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云不计较,可是他又怎么能原谅自己。
看着南宫楚歌固执的动作,南宫流云剧痛下,依旧不由得失笑出声。
这家伙,从小到大,不管是闯了多大的祸,从来都不会说一句话对不起。
就如同南宫楚歌还是九岁时,被前朝的一个王爷当街拦住调戏,逼急一怒将对方杀死,当时耶律燕逼于朝廷众臣齐齐求情,不得不下令只要南宫楚歌到对方灵堂上磕头赔罪,就赦免死罪。
偏偏这个家伙,直接捧剑入令堂,宁一死也不磕头赔罪。
若不是他们的父亲当时及时赶去救下,只怕
想到这里,南宫流云不由得皱了皱眉,沉声开口:“我已经说了,你不是故意的”
断崖,生死别【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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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落音,南宫楚歌手腕一翻,挥剑快速往自己手臂斩落。
剑到一半,被南宫流云抓住。
看着自己这个看似慵懒妖魅,实际倔强至极的弟弟,南宫流云无奈的咬了咬牙。
“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还我一条手臂,那你就斩!”
一把甩开抓着南宫楚歌握着剑的手,怒叱出声:“要是你想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开心高兴,就赶快动手!”
说着,直接丢开南宫楚歌。
低垂眼睑,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肩膀。
听着南宫流云的话,看着眼前惨白的脸,南宫楚歌用力咬了咬牙。
抓着剑的手臂,缓慢垂落下来。
“我欠你一条命!”
抬臂,收剑回鞘,南宫楚歌一字一句的把话从唇齿间吐出来。
伸手从怀里掏出瓷瓶,指尖灵活的把瓶盖挑开,倾倒瓶身把里面的药粉全部倒在手掌上,往南宫流云的肩膀按去。
“什么时候,我的弟弟也变得如此婆妈起来了?”
药粉敷到血肉模糊的断臂处,南宫流云整张脸因为药物的刺激顿时绷紧。
嘴角,却勉强往上提了提,咬牙开口。
“你既然那么在乎她,当初就不应该布下那个局!”
侧脸,看着沉默不语的南宫楚歌。
南宫流云跟着深吸了一口气,哑声开口:“你去找她吧!”
南宫楚歌听着这个话,依旧沉默。
修长白皙的手掌,带着药物紧紧地按在南宫流云肩膀上,看着从指缝中快速的渗出来的血迹,沉默不语。
整个人,仿若石化。
“你为了追她回来,情急之下连我都伤了,不去,你会后悔的!”
南宫流云话音落下,南宫楚歌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南宫流云看着一言不发的南宫楚歌,无奈的笑笑。
抬起手,重重的在他肩膀上击了一拳,自己被反震得冷汗淋漓时,面色一沉:“滚!总不可能我的手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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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重重的在他肩膀上击了一拳,自己被反震得冷汗淋漓时,面色一沉:“滚!总不可能我的手白丢了!”
南宫楚歌的身子,也被南宫流云这一拳直接击退两三步。
垂眼,看着自己占满血迹的手。
视线逐渐抬起,挪到南宫流云的脸上。
确定南宫流云叫他去寻找野北,并不是赌气之后,薄薄的唇更是抿紧。
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我一直不知道她有那么重要,一直以为她只是一颗棋子!一直到”
说到这里,懊恼的蹙了蹙眉。
缓慢的收回修长的手指,所有的话都变成嘴角浅浅笑意。
笑容,却是苦涩的!
他几乎可以看清楚身边每一个人的心,甚至觉得世上大部分的人心都看得清楚。
唯独,一直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一直到现在,真的要失去了,就发现了?”
南宫流云嘲弄的哂笑出声,抬臂按住少了南宫楚歌手掌止血的伤口。
面色跟着一沉:“既然现在看明白了,就去追吧!”
“可是”
南宫楚歌说了两个字,迎视着南宫流云视线,所有的话全部都咽下。
侧脸,对着站在一旁发傻,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守城侍卫沉声吩咐:“护送云王爷回府,出半点差错格杀无赦!”
音落,再不说一句话,转身沿着马蹄印急追而去。
正如南宫流云说的,要是他不去,今生必定后悔!
看着南宫楚歌快如轻烟的白色身影,南宫流云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在手臂被斩断的那一瞬间,他才骤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他真的不应该把野北放走!
原以为,在南宫楚歌心里,对野北虽然有独特的情悸,但也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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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在南宫楚歌心里,对野北虽然有独特的情悸,但也并不重要。
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对野北布下那么一个血局。
但是
在南宫楚歌心里,唯一重要的也许就是他这个大哥。
或者说,南宫楚歌就如同他一样,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对方而死。
但为了野北,南宫楚歌情急之下可以忘记一切,烦乱中连他都伤了。
谁敢说,在南宫楚歌心里,野北没有分量?
有些失神的想着这些,南宫流云按着断臂处的手不自觉的往腰部摸去。
入手处,空无一物。
这个发现,让南宫流云的心也像是空了一块一样。
在那里,这半年以来他一直别着一把扇子,到了现在
仲怔只是一瞬间,南宫流云嘴角也泛起了苦笑!
有一个秘密,他一直放在心里。
现在看来也永远都要埋入心底,永远不对任何一个人说一个字!
也许,看不清楚自己心的,不仅是南宫楚歌一个人。
还有他这个莫名其妙把那把扇子随身带了半年多的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那一夜唇齿亲密接触时的炽热感觉,仿佛再度浮现。
杂夹在那一夜致命攻击中的亲密,就像是一朵剧毒的花在心里扎下种子,明明有着致命的剧毒,偏偏又艳丽无双。
一旦扎下根基,再也无法清除!
只能是无力的任凭它在心里自行蔓延疯长,直到把整颗心都吞噬掉!
每一次走过那一夜带着萧杀的寂静长街时,南宫流云把玩着折扇时,总是忍不住想起扇子原来的主人。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走野北,但现在想想,何尝不是在放走她的时候,希望给自己以后一个机会。
现在,摆明了野北在南宫楚歌心里重要至极,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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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摆明了野北在南宫楚歌心里重要至极,而他
似乎,这个心思真的可以收好,再也不想不提了!
只是
心念转动时,南宫流云往南宫楚歌身形消失的方向看了眼。
看着在黑夜中一路延伸的一马一人留下来的痕迹,南宫流云几乎敢确定,南宫楚歌追不回野北!
就算是他追得上野北的人,也追不回她。
野北说到离开时,语气并不是那种咬牙含恨的决然。
而是一种异常平静的声音,在自然不过的说出。
偏偏是这样的语气,更让人清楚感觉出她离去的决心。
在这个时候,南宫楚歌只怕——
野北手指灵活的一层层把包袱布料打开,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伸出手,在包袱里快速的翻看了一遍,跟着恼怒的皱眉低语:“该死的,简直就是开玩笑!”
包袱分成两层,第一层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临时塞进去的另外一个包袱。
那里面,全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上去,应该是容玉平时有用,却又不敢给别人发现的。
就像是她之前在寝宫里用的那把梳子之内的玩意。
这些东西,野北一点都不感兴趣。
让她纳闷的,是应该就是这个包袱装着的东西。
里面,居然是一套小孩穿着的衣服,借着星辰光芒,依稀看得出是一套应该有些年代的衣物。
除此之外,仿佛再也没有其他物品。
让容玉和楚玉焦急的,就是这个?
野北伸手拎起里面的小孩衣服,准备仔细打量时,一块玉牌从折叠的衣服中往下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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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北伸手拎起里面的小孩衣服,准备仔细打量时,一块玉牌从折叠的衣服中往下跌落。
野北快速的俯身,一把抄住往地面坠落的玉牌。
身子还没在坐直,眉峰已然皱起。
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心里漫延出来。
感觉中,更是有一种被人用武器瞄准的感觉!
感应升起的同时,野北身子已经本能的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勾在马镫上的脚尖,用最快的速度退出,抓着包袱的手臂也是用力在马背上一推。
借力,把本来倾斜的身子快速离马坠地。
膝盖率先触底后,跟着在雪地上一撑,整个人翻滚到道路一旁,进入旁边树林的遮挡中。
几乎是身子离开马匹的同时,四周响起了无数的弓弦声。
铺天盖地犹如网状的羽箭,在弓弦响声之后,在黑夜中同时而至。
野北从路旁翻身而起,抬眼查看。
视线里,马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刺猬。
马身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疾射而至的利箭。
看着这样的情况,野北不由得用力皱了一下眉头。
此时月往西沉。
弯月已经差不多落到天际,头顶星空,也比一路行来是稀松许多。
半蹲在道旁,凌厉北风从身后呼啸而过,吹动她的发丝不断往前翻飞。
呼吸中,都带着让人鼻息刺痛的寒风。
野北微眯着眼,全然不顾发丝吹拂在脸颊上带出来的虚虚痒痒,凝神观察这周围的环境。
看着在夜幕里不断闪烁的寒芒,野北心里不由得一怔。
这天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会走到这个地方的情况下,居然有人埋伏?
树林中,一个怒意凛然的声音响起:“想必公主是因为心虚,特意在这个小年夜里过来祭奠楚昭楚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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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一个怒意凛然的声音响起:“想必公主是因为心虚,特意在这个小年夜里过来祭奠楚昭楚丞相!”
听着这说出来的话,野北心里不由得一怔。
放眼看去,看着有些熟悉的环境,还有那凌厉山风吹拂而上的黑沉悬崖,野北心里之前疑惑顿时释怀解开。
这地方,她曾经来过。
两年半之前,她刚刚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睁开眼到时候,就是身处这个地方。
只是当时覆盖在地上的,是殷红人血。
而现在,是透骨冰寒的白雪而已!
刚才那一阵没有目的,只是随意往前的快马急驰,竟然走了两年半之前,楚昭得知刺杀南宫楚歌事发,举家潜逃时的路线。
当年,这里就是南宫楚歌率领虎卫军诛杀楚昭全族的地方。
也是她第一次遇到南宫楚歌的地点。
相同的,是这一次她依旧处于别人的杀戮威胁中。
只不过这一次出手的人,是南宫楚歌的敌人,也是她这个前朝公主曾经的部下。
今夜正是小年夜,他们聚在这里祭奠楚昭,自己偏巧不巧的闯了进来。
想到这里,野北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
看来,从穿越到这个时空开始,她的运势就不怎么好。
最不好的,就是遇到这一帮打着她名号,无时不刻暗自准备策反的人。
那一次,南宫楚歌明明已经决定放了她,偏偏这帮人在宫外候着诛杀她。
重伤后,又被南宫楚歌带回夜华宫。
想到这里,野北心里也升起了一阵恼怒。
要不是这帮人无端找上她麻烦,她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南宫楚歌为了帮她挡住攻击受伤的模样。
心也不会为了那样一个情况悸动。
所有的一切,包括后面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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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包括后面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野北的心更是怒不可亵!
如果她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也许还真的就相信他们那些所谓的密谋,都是为了她而来。
但是
在原来那个时空,当雇佣兵那么久,从那时空的政治纷争,到历史上的所谓复国,她可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会把打下来的江山,交到原来的主子手里。
一个个,不过就是借着那个名号,用着最名正言顺的借口为自己打江山罢了。
到时候,第一个被杀的南宫楚歌没错。
但是第二个,就是她这个不应该活着的公主。
只不过死得比别人看上去正常而已。
比如说暴病、坠马等等!
这样的情况,他们之间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借用他们的名号,她过她的生活。
想要得到江山,死,更是平常的事情。
就算她不动手,南宫楚歌也会出手解决掉那十六个人!
偏偏
这帮人居然把怒意指向她的头上。
想到这里,野北心里不由得暗自冷笑!
这帮人,找上她到底是想报仇还是因为借不到名声,以至于恼羞成怒?
“今日本来是我们临时邀约祭奠,正愁着没有祭品!”
那边,刚才那个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响起。
凌厉山风,把他的声音吹拂得格外悠远:“现在老天爷有眼,把这个为虎作伥,卖主求荣的公主送过来,正好做老丞相的祭品!”
说着,微微停顿一下。
侧脸看向一旁一身青衣儒装的人:“不知道楚公子,是否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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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脸看向一旁一身青衣儒装的人:“不知道楚公子,是否同意?”
听着这个人说出来的称呼,野北不由得高挑了一下眉毛。
看来,果然是冤家路窄。
那一夜她用挑拨离间之计,让这个楚家公子楚华帮自己挡住那些高手,拖延时间逃得性命,。
这一次
估计这个楚华恨不得立即亲手杀了她。
“其实”
让野北觉得诧异的,是楚华嘴里说出来的话。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语气中的迟疑和犹豫,却是清楚明白。
说了两个字之后,楚华的话就被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直接打断。
“上一次,楚公子说是被这个妖女陷害,心里根本就没有救她的意思!”
说话之人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和怒意。
深吸了一口气,冷笑出声:“我们因为楚公子向来都是信人,最终还是相信了公子,这一次,公子难不成还要我们失望?”
“但”
闻言,楚华温文如玉的脸,顿时出现了为难神情。
往掩藏着野北的树林看了眼,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其实楚华这段时间也想了一下,公主虽然不应该为虎作伥,但她毕竟是公主,我们这样所为,根本就是以下犯上!”
听着楚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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