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我!”我近乎粗暴的将采雪拥入怀中,感受着她娇躯的战栗,我清醒的认识到,她的战栗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感动。
相拥良久,采雪方才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那件事若是我开口求你,你会不会答应?”
我断然摇了摇头道:“我非但不会答应,而且我只要有机会,便会将中原境内所有的煤窑销毁,我决不会让你离开我!”
第202章 破城
采雪幽然叹了一口气:“曹先生告诉你的事情全都是真的,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
我猛然拥住她的娇躯:“我不管你究竟来自何方,也不管你究竟和我有什么不同,总之上天既然将你带到了我的身边,便没有将你带走的理由,谁也不能!”
采雪缓缓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我的感情所能够左右,公子身为一个王者,对此早就应该明白。”
我苦笑道:“我算什么王者?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采雪握住我的大手道:“采雪仍然记得,公子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若然没有公子,采雪只怕早已死在勤王府中。”
我刚想开口,却被采雪掩住我的嘴唇:“采雪不想离开公子,可是我无法拒绝族人的期望……”美目之中已经尽是泪水。
采雪道:“若是我不走,曹先生他们便要陪着我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之上,若是我不走,玄樱就无药可医,若是我不走家乡的亲人将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
我默默凝望采雪,许久方道:“若是你走了,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快乐!”
采雪转过头去,似乎害怕我看到她此刻悲伤欲绝的神情:“我之所以让轻颜留在你身边,就是为了能够减少你的痛苦……”
我大声道:“既然轻颜可以留下,为什么你不可以?”
采雪缓缓回过头来。目光却突然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我不可以!”
我们久久对望着,此刻内心中的悲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沉默许久采雪方才道:“希望公子能够成全我。”
我站起身,缓步向雪地中走了几步,在我地印象中采雪还从未求过我。没想到第一次开口求我,便是要离开,心中的失落实则到了极点。
“我答应你!”我紧紧闭上了双目。
“三个月之内希望公子能够用煤炭将这座死谷填满!”
眼前的幻像突然全部消失,我仿佛重新进入一个漆黑无尽的梦魇中。睁开双目地时候,自己仍然处在那间漆黑的石室之中。身后的墙壁处响起叮叮咣咣的斧凿之声,隐约可以听到武士的呼喊:“陛下!您在吗?”
我大声回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墙壁被凿穿,连越带着前来营救我的武士,冲了进来,确信我平安无事。一个个方才放下心来。
我从连越手中拿过一枝火炬,看了看四周的墙壁。除了他们破开的那个大洞,其余的墙壁之上并无破损之处,我心中不禁暗自惊奇,难道刚才和采雪相遇的情形只不过是我地一场梦境?可是我记忆之中,一切却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身上隐然留存着采雪淡雅地体香。
连越看到我神情有异,小声问道:“主人。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说得对,这里的确有些不对,我们还是马上离开这里。”
三个月内用煤炭将死谷填满,凝望这座死谷,我忍不住黯然叹了一口气,我终于明白了死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转过头去,向连越道:“你是不是很不明白,我为何突然放弃了原有的念头?”
连越低声道:“主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我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我落入石室之中地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连越不解的望向我。他并不明白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向连越道:“连越,我想让你留在这里。”
连越道:“主人可否对连越说得明白一些?”
“我会调拨三千人给你,你负责将死谷附近守护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等我抵达韩都之后,我会继续调拨士兵给你,这三个月中,会有大量的煤炭运抵这里,直到将整座死谷填塞。”
连越骇然道:“主人是不是想将这里焚毁?”
我叹了口气道:“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我率领两千名武士继续前往韩都,剩下的人便交给连越统领,负责保护缪氏宝藏的安全,以防其他意外的发生。
三日之后已经来到焦信大军驻扎之地,整个韩都都被我们的军队围困,焦信和高晗在这几日,分别从南北两方发动对韩都的进攻,怎奈韩都城高墙厚,连续攻打几日,伤亡惨重,却没有任何地进展。
焦信听说我亲临前线督阵,慌忙迎至大营之外,因为发生了缪氏宝藏的事情,我的心绪不佳,多少反映在了脸上,而在众将看来,以为我是因为战事进展缓慢,心中愤怒地缘故。
来到为我准备的大帐之中,焦信恭恭敬敬的将自己入韩后的进展一一向我汇报,我摆了摆手,对具体的战事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整个韩国实际上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韩都的抵抗虽然顽强,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将其和外界的联系封锁,困上一段时间,必然不攻自破。
我耐着性子听完焦信的长篇汇报之后,端起茶盏大口将香茗喝了个底儿朝天,在短时间的沉默后方才道:“焦信,我经过潍城之时,看到满目疮痍、血流成河、伏尸遍野,想来那一切都是你的杰作?”
焦信的表情并未流露出任何的不安,恭敬道:“陛下,臣已经在奏折中向您解释过一切,韩国南部百姓极其刁蛮,不杀不足以威慑他们……”
我冷笑道:“你屠城之后,我也未看到你有什么进展?”
焦信道:“仁政乃是统治天下的必要手段。可是征服天下却必须动用铁腕手段!”
我双目一凛,怒火顿时充满了胸臆,焦信居然教训起我来着,我强压怒气将茶盏缓缓放在桌上。冷冷道:“焦将军教训得是!”
焦信自知失言,慌忙跪倒在地上道:“陛下恕罪,焦信一时失言方才说出这么犯上地话来,臣真的不是有意!”他向我连叩了几个响头。,当
我呵呵笑道:“你这孩子,我何尝说生你的气了。”
亲手扶起焦信道:“福娃,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中早已将你视为自己地孩儿,又怎会生你的气,再说,你刚刚说得那句话的确有些道理。谈到领兵打仗,这方面我不如你啊!”
焦信满脸惭色道:“陛下千万不要这样说。焦信能有今日全靠陛下栽培,在焦信心中陛下和我的父亲一样。”
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焦信,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可愿意?”
“陛下请教诲,焦信洗耳恭听。”
“我有意收你为义子,知你意下如何?”这个念头在我的心中早已由来已久,对焦信我虽然有了戒心,可是他的能力却是我不得不倚重的。一方面我要在暗中制约他的权力过分膨帐,另一方面我还要让他不产生其他的想法,安心为我尽力。在我看来焦信一定会答应,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焦信竟然会拒绝我。
“陛下,焦信承蒙陛下看重,心中诚惶诚恐,不胜荣幸,可是我父亲大仇为报,焦信若此时认父乃是不孝。陛下想要一统天下地宏图大志仍然未能实现,焦信身为人臣,若是不能实现陛下的心愿是为不忠。陛下地爱臣之心,臣永铭于心,请陛下谅解,这两件事未完成之前,臣不敢接收陛下的好意。”
我心中暗道:“这只怕是你的借口。”表面上却装出异常激动的样子,颤声道:“好一个忠孝两全的臣子,我能够有你相助实则是上苍对我的厚爱!”
焦信眼噙热泪,分明是被我的这句话所感动。
此时帐外忽然传来通报之声,却是高光远听说我来到前线,专程和儿子高晗两人赶过来求见。
我笑道:“他们父子地消息倒是灵通。”
焦信道:“高大人昨日亲自押运一批物资送过来,知道陛下到此并不稀奇。”
说话间高光远和高晗父子二人步入营帐,两人看到我,慌忙欲行跪拜之礼。
我笑道:“这里是营帐又不是朝堂,无需这么多的繁琐礼节,快起来吧。”
他二人在焦信的身边坐下,又和焦信互相见礼。
高光远道:“臣早就听说陛下来到了韩境,却不知何时来到的韩都?”
我笑道:“高大人好会说谎话,我前脚才到军营,你后脚便赶了过来,你的消息灵通的很呢!”
高光远笑道:“臣刚巧运送物资到此,马上即将进入冬季,韩都的战事仍然呈胶着状态,看来兴许会延续到今年冬日,所以臣提前为大军做好准备。”
我故意看了焦信和高晗一眼:“听到没有?高大人在说你们两个,集合这么多的兵马,居然连一个韩都都攻不破!”我这句半开玩笑的话,让两人地脸上同时一红。
说起来高晗比焦信还要早七日攻打到韩都城下,可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他来到这里,也变得毫无办法,白白浪费了我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高光远自然不会关心焦信地处境,可是看到自己的儿子的窘态,他却不能够坐视不理,微笑道:“陛下,其实臣来此之前,晗儿已经向我提出了一个攻城的计划。”
我看了看高晗,高晗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不自然,不用问我就知道,这主意十有八九是高光远帮他想出来的,不过究竟是怎样的计策,我也异常的好奇,微笑道:“高将军还不赶快说出来听听。”
高晗道:“陛下,韩都的抵御之所以顽强,都是因为韩王手下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将领胡文邈,若想在短期内将韩都攻下,必须设法将此人除去。”
焦信点了点头,想必他也对韩都的形势做出了大量的调查分析,低声道:“胡文邈深得韩王莫安迁的倚重,只怕想除掉他并非那么容易。”
高晗道:“陛下是否还记得管同御此人?”
我点了点头:“他是莫安迁最宠信的臣子,次我们分裂夏侯怒泰和韩王的关系时,他曾经帮过我们的忙。”心中大约猜出了焦信的计策,这件事肯定是高光远想出,上次用反间计对付夏侯怒泰也是他的主意,这次想故伎重施,利用管同御除掉胡文邈。
高晗道:“管同御贪财怕死,想必劝服他并不难。”
焦信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日管同御在韩王的心中地位尊崇,现在是非常时期,韩国疆土几乎落入我们的手中,韩都被我们团团围困,韩王心中最为倚重的应该是胡文邈,你想利用管同御去险害胡文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高晗道:“韩国的臣子想必都已经看透了局势,管同御自然不会例外,现在我们主动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求之不得,设计杀掉胡文邈,是他立功的最好机会,就算有些困难,想必他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焦信道:“看来高将军已经有了完满的计划?”
高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我沉吟片刻,高晗的计划虽然可行,可是焦信的顾虑也十分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管同御在韩王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会像先前那般重要,让他去加害胡文邈,只怕有些困难。我转向高晗道:“你打算如何与管同御联系呢?”
高晗道:“臣想请陛下修书一封,派使臣送过去,表示愿意与韩国议和,使臣可以趁机与管同御取得联系,将我们的意思告诉他们。”
我又道:“你准备派什么人去?”
高光远接口道:“自然是管同御的同窗好友赵子岳,由他说服管同御想必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点了点头道:“此事好办,明日我便写一封信给韩王,希望一切能够顺利进行。”
高光远父子露出喜色道:“多谢陛下,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二人走后,我方才向焦信道:“焦信,你以为他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几分吕,
焦信想了想道:“他们不会成功!”
我皱了皱眉头:“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
焦信道:“韩王莫安迁的手中仅仅剩下了韩都这一隅容身,陛下此时向他提出议和,你以为他会相信您的诚意吗?”
我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相信。”
“赵子岳和管同御是同窗好友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想必韩王也会有所耳闻,陛下派他前去只怕凶多吉少。”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莫安迁不会做出这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吧?”
焦信道:“不但是赵子岳,这次想必连管同御都难以幸免。臣敢断定,现在莫安迁对胡文邈言听计从,胡文邈此人的为人治军我研究了许久,他和管同御向来不睦,而且此次莫安迁对他的任用可以说是力排众议,朝中反对他的绝不在少数,胡文邈若是识破了高大人的计策,势必会产生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想法。”
我欣赏的点了点头,焦信和我的想法有共通之处。
焦信道:“所以臣想请陛下收回成命。”
我呵呵笑道:“我说过的话何时改变过?”
焦信有些不解的望向我。
我微笑道:“治军与治国的确是两码事情,胡文邈若是这么做只怕会将自己陷入窘境之中。管同御在韩国朝政中地地位非同小可,此人虽然贪财,可是韩国和他交好的官员为数众多,他亲手提携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若是胡文邈借用此事将他除去,等于向大康表明,要和我们拼争到底,势必会让韩都内的官员人人自危,这些人非但不会约束自己地行径,反而会想方设法的将胡文邈置于死地。他的招数可以控制士兵,却无法控制官员,树倒猢孙散的道理,他很快便会体味到。”
焦信的目光猛然闪亮了一下,他从我的这句话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若是高晗此次的计划失败。你有没有办法拿下韩都?”我故意向焦信道。
焦信摇了摇头:“臣现在还没有办法。”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小子,跟我拐弯抹角。是不是很快便会有办法了?”
焦信道:“焦信正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臣一定可以将韩都攻下。”
“多久?”
“会超过半月!”焦信信誓旦旦的说。
我微笑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焦信道:“韩都城破之后,臣想用莫安迁的首级祭奠父亲。”
想起焦镇期我心中由得一酸,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一切果然没有出乎我和焦信的意料,赵子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