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格尔顿时醒悟,他羞辱了她,伤害了她。
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杨娃娃催促道:“伦格尔,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呀!”
伦格尔愣住了,好像不明白她的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一溜烟没了人影。
她正要开口,站在身旁的禺疆却不见了。
举眸四望,终于看到他了。
禺疆就在前面,距她只有十步远,旁边是呼衍揭儿。
呼衍揭儿挺身而立,平静地望着她,面无波澜。
刚才看见禺疆搂着她浓情蜜意、亲密私语的一幕,他的胸中似有火焰燃烧,是的,他很想砍人,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对禺疆怎么样,因为她会和他拼命,因为她会死。
他必须告诫自己:不能再沉浸在那份感情中,不能再舍不得,不能再做出伤害她的事。
看见她走过来,他压抑着心中的潮涌,眸光如水清凉,“我和禺疆兄弟谈点事情。”
杨娃娃一愣,没想到他要和禺疆谈事情,谈什么呢?
禺疆亲昵地抚着她的脸颊,温柔道:“你先玩玩,稍后我找你。”
她含笑道:“我回去瞧瞧宝宝。”
话毕,她向呼衍揭儿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呼衍揭儿目送她离去,迷恋的目光追随着那抹娉婷的倩影。
禺疆揽着他的肩,好整以暇道:“兄弟,看够了没?你好像还放不下我的阏氏,不过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想着她,因为,那只会苦了你自己。”
呼衍揭儿拿掉他的手,淡淡看他一眼,径自朝前走去,“须卜也刚想把女儿嫁给你,你娶不娶?深雪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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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伤心欲绝
二人越走越远,赛马场的喧嚣声渐渐消失。
鲜花遍野,五彩缤纷,一朵朵一簇簇,点缀在青绿色的草地上,在阳光照耀下,娇艳动人。
美丽的蝴蝶在花草丛间翩翩飞舞,浓郁的芬芳扑鼻而来,熏人欲醉。
鲜花,蝴蝶,芬芳,无不让呼衍揭儿想到芳姿动人的深雪。
禺疆早已猜到呼衍揭儿想和自己谈的事,便是这事。
如果他当真再娶须卜珑玲,呼衍揭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站在一棵树下,禺疆冷冷道:“这是我的家事,你不必过问。”
“我希望深雪能得到幸福。”呼衍揭儿微微皱眉,坦诚以待。
“她是我的阏氏,我会珍惜、爱护她一生,即使她得不到幸福,你又能怎么样?”禺疆义正词严道,语气有些冲。
“假若你不能给她幸福,假如她与你在一起很痛苦,我会带她走!”呼衍揭儿切齿道,目光凛凛。
禺疆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我会好好爱她,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
呼衍揭儿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其实,让她最苦恼、最不安的,是你。”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妨碍你们,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你不能再娶别的女子。”呼衍揭儿眉头紧皱,目光如刀,“假若你再娶须卜珑玲,我一定会带她走!”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禺疆冷硬而狠辣道。
“你必须答应我,此生此世,绝不再娶第二个女子。”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对,你只能要一个人!”呼衍揭儿斩钉截铁地说道。
禺疆看明白了,呼衍揭儿放弃了,只想深雪得到幸福。
那么,就让他耍诈一次吧,“假若我不娶须卜珑玲,须卜氏部落将会与我部落为敌,你应该很清楚,须卜氏会联合丘林氏对付我,再拉拢几个小部落,征战在所难免。”
呼衍揭儿以冰冷的目光逼视着他,“我不管,这是你部落的事,即使征战难免,你也不能再娶他人。”
“深雪最不想看见的是部落纷争与征战,其实,她希望匈奴能够统一,希望这片草原有出现一个王,希望分散在大漠南北的部落都听从同一个号令和指挥,以此对抗外族、周邦的欺负和掠夺。”
“她是这么想的?”呼衍揭儿又震惊又欣喜,想不到她的见解这般独特,她的胸襟这般宽广,此等女子,草原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他克制着激动的情绪,“我也不愿看见部落之间连年征战,我可以保证,须卜氏和丘林氏不会与你为敌。”
“你如何保证?”
呼衍揭儿俊逸的眼眸难得出现一抹戾色,“你不是已经知道我部落五千铁骑在黑沙岗待命吗?我已经和须卜氏、丘林氏打过招呼,反对挛鞮氏部落,就是反对呼衍氏部落。他们多少会忌惮我呼衍部的铁骑,你觉得呢?”
禺疆不禁佩服深雪和伦格尔的远见,“话虽如此,不过……”
呼衍揭儿不耐烦地问:“不过什么?”
禺疆眉宇一皱,“我担心须卜也刚来阴的。”
呼衍揭儿眸色冷沉,“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从须卜珑玲下手。”
他何尝不明白禺疆的意思?
如果须卜珑玲爱上别的男子,嫁给他,须卜也刚理亏在先,想发难也找不到借口。
解决了须卜珑玲,同时也解决了他对禺疆的威胁,禺疆是最大的赢家。
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
第二天,各项比赛精彩纷呈,结束时天色已暗,禺疆命人准备隆重的歌舞酒宴。
夜幕降临,浓墨重彩的苍穹镶嵌着璀璨的繁星,仿佛近在眼前,又似乎遥不可及。
广场上排开案几,就像单于大婚那日喜宴,只不过多了胡笛琵琶的伴奏,多了星光明月的照耀。各部落皆准备了歌舞表演,舞蹈,耍刀,歌唱……欢快的舞步,喜悦的笑容,狂热的激情,整个广场热闹非常。
当酒宴达到高*潮的时候,春心萌动的青年男女走到广场中间,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圆圈,载歌载舞,唱出最动人的情歌,跳出最美妙的舞姿。
禺疆凑在杨娃娃的耳边,神秘道:“发现了吗?伦格尔、丘林非澜、呼衍揭儿、须卜珑玲都溜走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隐秘之地……”
杨娃娃拍一下他的大腿,失笑道:“你都是孩子他爹了,还想如何浪漫?”
呼衍玫儿捧着一条绣花腰带,绕在须卜隆奇的颈上,温柔而娇羞地看他一眼,低头跑出人群,跑向无边无际的夜色中。小伙子们推着呆愣的须卜隆奇,催他快快追去。
杨娃娃看着那群激动的年轻男女,思忖着,难道这个绣花腰带是定情信物?
禺疆握住她的手,眸光灿亮如星光,“你知道这条绣花腰带代表着什么吗?”
她摇头,他解释道:“在匈奴,未婚女子要亲手缝制一条绣花腰带,献给最喜欢的男子。假若男子接受了,就表示他愿意娶这个女子为妻;假若不接受,就要把绣花腰带还给她。”
杨娃娃愣了一下,那男子真的不接受,这女子当面被拒绝,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正想开口问他,却见麦圣走过来,凑在禺疆耳旁小声说着什么。
说完,麦圣站在后面,神色不太自然,看她一眼,立即转开目光。
她担忧道:“发生什么事?”
禺疆握紧她的手,想了想,安慰道:“没什么事,莫担心,我去去就来。”
她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虽是很担心,却只能留在这里,不让酒宴出乱子。
她心中明白,他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禺疆疾步走着,心想着须卜珑玲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假若深雪知道须卜珑玲与他单独见面,一定会胡思乱想。
他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在不知须卜珑玲何事之前,她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来到一个毡帐旁,他听到说话声,隐隐约约,好像是须卜珑玲与呼衍揭儿。
他放轻脚步,躲在毡帐一侧,探头出去——果然是他们。
月华洒遍寰宇,星光流转,地上印着两道淡淡的影子,一个高大俊伟,一个清丽孤洁。
“我知道,你喜欢杨深雪。”须卜珑玲幽幽道,嗓音透着淡淡的无奈。
“或许,直到我死,都不会爱上别的女子。”呼衍揭儿不敢置信道,“即便如此,你仍然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换取你的爱,无论结果如何。”她微微一笑,自信而坚定,“因为,我喜欢你。”
听了他们的对话,禺疆疑惑了。
难道须卜珑玲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听他们的谈话?
他知道呼衍揭儿会帮他解决须卜珑玲,却不知须卜珑玲竟然喜欢呼衍揭儿,而且坚持嫁给呼衍揭儿,纵使她知道呼衍揭儿不会爱她。
呼衍揭儿不是不感动,可又能如何?他的心中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他不动声色道:“我可以娶你,也可以对你好,可是我只爱一个人。我可以给你名份与地位,但不可能给你爱。”
这,就是一个男子对所喜欢女子的痴情,可惜,那个女子,并不是自己。
须卜珑玲悲哀地想,心动的两个男子是草原上最出色的勇士、英雄,却无缘得到他们的青睐,因为他们对那个叫做杨深雪的女子情有独钟。
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挺直了肩背,盈盈转过身,一双清眸粼粼若水,她硬是忍住了酸涩的泪意,“明日一早,你向我阿爸提亲。”
呼衍揭儿心中一软,跨步上前,缓缓抬起右臂,想安慰她,却终究没有落下来。
她对于他,终究陌生。
他柔声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她冷冷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呼衍揭儿嘱咐她保重,披着一身星光缓步离开,只留一抹淡淡的阳刚之气,飘浮在月色中。
五月的夜,有些凉,丝丝凉意染透了肌肤;五月的月,有些寒,自苍穹洒落的光华渺渺濛濛,洒落在她身上,轻绡般细滑,洁净得不惹一丝尘埃。
禺疆轻叹一声,不知道呼衍揭儿娶须卜珑玲是不是错了,她会得到幸福吗?他会甘心吗?
“单于,我知道你来了。”须卜珑玲背对着他,嗓音温柔。
禺疆行至她面前,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想嫁给呼衍揭儿?”
她转身面对他,撩人月色中,乌瞳散发出清辉,“我与呼衍揭儿的谈话,单于都听到了?”
“该听的都听到了。”禺疆泰然道。
“我让单于来,就是想告诉单于,明日我会对阿爸说,我喜欢呼衍揭儿,我要嫁给他,如此一来,我阿爸就没有任何借口。”
“你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而是帮自己,因为单于已有阏氏,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可是你也知道,呼衍揭儿……”
“呼衍揭儿与单于不一样,他尚未娶阏氏,我还有机会,不是么?”须卜珑玲一笑,“明日呼衍揭儿和我一起到议事大帐,他会向阿爸提亲。”
禺疆不由得佩服她的勇敢与见识,“你阿爸会赞成吗?”
她状若轻松道:“单于放心,我阿爸很疼我。呼衍揭儿是草原上骁勇善战的英雄,是大部落的单于,我嫁给他,阿爸会赞成的。”
禺疆感慨道:“呼衍揭儿的确是一个让人敬佩的英雄。”
若非自己先遇见雪,雪会嫁给呼衍揭儿的吧。
无论如何,她有意帮自己,帮挛鞮氏部落解决难题,这个人情,他接了。
他诚恳道:“谢谢你!”
须卜珑玲何尝不知道,呼衍揭儿愿意娶她,是为了杨深雪能够得到幸福,是为了帮禺疆当选部落联盟单于。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回去,月华与星辉互为呼应,水乳交融,撒了一地,仿佛一地清霜。
————
禺疆回到酒宴,却不曾想,杨娃娃也离开了酒宴。
真儿说,头曼哭闹不止,瞳瞳也被吵醒了,一起跟着哭。
杨娃娃在寝帐附近碰见呼衍揭儿,他想看看瞳瞳,这么巧就相遇了。
他披着一身月华星辉,目光温和,眉宇微蹙,“我听见瞳瞳的哭声,好像哭得很厉害。”
她快步进帐,为儿子换尿布,给儿子喂奶。他抱着瞳瞳,瞳瞳竟然不哭了,唇角微牵,对着他笑。
“你好像只关心瞳瞳,不喜欢曼儿吗?”
“都喜欢。”呼衍揭儿坐在床沿,逗着瞳瞳玩乐。
瞳瞳与他玩得不亦乐乎,娇嫩的双唇噙着无邪的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柔弱可爱的瞳瞳,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瞳瞳惹人怜爱。再者,瞳瞳好像认得我,每次都笑得很开心。”
杨娃娃的脑中思绪万千,他说的没错,瞳瞳刚出生时大哭,被他一抱,立即止了哭声,当真奇怪。后来,瞳瞳每次见到他,被他抱在怀里,都会笑。
乌丝说,他是瞳瞳的守护神,他真的会守护瞳瞳一生一世?
瞳瞳是匈奴的守护神,将会促进匈奴的统一,真会这样吗?
呼衍揭儿以食指轻轻抚弄着瞳瞳红润的脸蛋,不经意道:“方才无意中听见伦格尔和丘林非澜的谈话,他们好像在吵架。”
“他们吵什么?”杨娃娃好奇地问,想起昨日赛马后伦格尔追丘林非澜去了,不知结果如何,“如果他们能结成好事,丘林基泰就该跳脚了。”
呼衍揭儿把听来的一一道来,也是为了避免单独在一起的尴尬。
丘林非澜退开三步,冷傲道:“我不能嫁给你,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伦格尔质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昨日赛马以后,我和你纵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我们在月亮湖待了一晚,望着漫天星辰,与明月清风作伴,我们很开心。虽然我们在一起才两日,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你已是我伦格尔的女人,为什么不嫁给我?”
丘林非澜面无表情道:“那又如何?我不会嫁给你!你最好忘掉那一夜,我会很感激。”
伦格尔很受伤,面色如铁,“你是一个残忍的女人!”
丘林非澜冷笑道:“是,我很残忍,请你忘了这个残忍的女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
他疾步追去,抱住她,不让她走。
她挣扎良久,最后抵不过伦格尔的力气,在他的怀里哭了。
听完呼衍揭儿的复述,杨娃娃笑道:“这么说,他们和好了?”
呼衍揭儿含笑颔首,清俊的黑眸闪着异样的芒色,欲言又止,最终下定了决心道:“我……过几日……我大婚。”
她一愣,随即开心地笑起来,真诚道:“恭喜你!我一直期待这一日,你的阏氏是谁?”
“须卜珑玲。”
“她是一个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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