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听了便什么都不愿意再说。毕竟这么久到现在,齐莺语都没有和她主动提过这个事,那无疑是并不想提了。
果不其然,林媛的问题让本就沉默的齐莺语愈发沉默,脸上的表情越显得有些纠结的样子,仿佛是拿不定主意说还是不说,又好像是有别的什么,总归并不轻松。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了一刻钟的功夫,林媛耐心的等着齐莺语开口,到底还是等到了。
齐莺语神色中带着迷茫的情绪,嗫嚅着和林媛解释了一下自己和李璿吵架的那次事情,声音有些低也带着失落,也带着几分的茫然。她努力的回忆着,又似乎并不想去回忆,转述的时候便断断续续,到底还是让林媛听了个明白。
难得和别人倾诉了这个藏在心里许久的事,话说到最后,齐莺语终归忍不住,询问林媛,“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吵了一架,竟就三个月没有搭理我了?”说完这话,齐莺语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再补充,“认识这样多年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吵架也是,互相不搭理也是,偏偏就撞在了一起。”
“你中间想办法、寻机会找过李小将军?”林媛只是问她这么一句。
齐莺语看了一眼林媛,摇了摇头,说,“倒是没有……”她一顿,继续和林媛解释,“往日里的时候,他总是来府里找哥哥,见面的时候便并不少,现在却逮不到他来府里。”说完了这些话,齐莺语不免颓丧起来。
“我明明什么样的想法都没有,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或许只是因为李小将军并不知道你的想法,才会这样,也或许他最近是真的忙,才没有时间去府里。如果你想要知道他的想法,直接问他,是最直接了当的。如果你并不愿意或者是不想又或者不敢问他,那事情必然要麻烦上许多。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的话,兴许你心里纠结的全部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林媛和齐莺语分析了一下,给出自己认为比较妥当的办法。
这样的误会,再没有比两个人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要更加好的了。
哪怕不能够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吵一架也好,只要对方明白你的想法,互相了解对方的想法,至少不会继续纠结。
只是,显然全部的事情的重点不仅仅只是在这里而已……
“你……对李小将军,究竟是什么想法?”林媛说完之后,再问齐莺语。
齐莺语乍听到这样的一个问题,好似过去自己不曾去深想细想,不曾去坦然面对的什么事情,一下子就浮出了水面,哪怕想要压回去,也再压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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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高中探花,林家众人皆是欢喜,以林浩为甚。
林浩统共只这样两个儿子,大儿子林琦不学无术不说,还尽做荒唐的事情,哪怕之后有所收敛改善,到底再难有什么大的出息,不再生事,都已让林浩觉得安心。
只是因为过去的种种,以至于再次见到自己的大哥大嫂的时候,林浩只觉无颜。
好在小儿子林璟未曾辜负期望,为人正直又最为踏实勤恳、不骄不躁,十分的难得,也算是让林浩如今最后的几分慰藉。
当天夜里,林璟赴琼林宴并不在家中用膳,一切便仍是如常。
待到第二日的时候,府中才摆上酒席,以示对林璟今次高中的祝贺。林璟看起来很高兴,席间,林尚书多次夸奖林璟,便连林煊都忍不住说了两嘴,林媛愈觉得好奇那日金殿智商,自己的小堂哥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好表现。
林浩同样很高兴,平素不喜碰酒的他今日小饮起来,平添几分热闹的劲头。更有几名小家伙一道儿的来贺喜,一个接着一个糯糯软软的话语,让人越觉欢喜。一家子这般的和和乐乐,又无须拘束,倒也完满得很。
徐悦珊如今已经出了月子,先前因有身孕人跟着圆润不少,到现在已经又瘦回到了没有身孕的时候。
林煊心心念念的女儿并没有到来,最后还是得了一个小公子。虽然并不是心心念念的女儿,但到底还是欢喜,不至于到嫌弃的地步。他便是想要嫌弃,徐悦珊也不会依他。
孩子还小,这样的场合并没有抱过来只由奶娘带着在房里头好好的看顾。
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过晚膳,林媛趁着各自散去的功夫先喊住了自己的大哥。
避开了林璟,林媛便笑着问自己大哥自己哈脾气的事,林煊笑了笑,同她道,“堂弟当时在殿中时,落落大方的回陛下的话,阐述的观点新颖,又能够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对于别人的疑问总能够才思敏捷迅速的找出理由来将别人说服,这是少有人能够做到的。”
林媛会意便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同自己大哥说道,“前两日又得了一样糕点的制作法子,待明天做好了,也往大哥那送一点过去。”
听言林煊跟着笑,应了一声,“好。”又说先将林媛送回去,林媛忙摇头拒绝,和自己的大哥告别回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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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林媛聊了聊和李璿的事情之后,齐莺语原本混沌的心思,到底变得清明了不少。
恰赶在自己哥哥休沐的这一天,齐莺语便同自己哥哥说有事情想找李小将军,让自己哥哥帮忙约人。为了向自己的哥哥表示诚意,她还特地把林媛也约了出来。
先前,齐浩然察觉到了自己妹妹和李璿之间有点什么,可李璿自己不说,他便没有多问什么,到底觉得这是他自个的事情,想来自己有分寸,不见得需要旁人多置喙。前些时候,林媛又同他提了一嘴,他也没有动什么大的心思,到底还是觉得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现在好不容易自己妹妹愿意先跨出一步,齐浩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却佯作什么都不明白,问她是有什么事情。齐莺语讷讷的说不清楚,也不想将这些事情说给自己哥哥听,便含含糊糊,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齐浩然瞧着齐莺语这个样子,反而担心她能不能够将事情给说明白了,却不多说自己妹妹,而是不经意的点了李璿这个朋友两句。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别人不清楚的事情他也是十分清楚的,别人不了解的性子,他同样是清楚的。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都没有过多的干涉。旁的什么便算了,感情这种东西,想来是最容不得别人干涉的。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便是,你横插一手,哪怕你是好心,也可能办了坏事;若要双方有个什么好的结果,兴许能够感激两分,那要是无疾而终呢?即便别人不责怪于你,你也没法子好受。
唯独能做的,不过是偶尔在旁边点上一两句让他想得明白通透一点,做得过了并不好,恰恰是过犹不及这样的一个道理。
李璿听到齐浩然着人来请他又稍上那么样的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想法,却到底知道自己会去。
无论他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想法,都必定会去。难得她找他一次,他如何会不去?
倒是没有想到齐莺语会把人约在了李璿输给她的那座别院。只是约在哪里,对于齐浩然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他只管约人过来,而后带着林媛自去玩耍,留给齐莺语和李璿独处的空间好能够说上几句不愿给别的人听的话。
齐莺语把林媛喊来的时候,便先说明是为了什么事情,林媛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后来四个人打过照面后,齐浩然便带着她去别处,林媛会意,也就乖乖的跟着了。
这别院的附近有李家的骑马场,茵茵绿草,将马蹄都淹没了,清风吹拂而过便吹得绿草跟着摇摆了起来。离开别院,齐浩然便带着林媛到这边,想必先前已经打过了招呼,他们刚到的时候,便有仆从牵了马,却只是那么一匹。
林媛看向齐浩然,齐浩然却十分淡定的和她说一句,“以前就想要和你共乘一骑,不曾想你竟自己学会了骑马,倒是让我一直没有能够寻着了机会。”
敢情她还不该学会骑马的么?林媛无辜看着齐浩然而后笑着说,“那好,今天便满足你这个愿望了!”说毕又再添上一句,“也是想着你那么小的时候便会骑马,技术又好,自己一样想学,所以便找了时间学会了。早知道齐哥哥能够手把手教我,我便说什么都不学了。”
齐浩然温柔的看着林媛,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显然林媛的话对他来说十分的受用,怕是听得浑身舒畅。
另一边被丢下的李璿和齐莺语两个人,进展却并不是那么的顺利。两个人即便这样面对面,哪怕是齐莺语说要找李璿,到底还是轻易说不出口,因为一开口,还是要提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提起林璟。
两个人静默站了不知道多久,气氛和争吵之后分开时一样的不怎么好。到最后,仍旧是李璿先缴械投降,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又同齐莺语说,“坐吧。”
齐莺语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平时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哪里有半分相像。听到李璿的这么一句话,才自顾自找了一个位置也坐了下来,想着要和他谈事情的,便干脆捡了李璿旁边的位置坐了。
李璿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坐下来,又是沉默,气氛越发的不怎么好。
齐莺语想着这样别别扭扭的,哪里是自己该有的性子,又想着这个人真是讨厌得很,竟然为那样的事情和自己吵架不说还这样气她,教她很是伤了心,就是一个坏蛋。
她这样反复的想了几遍,总算是觉得自己能够开口了。
于是齐莺语便开了口,张嘴便和李璿说,“我对林媛的小堂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看到大家冒泡了!都不出来和我玩耍!嘤!
☆、第74章 有心
齐莺语眼神闪烁;并不怎么敢直视李璿。
她却未曾料到自己这样的开了口,对方始终是冷淡的样子;齐莺语顿时心生委屈。
这样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她干脆直视着李璿,看着他的模样,到底气不过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便又开口道;“我什么想法也没有,你那时便不该那样说我。”气冲冲的忆起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种种,齐莺语倒似倒豆子般话不停的把自己的想法往外头倒着。
“你就这样不搭理我;这么久的时间你就这样不搭理我。我是做错了什么;你不说;我要怎么知道?你就这样对我视而不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大概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也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还把你当重要的人看待!”
“我让哥哥给你递了几封信,你都没有回应;上次在茶楼见到你,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为何同四公主在一起?差不多三个月了,你对我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了,若是觉得我烦得很,左右往后便不再烦你了,省得你闹心,我自个心里也不好受。”
齐莺语将一番话说得分外的激烈,并没有半点示弱求和的样子,却越觉得李璿这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讨厌得紧。
停了数息时间,依旧不见李璿说话,又觉得大约自己真的招了别人的烦心,恨恨的跺了一下脚,不想再和他待下去转身便要走。
连步子都还没有能够迈开,已被人扯住了胳膊。那人也没有顾忌着力气,手劲颇大,抓得她生疼,愈觉得恨恨的。
她自个儿会武,被人这样揪住又被抓得发疼,哪里会肯顺从,手腕一转抓住李璿的手臂再一个动作便让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解放了出来。
齐莺语扭过头瞪了李璿一眼,无不满的说道,“你这是又想要怎么样?”
李璿嘴角微抿,往前迈了一步走到了齐莺语的身前,微蹙眉头低头看着她,终于开了口,声音低低的。
“我想怎么样还是你想怎么样?”
说罢,他出了一口大气,又似努力压着情绪般,再说,“你自个说的,你的事情不要我管,我不管了偏你又不乐意了?你那样的嫌弃了我,难道我还非得上赶着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才对?难道我便没有尊严没有脾性了吗?”
李璿较齐莺语要高出半个头还更多一点,这会两个人站得很近,齐莺语便感觉到一阵儿的压迫。她听着这些话,只觉得眼前的人和过去那个人终究不同。过去的李璿,哪里会这样的同她大小声?
她一时想着李璿说的这些话,又觉得无可辩驳。到底难听的话都是她说出来的,也是她态度差劲才惹恼了他……
齐莺语这般的想法,却还是觉得委屈,觉得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心。
她当即一垂脑袋,颇有些懊丧,再说话时没有了先前的底气,声音也放低许多,有些嗫嚅的意思。
“你说得对,是我错了,全都是我错了。今天也不该特地让哥哥找了你出来,也省得又闹你多烦心一次。你也有尊严,有脾性,我那样的说了你,你当然是咽不下那口气,又不能够拿我怎么样,也就眼不见为净最妥当。总归都是我自己闹的,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你。”
齐莺语晃了晃脑袋,还是觉得这些一点都不像自己会说的话、会做的事情,便又补上一句,“也好,便依你的意思,眼不见为净,往后自不会这样打扰你,你放心。”最后的三个字,说得尤为的轻。
只是,李璿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越发的蹙起眉头,却别开眼不再看她,问道,“你说你什么想法都没有,那天在茶楼,你敢说你不是在看林大小姐的堂哥吗?”顿了顿,李璿接着再说道,“你若是什么想的都没有,又为何会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
齐莺语抬眼,古怪的盯着李璿看了半晌,一样的皱起了眉,不解的说,“这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觉得他生得好看,便多看两眼罢了。你瞧见了别家长得漂亮的小姐,便不会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的?”
李璿觉得自己真是被齐莺语气得够呛,这样糊涂失礼的话也亏得她能说得出口,又认为她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抬手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李璿点着齐莺语,却反问了她一句,“你何时见过我曾盯着别家的小姐看?”
齐莺语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发现过这个,也许是她没有注意过?可并不回答李璿的话,只是沉默着,紧闭了嘴巴什么话都不再说。
话说到这里,李璿也不反之前冷淡的样子,跟着便追问齐莺语一句,“发现别人同你不一样,就耍赖不说话了?嗯?”最后一个字,语调微微上扬,仿佛是故意刺激齐莺语一般。
齐莺语愈不想在他面前示了弱,犟嘴,“只是我没有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