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尘望着她,轻抚她如水的发丝,柔声道:“忧儿,怕么?”
“呃?怕?我才不怕!”
“为什么?”
“因为有你呀!跟你在一起,我还怕什么?大不了一起死啊!”
白逸尘微微一笑,将脸颊贴上她的小脸,轻声道:“我们不会死,忧儿,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自己死,我们要好生活着,过那神仙也羡慕的日子。”
秦忧心中霎时酸酸甜甜,也分不清是何滋味,只是紧紧搂住他颈子,毫无保留的献上自己芳香的小嘴儿与纯真的热情……
缠绵未久,白逸尘忽然推开她娇柔的身子,微微喘息道:“忧儿,此事一结束,我们必须即刻成亲!”
“呃?”秦忧脑中尚是一片混沌。“那我爹呢?”
白逸尘似乎咬着牙道:“管他!我不等了!你若不答应,今晚我就与你提早入洞房!如何?”
秦忧忽觉一阵难以言喻的羞涩,将红彤彤的脸蛋藏入他怀中,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白逸尘长舒一口气,无言的搂紧她。
如此过了两日,那假丫鬟倒也无甚动作,秦忧反有些急了。
“她为何还不动手啊?”
白逸尘笑道:“怎么?此刻这般急着出嫁了?”
“什……什么呀?”
白逸尘含笑点一下她的小鼻子。“她很狡猾,定是有所察觉,不过,她也不敢拖太长时间,毕竟时间一长易露马脚。”
“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真真令人恼恨!”
她话音刚落,敲门声响,夏雨的声音道:“少爷,有动静了。”
秦忧一怔,连忙跳下来去开门……
夜黑如墨,一轮弯月隐在薄雾浓云之后,似在窥视着人世间的种种善恶因果……
一条人影轻飘而至,来到秦忧窗前,仔细听了听,正欲推窗,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迫不及待的来到白逸尘窗前,依旧听了片刻,推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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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三章不爽之报]
白逸尘的卧房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来人露在黑巾外面的细眉轻轻皱了皱,眼睛环视了一圈,来到帘幕低垂的床边,伸手去拨锦帐,一双雪白玉手竟自微微发抖,随着锦帐的打开,缓缓显出床上的人影,来人闪亮的眼光聚焦在后者脸上,终于坐下来,伸手欲抚上光滑的面颊。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来人大吃一惊,翻身一跃,纵出窗外,顿时僵立原地,但见门廊花灯之下稳稳的立着几个不该出现的人,而后门一响,白逸尘走了出来。
“你……你们……”来人直骇得魂飞天外,她明明在酒菜中下了蒙汗药及化功散啊!
“叶凝霜,别来无恙?”白逸尘嘴角微微上勾,语气低缓甚至带着丝慵懒。
叶凝霜打了个寒颤,忽然转头瞪向秦忧,昔日柔婉温润的眸子此时满是妒恨与绝望,蓦地抽出长剑,直刺过去。
秦忧早有防备,避开的同时亦抽出长剑,二人斗在一处。
秦忧的武功已今非昔比,加上白逸尘血液的作用,功力亦渐深,交手几个回合,叶凝霜便迅速处于下风,瞅准一个空子,欲飞身而逃。秦忧懒得与她再斗,心中亦恨她害惨了自己与白逸尘,心念一动,掏出一包药粉向她撒去,而后口中轻念:“一、二、三……”当念到“七”时,叶凝霜停住脚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周身上下乱抓乱挠,顷刻间,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面上黑巾亦被抓落,露出一张满面通红的脸及充满恐惧的眸子。
其余人俱惊骇的望着她,眼见她笑得几欲断肠,身上的衣裳已抓得七零八落,露出一片片血痕交错的肌肤,转眼间已是惨不忍睹。但她脸上仍是笑容满面,笑声却是凄厉,欲罢不能,泪水流过伤口变成红色滚滚而下,在这萧索之夜,令人尤觉诡异恐怖。忽然她一下跪在秦忧面前,一面磕头,一面狂笑,一面又抓又挠,直如疯子一般。
秦忧后退一步,道:“这叫‘七步痒’,我没有解药。”
叶凝霜又跪行至白逸尘跟前,后者面不改色,一径冷眼旁观。
叶凝霜的声音早已嘶哑,浑身抓得一如血人,最后只余“呵呵”的笑声。
秦忧将脸埋入白逸尘胸前,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白逸尘轻轻拍抚她柔细的背。
身后渐无声息,秦忧转过头,但见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面目全非,一张嘴却仍是大笑的样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煞是可怖!
“她……死了么?”
白逸尘点头道:“中了‘七步痒’,必死无疑。”
秦忧吸了口气,再次背过脸,不想再看。
白逸尘对秋水、夏雨道:“将她与那个丫鬟葬在一处。”
“是。”二人拖着叶凝霜走了。
如意娘叹息道:“自作孽,不可活。丫头,你不必介怀,这是她罪有应得。”
秦忧道:“我知道。只是她的样子太惨了些。”
如意娘笑道:“怕做恶梦?无妨,横竖你也快成亲了,有你相公陪着,噩梦也不敢来啦!”
“姐姐!”秦忧顿足,欲离开白逸尘怀抱,却动弹不得。
如意娘“咯咯”一阵娇笑,逶迤而去。
“大哥,我们也走吧?”
白逸尘低眸凝视她,浅浅的月光溶进他修长的眸子,如湖面上流动的粼粼光波。
夜凉如水,菊黄似金,云雾消散,弯月当空,银辉洒满整个院落,静谧中透出诱人的清爽。周遭花香阵阵,秋虫啁啾,荷塘幽静,鸟语温柔,竟是一派如诗如画的良宵美景,与方才的杀戮冷森判若天上人间!
“忧儿,今晚与我一起睡吧。”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如丝竹之乐,如幽篁之曲,更如醇香之酒,中人欲醉。
秦忧晕晕乎乎,刚点一下头,忽的跳起来。“什……什么?”
“跟我一起睡。”
“为、为什么?”
“你会做恶梦。”
“谁、谁说的?我才不会!”
“你会。”
“我不会!”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那、那都是在特殊情况下,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也是。”
“不是!不是!”秦忧说着,抡拳直向他身上捶打。
白逸尘抓住她双手,道:“好吧,你睡床,我睡外间,若是害怕了就叫我,如何?”
秦忧正欲一口回绝,想了想,点点头。
次日醒来,秦忧发现自己仍是窝在白逸尘怀中。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秦忧忍不住在他脸上、身上又是掐又是捏,白逸尘却是睡得极沉,好半天方才睁开眼睛,蹙眉道:“小魔女,我快天亮才睡着,你却又来捣乱。”
秦忧嘟嘴道:“睡得跟死猪一样,若有人要杀你,还不易如反掌?”
白逸尘揽过她身子,将脸埋入她颈窝中,懒懒道:“不管,我还要睡。”不久,竟真的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秦忧张着小嘴儿,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才将他的头轻轻放正,望着他安然沉睡的面容,只觉得心中的温柔如潮水般直涌而上,这或许是他睡的极少的一个香甜的觉吧。一种近似母性的怜惜之情掺杂其中,使她不禁俯首在他脸上细细亲吻。
白逸尘再度睁开眼睛,秦忧嘻嘻一笑,一骨碌爬起,却被他一把拽下,重新抱住,继续睡。
秦忧叹了口气,认命的闭上眼,索性亦睡起了回笼觉。唉,旁人笑话就笑话吧,又少不了一块肉!
白逸尘这一觉硬是睡到日上中天,二人连早膳也省了。秦忧替他备好洗漱用具及水,又忙着铺床叠被,末了还将他的头发束好,最后,却不与他一起出门。
“怎么了?”
她只是红着脸不动。
“你肚子还不饿么?”
秦忧瞪他一眼。“还说呢,都是你!”
白逸尘温柔一笑。“走吧,吃过饭就让我爹准备婚事。”
“啊?到底什么时候啊?”
“九月初十,如何?”
秦忧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叫道:“还有六天!”
白逸尘含笑点头。“你若嫌太久,初六也成。”
秦忧用力捶他一下。“谁嫌太久啦!正好相反好不好!”先跑走了。
席间,如意娘冲她暧昧的眨眨眼,道:“如何?昨晚一定没做噩梦吧?”
秦忧闹了个大红脸,索性装作未听见,一只小脚却在桌底用力蹍了白逸尘的脚一下。
白逸尘面不改色的瞥了她一眼,宣布了大婚的日子。诸人自是一阵恭喜,秦远便要去接回万竹秋,一时间,席上觥筹交错,喜气洋洋。
[正文∶第七十四章意外之喜]
于是乎,由于白逸尘的一句话,整个王府陷入人仰马翻之中,老管家更是忙得整日脚不沾地,却是乐此不疲。
白逸尘则带着秦忧穿梭于各大布庄及首饰店,让她亲自挑选做嫁衣的绫罗绸缎、凤冠霞帔。最后,还是白逸尘看中了一顶精致小巧的凤冠,设计简洁典雅,娇贵大方,尤其正中一枚灿然生辉的夜明珠乃点睛之笔,衬得秦忧水嫩的粉脸愈加晶莹清澈,彰显冰雪仙姿。
秦忧却仍是嫌重。
白逸尘在她耳边悄声道:“只是拜堂时戴一戴,入了洞房就摘了吧,不妨事。”
“就戴那一会儿工夫,何必买如此贵的?再说,红盖头一盖,谁知什么样子?一般的就行啦!”
“你是在替我省银子么?”
“这种东西就戴一次”
“掌柜的,买了!”白逸尘不等她说完,就银货两讫了。
秦忧瞪他。
白逸尘戳了下她额头。“丫头,做什么嘟着张嘴,嫁我不高兴么?”
“我哪敢。”秦忧嘟哝着。“只是过程好繁琐哦!啊,大哥,你也算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你第一次成亲时也是这般麻烦么?”说完,暗中吐了吐小舌头。
白逸尘横了她一眼,唇角一抿,转身便走。
耶?这家伙的气性倒是愈来愈大了!是自己惯的么?唔,该好生反省反省了!
秦忧追上他,原本想着要好生冷落冷落他,却仍是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咬了一口,嘟嘴道:“大哥,你如今好大的脾气!哼,这次就偏不哄你,如何?”
孰料,白逸尘忽然握紧她手轻轻一带,她便撞入他怀中。
秦忧抬头正欲抗议,忽觉四周气氛异常,环顾一下,讶异的发现刚刚还满坑满谷的人头已瞬间溜得一干二净,只见对面站着杀气腾腾的四个人,竟赫然是展雄飞与江湖三煞!
啊,他们倒是凑成一堆了。看来黑白两道亦是可以交融的,利益所趋,即便黑白颠倒亦是俯拾皆是。
白逸尘尚未开口,他怀中的人便先声夺人了:“大哥,这次我一定要上!”并退开身子,“唰”的抽出长剑。
白逸尘沉吟片刻,点点头。秦忧大喜,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于是乎,这场战斗,连开场白亦省了,干净利落的节节推进。
刚交手了几个回合,白逸尘便神色一怔,秦忧亦渐觉有异。每每自己刺出一剑,正觉略有瑕疵之时,白逸尘从旁递来的一剑总能恰到好处的弥补她的不足,似乎摸准了她的心思,下一剑她会如何出,他已随时做好准备,总是恰如其分的插入一剑,或是遥相呼应,直令秦忧暗呼原该如此!犹如两个半圆蓦然相遇,终归圆满。而敌方先前瞅准了的破绽,正沾沾自喜直攻而上,却为白逸尘迅速补上的一剑及时挑开,虚虚实实,无懈可击,次次不得其门而入。
不多久,双方高下立显,但白秦二人却不急于收手,竟像是演练一般,将这四人当成靶子练起剑法来,且愈来愈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如虎添翼,直喜得秦忧心花怒放,终于一个忍不住,手中长剑一挥,白逸尘的软剑亦及时赶到,双剑同时挥出,一时间,龙吟凤舞,白虎银蛇,如瀑布宏流,一泄千里,转瞬间,那四人齐飞出去,不见了踪影。
秦忧呆了片刻,蓦然欢呼一声,扔下长剑,纵身跳到白逸尘身上,搂住他后颈,高声笑道:“大哥,这就是逍遥剑法了?好极了,今后,我也可以与你仗剑走天涯啦!”
她笑声未落,忽听一声严厉的呵斥:“厚脸皮的丫头!成何体统!”
秦忧一愣,慌忙滑下地,环顾道:“师父?”却不见人影。“咦?师父在哪里?”
“别管她,她想见你自会出来。回家吧。”说着还重重亲了她一下。
“混蛋小子,你等着!”萧吟雪咬牙的声音再度响起。
“师父,您出来啊!师公又不在此,做什么躲躲藏藏的啊?”
萧吟雪却再无动静。
“她走了。”白逸尘淡淡道。
秦忧小脸一垮。“师父到底什么意思嘛,怕见师公不能连我也不见了啊!”
“放心,她迟早会出现的。”
“你知道?”
“打赌?”
“唔,不要,我逢赌必输。”
“那就耐心等着,走吧。”
一回到王府,秦忧便找到周遥天,将所遇之事说了。周遥天呆了半晌,围着桌子团团转,口中一叠连声道:“我去看看,我去看看,唔,得先找到再说。我、我穿什么衣裳去呢?”
秦忧“扑哧”笑道:“又不是让你去提亲,您这个样子就很风流潇洒啦!”
“真的?”
“嗯!连大哥都比不上呢!”
“呸!死丫头又使坏!臭小子,管好你媳妇儿!”
秦忧兀自“咯咯”笑道:“是真的!你教了我逍遥剑法,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会害你?不信问大哥。”
“问他做什么?从他嘴里能掏出什么好话来?不气我就阿弥陀佛了!”
白逸尘充耳未闻,只是亲自指挥着仆人布置喜堂。
“啧啧,他还真上心哪!”周遥天直咧嘴。“唉,我本以为,他连离离如此美貌无双的姑娘都不放在眼里,这辈子肯定娶不上媳妇儿了!没想到,如今,谁若敢阻拦他成亲,那人肯定会没命了。有时,这缘分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来了,你躲不掉;它走了,你抓不住,真真玄妙得很。所以,丫头,一定要珍惜啊,你们的今日也来之不易!”
秦忧听得心中感激,抿抿唇,重重的点头。“我晓得,师公。如今大哥动不动就生气,都是我哄他呢!”
“哦?还有此事?”周遥天忽然一阵桀桀怪笑,不但惊飞了树上的乌鸦,还引得满屋忙碌的人皆望了过来。
秦忧一阵后悔,又怕他作怪,忙跑过去拉着白逸尘溜了。
傍晚时分,周离离带着冬雁、春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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