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
难道他现在就不怕别人过来了?
心里一边想,野北一边下意识的伸手往桌面上的魔泪探去。
指尖离着魔泪还有三寸时,手指骤然停顿。
下一瞬间,野北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快速前行,抬手一把抄起桌面冰冷的魔泪,站起身快速掠出房门,沿着刚才尖啸声发出的方向而去。
南宫楚歌临去前没有拿走魔泪,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他无所谓她的命了。
而是南宫楚歌改变了他之前的某个计划,变成现在直接去帮她将那些可以伤了她的人杀死。
或者
更准确的说法,是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南宫楚歌,你敢伤我【13】
。
更准确的说法,是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南宫楚歌还是了解她的,情知他抢走魔泪,对他已经没有信任的她,必定会往另外一个地方质疑。
他去而复返将魔泪留下来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她质疑他从京城过来找她的目的。
想着,野北心里也有些苦涩起来。
原来不相信对方的人,不是南宫楚歌,而是她。
因为那一场骗局,她对他的爱早就已经伤痕累累。
因为那一份已经受伤的爱,她丢开了很多可以理智分析的事情,变成了一个刺猬,永远都会下意识的怀疑南宫楚歌的目的。
所以才会执意的希望,南宫楚歌会自己和她说明一切原因,把他心里的秘密告诉她。
怀疑,让爱都变成了伤害,变成了蒙蔽双眼的致命物。
这一点,南宫楚歌比她更清楚的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将魔泪留下,最后用这个方式证明他的真心。
思绪翻涌中,野北身形如烟,掠到了府衙最外面的围墙上。
停身,静静的在夜风中搜寻。
此时,一轮明月已过天心。
视线里,月色如华,将整个夜空都蒙上了一层明媚如华的银色月光,深沉的夜空一遍死寂,街上半人人影皆无,哪里还有南宫楚歌的白色身影。
野北站定墙头,在夜风中静静看了片刻,身形再度腾起,快速往月姬居住的宅子而去。
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那里——
脚尖刚刚点在离那宅子最近街道的瓦面上,野北的心就绷紧了。
夜空,依旧寂静。
只是随着夜风吹拂,隐隐传来一抹血腥味。
风的方向,正是从宅子那边吹拂过来。
几乎是瞬间,野北心里就升起了一种不知算是惊还是喜的酸楚滋味。
喜的是这一次她没有判断错,那前一夜本已无人的宅子,此时已经有人返回。
惊的,就是不知道在这样的血腥味里,是否有着南宫楚歌的血。
南宫楚歌,你敢伤我【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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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的,就是不知道在这样的血腥味里,是否有着南宫楚歌的血。
想着南宫楚歌白衣染血的模样,野北已经到了极限的身形更是加快,长街转眼即逝,直接凌空跃到街道对面的宅子院墙上,纵身落下。
第一次进入这个宅子的时候,野北眼睛虽然看不到这里有任何防范,却能感觉到这宅子里隐约流动的杀气。
那些杀气,都是高手身上散发而出。
放眼天下,能在这个宅子里造出这样浓重血腥味的,此时只有一人!
只是等野北直接从宅子的院墙翻入庭院深深的大宅之后,四周依旧一遍寂静。
静夜中,一切的杀戮似乎都在悄然进行。
野北本能地循着血腥味快速的在庭院中腾挪翻越,越是前行,血腥味越重。
等着野北耳里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她的脚尖也点在了一道墙头上。
目光,跟着停留在她想要看到的人身上。
只是一眼,野北就不知自己这一次来,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因为,这一眼让她的心已经开始发痛。
如她擦拭掉蒙在心上的怀疑之后的判断一样,南宫楚歌的确是像她预料中一样,回到这个宅子里,和那些他觉得可以伤害她的人拼杀。
野北从未见过南宫楚歌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墙角下庭院深深,月光下的南宫楚歌,浑身白袍已经被血染成刺眼的红色,也不知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唯一看得到的就是那已经变成赤红色的袍子,已然支离破碎。
一道血痕,从耳边开始知道嘴角,将他那惊艳绝伦的容颜变得有些狰狞。
发丝早就被血浸透,随着他的动作,上面血污点点滴滴洒落到地。
手中长剑,只剩下半截。
就是这半截长剑,似乎也成了他无法承受的重负,挥舞之间的动作,不再若平时那样行云流水。
反而
有了一种笨拙的感觉!
不远处,月姬直身站立,单手抓着一条白纱,和白纱相衬相映的殷红血迹,让野北呼吸为止一涩。
看眼前情形,若是她没有猜错,那白纱上的血是南宫楚歌的!
南宫楚歌,你敢伤我【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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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眼前情形,若是她没有猜错,那白纱上的血是南宫楚歌的!
要不然,月姬也不可能在南宫楚歌如此危急时刻,还静静站在一旁观战。
几乎是想都不想,野北猛地抬手将手里一路紧攥着的魔泪直接向劈向南宫楚歌头部的一把刀掷去。
聚集了野北全身真气的魔泪,带着呼啸的破空声狠狠的将那把刀撞偏。
魔泪脱手的瞬间,野北脚尖跟着在墙头上用力一点,半空中拔出冷霜刃,直往刺向南宫楚歌背部的一把剑劈落。
半截剑刃坠入地面的同时,野北的脚尖也跟着轻点地面,停在南宫楚歌身后紧贴着他的背部站定,用背部支撑着南宫楚歌已然摇摇欲坠的身子。
感觉到迅速在背上扩散的温热湿濡,野北看着月姬的眼眸也变得冰冷。
几乎是同时,野北感觉后腰处就是一阵剧痛袭来。
这样的袭击,野北遇过不少次,比这一次受的伤更重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惊骇。
在她身后,站着的是南宫楚歌。
也只有南宫楚歌,才能从这个角度攻击刺伤她。
有些不可思议的垂目查看,看着没入自己后腰一截的断剑已经快速往外回抽,正准备着再度往自己腰际刺落,野北眼眸骤然眯紧。
紧贴着南宫楚歌背部的身子,却是避也不避,只是快速冷声开口:“南宫楚歌,你敢伤我!”
音落,剑停。
冰冷的断刃贴着野北腰部的表皮肌肤,瞬间静止。
看着那把短剑,野北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半点怒气都没有。
这一次,她不再怀疑南宫楚歌刺出这一剑的用心和原因。
少了以往那种质疑,她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这一剑不过是南宫楚歌此时已经拼杀糊涂,感觉到身子被人靠近后无意识的一剑。
咽了一下喉咙,野北回臂将南宫楚歌停留在她肌肤上的短剑捏住,挪开,低语出声:“是我来了!”
说话时,视线已经往上移,落到南宫楚歌也同时回眸查看的脸上。
看着南宫楚歌在看到她的同时,快速轻扬起的唇角,野北嘴角也是往上一勾。
南宫楚歌,你敢伤我【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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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南宫楚歌在看到她的同时,快速轻扬起的唇角,野北嘴角也是往上一勾。
在此时,南宫楚歌看这野北的眼里,也逐渐清明起来。
“你不应该过来!”
南宫楚歌低低的开口,视线往下移,看着自己犹自残留着鲜血的断剑,紧抿了抿唇,哑然说道:“我不敢伤你,但每一次我还是伤了你!”
听到南宫楚歌沙哑的话,野北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眼睛也莫名其妙的有些酸涩。
她不避,就是知道南宫楚歌听到她的声音,一定会及时收手。
以前的他,她不知道,但是现在野北却敢和自己打赌,南宫楚歌绝对不会再伤她。
不管是用剑,还是用心!
好一会儿,野北才是把心里的酸涩压下去,对着南宫楚歌盈盈一笑,轻语开口:”无所谓,反正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还给我!“
一笑间,跟着冷眼转头看向对着自己的月姬:“这东西,我带来给你们了!”
声音落下,见月姬毫无说动依旧冷若冰霜的脸,野北微微皱眉。
垂目,看着被刚才那一刀反弹到地面的魔泪,冷声开口:“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死物,你连他也想杀?”
她不知月姬是不是为了她手里的魔泪,才是怒极对南宫楚歌动手,还是南宫楚歌这一次真的让她死心失望,让她到现在任凭那些人对南宫楚歌痛下杀手,也只是冷眼旁边。
但是野北却很清楚,她手里的魔泪正是引起这一场血战的起因。
月姬听着野北冷冰冰的话语,脸颊两侧青筋微微抽搐了一下。
在这个布满了血腥味的月夜里,那张绝美的脸颊竟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顺着野北的视线,垂目往躺在泥地里的魔泪看了眼,勾唇冷艳一笑。
好一会儿,才是轻语开口:“也许这句话,你应该对他说!”
说话时,一抹殷红的血迹顺着张开的唇角快速溢出。
看似轻松悠然的观战,她身上却已经有了伤。
而且
伤势似乎还不轻。
听着月姬愤恨的言语,将她的受伤的情形收入眼里,野北顿时明了。
南宫楚歌,你敢伤我【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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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月姬愤恨的言语,将她的受伤的情形收入眼里,野北顿时明了。
这一次,的确不是月姬想杀南宫楚歌,而是南宫楚歌想杀了他们!
感觉着将月姬心里此时依旧存在的杀意,野北紧抿着唇突然往上轻扬起来,侧脸,对着身后靠她支撑站立的南宫楚歌戏谑一笑:“你什么时候学会偷袭了?”
眼看着月姬紧抓着染血白纱的手指紧了紧,野北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
怪不得月姬如此痛恨,原来是南宫楚歌明知自己绝对不是月姬的对手,用了这样一招!
紧跟着用力皱了皱眉,叹息出声:“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太光明正大,却想不到你居然变成如此卑鄙,果然是死有余辜!”
说完,也不管南宫楚歌的脸色被她的话说得有多难看,直接跨前一步,离开南宫楚歌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偷袭你,你杀了他,天经地义!”
抬手对着月姬示意了一下,噙笑出声:“你动手吧!”
看着野北爽快的模样,月姬反而一怔。
“不过你既然那么想杀死他,又何必叫别人动手!”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野北回眸看了眼勉强转过身子,怒视着自己的南宫楚歌,哂笑出声:“现在他如此重伤,你只要走上去,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他刺死。”
她看着南宫楚歌的时候,月姬的眼睛,也同样停留在南宫楚歌身上。
打量着南宫楚歌一身上下数不尽的伤口,视线最后停在他脸上被利刃划开的那道血痕上。
越看,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最初被南宫楚歌偷袭引发的杀机,在自己儿子流出来的血冲洗下,不知不觉全然消失。
等野北的话说完,一双脚更是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偏偏野北却像是一定要把南宫楚歌置于死地一样,也不给月姬任何开口的时间,嘴里再度叹息出声。
“说实话,他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现在你杀了他也无可厚非!”
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到月姬身前三步处停下。
手腕一翻,直接把手里握着的冷霜刃柄部,递到月姬手边:“我这把匕首比较锋利,借给你!保证一刀下去”
南宫楚歌,你敢伤我【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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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翻,直接把手里握着的冷霜刃柄部,递到月姬手边:“我这把匕首比较锋利,借给你!保证一刀下去”
“够了!”
野北后面那立即毙命四个字还来不及说,就被月姬怒意凛然的喝斥声打断。
听着这一声,野北却像是完全不知月姬心里的感觉一样,诧异的挑了挑眉,狐疑开口:“他如此卑鄙无耻偷袭了你,你不会告诉我,就这样放过他了吧!”
“我放过他又”
月姬听着野北左一个卑鄙右一个无耻,心里更不是滋味。
有些事情,她可以想却容不得别人说。
毕竟,南宫楚歌是她的儿子!
全然忘记就是在刚才,让她对南宫楚歌彻底失望动了杀心的,正是野北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原因。
盯着野北隐隐流露出嘲弄笑意的脸,对南宫楚歌的怒意,全然转到野北身上。
几乎是想都不想,顺着野北的话脱口丢出一句话。
那句话到了一半,月姬却又是一停。
“哈,差点被你给骗过了!”
蹙眉,盯着野北看了半响,突然哑然失笑出声:“似乎,最不愿意看到他死的,是你不是我!”
从月姬那句话在一半停下时,野北心里就已经暗暗叹了一口气。
此时听着月姬的问话,更是情知再装亦是无用。
缓慢的收回递到月姬眼皮子下的冷霜刃,随手翻转把玩一下,沉吟片刻,索性坦然点头承认:“好像是!”
“我要他立即跟我走!”
野北话音才落,月姬条件已然开出。
说话时,月姬的眼看着的却是南宫楚歌。
见到他眼里明显流露出来的不以为然,月姬刚刚缓和一些的神情,骤然又是一冷。
将视线从南宫楚歌处收回,转向野北:“如果他不跟我走,我留着他的命,似乎也没有意义!”
说话时,月姬一双美目中,半点感情皆无。
说话的声音,和之前比起来轻柔了不少,里面的温度却让人丝毫听不出她现在讨论的是她儿子的命。
野北转头往南宫楚歌看了眼,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点头同意:“是的!”
含笑离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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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北转头往南宫楚歌看了眼,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点头同意:“是的!”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月姬的耐心不会有多少!
像月姬那样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从未有人敢反对她的人,纵使因为母子情义对南宫楚歌之前一忍再忍,但是在南宫楚歌对她痛下杀手之后,那一份耐心,确实剩不了多少。
而且,南宫楚歌不跟她走,也就相当于她没有这个儿子,她又何必再忍?
回答完,野北又是沉吟片刻,跟着展颜一笑:“我想,你应该不止一个条件吧?”
“从此之后,他今生今世永远都不许再见你!”
如野北所料,月姬在她的问题问出之后,眉眼间就出现了盈盈笑意。
眼角里,将南宫楚歌闻言骤然变冷的神情收入眼底,月姬咬咬牙,沉声往下开口:“因为”
“你有什么理由,不需要对我说!”
不给月姬说完,野北直接断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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