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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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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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睇向那个女人时,神色中便带了几分轻慢,几分揶揄。然而那个女人忽的长睫一抖,竟是如有所感的看过来……

那是什么眼神?

冷?肃杀?清冽?高贵?凛然不可侵犯?还是……

他们说不上来。

仅是眼睫微开的一瞬,便让人心神一凛,仿佛有什么被看穿,被重击,让人无处遁形,轰然倒地。

更为奇怪的是,她只微抬了眼,竟好像把所有的人都看了进去,这种感觉,相当不妙。

于是连忙收了那些“奇思妙想”,肃然躬立。

洛雯儿收回目光,有些恍惚的听着莫习……不,是千羽墨的声音在耳边悠然响起。

还是那样好听得如空山泉水,如过隙林风,只不过多了几许威严,几许华贵,几许她一时半会说不出的意味。

她该不是在做梦吧?

俯视满朝文武,她的确有一种魂飞天外之感。

而那个声音的主人,离她是这般近,然而,就像此刻那种她并不熟悉的语气,他金色的衣袍,耀眼的纹饰,遮面的玉旒……那上面的光芒甚至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感觉起来,却是那般遥远。就仿佛随着那层层上卷去的帷幕,原有蒙在彼此之间的混沌层层飞逝,如此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倒让人无所适从,让人悲哀,让人觉得可笑。

然而却是笑不出来的。

她或许应该哭,却是没有泪,心中只是一片空茫,只是不停对自己说,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怪不得……怪不得……

她兀自想着心事,亦知底下这些人在如何想她。

的确,她莫名其妙的立在这,就是用来联想的。

千羽墨,你到底是精明还是昏庸?如此,是想让我退无可退吗?

可是,你想错了!

她吐了口气,迎向各色却统一的目光,他们倒是慌慌的避开了去。

她暗自冷笑,却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殿顶。

这一看去,顿时悚然一惊……

朝阳殿,她并非第一次踏入。上回是随千羽翼回京,被千羽墨宣见。

她分明记得,殿中高大空旷,而今亦如是。可是处处辉煌,处处锦绣,当初那随着高度愈发苍白幽远的仿似天空的“穹庐”不见了,更不要提什么白云。只是辉煌,只是锦绣。而且……

那两条仿似盘在白云中心可首尾追逐的金线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繁丽的藻井,繁丽得耀眼。

当日她是中暑了,莫非因此产生了幻觉?否则她怎么会看到有东西向自己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然而有些事,任你无论怎样努力,亦无法相信那是幻觉。

可是目下所见,又当如何解释?

她又有些迷糊了,而后听到胡纶尖细的声音以极是陌生的腔调在一旁乍然响起:“退朝……”

她再次望了一眼那繁丽的藻井……当时与今日,到底哪个是在梦中?



走在石板铺就的甬路上,看着红、白、黑石子攒就花纹于嫣蓝流彩的裙裾下徐徐划过,意识便仿若这飘摆的裙裾,起伏,流动。

洛雯儿似是在出神,又似是刻意回避周遭的一切,以至于端坐在金顶版舆内的人唤了她数声,她都恍若未闻,直至里面悄然伸出一只手臂,往她腰间一揽,整个人便被抱了进去。

面对一个走得好好的人突然消失,八个辇官视若无睹,胡纶的眼珠倒是转了几转。

挣扎,自是不成功。

千羽墨紧紧抱住她,似是怕一松手她就会不翼而飞:“云彩,你累了……”

方才看到她走在版舆边,虽是不声不响,可脚步已是蹒跚。

他知道她的脚因了大牛那一斧头受了伤,又遭了监狱的酷刑,虽竭力补救,却是承不得太大的力,尤其天冷时分,即便不行不动亦会隐隐生痛,何况她又站了一上午?

这段时间没有去见她,因为在为她准备一个惊喜,就定在今日,可是……

怎么会这样?

凤池宫一向只专心于后宫争斗,怎么想着把手伸到了宫外?他做事一向仔细,断不会被发现蛛丝马迹,可是……

是因为斗香大会?

他只想助她飞得更高,却不想……还是疏忽了吗?

如今,她被卷了进来,他该如何,才能不让她重复紫烟的厄运?

“云彩,别动,歇一会,就歇一会……”

是的,歇一会,我也要歇一会,我得仔细想想,想想……

“放开我!”

洛雯儿终于爆出一句,声音虽低,却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眼眶随即一烫,竟好像有泪水要喷薄而出。

从昨夜便积累下来的震惊、愤怒、委屈、压抑齐齐涌了上来,又被她强力压了下去,可是胸中的块垒越滚越大,激得她想要怒吼,于是一口咬在他胸口。

☆、361原来是你



他身子一震,却没有躲开,而是将自己更近的送给她,似是也要借此宣泄他的情绪。

当齿间漫起甜腥之际,洛雯儿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然而他的衣襟已是被殷红印染,如一朵盛开的晚茶。

她急忙别过脸……到了此刻,怎么还会因他而心痛?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她努力平静情绪,语气冰冷。

半晌不闻他语,是默认了吗?

心中愈发气恼,直想同他大吵一场。

可是转了头,正见那胸口的殷红,在以目力可见的速度扩散,又急了,要寻东西止血。

千羽墨一把抱住她:“无妨。回去再说!”



版舆停在碧迟宫,还未降下,已有一个穿着淡杏色蝶戏水仙裙衫的女子奔了上来。

她身形苗条,体态婀娜,仿佛弱不胜衣,却是将四个随同的青衣宫女远远甩在了身后。

她如一只翩然于深秋的无处着落的粉蝶扑到版舆前。动作虽急,然而裙衫飘起轻纱,衣袂翩扬,露出纤白的十指,蝶足一般,轻盈而曼妙的憩息在版舆的横杆上。

金泥龙纹锦缎帘幔一开,胡纶急忙要去搀扶。

千羽墨却是一步跳下。

“王上……”

淑妃就要扎进那怀里,诉说委屈与担忧,然而那个怀抱却转了身子,然后帘幔一开,竟是从里面抱下个女子。

淑妃满腹的心酸对在见到那一角嫣蓝裙摆的瞬间冻成了冰块,进而将她整个人冻住,以至于深秋的正午,阳光尚播撒温暖,可是她一开口,却仿佛看到寒雾在眼前飘散。

“王上,这是……”

可是王上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她,亦没有听到她说话,只是转了身,要往碧迟宫走。

然而那个女子却不肯听话,拼命从他怀里跳下来……

于是洛雯儿见到有个生得极是美丽的女子正下死眼的盯住她。

出于本能,她亦是回视打量。

这个女子很美,不仅美在容颜体态,身上的衣物与装饰亦是美不胜收,却不喧宾夺主,每一丝细微的存在都极尽考量,都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的秀丽幽婉。

若说她美得人神共愤,倒不尽然,她全比不得东方凝的光艳照人,雍容大气,然而若说小家碧玉,又多了几分贵重,多了几分精致。

对,就是这个“精”。

她通体上下无不透着“精”心。亦上了妆,却是淡到极致,就好像飘着晨雾的湖面,平添迷离。此番,她当是匆匆赶来,可无论是奔跑的姿态,还是裙摆飘起的弧度,都达到了最为优美的效果,仿佛一幅流动的画,而画笔,就握在她的手里。

可以说,她在某些程度上很像千羽雪,一样的晶莹,一样的剔透,只是因为这个“精”,使得晶莹剔透中多出了一些看不清的东西。就好像一块原本通透的琥珀,于旋转之际,现出一点模糊的令人想要探究的深色。

然而吸引洛雯儿并不是这些,而是她的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类似鹅梨帐中香的味道,在去年这个季节,乃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就纠缠在千羽墨的气息中。

她立即清楚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也就在这一刹那,一股无名怒火拔地而起,几乎焚毁了她的所有理智,以至于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赶来扶住她的千羽墨。

与此同时,淑妃亦认出了她……这不是在斗香大会让雪陵失尽颜面,成为王中之凰的那个女子吗?她怎么会在这?王上与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上……”

她哀怨而颤抖的唤了一声,却忽见千羽墨胸前的血渍,而洛雯儿手恰在此刻收回。

“你,你竟敢行刺王上!来人,把这个刺客……”

“住口!湖阳,你怎么会在这?”

她怎么会在这?

洛雯儿冷笑,自是听说无涯国主忽然得了王后的寿礼,收了个女子在身边,所以才匆匆赶来。

想来,这个消息已是传遍整个后宫了吧?她,洛雯儿,何德何能?

而且,湖阳……叫得真亲密!

如此,那个梦一般的女人该怎么办?

原来无论怎样的深爱,怎样的痴缠,终是可以忘记,终是可以被现实消磨。

那个可以让他流泪的女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

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她算什么?

一时之间,只想离开这团混乱,然而走了两步,方发现自己正在往碧迟宫内行进。立即转身,却直接被千羽墨拦住。

“王上……”

淑妃跺脚,语气哀婉,连美眸都蒙上了一层水色,这回是真的真情流露了。

“这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去!”

千羽墨头也未回,抓住洛雯儿就往里走。

洛雯儿拼命挣扎,于是就被他横腰一揽,抱在怀中,大步的去了。

“王上……”

淑妃眼看着那金色的袍摆飘飞而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立在原地,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亦是随着那个人影的消失而消失了。

胡纶瞅了瞅忽然安静下来的淑妃,垂了眸,偏了脸,打算绕弯溜过去。

“站住!”

领子一把被揪住。他真奇怪于这么苗条的淑妃竟然能把也算健壮的他扯到她身边去。

旋即就对上了淑妃的脸,更惊异于淑妃的脸如果是这么近距离瞅的话竟然有淡淡的血丝,小蚯蚓似的。

他的思路不由自主的就蹦到了洛雯儿身上,那丫头的脸蛋白白嫩嫩,倒是像剥了皮的鸡蛋,可爱得紧。

然而还没等他过多回忆,就听到淑妃的歇斯底里炸响在耳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迟宫内,门扇大敞,属于深秋的风便一阵又一阵的灌进来,吹得臧蓝金丝的帐幕横飞起舞,压帘的银蒜叮叮铃铃的响成一片。

相形之下,那站立的二人异常安静。

他看着她,她看着地。

他们之间隔着金丝楠木长案,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难以逾越。

就这么立了许久,久到时间都仿佛凝固,洛雯儿方干涩开口:“你说你是生意人,果真。但不知,我现在值多少银子?”

惯常微笑的唇角紧绷着,只看着她,一言不发。

☆、362真心几分



她又问:“早前听说你的时候,只知你是游手好闲,玩世不恭。可是接触下来,却是发现你心有韬略,运筹帷幄。或许有些东西,都是给外人看的。只是我不知,你这个人,到底有几分真?”

自昨夜相遇以来,她第一次看他的眸子。

依旧如墨玉,依旧是清雅与华艳的交织,依旧是动人心魄。然而,她只想知道,那份魅惑下,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

他亦回视她,镇静,安然,不闪不避:“此时,此刻,但凡对你的心,是真!”

她眸光一闪,却是笑了,而后转了身,往外便走。

千羽墨的心里顿时燃起不好的预感。

他上前一步,又停住:“你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她头也未回。

声音被冷风吹散的那一刻,已是下了决心。

然而又一阵风忽然从背后袭来,带着狂暴的怒气,不等她有所反应,已是将她抱在怀中:“我不许你走!”

且不论她离开后是否能够保证安全,他只知她不能走,一旦走了,他就真的永远的失去她了。

一滴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可是她,只能假装它不曾存在。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明明知道……”摇头:“怎么可能?放手吧……”

“我不放手,我不!”紧紧箍住她,不顾他的力度会使她艰于呼吸:“我不管你是谁,你就是我的云彩,自从我见到你的那天便是!”

“何必自欺欺人?”她笑。

此前,她还纠结到底要如何说起千羽翼,说起他们之间的事,来让他知难而退。如今倒没这个必要了,老天真是可怜她啊。

“我没有!”他固执道:“自欺欺人的那个,是你!”

我?

她有些恍惚。

“云彩,有些事情明明已经变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承认,不敢面对,就是因为他吗?”

因为他?是因为他吗?

心中突然异常烦乱,开始拼命挣扎:“放开我!”

“你走不了的!”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镇静,又夹杂一丝凄然:“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吗?东方凝将你招到这,是早有预谋。她知道什么对你最重要,你以为她会放过吗?”

“你威胁我?”

“威胁你的人不是我,你应该很明白。”

沉默,笑:“你们当真是夫妻!”

“不要把我和她混为一谈!”千羽墨骤然发怒。

“为什么,因为淑妃?”

千羽墨沉默,良久:“这件事,我日后同你解释……”

“为什么要同我解释?我是你什么人?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想了想,笑:“如此倒像是吃醋了……”

“是有人吃醋,却不是我。你倒是应该去安慰你的湖阳,放开我!放开!”

眉心渐紧。

知道她是因为那句称呼。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即便在他最紧要的时刻,也不能忘记一个称呼所能带来的效力。然而现在,他的身份显然与她的情感发生了矛盾,在这样的时刻,他该怎么办?

怀抱越收越紧,任是她如何挣扎,就是不放手:“云彩,你刚刚问我何为真,何为假,你应该知道,我为何如此!”

洛雯儿当即咬紧唇。

的确,她知道。

这个紧紧抱住她的人,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普通的生意人。或者,也可以说他的确是在做一笔大生意,是一笔拿国家当本钱的大生意。

他输不起,他只能赢。

他就是操纵提线木偶的那个人,他必须知道每一根线所牵系的关节,每动一根线所要达到的目的。要想演好一台戏,便需全神贯注,不能错过一分。

他辛苦又忙碌,他警醒又谨慎,她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以莫习这个身份将各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又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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