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万念俱灰,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苏大郎君主持一片散乱的场面,让人把秦卿抬去耳房里,让人把接生么么接来,再让两个婢子一块去帮忙,让人烧水的,准备剪子白布的,还有准备东西给秦卿吃的,人人忙做一团。尤氏也急得团团转,顾鱼一个未出阁的公子哥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接生么么来了才注意到秦卿脸色不对,秦卿神色恍惚,完全没有要生产的意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汗淋漓的,发丝都贴在脸颊,还不停滴着水,脸色苍白如纸,孩子还未出生,生孩子的男人眼底的生气都在流失。接生的姜么么大急,大步上前一步狠狠甩了秦卿一大巴掌,怒吼:“你作死啊!你不要命了孩子也不要了吗!”
秦卿身体一抖,意识回笼,才感觉肚子疼得要痉挛,一抽一抽的疼,有东西要往外冲,“啊,好疼!”秦卿眼睛迷蒙,带着希冀看着高耸的肚子,他的孩子……
姜么么才松了口气,低头检查了一下,看着粉嫩的菊花,诧异了一下才开口:“宫口还没开,再等等。”说完又叹口气:“你妻主也不知太爱惜你还是不顾及你,都要生产了也不帮着你扩张扩张。”
秦卿脸一红,顾荣从不碰他那里,以后,还有没有以后?随即又煞白了脸,肚子的孩子似乎感觉到父亲情绪波动过大,又震动一下,秦卿感觉肚子下坠更厉害了,又有被撕裂的疼痛,张嘴大口喘息,汗水唰唰的流了下来,都快汇聚成溪了。
顾荣快马加鞭总算回到了苏州,急切进了家门,发现前院空荡得厉害,顾荣一慌,急忙跑去后院。看见她爹和顾鱼在她耳房面前坐立不安,频频往耳房里张望,顾荣心里一紧,突然惊慌起来,秦卿他莫不是出事了?
尤氏一转头,就见顾荣气势汹汹过来了,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心头气卸下了,急忙迎了上去,“回来了,你夫郎要生了。”顾荣更急了,她到底没赶上他生产,“怎么样了?”
顾荣也望向耳房,里边静悄悄的,秦卿没有半点动静,不是说生产很疼,人都叫得很厉害吗?难道……才这么想着,就有几个婢子搬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出来,顾荣被吓得腿都软了,往前一步,差点跪倒。踉跄着要冲进去,尤氏一惊,急忙拉住顾荣,小声说道:“产房晦气得很,不能进。”
顾荣头也不回,大力甩开他,一鼓作气冲进去。看见全部被汗沁湿的秦卿,双手紧紧拉着房梁上吊下的白绫,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眼底带着孤注一掷拼搏的狠劲。顾荣心脏被狠狠撞击一下,心脏实实在在的疼,她的秦卿,为了他们的孩子在努力,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眼神?他还有她的,她回来了。
顾荣愣愣站在那里看着秦卿,姜么么正扒拉着秦卿的肚子,推助孩子生下,一转头就见产房出现一个女人,想怒叱一声,还未开口,就听见秦卿大声尖锐的叫了出来:“妻主!”
顾荣来到秦卿身边,手足无措,拿出帕子给他擦汗,“我在呢,别怕,没事的,我回来了。”
秦卿睁大眼睛,眼里啪啦啪啦掉了下来,想松开手去拉顾荣,精神一放松,全身的劲道都快散了,姜么么怒叱:“胡闹,男人生产女人进来捣什么乱!”转头又吼秦卿:“看见孩子的头了,快用力!”
顾荣觉得自己好像进来真捣乱了,让秦卿分心了可要坏事……可看秦卿现在明显带着脆弱的情绪,她又不想出去。额,她现在是女人,应该要做秦卿的支柱才对,镇定下来,把秦卿身体微微托高,环在怀里,双手包住秦卿拉着白绫的手,把秦卿摆了一个最好使力的姿势,顾荣低声说道:“卿儿,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么么叫用力你就用力。”
秦卿哽咽,泪如雨下,还未回答,□一阵撕裂的疼痛袭来,手拉着白绫用力收紧,一声惨叫却被憋在喉咙里,脸色涨得通红,连眼睛都布满了红丝。顾荣吓了一跳,“卿儿,疼就喊出来,没事的,乖啊。”
秦卿疼得快神志不清了,听见顾荣温柔似水的声音在他身边环绕着,他的妻主回来了,在陪着他生产……好像疼都不见了,不停的使劲用力,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听见么么说孩子快出来了,最后一使劲,全身都脱力了,身子一轻,眼前也黑暗了下去。
顾荣长这么大终于看见了生娃的惨烈了,即使秦卿没有歇斯底里的喊叫,可这样无声的忍耐更让人惊惧。秦卿突然昏厥了过去,顾荣还来不及反应,一声婴儿啼哭声嘹亮的响了起来。
姜么么抱了孩子来跟顾荣道喜:“恭喜奶奶,贺喜奶奶,是个大胖丫头,六斤八两呢!”与此同时,门外的尤氏也急忙追问,“孩子怎么样,快抱出来我看看。”
顾荣急忙低头看秦卿,发现他只是昏睡过去,才转头看刚生下的孩子,皱巴巴的,好丑,不过顾荣还是从心底觉得很欣喜,一种血脉延绵长流的卷涌感。顾荣怀里还抱着秦卿,脸上傻笑着,示意把孩子抱去给她爹看看。又让绿柳准备热水给秦卿清理换衣服,还唤人去找大夫来看秦卿身子有没有伤着了。
绿柳腰杆挺得直直的,听顾荣还要找大夫,立马喜滋滋的飞奔而去了。顾荣轻笑出声,顾二那个憨子,倒是能娶一个好郎君了。
房间里的闲余人都出去了,顾荣一人坐在床边陪着秦卿,看他瘦下去的脸颊很是心疼,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再找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又伸手握住他的给他保暖。
之后大夫来了看秦卿,只是生产时费神费力过度,坐月子小心些,再开几服药用作调理身体。顾荣这才放心,走出耳房要看看她的女儿。姜么么还没有走,在教家里的婢子怎么照顾初生的孩子,苏大郎君竟然也在,顾荣只当是他与秦卿交好,对着他礼貌点头,苏大郎君也对着顾荣点头,笑着道贺。
尤氏抱着孩子笑不拢嘴,姜么么说什么他就应和什么,让婢子都把他的话都记好了,定要把她乖孙女养得白白胖胖的。
顾荣勾了勾嘴角,走去看孩子,脸小小的,还没有她巴掌大,眼睛闭得紧紧的,嘴角吹几个小小的泡泡,顾荣心里柔软得快要化开了,伸手也想抱她。尤氏嗔了顾荣一眼,“别粗手粗脚的伤了孩子。”说这么说,还是细心教顾荣怎么抱孩子。
孩子抱在怀里,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真小,顾荣轻叹,动作更是小心翼翼。姜么么在一旁看了许久,发现都无人提起之前他打了顾家当家主夫一巴掌的事情,豪爽的把忐忑甩开,对着顾荣笑道:“这孩子就是乖巧,生产的时候也没让他爹爹疼多久,一会就出来了。”停了停,见顾荣完全没领悟他的意思,眼睛一转,正要再接再厉,顾荣终于开窍,手一挥:“给么么赏金十两。”
姜么么喜笑颜开接了金灿灿的金子,又说了不少吉利话才要走,尤氏笑着挽留:“么么也别急,先吃过晚饭了再回去不迟,我家姐儿的洗三还得麻烦么么。”
姜么么一看就知道这顾府也是个富裕之家,洗三礼他定是也能赚一大笔,自然乐意答应,留下吃饭之后才走了。姜么么走了之后,苏大郎君又去看秦卿之后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也走了。
入夜之后秦卿才醒过来,才睁眼就要看孩子。尤氏正抱孩子哄着,这孩子不肯喝奶爹的乳汁,又饿了,正哇哇大哭,顾荣一见秦卿醒了,把孩子抱来给秦卿,孩子闻到秦卿的气息就不哭了。尤氏见孩子给秦卿抱了他就回了房间,顾荣觉得好神奇,在一旁好奇看着。
孩子拱着脑袋不停磨蹭着秦卿的胸口,秦卿的衣衫松散露出一点红肿的如樱桃一般的乳首,秦卿低头把衣襟拉开,让孩子凑上去吮吸,一抬头,就见顾荣直勾勾瞪着眼睛直瞧着看,脸一红,啐了顾荣一口,“孩子喝奶,你这么看着,还要不要脸了。”
顾荣讪讪摸了摸头,还是掩不住好奇,“有奶?”秦卿小声说:“有了,生产前一月就酝奶了。”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颈脖,粉红一片,像桃花晕染一般,很醉人的美丽,顾荣低头就亲了上去,闻到淡淡的奶香味,笑着轻哼:“好香,我也想吃。”
秦卿这下倒不害羞了,一拍把顾荣头拍开,“别闹了。”垂下眼睑,睫毛轻轻闪动着,像要折翼的蝴蝶,脆弱而美丽。顾荣把他和孩子一起揽到怀里,把他头发梳到脑后,和他脑袋靠着脑袋,低头看孩子吧唧吧唧不停的吃奶。
顾荣享受着和秦卿在一起静谧的时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秦卿好像在屏息着等她的宣判,秦卿的安静是害怕宣判之后的决绝。
顾荣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开口找话说,“孩子叫什么?这是我们的长女。”她想着,先有长女,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等她和秦卿都老了能多子多孙承欢膝下……
☆、94关于起名(补完)
秦卿低着头;纤长如玉的颈脖弯成一个美丽诱人的弧度;纤弱又倔强;引诱人去咬一口;实际上顾荣也真的咬上去了。秦卿冷不防的被咬了一口,不疼,却让全身酥麻软弱得无力;受不住的嘤咛一声;身子往后靠了下去,被顾荣搂得更紧。
从秦卿头顶望下去,他们的孩子还在秦卿胸前奋力的吮吸着乳汁,小小软软的手放在嘴边抓着;眼睛闭得紧紧的;很努力的为吃喝大业奋斗。秦卿半个肩膀的衣裳都掀开了,另一边半掩着,隐隐漏春光,顾荣看着孩子嘴边吧唧吧唧喝着奶,自己嘴边也动了动,觉得口渴得很。
唇舌并用在秦卿颈脖上流连着,手自动自发的揭下了秦卿另一半衣裳,秦卿如羊脂玉一般的皮肤完完全全的展露而出,一颗颤颤巍巍的如樱桃大小艳红无双的茱萸绽放着,顾荣看得呼吸都停顿了,手抖了抖,被诱惑的抚摸上去,软绵的,带着十足柔韧弹性的触感,和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的感觉,顾荣似是想要感受更多,微微一用力捏了一下,乳汁四处迸射开来,顾荣吓了一跳,愣愣看着手上奶白色的乳汁,空气中淡淡的奶香四溢……
“唔……”秦卿呜咽着,身体无力倒在顾荣怀里没能坐起,眼睛朦朦的水雾,汪汪一片,清晨的露珠都没有那样透彻晶亮,白嫩的脸上抹着淡淡的红烟,渐而加深,如晚霞,似红绸,妖娆不可方物。顾荣一回头便是这样的景色,顾荣心跳大力的跳动着,一低头亲吻上秦卿的如水的眼眸,慢慢下移,终于也吮咬住了她心心念念的艳红茱萸,尝到了带着腥味却很甘甜的乳汁。
被吮吸之后的茱萸颜色加深,艳红变得深沉,硕果累累的丰满感,可上面还残留着点点白乳,显得**至极。顾荣手指轻点他的乳首,秦卿身体又颤了颤,顾荣凑到他耳边带笑说道:“我们的孩子便取名为‘泽’,润泽万物的‘泽’,卿儿,好不好?”
秦卿觉得自己就是被沸水煮着的青蛙,全身都已经沸腾着泛红了,脸上**辣的火烫,可偏偏身上还是酥酥麻麻得厉害,只剩半口气微张嘴小口呼吸,哪里还能开口说不,甚至之前把他轰炸得神迷颠倒的事情都忘了问。
因此,顾荣的长女就有了属于她的名字,顾泽。以至于后来顾泽追问她的爹爹她名字来源时她爹爹总是面红耳赤得不能言语。
顾泽吃饱喝足了,绿柳来抱着她去睡了。顾荣洗漱之后要跟秦卿一起睡,秦卿抿着嘴,面上不悦,可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勇气问她,追根究底定要个结果,如若真的被休,至少在她开口之前他还能争分夺秒与她一起。
顾荣才躺下,半抱着秦卿,突然想起什么,又起床出去不知道找什么,没半刻又回来了,只是看着秦卿眼神有些奇怪,秦卿心里一咯噔,面上显出几分惊恐,逃避的爬进被子,背对着顾荣一语不发。
若秦卿之前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顾荣脸上带着红晕,明显是害羞了。当然,正在害羞纠结的顾荣也没注意到秦卿的反常,捏着手中的瓶子,眼睛游离飘散着,还深呼吸一会,才磕磕巴巴的说:“卿儿,大夫说你才生产完,要给你擦药了愈合才会快。”
背对着顾荣的秦卿身体一僵,之后又软化了身子,闷闷的嗓音传来,还附和着哽咽声。秦卿的确是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嘴巴咬着袖口,哭得一塌糊涂。顾荣羞嗤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你别怕,我慢慢涂,不会弄疼你的,大夫说这个药很好的,这样伤口愈合了,你不用疼那么久……”
秦卿真想骂她是个笨蛋,有哪个妻主会帮男人做这样下作污秽的事情,也只有他这个傻傻的妻主才会不顾生产的晦气来陪伴他一起,还会担心他生子之后后菊愈合不好了会疼,只想着他,却没想过,这些事情是女人做的么!这么好的妻主,定是他前世修了百倍的善缘才今生得偿所愿。可是,他贪心的想要她一辈子,他不想被休弃……越想越觉得神魂俱裂,万般不舍。
顾荣说了半天,终于觉得不对劲了,秦卿身子越抖越厉害,跟筛子抖米似的。顾荣大惊失色,把药丢一边急忙抱起秦卿,急问:“卿儿,怎么了?”
秦卿哭得眉目发昏,顾荣焦虑跟热锅蚂蚁似的,可又不知如何是好,站起身正要往外走,“卿儿,我找大夫来给你看看,是不是疼得厉害。”秦卿一起身不顾身后撕裂的痛楚猛地抱住顾荣,狠狠抱着,脸上泪痕累累,眼里厉色一闪而逝,手加力搂着顾荣不让她动弹,收敛了泪意,目光灼灼,声音却是凄厉哀求:“妻主莫走,我无事,只是见着了妻主难免想念,泪意一时难止,你莫气(弃)我而去。”
顾荣觉得不对劲,她感觉哪里都不对劲,作为一名军人,对于不同寻常之处总是会察觉,秦卿的异常很不对劲。眸色一闪,转身让秦卿躺下,轻哄道:“好,我不走,你别乱动,你……”看到秦卿脸上疼得发白,额头布满了汗渍,责备的话也说不出了,心里把那点不对劲也甩开了去,只剩心疼的轻哄软语。
坐在床上瞥见床脚边上若隐若现的药瓶,顾荣脸又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顾荣觉得嗓子都惹得冒烟了,眼睛看哪里都不对劲,一对上秦卿的眼神,顾荣觉得头顶也跟着冒烟了,脸上一片红烧云。
秦卿没有取笑顾荣,伸手眷恋的抚摸上去,把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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