
芙子墨又忙不迭的跪下磕头谢恩,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模样,太夫人却是沉寂如水,仿佛与她无关。
太后眯眼扫了两下芙子墨头上的连理枝金钗,“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说着端起了手边的茶盏。
太夫人神色淡淡的站了起来告辞,芙子墨恭敬的跟在身后退了出来,对太夫人和太后之间的哑谜很是纳闷。
姜公公将太夫人送出了养心殿,一个手持拂尘的公公迎了上来,竟是之前去颜府宣旨的祝公公,姜公公躬身告辞。
这时一个春花般静美的女子在一个小宫女的带领下缓步走来,清亮明丽的面容,羊脂白玉般的肌肤,粉紫色绮罗襦,月华八福罗裙,金色凤纹裙带随着舒缓的步履,逶迤飘动,全身上下的饰物只有一枚玉凤结条钗,气质高雅静美,容姿出尘脱俗,在这沉闷的早晨如一缕春风,似一滴晨露,蓦然的带动了一丝鲜活的气息,让人的心神为之一振。
好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简洁雍容,天生的华贵温婉。
芙子墨暗自疑惑间,那女子对着太夫人一怔,看了看后边的芙子墨,恬淡的一笑,楚楚大方,“薛家之琳参见太长公主,参见夫人”
这就是享誉大燕,闻名遐迩的才女薛之琳果然不负盛名芙子墨急忙回礼。
太夫人却是微哼点头,目光森寒,甚至还有一丝鄙夷的意味,芙子墨觉得太夫人这眼神很是似曾相识,那时她初入颜府,承受的就是太夫人这种蔑视。
薛之琳恬静的一笑,错开身子让她们先行,举止清贵不俗。
这就是才女的气度,宠辱不惊,气质芳华,看的芙子墨心底直汗颜
皇上还没有下朝,让祝公公传话不必等候谢恩了,照顾好侯爷早日报效朝廷才是对皇上最大的叩谢。
太夫人谢了祝公公,并没有立刻折回,而是压低了声说道:“皇后她还好吧?”
芙子墨吓了一跳,太夫人这是要干什么?
环顾了四下,见没有惹人注意,稍微落后远离了两人几步,便见祝公公的唇角不断的开合,话语飞快,声音极低,听不出在说什么,太夫人不断的插上两句,祝公公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片刻,太夫人往身后瞥了芙子墨一眼,这是两人说完了,她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祝公公亲自将她们送出了小黄门,三人一路无话,赞总管已经等在了门外,芙子墨注意到他光洁白皙的额头竟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喘息也有些急促,显然是匆匆赶来,他又去了哪里?
直到回了流云居芙子墨都在不停的懊悔自己的固执,或许太夫人并不是担忧她的身体才不让她进宫,根本就是不想让她进宫,而且,太夫人进宫之意并不是谢恩,似乎还另有它意,比如她和祝公公说了很多话,再比如,本应等候的那段时间赞总管去了哪里?
刚刚到东厢宫服还未换下,清夏就急忙在外面出声求见,听着声音挺急切,芙子墨心头一跳,不会是大猴子出什么事了吧?
“出了什么事?”芙子墨来到门口,挑开帘子。
清夏抿了抿唇,“侯爷醒了”
醒了芙子墨一怔,微微放心,“吃东西了没有,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红梅伺候爷用粥,侯爷直接将碗扣在了红梅的头上扁大夫正在给红梅包扎”清夏小心的说道。
包扎?那就是伤的很严重芙子墨险些跳了起来,大猴子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第137章 为嘛砸人
第137章 为嘛砸人
不是告诫红梅不要进屋伺候,怎么又跑进去了,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那家伙刚刚醒来,怎么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不得换下衣服,芙子墨挑开帘子走了出来,边走边说:“到底怎么回事?”
清夏紧跟在身后,“夫人,其实……”有些欲言又止。
芙子墨这才注意到清夏的表情不对,停下脚步看着她,“直接说。”
“我和红梅都是太夫人赏的,红梅的娘是太夫人的乳母,所以……”
芙子墨看着清夏,所以红梅才会以母为荣,恃宠而骄,以为自己是流云居的半个主子不成?你现在到底是好心的给个提醒,还是暗示我要给红梅留几分脸面?
想着红梅昨天一早没规矩的躲在房里偷听,还有那声鄙夷的轻哼,她就心里不舒服,她不是个小心眼爱计较的人,可是,出奇的,她就是不喜欢红梅,或者说红梅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芙子墨皱紧眉头,“侯爷的乳母现在哪里?”好像没在这院里伺候。
“五年前病逝了”
过世了?芙子墨一怔,“那侯爷又为何发火?”
清夏却是低头不再吱声,闻南从西厢走了出来,眼睛红的像个桃子,对着芙子墨直接就跪下了,“小姐,婢子该死,你惩治婢子吧”
“怎么回事?进来回话”芙子墨看了闻南一眼,又折回了东厢的客厅。
闻南跟了进来,又跪下了,“刚刚不久,侯爷醒了,直嚷着找小姐,扁大夫说小姐随太夫人进宫谢恩了,侯爷就不高兴,原本红梅在院里忙活,听说侯爷醒了,二话不说端了水盆就进去伺候,婢子发现的时候,她正喜滋滋的端着盆出来,还对婢子翻了个白眼,婢子看的气不过,就说了她两句,她仗着刚刚伺候了侯爷,就说,说婢子对她斤斤计较就是想给侯爷当……当通房……”
闻南说着又哭开了,“我只说她的职责是在院里协助书锦,可她竟然这样没脸没皮的说我,我气的跑了出去,可是再进院来,就听说她被侯爷砸了,小姐,真的不关我的事……”
女人多了是非多,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勾心斗角的争开了,芙子墨头大的摆摆手,对着门外的清夏说道:“你进来”
清夏垂首进来,“夫人,婢子也有错,本应婢子进屋里伺候,是婢子失职请夫人责罚”
“你去做什么了?”芙子墨冷着脸问道。
清夏红着脸咬唇跪下,“请夫人责罚”却是矢口不说干什么去了?
责罚芙子墨盯着她冷笑,难道这个清夏也是个有心机的,她也看错了不成?
太夫人赏的三个丫头,红梅因为和自己的丫头顶嘴被侯爷砸的头破血流,撇去她娘是侯爷乳母这层,毕竟人是太夫人亲自赏的,眨眼的功夫因自己的丫头被砸的了,而清夏是太夫人赏的大丫头,因为事发时不在院里就被兴师动众的责罚,落在太夫人的眼里她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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