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嫣一身绿色裙装,早早的在门前恭候,从万花楼掌灯的情况便可以看出,秦都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我微笑道:“万花楼的生意又开始红火起来了。”
慕容嫣嫣淡然笑道:“惨淡经营,勉强糊口。”
我微微一笑,这万花楼只不过是她用来隐藏身份的一个借口,她的资金应该来源于左逐流,生意怎样根本无关紧要。
慕容嫣嫣引我来到新月阁,西门伯栋和西门戈叔早已在房内恭候。
我笑道:“两位西门老板久等了,我刚刚去宫内探视过皇上,所以晚了一些,还请见谅。”
西门伯栋笑道:“平王殿下何须如此客气,快快入座,我们几个好好畅饮一番。”
我这边刚刚坐下,却见慕容嫣嫣仍然站在那里,微笑道:“慕容老板为何还不就座?”
慕容嫣嫣轻声道:“我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位老朋友。”
我心中一怔,却见珠帘轻响,以为身穿灰布儒衫的长者缓缓走了进来。
我和西门伯栋同时站起身来,惊呼道:“管老板!”来人竟是齐国巨贾管舒衡。
管舒衡一脸沧桑之色,往日从容不迫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苦笑道:“我还以为早已被所有人忘记了呢。”
我慌忙请管舒衡坐下,在我心里多少对管舒衡有些亏欠,他之所以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境地跟我的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西门伯栋道:“自从听说管兄蒙难,我一直都在打听着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已经来到了大秦。”他对着管舒衡的关心并非限于外表,管舒衡的铁矿一直是西门家族武器工坊的最大提供者,可以说西门家族近日不景气的局面和原料不足有一定的关系。
管舒衡道:“齐王荆封同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的家产查抄,家人全都被他落狱,如果我不是提前得到讯息,恐怕这次也在劫难逃。”
我歉然道:“如果不是那幅春宫图也不会给管老师惹下那么大的麻烦。”
管舒衡道:“此事和平王无关,怪只怪我被利益蒙蔽住了心智,方才做下了这桩糊涂事情。”
慕容嫣嫣笑道:“现在义父既然无恙,我们何须弄得愁云惨淡。来!大家用酒。”
酒过三巡,我又向管舒衡道:“管老板可知道究竟是谁向齐王告密?”
管舒衡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不提也罢,管某经历了这次大难,早已心如止水,什么财富,什么宝藏,在我心中都已经无关紧要,只要那齐王能够放了我的家人,便是所有的产业都给了他,我也心甘情愿。”
慕容嫣嫣道:“荆封同恐怕早就看上了义父的产业,这次他对你下手决不是仅仅因为那幅春宫图。”
管舒衡端起酒杯道:“多谢列位对管某的关心,管某仅以此酒表示对诸位的感激之情。”
我心中暗自想到:“这管舒衡如何从齐国逃出,看他现在的模样,显然已经完全放开春宫图之事,是什么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众人饮完这一杯酒,管舒衡向西门伯栋道:“西门老板这次来是不是为了生意之事?”
西门伯栋点了点头道:“现在我西门氏的兵器份额还剩下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多数都被卓政给抢了过去。这次来便是为了多争取一些回去。”
西门戈道:“卓政和肃王燕兴启的关系非比寻常,想让秦国军方改变采购计划,除非太后亲自发话。”
两人的目光同时向我望来。
我低声道:“这件事还是等停些阵子再说,陛下目前病情还不稳定,太后没有精力兼顾这件事。”
西门伯栋点了点头道:“此事还要平王殿下多多费心。”
管舒衡笑道:“其实西门老板为何只将目光放在秦国上。”
西门伯栋道:“中山现在是秦国的附庸,我们西门的兵器若是卖给他国,一定会遭到秦国的制裁。”
管舒衡道:“中山国国君张智成早有独立之意。现在秦国声势大不如前,再说中山幕后有大汉的支持,独立是早晚的事。”
西门伯栋道:“中山国的大半疆土都在大秦的包容之下,如果独立,恐怕付出的代价是及其惨重的。”
管舒衡叹道:“我们这些经商者无非想天下安定,国泰民安,可是这些当权者却始终无法满足我们的愿望。”
我缓缓点了点头,管舒衡的这句话虽然有些道理,对西门家族却不适用,如果天下没有纷争,他们制造出的武器又卖给何人?
慕容嫣嫣道:“只怕这天下永无宁日,秦帝若是病死,大秦马上就会陷入一片动乱之中。”
西门伯栋感叹道:“若是肃王掌控了秦国政权,恐怕这大秦再无我西门家的容身之地。”
走出万花楼,车昊和众武士迎了上来,自从答应留下来保护我之后,车昊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
我向慕容嫣嫣辞行后正准备上马,却听到身后一个愤怒的声音喝道:“龙胤空!你这混帐!”
我转过身去,却见一名衣饰华贵的年轻人手握长剑,大踏步向我冲来,却是太仆朱无墨的儿子朱自真。当初他和思绮曾经定下婚约,如果不是我横刀夺爱,此刻思绮应该成为了他的妻子,对男人来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奇耻大辱,他如此仇恨我并不奇怪。
车昊正要迎上前去。
我微笑道:“我自己处理。”
车昊淡然一笑,他已经从朱自真的步法看出,此人的无功平庸之极。
我从腾多尔的手中接过青铜刀,缓步迎了上去。
朱自真双手握剑,大吼一声向我劈落,我单手扬起长刀,准确无误地架住他的剑身,就势手腕作出一个旋转,朱自真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长剑,脱手飞了出去,插落在三丈开外的土地之上,剑身犹自颤抖不止。
朱自真被仇恨打乱了理智,紧握双拳不顾一切地向我扑了过来。我抬起右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腹之上,刀尖指住他的脖颈,冷喝道:“再敢乱来,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这时跟随他的几名武士方才赶到,看到主人受制,一个个拔出兵刃。
我怒喝道:“谁敢乱来?”
这帮武士投鼠忌器,一个个退到一旁。
我向朱自真道:“以后休要让我再看到你!”猛然将长刀深深插入青石板中,凛冽的刀气切断他的头发,数缕发丝缓缓飘落在地上,秋水般的刀身掩映出朱自真惊恐至极的面孔。
车昊和我并賛行进,他低声道:“公子的武功好像进步了许多。”
我微笑道:“车兄过誉了,我那点微末之技,用来对付宵小之辈还可以,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送死的份儿。”
车昊淡然笑道:“你又何须过谦,就凭你刚才一刀插入青石的力量,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假以时日,你的武功必在我之上。”
我呵呵笑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如果真的能够拥有车昊这样的武功,自己对付一般的高手自然不在话下。
来到枫林阁外,却听到熟悉的犬吠之声,我内心一阵惊喜,难道阿东回来了?
我快步走入枫林阁,两名武士慌忙迎了出来,低声道:“阿东回来了,他受了伤。”
我点了点头,来到阿东所在的房间,却见两名武士正在为他包扎身上的伤口,一旁摆放的铜盆中,满是殷红的血水。
我慌忙来到床边,却见阿东左臂和胸前各有一处剑创深可及骨,小腹处还有一个紫色的掌印。
阿东嘶声道:“我有负主人所托……请主人治罪。”
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他的行踪有没有暴露,转身向车昊道:“车兄,你率领众武士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尾随过来?”
阿东道:“主人放心,我……我在这秦都之中潜伏了一夜,确信无人跟踪,今日方才潜入枫林阁。”
我握住他双手道:“阿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东压低声音说:“燕元籍大概已经死了。”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东道:“我前去行刺燕元籍,可是发现已经有人和我抱有同样的目的,等我赶到的时候,那刺客已经一剑刺入了燕元籍的胸膛。”
我被这个消息深深的震惊了,难道燕元启根本就没有想让燕元籍返回秦都的意思?他和沈驰接燕元籍回京的真正目的便是趁机置他于死地?
阿东道:“我一路追踪那名刺客,没想到突然杀出数名高手,试图将我留下,我拼命逃了出来,路途之中又遇到那杀死燕元籍的刺客……我本以为她要杀我灭口,可是她临下手之时又改变了想法……根据我的推断……那刺客应该是一个女人。
第112章 真相
虽然并没有人跟踪阿东来到这里,可是我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让车昊悄然将阿东送往万花楼,慕容嫣嫣毫不犹豫的将他藏了起来
阿东虽然见到有人刺杀了燕远籍,可是至今没有听到燕元籍的死讯,无法证明燕元籍被杀,那此刻究竟是谁?到底受了谁的指使刺杀燕元籍?这一系列的疑问久久缠绕在我的心头无法散去。
因为晶后前往太庙祭祖,我无法将燕远籍被杀的消息即使传递给他一方面让人探听沈驰已经抵达何处,另一方面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应对之策。
沈驰进程之缓慢源源的超出我的想象,他看来并不急于赶到秦都,难道他正在等待着燕元宗驾崩的消息?
真正的角逐尚未开始,考校双方耐力的战斗率先已经打响。燕元宗的生死已经成为大局的关键。他能够在这世上多活一天,晶后战胜燕兴启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晶后拜祭太庙之后,当日便返回皇宫,中途经过枫林阁的时候,她在许公公的陪同下下车歇息。
我听闻她主动登门的消息,不觉有些诧异,晶后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她不会主动来到我的主出。虽说我是她的义子,可是现在我的身份是前来商谈联盟之事的康国使臣,更何况燕兴启对我戒备很重,要是知道我和晶后来往过密,他一定会怀疑我们准备联手对付他。
晶后掩饰不住脸上的慌张之色,我慌忙将她请入书房,刚刚关上房门。晶后便颤声到:“郦姬……果然没有骗我……宣隆皇的牌位又……又落下来了……”
我看到她俏脸之上尽是惊恐之色,慌忙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柔声道:“母后莫怕,你先喝口水再说。”
我为她泡了一杯清茶,晶后喝了两口,放下茶盏,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这才将太庙的所见详细地向我叙述了一遍。
“我参拜宗祠之时,先皇的牌位忽然从上方掉……了下来……险些打在我……地身上……”晶后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惊魂未定。
我皱了皱眉头,就我而言,从不相信任何鬼魂之事。即便是先后听到郦姬和晶后转述这件事,我仍然坚信此事八成有人在背后作祟。
晶后道:“我甚至听到……有人……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她的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在我的印象中。她还是头一次表现的如此惊慌失措。
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道:“不!我让武士在太庙周围搜索过,宗祠内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而且我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叫我……”她美目含泪道:“我真的好怕……是不是我因为我们之间……地事情触怒了……先皇的亡灵……他报复我来了……”
我俯身吻住晶后冰冷的双唇,她有些抗拒的挣扎了一下,轻声道:“我们……不可以这样……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我,我真的害怕……他会包袱到你地身上。”
我将她的娇躯抵在墙角,双臂捉住她的手腕,沿着她的樱唇吻向她的耳根,从上到下亲吻着她丝缎般柔滑的肌肤,晶后僵硬的娇躯在我的热吻下渐渐软化,我扯去她的裙带,她华丽的长裙流瀑般滑落到地上,她的娇躯完美而玲珑,比起青春的少女不惶多让,一颗泪水沿着她的面颊缓缓滑落,她和我的身体猛然纠缠在了一处,沿着墙壁缓缓的向地上倒去……
晶后面上的嫣红久久无法褪去,我带给她的愉悦躺她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她握住我的大手轻声道:“我此刻好象平静了许多……”
在我的目光的逼视下,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我知道自己的无间玄功对她起到了一定的安神作用,当日在大汉之时,我便用了同样的方法治愈了晶后的心病。
我在她柔荑上深深一吻,这才道:“燕元籍已经遇刺,现在生死不明,沈驰故意拖延回京的进度,显然在等待陛下驾崩的消息。”
晶后安然叹了一口气道:“重新任用沈驰,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何先皇要将他贬到济州去了。”
我低声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这次首先就要想办法剪除沈驰,除掉他等于砍断了燕兴启的一条臂膀。”
晶后道:“沈驰何其机警,他虽然素有野心,可是在朝内为官表面上是克己奉工,广有清誉,想杀他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道:“我想去太庙查一查,母后所遇到的事情,我始终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
晶后沉吟片刻从身上掏出一枚龙佩交到我的手中,着龙佩对我来说可谓是熟悉之至,当初她认我为子的时候作为信物交给了我,后来我在离开秦国的时候亲手还给了她。
我郑重将龙佩收好。
晶后轻声道:“好好收起它,我希望你今生都莫要再将它还给我……”
夜色初临,我在车昊和众武士的陪伴下来到位于胭脂湖西畔的太庙,我上次来到太庙的时候还是燕琳远嫁,随她祭祖。
宣隆皇是我的义父,我拥有龙佩这件他亲手所赠的信物,加上晶后特地给我的手谕,自然可以轻松进入太庙。
我虽然可以进入太庙可是按照我的身份却没有资格进入宗祠之中。
作为宣隆皇的义子我只能在秦国历朝皇帝的绣像前上香,我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宣隆皇的画像前,凝视她的灵位心中不免有些发虚。自己的确做了许多对不起他事情,他的妻子,女儿,儿媳都曾经先后被我占据,世上如果真有灵魂之说,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我。
上香完毕,我围绕宗祠四面拜了一遍,而后有在门前香炉之中插上香火。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我慌忙比上眼睛,饶是如此,香灰还是吹了我一身。环视四处,到处都是风平浪静,这股冷风似乎是从宗祠之中吹出。
我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车昊看出情况有些不对,慌忙来到我的身边道:“公子有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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