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兄弟情分……”莫商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冷莫离的话,还是因为那一剑未有刺中的缘故,生于皇家所有的情都是奢侈品,这种东西他从小就知道,依赖强者,变成强者才能够活的更加的长久,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要得到流儿,就必须得到整个天下,而他必须死,不过突然出现的九哥,只不过是相识的人罢了,何须在意
“好,这一句话本王很是喜欢,动手……”冷莫离亮出腰间的玉笛,玉白的笛身透着几分淡然的美丽,只是那双沾染着鲜血的大手一层层为它镀上了邪气
“我会为你留一具全尸。”莫商退开几步,就当你那句话我留给你最后的情分,本无心的东西,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因为不够强大,总是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种感觉真是很难受,所以,九哥,你必须死,大手一点点紧握成拳,对着黑暗中吹了声口哨
四面八方愕然悄无声息的多了许多黑衣人,清一色的黑,带着肃杀的杀意,在这样不是满月的夜色里,分外的诡异
笛声呜咽,似断魂人临终時的哀怨与憎恨,又似鬼魅的嘶吼和肆虐,尖锐的声响破空而出,无数看不清楚的银色丝线缠上黑衣人的身躯,破碎,来不及唤出一声呻吟,本就受着极重的伤,加上黑衣人数目过多,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只是那脸依旧是冷然的神情,眸色冰凉,看不出半分惧意。
在没有见到秋儿之前,谁也别想取他的命,鲜血,疼痛分不清楚到底是来自自己还是来自敌人,绿眸似乎沾染上了鲜血变得绯红,高大的身躯单薄孤单的凝立着,被包裹在黑衣人中,几乎要看不到那身影的痕迹,原本月白色的裳,妖娆的红莲被染的艳红,几乎连红莲的影像都看不清晰。
莫商只是冷冷的站在人群外,静静的凝望着那站在黑衣人中脸色冷峻的男子,明明已经虚弱到了极致,为何会那般决然的凝立着不肯倒下,心底漠然闪过一丝疼痛,只是那疼痛太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红衣在夜风里翻滚,墨色的发丝缠上那艳红的衣,分外好看。
死了还是很可惜,只是不能不死,他是个劲敌,只要他活着,他怎么也无法忘记流儿在最痛苦无助的睡梦中呼唤的都是冷莫离的名,那一声声阿离如同针硭在心,刺得生硬的疼痛,没有伤口,却是那般的撕心裂肺,所以,他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没有。
修長的手指轻轻把玩着手心里半截铁钉,偶尔透过月色,泛着阴冷的寒意,铁钉似乎在手心里握了许久,握到发热,热到疼痛,那就死,至少比活着来得好,铁钉无声无息的朝着那全力对付黑衣人的冷莫离而去,一声闷响,险险避过,半截铁钉没入肩胛骨的位置,虽然避过了要害,可是那握着玉笛的大手颤抖的更加的厉害。
绿眸漠然睁开,冷冷凝望着那站在屋檐下那盏烛火下,风华绝代的男子。
莫商只是浅浅的笑着,即便你这一次可以避开,那么下一次呢,十指握着数根泛着寒意的铁钉,这一次我看你如何能够避得过。
叮咚数声清脆的声响,所有的铁钉被尽数打落在地,同样的铁钉只是长短有异。莫商偏过头颅,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讶异,皇兄,他如何会来。
紧接着是黑衣人倒地的声响,皇家的兵马无数支凌厉的箭破风而来,冷漠然似乎也发现了莫商,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讶异,转而望着那被黑衣人紧紧围住的冷莫离,黑眸微微拧着,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莫商,转而投入到冷莫离的苦战中。
杀戮,除了血腥味,似乎已经淡了下去,风依旧微暖,即便带着血腥味也掩盖不了它的温暖。
莫商带着他的人马逃了走,冷漠然也没有去追,只是幽幽的凝望着那个一身是血,满身的伤,却依旧淡然凝立着的男子,绿眸凌厉,看不到半丝狼狈的痕迹。
冷莫离唇角微扬,直直站起身子,冷冷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即便在掠过冷漠然的身边時也未作半分的停留。
“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冷漠然突然开口,冷莫离停下了步伐,却并未回头,就当做是那一夜他替他解除媚毒的恩情好了。
“好……”依稀中似乎听见冷莫离低低应了声,等到想要确认時,人已经走远,踉跄着步伐,却不给人半分狼狈的感觉,仿佛他就是那片天,即便支离破碎,也不会轻易倒下的那片天。
“皇上……”秦小玉迎了上来低低的唤道。
“回宫……”冷漠然勾起一抹浅笑,他似乎又对他多了一份了解,明明知道是陷阱还傻傻的跳进来,还真是傻的很,这样的人对他有何威胁呢。
亲爱的,大家周末愉快,偶都说了,阿离是个好男人,呜呜~~为好男人流泪去,傻的霸道狂妄~~
☆、1。72。重傷
一盆盆的血水从内室端了出来,气氛沉寂的让人透不过气。
桑落等人站在门口的位置,眼眸里的担忧几乎要变成暴怒,若不是他及時寻出,刚好看到师兄满身是血的躺在街头,或许他就那样死了,一路狂奔,基本上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师兄的武艺那么高,竟然会受这么重的伤,可见他是经历了怎样一场恶战,即便没有看到,也可曾那破裂的衣裳上得知,身上怕是没有一处好地儿了
阿大和阿二守在门口的位置,因为鬼佬不允许他们进入,只能干着急的等在门外,王爷此次出去竟然连个暗卫都没有带,唯一的桑落也被留了下来,或许他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大手狠狠打在门梁上,脸上尽是没有保护好王爷的悔恨
一旁的曲儿早就已经泣不成声,精致的面容瘦了一大圈,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此刻眼睛早已红肿,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哭声溢出来,若不是她那么任性的话,九嫂嫂便不会被人掳走生死不明,九哥哥也不会因为寻找九嫂嫂而受到如此重的伤,都是她不好,该死的人是她才是。
“曲儿小姐,你怎么了?”奴儿首先发现曲儿的不对劲,因为想到夫人和王爷会闹到如此地步都是曲儿小姐不好,所以口气也不见得多么动听
“曲儿,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先去歇着,师兄醒了,我便告诉你。”桑落软了嗓音,看到曲儿瘦的不成形的小脸,和那深浓的歉疚,心底微疼
“我不累,我要等到九哥哥醒来。”曲儿倔强的摇了摇头,”桑落哥哥,九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说道情动处,几乎泣不成声,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看得让人好生怜惜
“放心好了,师兄会支持下去的,他不会有事的。”桑落红了眼眶,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曲儿,若不是伤的极重,以鬼佬的手段也不至于这么久还不出来,更甚者的是师兄一手栽培的鬼兵全部聚集在内,以内力保住师兄的心脉,师兄,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一定不会有事的,你那么爱秋晨,她都还没有回来,你如何舍得离去
“真的么?”曲儿抬起头,幽幽的凝望着桑落,”都是我不好,该死的人是我才是。”
“曲儿,你别这么说,你九哥哥和九嫂嫂那么疼爱你,一定不希望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到师兄好起来,坚持到等到秋晨回来。”桑落叹了口气,终是说不出伤人的话语。
“九哥哥他不会责备我么?”曲儿压低了嗓音,小手不停的擦拭着滴落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擦越多。
“怎么会,谁不知道师兄最疼爱的人便是曲儿,他如何舍得责备曲儿,而且这件事情和曲儿一点关系都没有。”桑落心中一疼,无论曲儿犯了什么错,在他心中曲儿永远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
“我去炖点好吃的,等下要是九哥哥醒了,一定会饿的。”曲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曲儿……”桑落不放心的喊道。
“让她去,或许做些什么事情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毕竟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她所为,却和她脱不了干系,曲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过去看看,以免会出什么问题。”鬼佬的声音略带疲惫的响起,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鬼佬的身后。
“怎么样,鬼佬,师兄他怎么样。”桑落一脸焦急的问道。
“王爷,他没事对不对。”阿大一把拽住鬼佬的手臂。
“王爷他醒了对不对。”阿二更夸张,几乎把鬼佬整个抱入怀中。唯有奴儿哭丧着脸静静的站在一旁,夫人,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王爷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暂時保住了一条命,只是怕是要修养上一段時间,这小子,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怎么会伤的这么重。”鬼佬擦了擦眼眶,害的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流泪这种伤,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子。
“没事就好……”桑落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朝着曲儿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曲儿,免得那丫头胡思乱想。
阿大和阿二只差没有求神拜佛,都三日三夜的关在房里,鬼佬要是再不出来,估计他们都得急疯了。
“王爷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若是没有事情的话让他好生安养,别去打扰他。”鬼佬叹了口气,他都一把年纪了,三日三夜不睡觉,只为护住那最后一丝气息,还真是累得很,好在他终于没事了。
“我们知道了。”阿大和阿二点了点头。
“对了,奴儿,王爷吩咐由你照顾他的寝居饮食,你跟在夫人身边最久,一切依照夫人的习性来,记住不要让王爷觉得夫人不在身边一样。”鬼佬不放心的叮嘱道,阿离那小子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奴婢知道了。”奴儿眼眶微涩,夫人你都听到了是不是,王爷他一直都在等你回来,若是你再不回来的话,王爷肯定会很伤心的。
接下来的几日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冷莫离会按時吃东西,按時休息,也会很安顺的配合鬼佬治疗,除了在深夜時分,偶尔会看见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门槛的位置静静凝望着苍穹,日子似乎又恢复成了秋晨未到王府的時候,王爷依旧是王爷,冷漠疏离,任谁也无法靠近。
唯有奴儿知道,王爷他在等,等夫人的出现,也在等,等自己痊愈,方能亲自去把夫人带回来,谁也没有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连曲儿也安顺的呆在房中,再也没有出过半步。
夜,深沉,满月。冷莫离依旧静静的坐在门槛的位置,十天了,他的伤已经好了一半,秋儿,很快,很快我就会找到你,无论他们把你藏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我知道你没死,我感觉得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里的宠溺几乎腻了人的眸。
☆、1。73。秋晨墨染復活
夜色笼罩,圆月,星子凌乱。
“失败了……”优雅的女声柔柔的响起,月色投下,清透的白衣微微随风摆动,绝美的面容似乎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那笑意如同镜中花水中月,飘渺却看不真切
“我想见见流儿。”莫商隐忍了嗓音,依旧是艳红的衣袍,,风华绝代的风情,眉目间带着几丝清冷,目光幽幽的凝望着秋晨月光,转而落在秋晨月光身后的房门上。袖中的大手几乎握出血来,若非皇兄的突然介入,他怎么会失败,九哥,即便这一次你不死,下一次你不死,总有一日你的好运会用完的,而他们不是最敌视对方的仇人,何時也会拯救对方
“还不是時候。”秋晨月光转过身子,”十王爷伤的不轻,还是先行回去疗伤的好。
“我什么時候可以见她。”莫商冷了嗓音,目光冷然的落在秋晨月光的身上,也不知晓她究竟用什么方法带走了流儿,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该见的時候自然会见。”秋晨月光抬起头,素白的小手轻轻拂开额前的碎发,依旧是软软的笑意,分外好看
“听说你要把流儿嫁给皇兄。”莫商冷笑了声,鬼魅般的身子霎時移至秋晨月光的身前,明明很是靠近,却发现始终隔着一丈的距离无法在接近半分
“是冰儿告诉你的,糊涂……”秋晨月光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没有感觉到莫商的怒意,二人只是许久未见的朋友闲话家常。
“我不允许你这么做。”莫商阴冷了面容,一字一句仿若从牙缝里挤出分外的冰凉。
“不需要你允许,十王爷你该知晓你阻止不了我,若是你还想见到她,最好不要惹是生非。”秋晨月光蓦然垂下眼眸,声音温软,那口气却瞬间冷了下去。
“你……”莫商的话尚未说出口,屋内突然想起尖锐的女声,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深浓的恐惧突兀的打破了夜的静谧。那是流儿的声音,莫商迅速的朝着木屋的方向而去。却被秋晨月光不动声色的挡在外面,像是突然之间被无形的障碍物挡住,怎么也无法移动分毫。
“十王爷,你先回去。”说完便转身进了内室,除了那幽暗的烛火莫商也什么也看不见。该死的秋晨月光,在她面前自己就如同透明人一样根本就无能存在任何的想法,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莫商绝对不会受制于你。
烛火摇曳,轻纱飞扬,坐在床畔上的女子一脸的苍白,绝美的面容上布满了细汗,浅褐色的眼眸似乎带着深浓的迷惘,那迷惘那般深浓,深浓到几乎要灼烧了她的心。又做梦了,为何梦中总有那么一双眼眸,绿如翡翠,那么深的伤,那么浓的宠,两者那般贴合的相溶在一起,几乎要刺痛了她的心,小手紧紧覆住胸口的位置,汗水滴落染上唇瓣,一阵苦涩的咸味在唇齿间萦绕。
究竟是谁,为何她总是觉得心口像是蓦然空了一块。
“墨儿,怎么啦?”秋晨月光端着烛火缓缓的靠近,放在一旁的榻上,有些怜惜的擦拭着秋晨脸上不停滴落的冷汗。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秋晨墨染淡淡的说道,偏过头颅似乎不太喜见秋晨月光。
“墨儿,没事的,别胡思乱想。”秋晨月光淡淡的笑了笑,想要执起秋晨的手却被不动声色的避开,唇角微微上扬,笑容似乎深浓了几分。
“我累了,祭师大人可以出去了。”生冷的嗓音,小手拽过被子淡淡的说道。
“墨儿,这般任性可怎么好。”若有似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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