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墨若是能有这一日,定是要高兴非常吧,只是……
“所以,我们很快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雯雯,”兴奋的钳住她:“我就要自由了!”
相信没有人能听懂此中关系,洛雯儿又被他晃得头晕,当即挣开他,返身就走。
“雯雯,跟我走,我们回大寮,我要你做我的王妃,将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洛雯儿一把打开他的手:“我不会跟你走的,永远不会!”
千羽翼怔在当地,转瞬大怒:“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你,那个人也出现了,你还要留在他身边?我一心一意的对你,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可是你……”
“可是你伤了他,你险些害死他!千羽翼,我永远不会原谅一个伤害他的人,永远不会!”
她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一句,头也不回的跑了。
千羽翼仿佛被定住,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惊怒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
她怎么了?她是不是疯了?他已经将话说得这般明白,她为什么还是听不懂?是千羽墨给她灌了迷药吗?她竟然说不原谅他,她不原谅他……
曾经将千羽墨震得口吐鲜血的右掌缓缓攥紧。
雪,静静的飘下来,落在脸上,凉而冰,如高山寒水,然而,却浇不灭心中的熊熊怒火。
☆、522谁报复谁
早在洛雯儿回到碧迟宫之前,便已经有人将“雪地相拥”一事禀报给千羽墨了。
来人自是不能说得过细,只言洛尚仪似乎是发了旧疾,腿脚不好,然后天翼圣王“扶”了一把。
来人似是也不知洛尚仪就是曾经的翼王妃,否则不会这般隐晦,然而那闪烁的目光,欲说还休的言辞,还有提醒当日听说天翼圣王归京被打翻的酒樽,皆在暗示,此事大有玄机。
于是洛雯儿踏进殿门的时候,只见四下一片静寂,唯千羽墨坐在案边,一袭雪衣,蒙在暗中,仿佛凝成了一道永不变更的影子。
她的心头有些发紧。
宫中的流言一向比什么跑得都快,那一幕,不知有多少人在关注,在等待,偏生聂紫烟又是与她如此相似……
若说,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幸福,而这幸福却是来自他记忆中的相似,那么现在呢?这种相似,可还是一种幸运?
“阿墨……”
她不知要如何解释,问题是,他会相信吗?她不是没有“前科”的人,即便现在,他防千羽翼依然甚于防川,而且千羽翼此番回京的目的显然不简单。
有了聂紫烟,她的确该黯然退场了,而千羽翼,恰好是她的退路。
他会这么想吗?
“回来了……”
大殿中,他的声音幽幽响起,大概是因为太过空旷,听起来略有回声,还有点嘶哑。
她点点头,于是又听他道:“过来……”
她慢慢走过去,于是见他慢慢抬了眼……暗中,一向华艳又清雅的眸子古井无波。
“坐下……”
她缓缓坐下……
岂料刚一坐定,他便将她扑倒,唇用力的碾压着她的唇瓣,气息凌乱的抖在颈侧。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他的声音痛苦的落在耳畔。
“阿墨,我……”
纵然没有见到那阴谋的一幕,她亦可想象究竟是怎样的情景会令千羽墨如此发狂。
“阿墨,那个不是……”
她该说出来吗?不管他是否相信?然而她深知聂紫烟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会不会以为……
“我都知道了!”他的气息忽而沉定,紧接着抱紧了她:“这段时间不要离开碧迟宫。云彩,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你!”
洛雯儿有些发懵。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什么?他……
然而千羽墨已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殿中,一片清冷。
夜,很冷,风刮过树梢,呜呜作响。
在这样的冬夜,即便是装束整齐的巡逻侍卫也不愿在外多留,而怕冷的宫人早已关闭门窗,麻利的做完手头的事,睡觉去了。
永安宫,亦是一片静寂。
宫灯高悬,依旧是过年时的气氛,却无法温暖这个寒冷的冬夜。
远处,似是传来踏雪声,细闻,又不见,大概是某处的树枝承载不了积雪,断裂了吧。
然而却有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穿过西侧的角门,隐在回廊下宫灯照不到的一线阴暗,飞速前行,如一缕烟,很快就没入了一扇窗内……
同心殿,聂紫烟裹着莲紫苏织金锦被,手不自觉的抓紧藕荷色半透明的云绡小衣,眼睛瞪得大大的。
往日此时,她早已熟睡,可是今夜,好像有所期待,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在黑暗中仿佛入定,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觉得有人坐在了床边。
“谁?”她惊惧的回了头。
却是听到一声轻笑。
她急忙坐起身,抱着被子缩到床角:“你是怎么进来的?快出去!”
“哦,是谁白日里告诉我西角门那里没有人把守?”
白日里?白日里她都做了什么?她说过这样的话?
聂紫烟有些糊涂了。
可是那个人已经开始慢条斯理的解袍子了。
“你,你要干什么?快出去!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然而一股男性的气息已经迫近了她,当即阻住了她的呼吸,她听到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响起:“真的要我出去?”
她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可是当那只手握住她的肩头,开始解她胸前的系带时,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
“哦,原来不是在等我吗?我还以为,这永安宫空空荡荡,连个值夜的人都没有,是为了迎接我呢。既是如此,打扰了……”
他作势要走,可是手中的衣袍被人拉住:“等等……”
唇角勾起笑意,再次逼至她面前:“忍不住了?”
聂紫烟头回听到这么露骨的话,一时间,羞愤难当,但是那隐在中衣下的宽肩,窄腰,结实的胸膛,即便在黑暗中亦棱角分明,彰显力度,引得她喉间一个劲发干发紧,竟是再吐不出一个字。
而他的声音则在耳边慢慢响起:“深宫寂寞,看着他与别人欢爱,看着他宠着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却偏偏不是你,你难道不想复仇吗?”
她从未想过,征战沙场杀人无数的铁血男儿居然有这般魅惑的声音,竟仿似催眠一般慑住了她的心魂。
是了,阿墨宠爱另一个女人,她不只一次的想象他们的欢爱缠绵。
那个女人与她是如此的相像,令她怀疑,那个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女子就是自己。
然而偏偏不是。
她在这种煎熬中日夜焦灼心烦难耐。
如何能解除心中的愤懑?
报复?
报复……
“还有啊,你作为一个女人,却只能虚度岁月,蹉跎青春,难道你就不想,品尝一下作为女人的欢乐?”
作为女人的欢乐?
她有些迷茫。
她是有过的,只不过,是在很远很远的过去,而今日……
忽的想起在雪地里几乎要将她溺毙的一幕。
她霍的抬了眼……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夜光中,千羽翼徐徐展开勾魂的笑意。
她大约真的被他慑了心魂,只能一瞬不瞬的看住他,忽然伸了手,抱住他的颈子……
二人倒在床上。
聂紫烟有些忙乱,有些生疏,可是身上的人却有条不紊,徐徐的,熟练的,点燃她所有的火焰。
她仿佛漂浮在红色的海洋中,拼命的攀紧身边的浮木,渴望他能带她游走四方。
可是他偏偏好耐心,或者是不以为意,只不断的逗弄她,勾引她,惹她哭泣,惹她哀求,终于在她几乎绝望之际,他怒吼一声,刺入了她。
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一切又仿佛在这一刻重燃希望。
她抱紧了他,随他驰骋。
他烈焰一般的头发仿佛在燃烧,一簇簇的落在她身上,将她一点点的吞噬。
结实的身躯覆盖着她,包裹着她,碾压着她,将她一点点的粉化成灰,就要烟消云散。
然而她尚有一丝清醒,她抓起被丢在一旁的小衣,塞进嘴里。
她不能,她不能让人发现……
却听他笑了,一把扯掉她的阻碍,用唇封住了她的惊呼。
他的吻是如此霸悍,如此狂烈,仿佛卷起了四处流窜的火蛇,令她忽然想不顾一切,高呼出声。
千羽翼看着身下女人的意乱情迷,不觉一阵恍惚。
她和雯雯真的很像,容貌,身段……就连这娇呼,都如出一辙,他不禁怀疑上天的用意,为什么会造出如此相像的两个女人。
所以他很动情,前所未有的动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岁月,他与雯雯在红绡帐里温柔缱绻,她也是这般的在他怀里娇喘连连……
然而,她毕竟不是她,她不过是个想借他报复千羽墨的女人,明明知道他在诱惑她,羞辱她,可是为了她的不甘,她的快乐,她臣服于他,在他身下辗转沉吟。
而他,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千羽墨抢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就要睡他的女人,羞辱他的女人,羞辱他!
不错,紫烟亦曾是自己心头所念,他亦恨当年他抢夺了她。如是,今日他是不是一举两得了呢?
听着水声潺潺,感受她愈发拧紧的绞索,还有那一直保持矜持不肯放声的浪叫,他邪魅一笑,俯了唇:“他当真对你冷落得紧呢……”
然而话一出口,心中顿时一痛,那么雯雯,他的雯雯……
聂紫烟眉心一颤。
她自是明白这个男人的用意,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用以报复千羽墨的工具,而他……这也是曾经爱过她思念过她的男人啊。
可是现在……
她其实应该一拳打向他的。
然而,她舍不得这种一次次带她冲向高峰的感觉,那种感觉离她太远了,她要抓住,抓住……
而且……
洛雯儿,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是你的?
她看着眼前那双带着明显嘲讽的黑眸,忽的嫣嫣一笑,抬了头,咬向那棱角分明的唇瓣……
☆、523怎会如此
千羽翼躺在床上,斜睨着身边的女人。
她像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鱼,此刻正张着嘴,竭力的汲取空气。
他转了身,掌落在她的胸口,明显感觉她身子一颤,然后徐徐下滑,停在她的私处。
聂紫烟顿时气息一紧,嘤咛一声,却听他咬着她的耳朵道:“过瘾吗?”
这个人,既然占了她的便宜,为什么还要羞辱她?他对洛雯儿,他对洛雯儿也是如此吗?
顿时对他怒目而视。
千羽翼却是一笑,转而起身:“天快亮了,我得……”
语气一滞,望向拉住他胳膊的手,唇角一勾:“舍不得我?”
俯了身子,含住她酥软的顶端,舌尖一转,黑眸流出蛊惑:“是舍不得我这个人,还是舍不得……”
“千、羽、翼!”
千羽翼笑了,忽的起了身,拍了两下巴掌。
偌大的殿中顷刻出现两个白衣人,统一的包着头脸,状如鬼魅。
聂紫烟吓得一叫,急忙裹起身子。
千羽翼大笑:“不必害怕。这两个,是我送给娘娘的礼物。”
礼物?送两个大活人……不,搞不清是人是鬼的东西来做礼物?
见她不解,千羽翼回了头,低声但不无威严道:“刚刚可曾看清楚了?”
二人点头。
什么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什么?
聂紫烟的目光紧张的在三人之间逡巡。
千羽翼一笑:“那么就让娘娘看看你们的本事!”
二人点头,手抓住衣袍,只一掀,便露出两具优美壮硕的男体,旋即上了床……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梦妃挣扎。
“停!”
千羽翼一声令下,二人立即停止动作,立在床边,属于男性的雄伟昂然耸立,毫不避讳。
“这是我为娘娘专门调教出来的礼物,他们很聪明,凡事一学就会。今后,就由他们来慰藉娘娘的深宫寂寞吧……”
“你……”聂紫烟又羞又愤又惊又惧。
方才,难道他们……
“放心,绝对安全。方才,你不是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吗?”千羽翼诡谲一笑:“如今,他们就归你指挥,想要他们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我不要,你把他们带走!”梦妃看着那不断挑战她视线的坚挺,别过头。
“不要?我怕你会后悔呢……”千羽翼慢条斯理的系好衣袍:“在后宫,什么才是女人最好的依靠?梦妃娘娘不知道吗?”
什么才是女人最好的依靠?
聂紫烟沉默,忽的眼睛一亮。
“聪明!”千羽翼由衷称赞。
然而雯雯对上这样的聂紫烟,怕是……
然而,这不正好吗?
“再说,你这样子,当真守不住呢。所以,有了他们,你什么都不用愁了。实在不行,还有这个……”
一个小瓶忽然落到床上,紫红的底子,上面盘着奇怪的花纹,仿若跳舞的毒蛇,只一看,魂魄便仿佛被其吸引。
聂紫烟犹豫片刻,缓缓拾起,攥在掌心。
唇瓣蠕动,半晌方嗫嚅道:“纵然再如何保密,这么两个人……天长日久,总会……”
“若是想让女人乖乖听话……我想,你会知道该怎么做!”
千羽翼丢下这句,转身离去。
然而,若是想让那个女人听话,只能伤她的心。
雯雯,当你心中的信任被摧毁,你还能对我大吼说你无法原谅我吗?到时,你永远无法原谅的,会是谁?
聂紫烟有些费力的步上台阶。
宫女搀着她,她便生出一种“侍儿扶起娇无力”之感,弱柳扶风般走进碧迟宫。
其实她真是浑身酸痛,一动也不想动,可是想到会看到那两个人矛盾,看到洛雯儿伤心欲绝又无处哭诉,可能还会……她就觉得无论如何都得走这一趟。
惠竹殿内,一片灰暗。大概是因为下雪的天,却又不肯点灯烛,只有一个雪色的人影坐在空空的殿中。
洛雯儿不在……
聂紫烟不禁唇角一勾……那个影子似的女人,果真如影子一般印在这宫里的每一处角落,每次来,不管看不看得见她,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如今……
还有眼前这个人,今天怎么会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沉寂?
还有这惠竹殿,往日的温馨呢?为什么今日是如此的冷冷清清?
她收起笑意,疾行两步,颤颤的唤了声:“阿墨……”
语一出,眼底已是布了层晶莹。
千羽墨听到呼唤,徐徐抬了头,睇向她……
她应该是在那眸里看到痛楚的,悲愤的,她也的确看到了,可是为什么那情绪仿佛被封在冰中?他那般看过来,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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