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媳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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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媳上位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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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玄十七年乡试,几个既想得功名,给自己长脸,又没多少本事的世家子弟,就以种种渠道作弊,当场被考官拿下,其中有几个是端木家的旁系子孙。

考官拿下众人,命人将他们带枷先站立在一旁示众,并杖责五十。

谁知这几人竟威胁考官,敢动他们一下,就告到侯爷那,让考官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语传出,御史一纸奏章,将此事告到朝堂。

偏偏景玄帝早就对荣庆侯府早就吹鼻子瞪眼;偏偏景玄帝极重才学,对科考重视算得上前无古人,更见不得读书人,作出这种辱没圣贤的事情来。

龙颜大怒之下,作弊的被诛杀不说,这件事还牵联到身为端木家嫡系的荣庆侯府。

景玄帝下旨收回第四代荣庆侯端木赫的食邑,暂留了个虚封的爵位而矣,还罢去了他的官职。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人情如纸薄,端木赫算是狠狠的见识了一把:

见荣庆侯触怒圣颜,那些往日里哈腰恭维的门下清客们,便早就已经自己卷了铺盖,不知去向。

当初千方百计找机会上门说媒,与端木赫的嫡长子端木政定下婚约的户部侍郎府王家,着人前来,退了订礼,毁了婚约。

母亲在老家病逝,端木赫回象县守孝,也借此避避风头。昔日那些数不尽的所谓的挚友,十里长亭中,竟然不见一个人。

真真是演尽了事态炎凉,足以汇成一部众生百相,让人好不唏嘘……

人要到了倒霉的时候,十之有□是祸不当行。

端木赫带着妻妾,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以及几个家仆,一家人坐着几部马车,经过半个月有余,晃悠着走到了岭南府境内时,天边仅剩一朵火烧云,正被夜暮缓缓盖住。

这时,突得从林中跳出数名山贼来,杀声叫的响亮。端木家的先祖虽是武将出身,但端木赫自小却是养尊处优,比起先祖,那功夫差的多了,他的几个儿子,年龄还小不说,基本从小已改学文,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女眷们就更别提了,被山贼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吓得除了哭之外还是哭。

虽说敌众我更众,但他们却如同案板上的肥肉,连扑腾一下的反抗能耐都没有。只有两个老管事,还算是练家子,与端木赫一道,免强能接得下山贼几招,可终究是两手不敌四拳,眼看着也渐渐落了下锋,年仅十四岁的嫡长子端木政,不顾母亲的死命的哭喊阻拦,抓了根棍子,跳下马车帮父亲。

亏他们命不该绝,混战中,其中一个山贼,刀锋的寒光从端木赫眼前闪过,正要向他左肩挥下时,只听‘铿’得一声铁器的撞击声,身边闪过一名壮汉,手中钢刀正好帮他挡下这道寒光。另有四名壮汉上前,与他们一道,将山贼赶跑。

端木赫见山贼已经被打跑,上前拱手向五名壮汉道谢,心里却极担心他们也是来打劫的山贼,七上八下的,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五名壮汉分别将各自配刀收入刀鞘,其中一名指了指稍远处,端木赫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借着夕阳余光,可以看到那里停着两部马车,其中一部象是坐人的,而另一部则应该是拉货的。

有两个人,此时候正朝着他这边走过来。

端木赫看见走在前面的一个人,约莫四十开外,一身锦衣华服,腰上挂有块玉佩,一看便知道这人应该是几名壮汉的东家主了,端木赫不作多想,快步拱手迎了上去道谢。

在双方的一番简短的客套攀谈下,端木赫才得知对方身份,是田州建康城的丝绸、香料、茶叶商杜清,今日他刚好从外地运货回来,身边雇有镖师护着货物,远远看到端木赫这边,象是有山贼正在打劫,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加了银两,让镖师们顺道帮了端木赫一把……

知道两家都是往同一个方向去,两人相视而笑,杜清邀请端木赫与他同乘,端木赫拱手还了个礼,便毫不客气的上了马车,两人有说有笑的同行,从此,成了莫逆之交。

建安与象县同属岭南府,只要端木赫有到建安城,定会到杜府,寻杜清对弈三四局,虽然他们俩的棋艺都臭到不值一提。

杜清每次有去象县收田租,就定会提上一坛好酒,前往端木家老宅,与端木赫叙上一晚,端木赫一喝醉,就开始骂京中那些个见风使舵,看人摆碗碟的虚伪小人。

一日,两人都喝得兴起,端木赫又述起祖上的辉煌,骂起自己无能,无法修身齐家,不但未能光耀门楣,还把祖宗留于后世的余荫也败得一干二净。随后破口大骂退婚的王家:“当初要不是他们日日托媒上门,我还瞧不上他家呢,我见那王家是书香门第,而端木家没几个读书出色的,想着与他家结亲,再不济,也能生下一两个读得了书的,不被人骂是武夫屠户,这才答应。谁知道,他们见我触了圣颜,被夺了食邑,立刻派人来退婚,不就是怕摊上我这么个随时可能被抄斩的亲家吗?”

“人人都说我们经商的奸诈,其实不然,商家若不诚信,生意必定是别想做大做长。这不象那些个当官的,越是奸诈,官做越大。”杜清早已微醉,眯着眼,一脸微红的拍着端木赫的肩膀,什么也都敢说。早忘了,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个当官的……

“可惜,你我却无缘结亲家,唉。”端木赫遗憾的摇头叹了叹气,仰头又灌下一杯酒。

杜清与夫人成亲十年,才得了一个独子,如今才六岁,端木赫的女儿个个都比他大。

杜清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怎么不能?”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块蝶形的极品紫罗兰玉佩,用力一掰为二,递了半块给端木赫:“端木兄如此瞧的起我这小商户,想与我结亲家,今日我就以这块紫罗兰玉佩为证。等到有一日,你我两家有年龄相当的男女,可结成夫妻时,岂不圆满?”

随后,杜清又请端木赫的丫鬟帮他取笔墨来,亲自写了份手书,留在端木赫处:“有此手书,你我两家后人都不得反诲。”

已经喝到七分醉的端木赫,酒醒了一半,仔细看了一遍手书,这份手书的上写着,以玉佩为凭,无论谁先提出嫁娶,对方都不得反诲。那便是说,哪怕端木家就算穷到男无钱银娶妻,女无嫁妆出阁,杜家都会接纳。

小心的收下杜清的手书,端木赫慎重的对他道:“贤弟如此心意,为兄自当收下,但愿能亲眼见着,你我结为亲家……”

……

听罢端木家的前尘往事,杜婉婷不禁感叹事事无常;更暗赞杜家祖先的投资手段,懂得看时机,下重本。他都表了态,人家好歹了袭了几代爵位,这礼数自然懂得,怎么会让他吃亏?只是算她倒霉,这样就伦为了投资品……

作者有话要说:

☆、4备妆

杜夫人继续回想着当年杜海对她说起的往事,接着往下说:“端木太爷到象县四年后,你祖父作媒,为他被解了婚约的嫡长子,娶了象县供乡一户乡绅之女莫氏为妻,第二年,莫氏就生了个儿子,是端木太爷的长房长孙,据说当时端木太爷欢喜的不得了,摆了十日的流水席。端木政夫妻俩更是和美,从未红过脸。又过五年,你父亲便与我结了姻缘。”

“还好端木太爷的女儿都比父亲大上许多,要不,岂不是没有我了。”杜婉婷接过如兰承上的盖碗茶,递给杜夫人,扬眉庆兴道,要没了本尊,她还真不知穿哪去了,上哪找这么疼爱她的父母,上哪这么自在的当只米虫?

“这便是相书上说的先生命,后生人吧?姻缘本就是命定的,该是你的便是你的,哪怕是躲也躲不过。”杜夫人轻呡了一口茶,放到手边的矮几上,轻点的杜婉婷的额头,戏笑着道:“我命中就该嫁你父亲,得你们几个冤家。”

杜婉婷偎依在母亲身边,将鬓边的几根发丝,卷在手指尖上把玩着,略有所思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都从没听谁提起端木家与我们家有往来?怎么突然间,堂堂侯府,会这般瞧得起我们家,拿出信物,要我嫁过去?祖父去世时,我还未出生呢。”

杜夫人想了片刻,依着点滴记忆,及杜海所提到的,向杜婉婷解释道:

“端木太爷是在我与你父亲成亲的次年,新皇登基,他见当年之事无人再提,这才决定返京。回京后与你祖父还常有书信往来,直到你二哥周岁那年,你祖父祖母相继去世,端木太爷还有前来吊唁过一次,后来两家才渐渐没了联系,自从端木太爷八年前去世后,两家这才彻底断了消息。而在端木太爷一家子回京的当年,端木政的长子,却得了一场风寒没了,几年后,供乡又遭水患,莫家一家子老小都冲没了人,莫氏自从失了长子,身子便不好,听着这消息更受不住打击,不久就病逝了,留下年仅三岁的儿子,正是要娶你过门的四少年。

莫氏去世的第二年,端木夫人为端木政,续娶了定安伯府钱家的七姑娘,生下了一双龙凤胎。端木太爷的嫡次子,娶的则是长平伯府周家旁系的三姑娘,这周氏只生下两个女儿,即二房的大姑娘与三姑娘,大姑娘嫁给了护国公嫡孙,三姑娘三年前被选入宫中,当了从五品容华,去年也殁了。周氏无子,只能过继庶长子于膝下。

端木太爷另还有三个庶子,也算是子孙繁茂……”

杜婉婷听着母亲说这么多人,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两眼昏花,至于端木老太爷三个庶子的后人,估计她要用笔来记了,好在杜夫人也没详说那三人。

掰了瓣蜜桔,仔细清着桔瓣外的皮絮,笑着递给母亲,心里暗暗想:这位四少爷是侯爷的嫡子,但自幼没了母亲,而这继母自己又生了儿子,多少就会对他会有些忌惮,为了自己的儿子,自然就不希望他娶的妻室,娘家太过显赫。按理这般显赫的世族是不会娶一个商户之女,因而自端木家老太爷故后,荣庆侯府提都没提起这亲事。如今提起,只怕是这继母借她降了四少爷的身份,皇商之女的身份,高不过京中达官贵女。

让堂堂侯府嫡子娶个皇商之女,依着这三年来,对这个架空王朝的习俗的了解,应该是不合‘门当户对’这条,但有老太爷的金口,没人敢说讳了礼。只是这京里各世家的关系定是盘综错节,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杜家在朝中却没有人,将来便也无人帮衬端木家四少爷在官场说话;端木家虽说留着爵位,但当今陛下没提出恢复食邑,便是还未入得圣眼,即便子孙想荫个官身,只怕也要费一番周折,没有帮衬,靠自己只怕很难,唯有科举一途;再则,世人认为商女,举止言止、礼教定不如世家女那么标准,一旦出了丑,就将成为京里大家小户,茶余话后的笑料,久而久之,可能被传的不堪,到时这位四少爷面上也是无光。

“如果女儿猜的没错,这四少爷应该还未封为世子吧。”杜婉婷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这三年,她一边听从母亲安排,学琴棋书画,学管家,为了更有资本当好米虫,关于这世界的知识,在不劳心费神的前提下,能学的她都学。母亲身边还有个文嬷嬷,时常给她说大宅门里的尔虞我诈,她从来都只评谁的手段高明,却不会说谁对谁错,大宅院里的女人,不过是谋生谋情,谋一席之地罢了。

几年下来,杜婉婷倒也小有成就,在父亲与哥哥生意遇上困难时,还会难得勤快的旁敲侧击的出些个小点子。

如今即便让她评说端木家,也说不上来谁对谁错,这四少爷若要正嫡子之名,天经地义。但那继母也是伯府姑娘,即便如今不甘于人下,想为自个儿的亲儿子谋个好前程,你能说她错吗?只能说胜负各凭本事罢了。本以为这些只是故事,不想自己却将要面对。

杜夫人听女儿这么说,知道她晓得了这家子院中的复杂,心里自然因女儿的聪颖早慧感到欣慰自豪。

可想想女儿以前是在家人身边,万事皆好,将来却要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想到这,杜夫人又有些后怕的落泪:“四少爷还没被封为世子,只是这祖上定下的姻缘,拒绝不便,而且你父亲说,荣庆侯的四少爷,是太爷一手带大,太爷自己吃了一亏,见儿子也不顶事,便很是看中这孙子的教育,自他出生,太爷的心思就全花在他身上了。想来他应是要比府里其他子孙更有心上进些。”

杜婉婷自已也剥了瓣蜜桔,仔细尝着,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味道,正是她喜欢的。惬意的吃着桔子,也不再做多想,多想无宜,她知道不出意外,她是嫁定了。

“端木家四少爷的生母是你祖爷旧友之女,故自他母亲去逝后,你祖父一直便放心不下他,你父亲虽未与端木家往来,却也曾从京里的旧友中,听得他的消息,从未听说他有半点纨绔子弟的通病,人品定是不会错的,在外游历了四年,月初时才回的府。”杜夫人想想女儿要远婷,不舍的瞧着,雍容的浅笑:“端木家来人说,太夫人年纪也大了,急着抱孙子,要你三月初八便过门,我与你父亲原不答应,但想想,你若同意,我们便依了端木家。除去下月,再接下去,到九月前,都没好日子了。”

杜婉婷微微蹙眉撅嘴,她没想到自己只能在家再呆不到一个月了,但她还是点点头,那模样怎么看都不象是她要嫁人,倒像是随意选根簪子。

“好在你的嫁妆早就已经备下,倒也不算太赶,这几日我再陪你去添置些称心的首饰。”杜夫人知道女儿也不是个没有主见的,她既点了头,想来今后的事她能应付,稍稍安了心。宠腻的抚着她的小脸,一想到往后一年也见不着女儿一面,心里就堵的慌:“家里多带些人去,在京里办些田庄地产,多备些银钱防身,那继室应也不会把你怎么着。你也要在她面前尽孝道,切不可忤逆了她,怎么说将来那都是你的婆婆,为人子女,理应孝为先,才不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女儿知道。”杜婉婷笑盈盈的答应下:“她敬我一尺,女儿定会她一丈。”

就当换个地方吃饭睡觉好了……

接下来的几日,杜家的门槛几乎要被几大首饰铺的掌柜门踩烂。建安城无人不知,杜老爷赚钱快,花钱也从来都是大手笔,眼都不眨一下,这次给女儿置办嫁妆,定是更加阔气。

杜婉婷的任务就是跟着杜夫人,在这些精美而价格不菲的商品中,挑出合她心意的来嫁妆来……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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