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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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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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少年的瘦弱身形忽然变得高大,却是轻盈无比,只足尖一点,便穿过雨幕,向前掠去。

然而他注定遇到阻碍。

一行黑衣人,如海面鲨鱼露出的鱼翅,挡在面前。

“主公!”

齐齐跪倒。

他视而不见,继续前行。

“主公今日必须同我们回去。南宫绾已经开始大力剿杀我们,慕容世家,独孤世家,还有岑夫子,都被灭了,就连您的父亲宁国公,现在也被囚禁牢中……”

脚步一顿,然而下一瞬又往外滑出数十丈。

众黑衣人对视一眼,掏出兵器,齐齐上前拦挡。

“主公,你难道就想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吗?”

章矛的飞索缠住了他的手腕,却顷刻断成数段,跌落雨中。

“主公,你一定要前功尽弃,让咱们的血白流吗?”

又一条飞索缠上了他的腰,竟是把他生生往后拖了一步。

他稳定身形,运转功力,飞索再次断裂。

“主公——”章矛几乎是嘶叫着冲上来:“为了那个女人,主公要把我们,把您的父亲都牺牲掉吗?”

“我……”他犹豫。

犹豫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仿佛琴弦的余韵,却被雷电击碎,零落雨中。

“我只不过是想替她找个稳婆……”

“主公,我们没有时间了!”章矛声色俱厉:“后天,后天宁国公就要被问斩了!”

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睇向章矛。

“刚收到的消息,主公,您再不回去……”

他紧了眉,却听章矛又道:“宁国公曾说,主公无情,是坏事,也是好事。无情,便无法感知人事冷暖,然而正因如此,才可无牵无挂。既然主公如今有了牵挂,不肯跟咱们回去,要坏了咱们的大事,咱们现在就除了那个牵挂……”

“章矛!”

“不就是两个死士吗?拼了咱们这些条命,还杀不了个女人?”

“章矛!”

他怒吼,下一瞬,手指已经扣上章矛的咽喉。

章矛惨笑:“主公,你当真要为了个女人杀了自幼跟随你的人吗?”

他手下一顿。

章矛的脸在雨水的冲刷下似是有些模糊不清,一双眼睛却依旧闪亮。

从他四岁起,这个同样四岁的人就跟在他身边,一起学文,一起练功。别的孩子上树掏鸟蛋,他们在练功,学文;别的孩子下河去捉鱼,他们一起学文,练功。

他与自己,同样是没有快乐没有感情的人,可是如今,自己竟对一个女人动了心?

怎么可能?

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牵挂?

不觉回望来路,却只见茫茫雨幕,扯天扯地。

一黑衣人收到章矛的眼色,无声上前,刀把一挥,正中他的后颈。

接住他软倒下去的身子:“主公,得罪了!”

几人护着他,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557危在旦夕



婉莹守在屋中,一会奔到窗前,一会跑到床边。

雨还在下,可是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洛雯儿的叫声已经微弱了,有时需要她呼唤好几次,才能给她一句回应,然后又没动静了。

血沾湿了褥子,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看得人心惊肉跳。

天越来越黑了,她不敢点灯,只眺望窗外……三郎,你怎么还不回来?

“婉莹……”

洛雯儿竟然自己醒了。

她急忙奔到床边。

一只手从被子里抖抖的伸出来,一部分惨白惨白,一部分血红血红。

握住她,仿佛无意识的唤着:“孩子,孩子……”

又没了动静,手也滑落下去。

她看着掌心的血,咬了牙,奔出屋去……



“诶,又出来了一个!”树上的人惊道:“好像真有什么不对劲……”

话音未落,人已飘了下去。

“姑娘……”

婉莹正心慌慌的往前跑,忽然发现前面出了个黑影,当即抬手一击,顿时对上一股强大的功力,整个人旋即往后飞去,重重落在地上。

“姑娘……”

此人也是本能的一挡,谁料想……

“滚开,你们是什么人?小心我家三郎杀了你们!”

随即虚张声势的喊了两声“三郎”,却是勾出一口鲜血。

俩人急忙将她扶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问问,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婉莹正要痛骂,忽然目光一转,落在二人的中指上。

那里经过雨水冲洗,现出一个淡淡的青印,是飞龙章。

这个印记,她在三郎的中指上也见过,是王家特训的死士。

“你们……”

“实不相瞒,我们是……”

雨声滔滔中,婉莹突然怒吼:“既是保护怎么现在才出来,你们可知,就要死人了!若是她有个什么好歹,你们谁都活不成!”

死士是不怕死的,只怕有人说他们忠心不够,而现在,明显是不够忠心。

待问明情况,得知他们效忠的人物就要有后了,竟开心得笑起来。

婉莹怀疑他们是不是王家密训不成功的那批走火入魔的产物,当即推了其中嘴咧得最大的一个:“还不快去报信,告诉他就要当爹了,若是再不找人来,就,就断子绝孙了!”



碧迟宫内,千羽墨歪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喝着聂紫烟喂来的羹汤。

胡纶立一边抱着拂尘看着,小小的眼睛里皆是不满。

自打洛雯儿离宫,他就对这位梦妃娘娘看不顺眼,而今,她又频频出入碧迟宫,说是关心主子,还不是想凭着那一身的相似来引诱主子上当?

不过也奇怪了,当初,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二人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如今,怎么看怎么觉得大相径庭,真奇怪自己曾经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他不知道主子是个什么心情,反正现在谁来看他,他都是这样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结果后宫泪水泛滥,弄得自己都怀疑今年雨水这么大是不是都是被这群妃嫔给哭出来的。

尤其是梦妃,整天红着眼睛,见了主子就跟开了闸似的。

休说主子这病是装的,就是个好人,见天的见人哭丧个脸,怕是也要闷出病来吧。

他是看出来了,梦妃的哭总共分三个阶段。

先展示腕上的白玉镯子,一遍遍的帮主子回忆曾经的甜蜜,眼神是碎波闪闪的。

若主子闭着眼不理她……

“阿墨,你看我的脸,你看我的脸……”

摘了面具,开始哭诉。

她的脸的确毁得严重,令人不忍注视,每每此刻,主子便叹口气,徐徐睁眼:“是我害了你……”

梦妃便伏在主子手边大哭,又摸着胸口,连声咳嗽……那是她的剑伤。

三个阶段完成,主子便是长叹一句:“紫烟受苦了……”

他不知道主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不过主子自始至终认定,是自己害梦妃走到今日,若是没有当年那场大火,什么都不会发生。

主子是愧疚的,更何况,梦妃又替他挡了一剑?这等情意,绝不是普通妃嫔能做到的。

所以,他也跟着主子矛盾,而且他觉得,梦妃再这么一天天哭下去,主子迟早要心软的。这不,梦妃亲手熬了白玉羹,亲手喂了他,他不是也吃下去了吗?

或许,这也是好的,因为主子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宫中,实在太过孤单。

他听着铺天盖地的雨声,满心纠结,却忽见主子坐起身,“噗”的吐出口鲜血,然后倒在床上,艰难道:“太医,快传太医……”

突然的变故,顿令人不知所措。

太医来了,主子却只是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宫中乱成一团,梦妃还端着碗立在一边,连泪都忘了掉了。

主子指着她,脸色苍白。

“我,我没有……”梦妃霎时跪地:“这羹汤是好的,不信我吃给你们看……”

她就要往嘴里送。

胡纶见主子摇头,疾步上前:“主子是说,请娘娘先行离开……”

“我……”聂紫烟不想走。

但凡人身体虚弱,总是内心孤单,需要人陪伴。此刻,谁能在他身边,谁就会是他最为倚靠信任的人。当年,她不就是照顾受伤的他,才……

见她不走,千羽墨捶了下床板,又喷出一口血。

秦太医看不下去了,跪倒在地:“还请娘娘先行离开,微臣会竭尽全力,请娘娘放心……”

众人皆跪:“请娘娘先行离开……”

聂紫烟嘴唇哆嗦,终于捂着脸跑了。

殿中一静,雨声似乎突然大起来。

秦太医正待上前,忽见千羽墨翻身坐起,气色平静,毫无病态。

吩咐胡纶:“翻遍整个盛京,把但凡能喘气的稳婆都揪出来……”

胡纶一怔,转瞬明了,顿时指尖冰凉……怎么这就生了?这才几个月?

然而不敢怠慢,推开窗子,发射了一枚只有无涯死士才能看到的信号。

“你,”千羽墨一指秦太医:“随孤出宫!”

“不行啊,主子!”胡纶急忙扑过来,抱住正往门口而去的千羽墨:“现在十三公主虎视眈眈,梦妃娘娘刚刚又跑出去了,保不准跟王后……方才主子又吐了血,天朝派来的御医怕是马上就要过来了……”

十三公主怀疑主子装病,特从天朝调来御医,若是一旦发现,就是欺君之罪,主子,主子怕是……

千羽墨猛的转了身,眸子如浸冰的墨玉,点点裂开:“此时此刻,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危在旦夕,你竟让我在这里等?”

胡纶只觉一股大力裹着冰冷之气猛然弹开了自己,他跌坐在地,但见雪色袍摆翻飞,迅速向风雨交织的门口飘去。



“出去……”

“出去……”

“男人是进不得的……”

狭窄的房间内,聚集了至少十个稳婆,但凡见了男人,一律推出去。

屏风遮挡,只见里面人影晃动。

“哎呀,怎么出了这么多血啊?”

“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

“好像气就要断了……”

“你瞧,血还在流呢……”

“快,快……”

一盆盆通红的水端出去,看得千羽墨眼角直跳,而自始至终,他就没有听到里面那人有半点动静。

“哎呀,又晕过去了……”

“本来身子骨就弱,又拖得太久了……”

“我看,八成是不成了……”

千羽墨又要往里冲,稳婆们齐心协力往外推他:“产房重地,男人……”

“滚开,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让你们一起陪葬!”

稳婆们齐齐吓了一跳。

仅是这一惊之际,千羽墨已经奔到了床边。

“云彩……”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面如死灰,满脸是汗,鬓发如凌乱的墨迹贴在脸上。长睫紧闭,一向红润的唇惨白如纸,却有几点参差的伤口,只是透着殷红的颜色,因为,已经流不出血了。

“云彩……”

心霎时被撕裂,然而语气忽然一顿,眼神凌厉如刀。

稳婆急忙收回手:“我给夫人含块参片。敢问这位公子,您是……”

“我是她相公!”声音低哑,字字深沉。

凝目片刻,千羽墨拾了帕子,轻轻擦拭洛雯儿的脸,再将乱发一缕缕的别在耳后,耐心而细致。

稳婆不禁叹了口气:“您能想开是最好的。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夫人遭够了罪,兴许在那一边……”

“滚……”

“唉,您也别太伤心。依我看,还是先找件衣裳换了,过会硬了可就……”

稳婆见人生得俊俏,又觉他年轻不知事,就忍不住要开导一番,正想来一句“过段日子再娶一个也就是了”,就听一声怒吼:“滚开——”

恰恰外面打了个响雷,骇得稳婆差点坐到地上。

她连滚带爬奔出去,见了婉莹,连忙抓住,又觉丢了面子,忍住老脸涨红,吩咐道:“小姑娘,赶紧张罗后事吧……”

“咣当……”她身后的门板轰然断裂。

她又吓了一跳,拐拐婉莹的手肘:“这人到底是谁啊?”

婉莹抿紧唇,一言不发,只看着那个蒙在暗中的背影。

“云彩,云彩,我来了,你快看看我,看看我……”

他抖抖索索的摸着她的脸,可是她,一动不动。

“我今天便觉得心慌,还以为是你想我想得紧了,却不想……”思及听到密室传音那一刻的惊恐,顿泪珠翻滚。他强压下去,他要看清她的云彩:“我早该来的。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握住她的手,却是沾染了一手的血,而那血,竟是冷的。

“云彩,若是你当真……我说过,我一定会陪着你!什么‘永不相见’,都是假的,其实我们,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558一家人…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是大夫,大夫……”门口响起一个老者的叫喊。

稳婆们又不满的推搡:“男人进产房不吉利……”

“滚开——”一个尖利的不似人声的声音响起。

稳婆们再次不满。

秦太医和胡纶冲进来,还要行礼。

门口又是一阵乱:“这人到底是谁啊?”

秦太医已然郑重上前。

诊脉,又翻洛雯儿的眼皮,然后银针齐下,暂时止了血。

“王上……”他小声道。

千羽墨只盯着眼前的人,声音异常低沉嘶哑:“我要她活着!”

“王上……”秦太医皱眉,又要相劝,却听他道:“让她们进来……”

无奈,稳婆们只好挪进来。

方才那位大胆的道:“这位公子,实不相瞒,咱们接生也是有规矩的。生男五十两,生女三十两。若是死胎,十两,若是连大人都……咱们这行也是怕晦气的!”

“我要她活着!”千羽墨背冷如山。

众人面面相觑,此人对方才的待遇分外不满,旋即撇了嘴:“若说这位夫人,怕是……”

“我说,我要她活着!你们都听不懂吗?”千羽墨怒吼。

“公子,”婉莹突然跪倒在地:“若是孩子有个好歹,姑娘也……”

泪如雨下:“公子不知道,姑娘是多看重这个孩子……”

“我只要她活着!”

千羽墨声音一沉,扶起洛雯儿,掌一推,真气徐徐自后心灌入。

“快……”

秦太医指挥稳婆们围过来,自己则绕到屏风外:“我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千万不要乱……”

稳婆们不满,接生这么多年了,竟还要个男人来指挥?这明明就是个死人了,还折腾个什么劲?

可是看那位公子阴沉的脸色,谁也不敢多话。

洛雯儿忽然眉心紧皱,“嗯”了一声。

千羽墨急忙放下她:“云彩,云彩……”

“公子,您还是先去外面……”

阴冷的目光斜过来。

此稳婆当即噤声,只嘟囔:“我也是为你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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