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阵愤怒,猛然在桌上拍了一记,面前的酒杯被震倒在桌上,酒水倾洒了出来。
站在窗外的车昊和阿东听到动静想要冲进来,我向他们摆了摆手,缓缓平复心情,向幽幽道:“我并不是针对你,冷孤萱实在是欺人太甚。”
幽幽轻声道:“这件事你还是自己考虑,最好不要触怒了我师傅。她就算无法对你下手,可是你身边的亲人不可能时刻都有人保护……”
我默默点了点头,心中闪过一丝杀机,只要让我找到机会,我绝不会放过冷孤萱这个妖妇的性命。
我和幽幽碰了一杯,将酒水饮尽,低声道:“采雪究竟是不是魔门中人,袁天池和她又有何关系?”
幽幽犹豫了一下终于道:“你说的采雪我并不熟悉,不过若是没有她的帮助,即便是师傅也无法悄然从你的王府中带走你的女儿。”
我的内心一阵刺痛,幽幽的这句话等于告诉我,采雪果然背叛了我,是她协助冷孤萱劫走我了的女儿。
幽幽有些同情的看着我,轻声道:“袁天池和采雪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他并不是魔门中人,他曾经找过我师傅几次,此人武功应该相当高超,师傅对他也是礼让三分。”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说不会出的浮躁,采雪的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她为何一直对我隐瞒至今,可是回想起当初她陪我同甘共苦的那段日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那个不惜生命来掩护我的善良女孩会背叛我。从袁天池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像要害我,他和采雪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我再次重复道:“当初你对我说过,最信任的那个往往就是欺骗我最多的那个,究竟是不是采雪?”
幽幽的目光望向窗外,许久方道:“我不想骗你,我对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采雪和魔门有关。”
我内心巨震,幽幽所说的是谁,我已经明白了,如果当初欺骗我的那个人不是采雪,那么只有轻颜,这个和我合体双修的美丽少女自从秦国一别,便杳无音讯,她欺骗我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为了从我身边骗取无间玄功吗?我凝视幽幽,其实她何尝不是在欺骗我,她所说的这些话,又有几句我能够真正相信?
幽幽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愿说,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什么人在骗你,什么人才是真心对你好。”
我伸出手去,握住幽幽的柔荑,她象征性的正拖了一下,然后便任由我握在手中,我深情道:“冷孤萱并不值得你为她付出这么多,离开她好吗?”
幽幽的目光渐渐的转冷,她轻轻挣脱了我的大手,轻声道:“是师傅抚育我成人,我绝不会背叛师门。”
我大声道:“明明知道她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你为何还要助纣为虐?”
幽幽缓缓摇了摇头道:“许多事永远无法解释清楚,正如明明知道一个人不可以去爱,可是有人却仍然失去理智的去想去爱他……”她的美眸中荡漾着晶莹的泪光,我从中看到了我的身影,泪光摇曳,我的身影消散无形,而我的心仿佛也随之陶醉了……
我夹起一块鸡肉,小心的去骨后放在幽幽面前的小碟中。
幽幽妙目居然红了起来,轻声道:“你好像还是头一次待我这么好。”
我捻起面前的酒杯:“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每次相处都是你来找我,而且找我的时候都是奉了师傅的命令。”
幽幽露出意思忧伤的笑容,她黑长的睫毛垂了下去,两颗晶莹的泪水顺着娇美的俏脸缓缓滑落,此刻我丝毫不怀疑她对我的真诚,有些事情是无法伪装的。
我再次握住她的纤手,低声道:“答应我一件事情,忘记你的师傅,忘记所有的一切,今晚我们的心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幽幽的娇躯微微一颤,她泪光盈盈的望着我,我心中的幽幽再不是昔日那个反复无常的妖女,她一样有感情,一样有痛苦,只是藏匿得比许多人更深罢了。
时至今日,我在很多地方仍然不够成熟,我往往会感情用事,甚至会冲动,或许正是我的这一点才是我最大的魅力所在,也许等到有一天我的心中再也没有激情,再也没有这样的冲动的时候,我也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所以我抛下了车昊和阿东,我和幽幽携手走入香雪庐东侧清幽静谧的竹林,夜风轻送,带来些许的寒意,我们相握的手却温暖着,我们的内心被千丝万缕的柔情紧紧缠绕包围着。
月光透过竹林投射在我们的身上,在衣衫上落下斑驳的投影,脚下竹叶发出的沙沙声,与摇曳的青竹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乐章。
两只夜宿竹林的鸟儿被我们惊起,扑打着翅膀从林中飞出。
幽幽痴痴的望着那些鸟儿,许久方道:“有些时候真的很羡慕这些鸟儿,它们活得要自在得多。”
我微笑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便像一只鸟儿,在枝头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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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嫣然笑道:“我飞给你看!”她纤足轻轻点在竹叶之上,娇躯轻盈的凌空飞起,衣袂飘飘,宛如凌波仙子轻轻飘荡在青竹的梢头,夜风将她的衣裙吹向身后,勾勒出她娇躯曼妙的轮廓。
我没有她那样的轻功,只能望而兴叹。
幽幽的手中掷出一条白绢,系在我的腰间,轻声道:“我带你飞!”
我的身躯在幽幽的牵拉下离地而起,竹海瞬间已经位于我的脚下,我失声大叫着来到了幽幽的身边,就要撞到她的时候,幽幽的玉臂轻轻揽住我的腰间,帮助我停了下来。
我们脚下的绿竹弯了下去,我和幽幽并肩坐在绿竹之上,我们的身体随着绿竹不断的起伏。
坐在高处才能清晰的看到皎洁的明月,我搂住幽幽的香肩。她螓首终于靠在我的肩头,水银般的月光包围着我们。
“如果能永远都这样该有多好……”幽幽梦呓般说道。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永远这样下去……”
幽幽缓缓睁开了眼睛,对我的深情早已没有任何的掩饰:“世上没有永远的事情,只要你能够记住今夜,能够记住和我相处的这段时光,我就已经满足了。”
我默默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幽幽她放不开的恐怕不止是冷孤萱,我不会给她压力,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冲破一切的束缚,投入我的怀抱……
我在翌日清晨来到皇宫向歆德皇辞行,歆德皇正在养心殿按照袁天池给他的方法练气,见我进来,乐呵呵道:“胤空,你来得正好,袁先生这两日教给我一套练气修行的心法,我照着他的方法修行,感觉精神体力都比往日强上许多。”
我笑道:“袁先生本来就是当世奇人,父皇按照他的方法修炼肯定会大有裨益。”
歆德皇让我坐下,这才道:“你这么早来见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我恭敬道:“父皇,孩儿离开宣城已经有一段时间,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歆德皇皱了皱眉头道:“我早就知道你会离开。”他从床上坐起身来,凝视我道:“按照大康的规矩,太子需要留在康都辅佐朝政,你现在已经无需管理那些领地了。”
大康历朝历代的确有这样的规矩,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我是断然不会留在康都的,我微笑道:“孩儿的责任是辅佐朝政,在眼前的形势下,孩儿最应该去的仍然是北疆,只有将相对贫瘠的北疆治理好,才能迅速的让大康恢复昔日的强盛。”
歆德皇冷笑道:“你若是不想留下,总会找到充分的借口。”
我笑道:“其实父皇的身边并不缺少能人的辅佐,左相国内政外交都是高手,翼王也是用兵如神的一代名将,我留在康都更显多余,再者说……”我意味深长道:“父皇自己的心中也不想我留在这里吧?”
歆德皇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道:“你说得不错,我压根没有想留你,既然你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做父亲的又怎会阻拦?”
我心中暗道:“你才没有这么明智,这次只不过是明明知道我离开康都都已经称为定居,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我故意道:“父皇对左相国怎么看?”
歆德皇漫不经心道:“很好啊,难道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我摇了摇头道:“孩儿对左相国并没有什么看法,不过我总觉得父皇赋予他父子在康都的权力太大,终归什么不是好事。”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所以你将左东翔的御林军统领罢免,我也没有反对。我对左相国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跟随我多年,一直对大康忠心耿耿,不会有什么谋逆之心,你恐怕多虑了。”
他既然如此相信左逐流,我自然也不便继续说下去。
歆德皇道:“胤空,新宫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忘记了。”
“父皇放心,孩儿马上就开始筹备这件事情。”
歆德皇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想到一件事:“对了,我想封袁先生为国师,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袁天池虽然是我一手送入宫内,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他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便能够得到歆德皇如此的信任,看来他的心机比表现在外的更加深不可测,此人是敌是友还很难说,以后对他还要多多提防,有机会见到采雪的话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微笑道:“父皇还是先征求一下袁先生的意思,他毕竟是世外高人,未必喜欢尘世之中的功名。”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回头先问问他。”
此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恭敬道:“陛下。后宫几位娘娘的病情这两日又加重了许多,您昨日说中午会过去探望,究竟还去不去?”
歆德皇部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这种小事,还要我亲自去吗?”他忽然看了看我:“胤空,你去帮我给她们送些上好的燕窝过去,我马上还要听袁先生讲解道法呢。”
我心中不觉一怔,我是太子,生病的是皇妃,虽然说辈分有别,可是由我去探视毕竟于理不合,难道我和珍妃的事情被人发觉?歆德皇说出这番话究竟是有意试探,还是真的老糊涂了?
歆德皇见我没有应声,继续道:“怎么?这件小事都不愿为朕做吗?几位娘娘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是她们也是你的母妃,你尽些孝道也是应该。”
我慌忙道:“孩儿这就去做!”
走出养心殿,却见玉锁和其他几个宫女站在殿外。她在人前表现得很好,从来不敢跟我打招呼,更不敢向我提及珍妃之事。
看来珍妃定然也在生病的嫔妃之中。
我来到她面前道:“玉锁,带我去普缘宫,父皇让我将燕窝给珍妃娘娘送去。”打着歆德皇的旗号,我这次也算是奉旨探病,自然理直气壮了许多。
玉锁掠过一丝惊喜的眼神,遇到我平静的眼眸,吓得马上垂下头去,低声道:“奴婢这就为太子殿下引路。”
我们来到御花园的长廊之上,看到四下无人,我方才问道:“珍妃娘娘的病情究竟怎样了?”
玉锁眉目红了红,禁不住流下泪来,泣声道:“这两日是越发严重了,连床榻都下不了了。”
我心中一阵隐约作痛,珍妃的病情加重定然有我的原因在内,我抵达康都这么久,除了在清月宫前和她匆匆一面,再也没有和她相聚过,更没有说过任何安慰的话语。
玉锁道:“陛下已经三年不入后宫了,他现在除了修道,再也不会关注其他的事情。”
来到普缘宫,周渡寒也正在这里为珍妃诊病,看到我亲自过来,他慌忙上前见礼,我微笑道:“父皇政务繁忙,让我替他过来探望一下珍妃娘娘。”
周渡寒道:“娘娘刚刚服过药,现在在房内休息呢。”
“周太医,珍妃娘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周渡寒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珍妃娘娘得的是心病。”
我心中一阵忐忑,难道我和珍妃的事情被他觉察了?
周渡寒道:“不但是珍妃娘娘,现在后宫的不少皇妃都得了心病,只不过是症状的轻重不同,表现也各异。”
我有些奇怪道:“怎会如此?”
周渡寒道:“后宫之中每位皇妃娘娘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得到陛下的宠幸,这也成为她们生活的最大支柱与目标,现在陛下潜心修道,自然冷落了这些娘娘们,她们得心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不禁笑了起来,心中明白,珍妃的病情是因我而起,跟歆德皇绝对扯不上关系。周渡寒虽然说得婉转,我也听出了其中的关键,歆德皇年事已高,已经对男女之事没有任何的兴趣,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长生修道的上面。
周渡寒果然繁忙,他刚刚为珍妃诊治完病情,然后又去其他的皇妃那里诊治去了。
珍妃躺在秀榻之上,几日不见她显得又憔悴了许多,我将歆德皇让我带来的燕窝放在床头,恭敬道:“珍妃娘娘,父皇让我给你送一些上好的燕窝过来,供你补养身体,早日康复。”
珍妃应该已经从玉锁的口中知道我到来的消息,她的表情无比平静,俏脸转向一旁,虚弱道:“烦请太子殿下代我谢谢陛下……”她的话语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喘息良久方才道:“太子殿下要走了吗?”
我点了点头,此时玉锁将守在床前的宫女支了出去,宫门自然是不敢关上的,玉锁站在门外为我们把风。
我鼓足勇气,来到床前,一把将珍妃的娇躯紧紧抱入怀中,珍妃激动的娇躯微微颤抖,樱唇凑到我的嘴前,香舌轻吐,和我缠绵的互吻起来,良久方才垂泪靠在我的怀中,轻声道:“你好狠的心……为何不来看我……”我无言以对,大手探入她的衣襟之中,用力抚摸着她的娇躯,珍妃黯然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我仍然无法控制住自己……”
我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和你厮守在一起。”
珍妃凄然笑了起来,然后紧紧拥抱住我的身躯:“虽然我明明知道你在骗我,可是……我仍然好开心……”
她的纤手探入我的衣襟,轻轻抚摸着我强健的身躯,她的抚摸不由得让我激动了起来,如果这里不是后宫,如果不是为了避人耳目,我一定会将她压在身下,抵死缠绵。
“你长大了……”珍妃的美目中饱含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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