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能在榻上。”千琉璃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好歹也是第一次,不能如此草率。
濮阳逸看着那阵阵荡起的波光,像是海面上叠叠翻滚的海浪,晃花了他的眼,眼前只有那一片如雪般的白,呼吸一窒,不由分说的又吻住了她的唇。
千琉璃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和濮阳逸发生什么,抓住他不停游移的手,就是不肯越雷池一步。
一吻终了,两人都有些小喘,濮阳逸在她红润的唇上落下一吻,忍不住的一叹。
“你是不是得了绝症,所以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千琉璃看着他如画的眉眼,嘀咕道。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濮阳逸啼笑皆非,“你就那般想希望我得了绝症?”
“那就是你体内的忘忧蛊发作了?不对啊,忘忧蛊又没有催情作用。”千琉璃缩在他怀里,掩去外泄的春光。
“你就不能顺我一回心意?”濮阳逸揽住她的腰肢,免得她不小心滑下软榻。
“顺你心意就是和你滚床单吗?”千琉璃也不知道自己纠结个什么,她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上辈子是个老处女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太宅,成天窝在实验室里,没有机会和别的男人结识,她一向很放得开,认清了自己的心,和濮阳逸有进一步的关系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又不打算和他在一起,若两人之间有了更深的羁绊,以后会很麻烦,而且她还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是如何,单方面的付出太傻了。
万一他只是太久没碰女人想拿自己做试验品呢?她才不要。
“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的,所以才会被你如此折磨。”濮阳逸苦笑着道。
“我上辈子不认识你,何来欠字一说。”千琉璃翻了一个白眼,她上辈子认识的男人屈指可数,其中可没有一个叫濮阳逸的混蛋。
“琉璃。”濮阳逸沉默了片刻,突然语气沉沉的道,“你真的不喜欢宁王府吗?”
千琉璃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沉重,眼中敛去闲散,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辞,慢吞吞的道,“不是不喜欢,是我不适合,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像我这样脑子简单的人可比不过心肠十八弯的阴谋家,留在宁王府除了给你惹麻烦就一无是处,我知道京都现在正逢紧要的关头,你们的大计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濮阳逸,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管是性格还是喜好,都糅合不到一起去。”
“你没有试试怎么知道?”濮阳逸也不想让她搀和到京都里那些腌臜的事儿里,但京都的麻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了结的,难道江山一日不定,他就必须要和她分开?
“我还不了解自己吗?”千琉璃垂下了眼帘,淡淡的道,“我脾气差,忍辱负重这四个字永远在我身上出现不了。”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琉璃又道,她的声音有一种超乎平常的冷静,像是潭里最深的井水,有一股透心凉的寒,“在王府里我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枯燥又乏味,我甚至不知道我该追求什么,如果一个人连生活都没了目标,没了期望,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濮阳逸,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不是千琉璃?”千琉璃似乎想把憋了许久的情绪一股脑的释放出来,她还是头一次说正经话说的如此的喋喋不休,“正因为我不是她,所以我才适应不了王府的生活,也许千琉璃也不适合王府。”
“你是苏舒?”濮阳逸眼内的震惊升起又很快的落下,像是一道吹过的微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是啊。”千琉璃脸上有着完全放松的笑意,她似乎是抛开了所有背负的包袱,卸下那些沉重的负担,把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呈现在他面前,“你可以把我当成千琉璃,但我又不是千琉璃,毕竟这具身体是她的,只是重新换了新的生命。”
“听起来有点矛盾是不是?人生又是一场狗血剧,当你以为会柳暗花明的时候,它却突然给你来个剧情大逆转。”千琉璃嘴角的笑意淡的发凉,“我的认知,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有生活的经历,都是你不能理解的,这些差别,足够在我们之间建立起一道巨大的鸿沟,这道鸿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跃就能跨越的。”
“别说了。”濮阳逸突然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让她说完了,分析完了,那他和她就真的没有半点可能了。
她是如此的感性,又是如此的理性,矛盾的结合体,她能不羞涩的承认自己的感情,亦能用最能剖析人心的法子来分辨利弊,她就是如此奇特,穷极一生,他此生也无法再找到像她这样的女子。
千琉璃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她习惯了用冷静的头脑去处理她的感情问题,生活是一道菜,而感情就是调味品,添加了调味品的菜会更加的鲜美,但若是没有,这道菜也能填饱肚子。
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的潇洒生活,是随心所欲的偏安一隅,更是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情感伴侣,可以不用互相爱慕,但彼此必须要合拍,有旁人不能插足的默契。
简单点来说,就是灵魂伴侣。
而濮阳逸肩上背的东西太过压抑,她是个自私的人,不想为了他而委屈了自己,事实上,她已经很多年没委屈过自己了。
“我会等你的。”濮阳逸埋在千琉璃清瘦的颈窝里,轻柔的声音含着深情,“等你逛遍了天下河山,看尽了锦绣风光,等你累了,觉得够了,想休息了,就回到我身边。”
天下再大,再美,风光再秀丽,也会有千帆过尽,美景尽看完的一天,那一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但他会等,等她累了,那就是他的机会。
闻言,千琉璃咬了咬嘴唇,此刻她再冷静也不能忽略心口划过的涓涓暖流,她没说话,只是靠在濮阳逸胸前,心前所未有的宁静,如跋涉无数个日夜的旅人找到了盼望已久的栖息地,又如漂浮在海面的幸存者抓到了救命的浮木。
“谢谢你,濮阳逸。”千琉璃发自内心的道谢,如果他非要把自己带进京都,她是没有抵抗能力的,但他却能理解自己的心结,并做她坚实的后盾,实在让她不得不感动。
“我们是夫妻,何需道谢。”濮阳逸笑的有些勉强,“只有一点,你可以和别的男人做适当的接触,但不能太亲近。”
“那你好歹给我个限度吧?”千琉璃眨了眨眼睛,“拉手,拥抱,亲吻,还有滚床单,能进行到哪一步?”
“都不可以。”濮阳逸一听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眼中显出威胁的光芒,“别怪我实现没有提醒你,如果你敢出格,我就敢把你抓回来。”
“抓回来就地正法么?”千琉璃眼睛亮晶晶的,比以往明媚的眼神更亮三分。
“你想被我就地正法么?”濮阳逸脸上怒气一改,意味深长的道,“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现在。”
“你想得美。”千琉璃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蹭了蹭他的胸口,“怎么样,是不是很销魂。”
“果然是小了点。”濮阳逸眸光染上一抹热度,声音亦是有些暗哑。
“叫你给我丰胸的方子你又不同意。”千琉璃低头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道,“我也觉得小了点,生过孩子的女人一般会二度发育,怎么我这还跟小笼包一样的,难道缩水了?”
濮阳逸眸光闪了闪,轻笑道,“你还会三度发育的。”
“是吗?”千琉璃怀疑的道,“我觉得没什么希望,波霸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这样也很好。”濮阳逸突然伸手捏了捏,“紧致挺拔,手感极好。”
酥麻的感觉自他抚摸的肌肤一直传递在心里,千琉璃小脸罕见的红了红,心慌意乱的打开了他的手,“拿开你的爪子。”
“你还会脸红?好稀奇。”濮阳逸饶有兴致的欣赏她满脸红霞的模样,似乎没想到她也会有羞红着脸的一天,尤其是一双水眸,春意盎然,眼波流转,勾魂摄魄。
“滚。”千琉璃没好气的骂道。
濮阳逸抿嘴一笑,把她的身子搂的更紧了些,千琉璃看着他穿戴整齐的衣冠,再瞥了一眼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顿时有些不平,凭什么他衣冠楚楚,她却光溜溜的,两人明显不在一个等级上。
“给我穿上衣服。”千琉璃指手画脚。
“不穿。”濮阳逸禁锢着她的纤腰,“这样抱起来比较舒服。”这几天千琉璃身上长了些肉,不再似王府里时的消瘦,抱着软绵绵的。
“那你也脱了。”千琉璃力求公平的待遇。
“你帮我脱。”濮阳逸恬不知耻的道。
“你长手是干嘛用的?”千琉璃瞪眼。
“给你脱衣服用的。”濮阳逸眼中笑意深深。
“不要脸。”千琉璃伸手去扯他的脸,“濮阳逸,你怎么变得如此厚脸皮了?别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何止让我刮目,刮眉毛的心都有了。”
“兵法上有云,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必须要死缠烂打。”濮阳逸义正言辞。
“濮阳睿那货教你的吧?”千琉璃明显不相信濮阳逸会有追女人的觉悟,一定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濮阳睿指点他的。
“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濮阳逸坚决不承认。
“就你这榆木脑袋能想出如此精妙的话?别开玩笑了。”千琉璃去扒濮阳逸的衣襟,“我有泡妞三十六计,你以后不要去请教濮阳睿了,找我比较好。”
“你的三十六计运用到你自己的身上管用么?”濮阳逸浅笑,很顺从的让她解开自己的锦袍。
“我也不知道。”千琉璃把扒下来的天蓝色锦袍一扔,又继续去解他的中衣,“不如我传授给庄钰,让他试试看。”
“你还敢对庄钰有非分之想?”濮阳逸顿时磨牙。
“没有比较就没有优劣,我自然要和小庄子多接触接触。”千琉璃故意如此说,“若是小庄子各方面都比你优秀,我一定会选择他的。”
“庄钰哪里比的上我?”濮阳逸摇头道,“他就是一武夫,只会逞匹夫之勇,你和他相处不会开心的。”
“我就是喜欢武夫。”千琉璃捧着下巴,双目含春,“武夫好啊,上了战场就是少年将军,英姿飒爽,又豪爽老实,比起京都里那些纨绔的世家公子要好太多了。”
“你喜欢将军?”濮阳逸眼中异彩连连。
千琉璃点了点头。
“你不想知道我为何在王府里伪装成双腿不便的原因吗?”濮阳逸突然转变了话题。
“你自然有你的打算,我又何必多问。”千琉璃大喇喇的道。
濮阳逸心口却掠过一丝失落,她不问是不是代表她其实不想知道?
“你真是个笨蛋。”千琉璃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想岔了,好笑的道,“濮阳逸,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的人,跟你的权利和所做的事儿无关,你有你的路要走,也有你自己的主意,我若多加干涉那就不叫喜欢了,你看,我都说了我不是千琉璃,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吧?但你也从来没问过我,有的东西,心里清楚就好了,问的再深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相信你就好了。”
闻言,濮阳逸如湖面般平静的心突然荡起了阵阵的涟漪,而搅乱他心海的正是他怀里的人儿,他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用力的抱着她,来平复心情的激荡。
是啊,她相信他,而他也相信她,世界上再没有比互相相信更美好的词语了。
“你什么时候带瓜娃子离开?”千琉璃小手伸进他里衣内,“我带着他太过危险。”
“等我和揽月庄钰的比试结束后就带他走。”濮阳逸按捺下小腹的火热,声音有一丝暗哑,“他会想你的。”
“等京都大局尘埃落定了我就回府去看他。”千琉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尽早平定乱局,我才能放心。”
“应该快了吧。”濮阳逸眯了眯眼,“半年之内就会肃清。”
“那这半年你就别出来了。”千琉璃想了想,认真的道,“万一东窗事发,总归不好,你也见识到我的能耐了,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唔,想不到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濮阳逸想起她舞剑时的灵秀飘渺,顿时笑了,“我会两套步法,其中游踪步适合逃跑,等会儿我便教给你吧,若你能融会贯通,起码不用担心会受制于人了。”
“跟凌波微步差不多的步法吗?”千琉璃眼睛一亮。
“凌波微步?”濮阳逸似乎在咀嚼这个名字的含义。
“也是逃跑的步法。”千琉璃兴奋的手舞足蹈,在濮阳逸怀里一阵闹腾,也顾不上她的色心了,安危保障最重要。
“估计是差不多的。”濮阳逸含笑点头。
“那你现在教给我吧。”千琉璃迫不及待的道,“快起来。”
“那可是我费尽心思才学来的,不给一点儿好处就想掏走我的武功?”濮阳逸意有所指。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千琉璃不甘不愿的道,“先说好了,我没钱。”
“你的银票全是从宁王府拿出来的,就算我拿了你的钱还得给你。”濮阳逸失笑。
“做夫君的养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千琉璃正气凛然的道,“难道你心疼了?”
“怎么会。”濮阳逸嘴角勾起,视线落在她胸前的丰盈上,意思不言而喻。
“原来你想吃我的豆腐。”千琉璃了然,干咳了一声,故作大方的道,“来,随便吃。”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濮阳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当真不客气的为所欲为起来。
一番亲热,两颗心俱是颤动不已,虽然还没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但这样跟发生了什么也没多大的区别了。
濮阳逸意犹未尽的扯过一条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小小的软榻容纳着他们的身子,两人紧密的相拥,并未显得有多拥挤。
“你身上的忘忧蛊能解除吗?”千琉璃躺在他怀里,小手不老实在他身上捏来捏去,“我可不想你失忆,濮阳逸,我警告你,如果你失忆忘了我的话,我可不会学电视剧里苦情剧的女主角那样,殚精竭虑的为你找回记忆,你忘了我更好,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偷人了,你若不想被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就给我解了忘忧蛊。”
“有大师兄的帮忙,应该是无碍的。”濮阳逸笑道。
“我还是不放心。”千琉璃眼珠转了转,“不如你告诉我怎么打败揽月,你不用诡计,可以让我来,揽月那样清高的样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一定要挫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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