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听了连忙走出去到了宝玉房里,却见着宝玉一人回来,将倒好的茶递给宝玉,宝玉一口饮尽。
晴雯因见到袭人不在宝玉身边,便问道:“袭人姐姐呢?”
宝玉听了却是笑道:“我刚从林妹妹那里回来呢,袭人还在老太太屋里,待会儿会自个儿回来的。”
晴雯听了倒也没有追问下去,只笑道:“林姑娘那里气消了。”
宝玉笑着点头。
晴雯不由怪道:“往日里你说错一句话林姑娘就会气上好半天,怎么今儿个你把她给的荷包送人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快就好了。”
宝玉神秘的从衣领里掏出一个荷包,说道:“好在我怕荷包被那些小厮拿走会惹妹妹生气,特特放在衣领里面了。”
晴雯听了却是有些闷闷,心中添堵。不由说道:“往日里我给你做的那些东西你一件都没有在意,林姑娘给的就珍贵,我看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一个丫鬟给的。”
说罢,就要离开。
宝玉听了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拉住晴雯说道:“晴雯妹妹,你给我做的东西那么多,我又不可能却藏里边,而且我知道我将东西送了人妹妹还会给我做的。”
说罢,又做了鬼脸等逗晴雯开心。晴雯见到宝玉没有故意的意思,不由笑道:“好了,给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元宵这天很快就到,当天便有许多小太监等出来在贾元春从宫里到贾府必经的道路上洒扫守候,贾府里有爵有诰命之人也是早早换上了品服,画好了妆容。贾母心里打着主意让鸳鸯将晴雯带来带在身边一块儿接见,王夫人听闻后又让金钏儿唤来袭人也是待在身边。
晴雯听着宫里的贾元妃来省亲,早就有了那个心思见见,难得贾母肯给这个机会,连忙穿上贾母送来的新衣梳洗了到了大门贾母身边等候。
等了好半日,却是仍旧静悄悄的无人到来,原本热情的心思却被疲累给消磨了一半。
终于见到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过来,在西街门下了马,然后双双站定,而后又是一对,等来了十几队后,听到有隐约的乐声传来,少时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而后便是许多太监捧着香珠绣帕等过来。电子书。最后终于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一定金顶金黄绣凤的版舆,贾母等慌忙跪下,贾元妃下了版舆,慌忙扶起贾母。
晴雯在一旁看了一眼贾元妃,却是好相貌,温和之中带着些许威严,端庄之中又透着几分妩媚。
贾元春在贾母等的带领下参观了大观园,又让贾府的姑娘们及贾宝玉等做了诗评点一番。转眼之间天色渐晚,贾府里放了烟花,正在兴头上时,却听得执事太监启道:“时辰已到,请娘娘回宫。”
贾元春听了却是不舍,眼里不由落泪,但终究不能违反规矩,只能抹泪上车。
[ 卷二 芙蓉坠入红楼中 身世浮萍耐人寻:十一 绛芸轩内多是非]
贾元春回宫后,府里安静了许多,宝玉仍与往日一般和丫鬟们玩闹,贾政因着贵妃省亲之故,巴结的人多了,事务开始繁忙,反倒没空管着宝玉,宝玉更是自在,学里倒是少去了。
这日,袭人的母兄来接她回家,恰好宝玉这日因着贾母看导之故,去了学里。袭人原本不愿回家,但因着宝玉不在的缘故,她反倒没了要侍候宝玉的借口,只能和她的兄弟回家。
晴雯依旧是不管着外边的事情,倒是秋纹兴冲冲跑了进来对晴雯道:“哈,咱们以后的日子要快活了。”
晴雯听了不解,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却听的秋纹兴奋道:“刚刚我在琏二奶奶那里,你猜我听到了什么,那西洋点子哈巴狗的哥哥要把她赎出去呢,她一走,老太太定是把你提做宝玉身边的大丫头,到时候我们也不能像现在这么受排挤了。”
晴雯听了却是不以为然道:“我看袭人刚刚他兄弟来接她回去的时候就万分不愿,若是让她离开贾府,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秋纹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兴奋劲却是小了下去:“说的倒是,这贾府里的一二等丫头比着外边的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更何况那西洋点子哈巴狗又一心想着当宝玉的姨娘,又如何会舍得离开贾府。”
少时,却听见外边宝玉回来的声音,因着袭人不在的缘故,晴雯就上去侍候,宝玉见来人不是袭人,随口问了一句道:“袭人哪去玩了?”
晴雯听了不由气闷,回道:“怎么不愿我侍候。”
宝玉听出了晴雯的语气不好,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晴雯妹妹不好误会,我当然愿意妹妹在跟前了,只是奇怪往日里都是袭人第一个来侍候的,怎么今日换人了。”
晴雯听了却还有几分闹心,又有着一些意思要探探宝玉的心思,于是便说道:“袭人被她兄弟接走了,听说是要赎回去。”
宝玉咋闻,却是如同丢了什么似得,忙说道:“怎么可能袭人和我说过她的卖身契签得是死契。“
晴雯听了却是没有好气道:“贾府一向仁义,多收几个钱定然肯让袭人家里赎回去的。”
宝玉听了却是不以为然道:“袭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说着自顾自的去喝了茶,到外边去玩了。
晴雯在一边却是气的要命,也知道自己这气生的没有缘由,但心中还是忍不住要难过。一旁帮忙着的秋纹看着晴雯的脸色不好,连忙安慰她。晴雯强打笑脸回了屋里,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出来。
听的第二日宝玉亲自到袭人家里接了她回来,晴雯因着昨日生了气,脸色并不好,但听着秋纹的愤愤反倒没有什么感觉,昨天也已经起了个饱。
宝玉回来时见到晴雯躺在床上不动,因问道:“妹妹生病了?”
秋纹听了怕宝玉知道晴雯生气的缘由心中对晴雯有芥蒂,连忙回道:“晴雯先前和李嬷嬷玩牌输了呢?”
宝玉听了却是深信,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恰好袭人梳洗了进来,宝玉听了便叫下边的小丫头把酥酪拿来给袭人吃,下边的小丫头回说被李嬷嬷吃了。宝玉听了正要大骂,却听的袭人道:“原来你上午说的是这个,先前吃过的确好吃,只是吃了肚子疼,她吃了倒好,免得浪费。”见宝玉还是愤愤的样子,又道:“我现在想吃风干栗子,你替我剥了来吧。”
宝玉一听信以为真,把酥酪的事情忘了,去取了栗子来剥。
晴雯和秋纹都听了外边的话,晴雯翻了个身起床来问道:“那花袭人不是最讨厌李嬷嬷的,怎么这次就这么放过了。”
秋纹听了不以为意,回说道:“还不是怕和茜雪一样。”
“茜雪?”晴雯听了奇怪,那茜雪似乎是绛芸轩里的一个小丫头,自己见过几回,长的并不出色,但为人很是勤快,不过说来这些日子倒是没有见着过。
“唉,你那日在老太太那里,倒是不知道。”秋纹想起来那日晴雯并不在,就将事情的缘由与晴雯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宝玉吃了酒回来,恰好林黛玉也在绛芸轩里,就吩咐着把枫露茶拿来给林黛玉喝,恰好林黛玉提早回了去,倒是没有喝茶,贾宝玉见茜雪将茶捧了上来,就顺手拿来喝了,谁知并不是早上的枫露茶,因着这枫露茶要冲泡两三遍才能出味道,故问茜雪道早起弄着的枫露茶哪去了。茜雪因回道:“原来是留着的,后李嬷嬷来了要尝尝,就给她吃了。”
谁知,平日里对小丫头一向温和的贾宝玉竟然当即将手上的茶给摔了发了一通脾气,第二日贾母听了这个事情,就将茜雪打发出去配了小子。
“怎么会这样,这事茜雪没有罪过,那李嬷嬷在府里也是老人,茜雪又怎么弄得过李嬷嬷呢,自然是要听她的了。”晴雯听了心中却是哀戚。
“可不是吗,说来那日宝玉发脾气的之前你也是在的,他还问了你有没有吃留给你的豆腐皮包子,你说让李嬷嬷给吃了,后来你被老太太房里的人叫了去,所以才没有看到下面发生的事情。”秋纹又将那日的事情回忆了一下,说道。
“李嬷嬷本就嘴馋,我也不是特别爱吃那包子,她要吃就吃了。”晴雯倒是满不在乎,忽然想到问秋纹道:“那日茜雪被赶了出去,宝玉可曾说过什么?”
秋纹听了却是有几分冷笑:“是老太太那边赶人,再说了茜雪刚刚得罪过宝玉,他又怎么可能会替茜雪说话。”说完却又想起了什么对晴雯道:“那日老太太让人来问倒是那西洋点子哈巴狗答的话,说是自个儿不小心把碗给摔了,可老太太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又如何会信,这不查了事情,就把茜雪给撵了,咱们以后可得小心着了。”
晴雯听了心中却是震惊的很,脸上仍是笑着对秋纹道:“我又能如何呢,和她闹翻早就是明里着了,大不了就给撵了,还怕不成。”
秋纹听了忙安慰道:“怕什么呢,你要被撵宝玉定然舍不得肯定会去求情,而且不是还有老太太给你撑腰吗。”
“但愿如此吧。”晴雯在心里轻轻叹道,倘若宝玉对着自己真有那份心,以后跟着宝玉自己也不算冤。
想着,晴雯却是起了身,坐在梳妆镜前将头发理了理,秋纹奇怪道:“天都已经晚了,你还要到哪去?”
晴雯却是笑道:“我到宝玉那里去看看,免得他担心。”
秋纹听了却是不以为意,那宝玉现在只怕是在替他的花大姐姐剥栗子壳呢,哪会有时间替她操心,但想了想,难得晴雯肯主动去找宝玉,让晴雯在宝玉面前多露露脸却是好的。于是就没有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少时,晴雯却是一脸气冲冲的回来了,秋纹见了以为是花袭人给晴雯气受,忙问是怎么一回事情。晴雯却是不肯多说,只说了一句道:“还真是情切切良宵花解语呢?”说罢,躺在床上却是不肯起来。
秋纹因着好奇,到了宝玉屋子里去看了看,方才明白,原来袭人是在和宝玉说教,还让宝玉答应了她好几件事情,那些事情明着是为了宝玉的前途,其实就是想把宝玉和她们这些丫头隔开,那宝玉却是糊涂,满口应承。
秋纹听了也是忍住怒气对他们笑道:“快三更了,该睡了,方才老太太打发嬷嬷来问,我答应睡了。”
两人听着搬出了贾母,也是忙应承着梳洗睡下。
[ 卷二 芙蓉坠入红楼中 身世浮萍耐人寻:十二 元春心机思芙蓉]
却说那日元妃省亲回宫后,想着园中的景物,又想到自己回宫后若依着贾政的性子定然是将园子封锁起来,如此白白荒废了大好的园中之景,又想到如今皇上向来提倡节俭,若是自己提出将省亲别院赐予家中人居住,依着皇上的性子,定然会同意,或许还会嘉奖一番。
想着,叫来抱琴将自己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到了御书房门口,只见皇上身边最为得力的夏太监正守在门外,贾元春将此次回去家里送来的一个大大的夜明珠亲自塞到夏太监手中。那夏太监掂量了一下手中明珠的分量,脸上乐开了花,连忙殷勤的对贾元春道:“皇上此刻不在御书房内,娘娘有事的话就吩咐老奴,老奴稍后定然禀告皇上。”
贾元春听了心里暗叹来的不是时候,想到皇上已经许久未到自己宫里了,虽然皇上对着后宫之中的佳丽一向冷淡,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特别是听到前几日宫中下边的人议论,忠顺王爷的郡主马上就要进宫封后,若是自己再不把握住皇上的心,恐怕离失宠不远了。于是对那夏太监温和的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到哪去了。”
那夏太监听了却是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精光,却是一瞬而逝,快的让人无法发现,就已经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娘娘,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这皇上的行踪老奴怎么可以泄露呢!”
贾元春听到夏太监如此说法,虽然表面上只是说自己一个当奴才的不能泄露皇上的行踪,但是里面深层次的却是在告诉自己,他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尚且不可探测皇上的行踪,你一个后宫的嫔妃更加不可以打听皇上的这些事情。
忍住心中的怒火,贾元春仍是挂着温和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公公了,不过还请公公告诉皇上元春有事情找皇上。”
夏太监听了却是点头道:“娘娘放心,老奴定然将娘娘的话转告到。”
贾元春听了这方满意离去。
跟随在贾元春身边的抱琴却是仍不住,待离开御书房后,不由愤愤的对贾元春道:“娘娘,他一个太监竟然敢如此对待娘娘,亏得娘娘还每次送了那么多的宝物给他,听说二老爷那边一年也要给他送好几万两银子呢。”
贾元春听了抱琴的话却是捂住她的嘴巴,一脸惊慌看了看四周,待确定无人之时,方松开手,一脸严厉的对抱琴道:“这些话是你可以乱说的吗,不要命拉。”
抱琴听了一脸的委屈,但是看到贾元春如此严厉的样子,也不敢开口。贾元春见到抱琴如此,不由叹了口气:“他是皇上的身边人,咱们只有送少,没有送多的份,还有宫里面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你还想留着这条命切不可再胡言乱语。”
抱琴听了也是一阵后怕,连连点头。
贾元春便走便对抱琴道:“迟点你去把母亲给我的那棵珊瑚树找出来偷偷送给夏太监,皇后马上要进宫了,只怕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加难过,只盼望着他往后能够看在咱们送给他那么多礼的份上多多提点着咱们。”
却说那夏太监见到贾元春离开后,吩咐着御书房门外的夏太监留神看着门,自个儿却是一溜烟的跑到了御书房旁边的一个小宫殿,向守在外边的两个侍卫打了招呼后,轻脚缓步的走进了小宫殿。
却说这小宫殿的摆设装饰与宫里的其他宫殿全然不同,不复其华丽,有的却是简约灵秀,宫殿正中却是一个小池子,池内种着美丽的水芙蓉,更令人惊奇的是,明明是冬季寒冷的气候,池中的芙蓉却是不败,细看之下方发现池中冒着袅袅的白气,原来是引来了温泉水的缘故。走过白玉小桥,夏太监穿过大厅,来到宫殿的书房门外,却是不动,来回走着。
“你个老奴,在外边干什么?还不快进来。”书房内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夏太监听了却是一脸嬉皮笑脸的推开房门,对着书桌后的男子道:“老奴这不是怕打扰了皇上作画的兴致吗?”
水沐听了却是放下笔:“谁又去找朕了?”
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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