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尘望着她发亮的小脸,柔声道:“会有这一天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日子,我就给你什么样的日子,只要你开心就好。”
秦忧回望着他,眸中绽放出惊喜的光彩。这就是别人所说的甜言蜜语么?果然受用!
正当她晕陶陶之际,白逸尘却大煞风景的来了一句:“快走吧,傻瓜!”
秦忧气恼的狠瞪他一眼,真是不禁夸呀,这个家伙!
“你背我!”她嘟着嘴。
白逸尘看她一眼,径自向前走。
秦忧小嘴儿嘟得更高,忽的一顿足,疾奔几步,轻飘飘跃上他后背,双手搂住他颈子,得意得“咯咯”笑出声。
白逸尘看也没看她,却伸出双手揽住她玉腿,稳稳的继续前行。
“大哥,倘若那老婆婆看到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有飞天遁地之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啊?”秦忧凑在他耳边嘻嘻笑道。见他不做声,又自顾自的道:“我当初也把你当成百无一用的书生了,还一径吵着要给你们当保镖混口饭吃,你那时一定在暗中看我笑话吧?哼,想来就气!”
望着白逸尘刀雕斧凿般的侧脸,秦忧恨不得咬上一口,只得咬咬牙,忍下了。“我就想不通了,你本事那么大,为何还会在那个黑店被迷香迷晕那么久?果真是马有失蹄么?如今想来,你不会是装的吧?故意累得我半死,你却在一旁悠哉游哉瞧热闹,真是越想越可疑啊!可是,你就不怕我也在你脸上画只小王八么?”
秦忧努力探过头去看白逸尘脸色,后者却微微撇开脸,秦忧只捕捉住他嘴角一瞬的笑意。她呆了一呆,蓦地狠狠咬了他肩膀一下,气呼呼道:“果然在耍我!那在火海中救我出来的也是你啦?害我以为是师父,还大哭了一场,你好可恶!”说着,又咬了他一口。
“我未料到你会放火。”
“怎么会?你不是聪明绝顶么?怎会料不到?”
“因为你总办傻事。”
“是哦。此刻,我这个傻瓜就要罚你这个聪明人加倍的背我,连秋水的那一份也要背回来!”
于是,白逸尘背着秦忧,后面闲闲的跟着散步的白马,慢慢的走到客栈门口。由于天色已黑,秋水、夏雨早已等在门口,见到这二人一马的情形,一愕之后迅速恢复常态,夏雨牵走白马,秋水则拿过马背上的纸鸢,瞄了瞄已在白逸尘背上睡着的人,暗叹口气,道:“谢舵主请少爷去分舵暂住,他已将一切打理妥当。”
白逸尘点点头,径自走入东院那排精舍。
秋水继续汇报道:“冬雁传来消息说,那批神秘势力似是朝廷的人。只是如今的实际兵权已掌握在宋子墨手中,大内侍卫也多为宋子墨所笼络,他们究竟是宋子墨的人还是皇上的人,尚有待查清。”
白逸尘眸光闪动,淡淡道:“知道了,歇去吧。”
秋水点头告退。
翌日一早,秦忧便随白逸尘等人来到一座古朴简约的大宅子居住。看到门口迎接的那名黑衣人,秦忧问道:“这是你家么?”
“不,不是!”黑衣人忙答。
“不是啊,您叫什么名字?”
“在下谢石。”
“谢大哥……”她忽的皱皱眉,冲白逸尘道:“这个姓叫起来,好像我总在感谢你似的。”又转头对着谢石道:“我还是叫你谢大侠吧。”
“不敢,公子只管叫在下谢石即可。”
“那怎么成?谢大侠!”秦忧笑道。
谢石无奈的瞅瞅白逸尘,后者淡淡说了句:“随她吧。”率先进宅。
白逸尘一行在一处清雅的院落住下,秦忧被郑重告知不许私自出门,并且抗议无效。
三天,秦忧将整个大宅子所有的角角落落全部摸索遍了,忽然发觉这几日鲜少见到白逸尘,他在忙什么?她开始各个院落寻找白逸尘,皆无果。然后,她看到有几人行色匆匆的步入一间宽阔的大厅,上挂匾额“议事堂”。
秦忧好奇的走近门边,向里一瞧,惊喜的发现白逸尘正坐在正对大门的书案后挥豪疾书,两边并列坐着数位黑衣人,包括谢石在内,大家的表情俱很严肃,又很恭敬。
秦忧不敢擅自闯入,候在门外等了许久,最后索性坐下闭目养神,正当迷迷糊糊之际,听到开门声响,秦忧睁眼一瞧,一片白色的衣角映入眼帘,她一喜,不假思索的一掠而出,自身后伸手蒙住白逸尘的双眼,笑道:“大哥,我终于找到你啦!”
厅内传出一片响亮的抽气声,秦忧转头望去,见众人皆一脸惊骇欲绝的表情,而且,她发现在门边的角落里居然端坐着不知何时到来的周离离!
秦忧脑中正雾茫茫一片,白逸尘的声音响起:“忧儿,你何时来的?”
“啊?哦,好久了,等得我都快睡着了,你们在说什么啊?”
“男人间的事。”
“骗人!明明周姐姐也在!还有,他们为何都对你毕恭毕敬的?我们明明是这里的客人嘛。”
白逸尘凝视着她,似乎在思索什么事。
这时,周离离忽然走出来道:“秦姑娘,天山雪教你还要灭么?”
秦忧一愣,道:“当然要灭啊!我晓得了,你们在商讨灭掉天山雪教的办法,对不对?”
厅内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之极。
秦忧满脸云山雾罩,转头望向白逸尘。“不对么?”
周离离道:“逸尘,你还不告诉她么?”
秦忧来回望着二人,蹙眉道:“什么事?”
白逸尘紧紧盯住她的眸子,沉吟着,而后撇开脸,道:“倘若我果真是天山雪教的人呢?”
秦忧当场呆掉,半天后频频摇头。“不可能!怎么会?你怎么可能是天山雪教的人?”
“忧儿。”白逸尘的眸子闪着幽暗的光。
秦忧傻呆呆的与他对视,良久方转头小心翼翼的问厅内一干人:“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天山雪教的人?”
众人望望白逸尘,皆一言不发。
秦忧失神半晌,蓦然扭头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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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四章痴心怨怼]
秦忧刚刚奔进门,一条白影已飘然入屋。
“你走!你走!”秦忧一径推他,泪珠儿夺眶而出。
“忧儿,你冷静一下。”
“我偏不冷静!你不相信我,从一开始,我就被排拒在外,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们合起伙来一齐骗我!你说的对,我是个傻瓜,是个大傻瓜!你走!不要进我这个外人的房间!”
“忧儿!”白逸尘握住她粉拳,大声道:“你冷静想想,我何曾骗过你?”
“我偏不想!从头到尾,你们都商量好了,就瞒我一个人!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你却处处防我!我才不再上当!”秦忧死命挣扎,又是泪,又是汗,几乎背过气去。
“忧儿,你如此说不公平!”
“你才不公平!任何事都与她商量,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你是嫌我太无用,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坏你们的事?那我这就走,还你们清净!横竖我到哪里都是累赘!”说着又是一阵挣扎,满脸涨的通红,泪如雨下。
白逸尘眉宇纠结,终于放开她。
秦忧一得自由便冲向内室,翻箱倒柜收拾衣物。
白逸尘长叹一声,道:“忧儿,你忘了你爹的事了?”
秦忧身子一僵,回身大声道:“我自然没忘,这是两码事!”
“可对我来说是一码事。”白逸尘静静望着她,等待着。
秦忧呆了一瞬,仍旧哭道:“借口!你若相信我,就会告诉我!你那时才多大?难道也会害我爹么?”
白逸尘走近她,不顾她拼命挣扎,硬是将她搂进怀中。“忧儿,你只是怪我瞒你么?唉,之所以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不想你为此等凡俗之事所染,想让你过得无拘无束,没有仇恨怨尤,永远玲珑剔透,永远开开心心”
“我才不会永远开开心心!”秦忧气恼依旧,却不再挣扎。
“我知道,但我想尽力做到。”
秦忧沉默了半晌,方粗声粗气道:“知道啦,我会尽量让自己开心,成么?”她也不明白自己刚刚那排山倒海的怒气为何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白逸尘搂紧她,片刻后,平静道:“忧儿,我不仅是天山雪教的人,而且,正是天山雪教的教主。”
秦忧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他,说不出话来。
“忧儿。”白逸尘轻抚她面颊,眼神有一丝担忧。
秦忧舔舔唇瓣,努力消化这一讯息。好在她素来心胸爽朗,不善计较,第一关闯过之后,后面的便顺理成章的全盘接受了。
“难怪他们都对你毕恭毕敬,那么,外面那些都是谣言了?包括我爹的事?”
白逸尘漆黑的眸子霎时亮得出奇,伸出手捧起她清灵如水的脸蛋,珍爱无比的轻吻她,口中喃喃唤着她的名,情潮滚滚。
秦忧只觉眼中、心中、周身上下全部萦绕他的气息,任性而优雅,斯文又霸道的攻陷她残存的壁垒,转瞬间已是溃不成军、灰飞烟灭……
白逸尘抱起她一并坐在桌旁,二人静静相拥。
秦忧轻声问:“为何从未听秋水他们叫你教主?”
“是我不让他们叫的,他们自小便跟着我,我也是三年前才接过这个位子。而我爹并不知晓我与天山雪教的关系。”
“为何外面将你们说得那样坏啊?是哪个坏蛋在造谣啊?若让我晓得了,哼!”
白逸尘亲了下她嘟起的小嘴儿,道:“自然有人欲混淆视听,好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谁啊!难道是展……不、不会吧?他为何要如此做?”秦忧猛然站起来。
白逸尘重又将她抱回去,轻描淡写道:“此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肮脏事,你一个女儿家,还是少知道为好。”
秦忧小嘴一扁。“又来了!”
白逸尘笑着,亲昵的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低叹道:“我看够了这世间的龌龊污浊,蝇营狗苟,眼睛都麻痹了。而你,是清泉,不染尘埃,晶莹剔透,我不想连这最后一方洁净亦受到污染。”
秦忧小脸飞红,眼光迷离湿润,痴痴望着他半晌,而后轻轻吁出一口气,无言的依进他怀中,柔声问:“那谢石也是你的属下了?”
白逸尘点点头。“除了总舵在天山,其他东西南北各有分舵,谢石是南舵的舵主。”
“哦。”秦忧抿唇点头,随即螓首微侧,眼波流转,道:“那周姐姐呢?她是什么身份啊?”
白逸尘轻刮一下她小鼻子,道:“我早说过,你还担心什么?”
“谁担心了?”秦忧白了他一眼。“人家只是随便问问。”口中硬着,脸却出卖了她的心思。抬眸望见白逸尘似笑非笑的脸庞,忍不住捶他,嘟嘴道:“不许笑!”
白逸尘嘴角的弧度依然好看的扬起,眸中的光彩却是渐渐化为似水柔情,一波一波的散开涟漪,秦忧便在他眼波中痴痴荡漾……良久,她轻叹一声,垂头道:“头好痛哦!”
白逸尘再度捧起她脸蛋,眉宇轻蹙。“怎么了?”
秦忧忽闪着水汪汪的眸子,微微撅起小嘴道:“你若用刚刚那种眼神去看别的姑娘,那我一定会气死的!”
白逸尘深深凝视她,轻轻吐出三个字:“傻丫头。”
秦忧一头扎进他怀中,不依道:“不管!不管!横竖你不要那样看别的姑娘!”
“忧儿,在遇上你之前,我从未认真看过女人。”
“周姐姐呢?你也从未好生看过么?她长得那么美那么美……”
“在我眼中,女人无所谓美丑,她们只是女人。”
“哦,那我也是啰?”
白逸尘淡淡一笑,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秦忧闻言却又痴了,乌亮的眸子水气氤氲。
白逸尘轻叹道:“傻瓜,好端端的为何又要哭?”
秦忧只是将脸贴上他胸口,默默流泪。
“忧儿?”
“唔?”
“哭够了么?”
秦忧拭去眼泪,正欲开口,外面一阵敲门声,秋水的声音响起:“少爷,小姐有事找你。”
秦忧慌忙跳下白逸尘大腿,一溜烟逃到内室去了。
白逸尘忍俊不禁,起身打开门,秋水与周离离立在门口。
“何事?”
周离离瞟了门内一眼,道:“秦姑娘如何了?”
白逸尘关上房门,向自己房间走去,应了句:“没事。”
进入白逸尘房间,周离离继续道:“你爹他们已到苏州了。”
白逸尘眼光一凛。“皇上也来了?”
周离离点点头,继而问道:“你不去见见你爹么?”
“再说吧。他们下榻何处?”
“苏州知府府上。”
“展家父子带领各路武林高手业已聚集苏州,这雪莲花的魅力真不小。”
“他们定是冲着你来的。”
“没错。但此刻我已无后顾之忧,他们只管来便是。”
周离离望着他,淡淡道:“秦姑娘……不生气了么?”
白逸尘唇角不自觉勾起。“我也未料到她会如此快原谅我。”
周离离微微垂眸。“恐怕要归功于你安慰有方吧。”
白逸尘漆黑的眸子深邃幽柔,声音亦是轻飘飘的,近乎于喃喃自语:“我知道。我的话她都记下了,真是个好姑娘。”
“你的什么话?”
白逸尘望她一眼,淡然一哂。“没什么,只是让她记住,我始终是她大哥,其他都不重要。”
周离离凝视他半晌,又将眸子移开,道:“你为了她,能抛开所有身份、地位、名誉么?”
“名誉?累人的东西,不要也罢!身份、地位,只要我想要,便可去争取。但人的心,却不是你争取就可以得到的。当她来了,我绝不会放走。”
周离离静静凝视他,半天方喃喃道:“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心里话。”
白逸尘面色平静,道:“对不住。”
周离离点点头。“我懂了,其实你早想告诉我了,是么?”
白逸尘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周离离淡然一笑,挺直腰杆,默默出屋。
翌日晌午,秦忧见到了甫自外归来的春芽、冬雁,向她们打招呼,春芽只轻轻点点头,冬雁则低哼一声,扭过头,二人继续前行。秦忧讨了个没趣,抿抿唇,坐在花阶之上,两手托腮,默默出神。
“秦姑娘,你在做什么?”
秦忧抬眸一望,是夏雨,复又无精打采的直着眼睛道:“还能做什么?胡思乱想啰。”
夏雨微微一笑。“有什么好想的?少爷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
秦忧啐道:“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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