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变?就因为展俊涵那番话,你便跟他走?”
秦忧瞪着他,怀疑他是否变笨了。“我是不得已的!跟你在一起你就有危险,不是么?”
“就凭他们那个什么破阵,我还真怕了不成?”
“你不怕我怕呀!”秦忧脱口大喊。“你可能会死的!你受伤了,忘了么?若不是周姐姐”她倏地住了口,只因发现白逸尘冰封的脸犹如阳光下的春雪般霎时融化了,冷峻的眼神一瞬间迷离如雾,柔情满溢的凝睇着她。一时间,她只能呆呆望着他,两人视线紧紧纠缠,四周静谧得令人窒息。良久,白逸尘起身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秀气的下巴。
“忧儿,跟我在一起吧。”低沉醇厚的嗓音,似要将人蛊惑一般。
秦忧果然受教的点点头,眼光氤氲如梦,痴迷的凝视他深情款款的眸子,而后低叹一声,伸出玉臂紧紧搂住他的腰,犹如梦呓般的轻声呢喃:“此生我只会跟着你,若有来生,我还会跟着你,生生世世都缠着你,直到你烦得抓狂。”她仰起脸蛋,绽开一朵朦胧的甜笑,梨涡隐现,声音娇柔甜蜜。“好不好呢?到时你不会不要我罢?”
幽邃的眼眸深处猝然燃起两团奇异的火焰,狂肆如燎原野火……
秦忧痴望着他,心中深深明了一件事
今生今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他了!
出得客栈,二人共乘一辔,信马由缰,游山玩水,煞是逍遥惬意,且又与往日不尽相同。秦忧每日绽放甜美笑容,尽情享受绵绵无尽的幸福甜蜜,只望此种美妙时光永无绝期!
这日,二人来到一座名唤宝来的城镇,适逢庙会,人山人海,各种货摊林林总总,令人目不暇接,且整个市集一派喜气,年味极浓。
秦忧拉着白逸尘,一边穿梭于人潮之中,一边连连赞叹,忽然停在一个玉摊前不动了。她本对珠宝首饰兴致缺缺,但一见到那块形如满月、通体圆润、色泽莹白剔透、触之如冰似雪的白玉便呆住了,不由自主的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姑娘真是慧眼识珠,这是选用上好的千年寒玉雕琢而成,初试寒凉,久触则温,戴在身上还可强身健体,防病祛邪。这可是我祖传的宝贝,若不是逼不得已,打死我也不卖的!”摊主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秦忧“啊”了一声,道:“对啊,这么好的宝贝,你干嘛卖啊?”又仔细看向那玉,上面精致的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犀利的鹰眼射出孤狂深沉的光,那睥睨一切、傲视群伦的凌云之态呼之欲出……秦忧一时竟看得呆了。
那摊主细细打量她,讨好笑道:“小姑娘,如何?”
秦忧“嗯”一声,正待张口,旁边已递过来几张银票,放在摊位上,然后手腕一紧,被拉走了。
走了好一段路,秦忧回过神来,叫道:“大哥,你刚刚给了他多少银票?”
“八百两。”
“八……八百两?那么多?”
“它值。”
“哦。”秦忧看了看手中的玉鹰,喃喃道:“有钱真是好啊!”
白逸尘不语。
“可是,我还没问他究竟为何要卖掉这么贵重的祖传宝贝呢。”
“不要多管闲事。”
“好啦,知道啦。喏!再买点黑丝线,我要把它穿起来。”
由于是市集,酒楼里食客众多,白秦二人略等了片刻方空出桌位,正等上菜间,秦忧问:“大哥,我们不回京城过年了么?”
“你想回去?”
“我……呃……不,不太想。”
“那就不回去。”
“可是,你爹娘不盼着你回去么?还有秋水、周姐姐他们,过年,不都是……全家团圆么?”
“你不愿与我单独过年么?”
秦忧一怔,忙道:“当然不是。”望了望四周,“那我们就留在这里吧?”
白逸尘点头。
秦忧轻叹口气,双手撑着下巴,喃喃道:“真有些想秋水了,还有竹秋,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抬眼见到白逸尘脸黑了一半,遽然一惊,遂“呵呵”笑两声,小手忙着盖住他的大手,道:“啊,菜上来啦。”举箸向那盘黄瓜虾仁攻击。
白逸尘静静望着她,眼神莫测高深,半晌慢吞吞的道:“你若是真想他们,叫他们来便是。”
“啊?咳咳……”秦忧皱眉捶胸。“你……你如何叫他们来此?”
“我自有办法。”
秦忧一呆,撇撇嘴道:“干嘛这么神秘?怕我偷学么?”
“如何?叫他们来么?”
秦忧频频摇头。“不、不叫,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日后见不着了。这个年嘛,就我们两人过,好不好?来”说着夹了块虾仁喂进他口中,犹如哄幼儿一般。
白逸尘双眉一舒,端起酒来轻啜一口。
这时,邻桌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听说又出现了。”
“……江南那边。”
“……两朵……”
“下次不会到这里吧?”
“小心吧,少出门就是了。”
“有屁用!真要杀你,躲娘肚子里也能把你揪出来……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可怕啊可怕……”
“这次是谁?”
“杭州刺史田镜水,玄剑山庄庄主李庭南。”
“哎呀,还是丝毫规律也没有,好像什么人都杀,李捕头,将来你的日子不好过呀!”
“没错,想想头都痛!最可怕的是,对方是圆是扁一概不知。唉!这碗饭愈来愈不好吃啰!”
“好像也有规律可循,杀的不是高官巨商,就是有名望的江湖人士”
“也不能这么说,只有这种人死了,才会引起轰动,小人物死了又有谁知晓呢?”
“差矣,每次杀人之前,被杀者都会收到一朵雪莲花呀……”
秦忧微倾螓首,正侧耳细听,立时黛眉轻蹙,向旁边望去,白逸尘亦正凝神倾听。
秦忧凑近他,轻声道:“大哥,听他们说得好热闹,我们去杭州瞧瞧可好?”
白逸尘横她一眼,不语。
秦忧吐吐舌头,咕哝道:“我想看看真正的雪莲花长什么模样嘛。”
“你以为那雪莲花会是真的么?”
“呃?”
“雪莲世所罕有,是极珍贵的药材,谁会白白浪费?”
秦忧“哦”了一声,又咕哝道:“真的看不着,假的也行啊。”
白逸尘盯住她半晌,直至她心虚的垂下头,方才缓缓道:“你说过就在此地过年,雪莲花,日后自会见到。”
秦忧仰首道:“我又没说即刻就去,过完年去成么?权当是玩嘛,虽然我住在江南,但从未玩过呀。”
白逸尘缓下脸来,点点头,秦忧立时眉开眼笑,忙不迭往他碗里夹菜,娇声道:“大哥,你真好。”
白逸尘目光闪动,径自饮酒。
秦忧托腮望着他,一脸甜笑。
为了方便亲们阅读,俺添加了章节题目。白天不在家,今天只能一更了,跑走……
[正文∶第三十章酒色财气]
用罢膳,二人订了客房,歇息了整个下午,养足精神,晚膳后,相携来到最繁华热闹的街区,虽天色全黑,此处却亮如白昼,大街两旁花灯错落,各种摊位仍是忙得不亦乐乎。
秦忧尤其喜欢逛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东摸摸,西摇摇,最后又不买,惹得那些摊主直皱眉,但只要一见她绽开明亮又娇憨的笑靥,便又心甘情愿的由她玩个痛快。
秦忧正自乐不思蜀,忽觉身旁的白逸尘停住不动,转头看他,后者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左前方,她亦好奇的望过去。那里站着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人竟赫然是色煞蓝玉生!难不成“酒色财气”四煞齐聚一堂过团圆年来了?心念一转,秦忧倏地拉起白逸尘便跑。
白逸尘猝不及防,被她拉着跑了一段路,最后拐进一条小巷。
“忧儿,你跑什么?”
“那不是四煞么?定是来寻仇的,倘若他们一起上怎么办?”
“即便是寻仇,也不必逃跑,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是是,你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是我硬拉着你逃的成么?哼,你若被他们打死了,就去阴间做大丈夫吧!”
“忧儿,我不会死。”
“咦?你是神仙不成?”
“至少,我不会死在他们手里。”
“难说哦,若他们一起上呢?”
“也不会。忧儿,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么?别忘了,蓝玉生已被我废去武功,江湖四煞已不全了。”
“可是,他们既要寻仇,定是有备而来,说不定也练成了什么‘闭月羞花阵’,那岂不糟糕?”
白逸尘无言,一径瞅着她。秦忧先是与他对视,继而转开脸,咽了口口水,又清了清嗓子,讷讷道:“我、我不是不相信你啦,而是……是以防万一嘛,我”
“忧儿,”白逸尘截断她的话。“回去后我教你一套内功心法,你要用心学。”
“呃?”秦忧茫然的望着他。
白逸尘微微一笑,率先走出小巷。果然未行多远,便看见江湖四煞一字排开拦在当道。
酒煞尹樽灌了口酒,眯眼道:“老二,看清楚了,就是他么?”
蓝玉生恨恨的点头,咬牙切齿道:“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
气煞吴笑笑冷笑一声道:“生得还真俊,真舍不得下手呢!我说老二,你也够丢人的,跑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居然让这么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给算计了,让我们四煞的脸往哪里搁?”
蓝玉生再次咬紧牙根。“是我一时大意才会着了他的道!”
“哦?他身边那个小丫头是谁?”
“哼!果然是个女娃子,就是她害得我一时大意”
“看来又是栽在老毛病手里!”吴笑笑面无表情道。
“我……总之,你们要替我报仇!那个小丫头给我留着,我要将她奸污一百遍,再卖给妓”
他话未说完,蓦地,白影一闪,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响彻夜空,令人毛骨悚然。众煞及至清醒过来,方才发现蓝玉生正捧着血淋淋的下身在地上打滚,片刻后昏死过去。
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后,秦忧喘了口气,轻扯白逸尘的衣袖,悄声道:“大哥,你把他怎么了?”
酒煞的酒意已跑了个精光,禁不住抖颤道:“你、你当真……阉了他?”
白逸尘黑眸利如霜剑,淡淡道:“谁叫他不会说话。”
“你、你是说,就因为他说要奸污她,你、你就阉了他?”尹樽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白逸尘冷冷扫他们一眼,泰然自若道:“自作孽,不可活。要报仇,上吧。”
三煞面面相觑。
财煞高运起慢吞吞道:“你到底是谁?”
“你们无须知道。”
三煞目光闪动,迟疑着,不知是该上,还是该逃。
秦忧好奇的望望地上的蓝玉生,又望望白逸尘,实在忍不住道:“大哥,你到底是如何腌了他的?”
六道视线齐刷刷的射向她,秦忧不由自主的缩缩脖子,即刻反瞪回去,大声道:“看什么看?你们还要报仇么?”
又是一阵静默。半晌后,尹樽灌了口酒,喃喃道:“我们三个一起上,会有几分胜算?”
他旁边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说话。
“要不要试试?”
秦忧不耐烦的望着他们,正欲拉白逸尘离开,忽听“呼呼呼”风响,三条人影电闪而至,将二人围在当中。哇!当真一起上啊!为何总这样?
秦忧愤愤的瞪着他们,正六神无主,腰间一紧,已被白逸尘紧紧护在胸前,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
“跟着我,不许出手。”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秦忧猛摇头,悄声道:“我还是躲开罢?这样会妨碍你。”
“不行!”白逸尘不由分说搂紧她,长剑在地上轻轻一拄,二人拔地而起,半空中,长剑疾刺,银芒骤闪,三煞只觉眼前白影翩飞,头昏目眩,慌忙收摄心神,举刃抵挡。
秦忧紧闭双眼,耳边听着呼呼风响,只觉身子轻盈如燕。
“叮叮当当”的兵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突然之间,一切静止,四周死寂如修罗地狱。
秦忧忐忑不安的睁开双眼,仰头望向白逸尘,后者面色平静,正低眸瞅着她。
“大哥,你……没事吧?”
白逸尘摇头。
秦忧松了口气,又望向周围。只见三煞正难以置信的瞪着白逸尘,手中兵刃俱不知去向,而在各人心脏部位皆有一道窄细的剑伤,鲜血正缓缓渗出。
秦忧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们,轻声道:“他们……要死了么?”
白逸尘冷冷道:“今日饶你们一死,快滚!”
三煞如噩梦初醒,仓皇架起仍昏迷的蓝玉生狼狈而逃。
“咦?他们”
“点到为止,死不了。”
“哦。”秦忧忽然上上下下打量他,眸中透出一丝迷惑。
“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呀?连人人闻之丧胆的江湖四煞都被你轻易打发了,还有那四大什么门派、双侠,若不是仗着什么破阵,也定然不是你的对手,那这天底下还有谁打得过你呢?”
“我师父。”
“是哦,你师父。若连你师父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他叫什么?”
“我没有无法无天。”
“是是,顶多狂妄自大,加目中无人,再加冷漠骄傲,再再加”
“忧儿,”白逸尘打断她。“你还要继续逛么?”
“呃?不逛了,赶紧回去吧,不要又冒出什么阿猫阿狗来找麻烦,马上就过年了呢,他们都不休息么?”
白逸尘哑然失笑。“走吧。”
“嗯。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师父叫什么名字?”秦忧边走边问。
“周遥天。”
“周……遥天?也姓周,那他跟周姐姐……”
“他们是父女。”
“哦。”秦忧忽然沉默。
“为何不说话了?”
“唔……那个……秋水说,你师父教你们那个双剑合璧的剑法……”
“逍遥剑法。”
“啊,原来叫逍遥剑法。唔,秋水说,这逍遥剑法适合一男一女合练,最好是……那……咳咳……我是说,你师父他……”老天爷,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秦忧懊恼的垂下头,双颊艳若桃花。
白逸尘黑眸幽深的凝视她,唇角隐藏着一抹笑意。“我师父是有此意。”
“啊?”秦忧抬头望他。
“他想促成我和离离。这逍遥剑法讲究的是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尤适合情人之间”
秦忧听到此,小嘴一撅,黑眸一翻,偏过脸去。
白逸尘唇角的笑意扩大,继续道:“因为情人之间心意相通,息息相关,最易将逍遥剑法的妙处发挥至极致”
“懂啦!难怪你们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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