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玥眼底连一丝不忍都没有,只冷眼看着他,说道:“你娘都教了你些什么?让你没有规矩,不尊长辈,出言不逊?他现在还这么小,你就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以后长大了好了得?岂不是连朕这个皇帝也要看他的脸色了?”
叶清瑶看到了齐天文眼中闪过的一丝怨毒,不由轻一皱眉,随即漠然。
从先前的事情来看,他会被四公主教导得心术不正,对这件事心生怨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身边一暖,凤渊容已坐回到了她身旁的位置,刚得自由没多少时间的左手又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轻捏了几下,让她不由心中温暖,转头回给了他一个虽浅但却暖暖的笑容。
“父皇真无情。”她这般不算抱怨的抱怨了一句。
凤渊容莞尔,随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轻叹着说道:“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他能放下那些事情,母亲的仇由我来报就可以了。”
叶清瑶反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无言的安慰着。
王义彭的行踪
太后娘娘发起的这一出所谓皇室的家宴,最终以乌烟瘴气收场,谁都知道太后会突然举办这么一个家宴,其目的就是月王府和朔王府,却没想到不但目的没达成,反而还搭上了一个四公主。
御书房内,凤玥懒懒的斜躺在龙椅上,不顾皇帝所应该有的仪态威严,半合着眼睛一脸沉思。突然眉头一皱,喃喃问着:“容儿成婚也有三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朕的孙儿的消息呢?”
低眉顺眼站在旁边的总管公公闻言更低下了头,说道:“皇上切勿忧心,王爷和王妃都还年轻,想必很快就会有喜事传进宫来的。”
凤玥却还是不满的撅了下嘴,又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在龙椅上换了个姿势,叹息着说道:“确实急不来,当年纤儿还是三年才有了容儿你。”
此话一出,总管公公顿时哑言,只将头低得更低,连呼吸都放缓了。
凤玥侧头看了他一眼,对这个跟在他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最懂得分寸忠心的太监,皇帝陛下倒是对他向来很宽容,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多,这更让他越发的谨慎小心。
而此刻在朔王府内,凤渊辰和傅颖童两人也顺道一起过来了,今天的事情让傅颖童虽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还是能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些黯然神伤。对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现在的这个年代,不能给夫君生育一个孩子,那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
无所出,便能作为休妻的最大的理由,而以凤渊辰对傅颖童的感情,自然不可能因此休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感情,让傅颖童越发的因为自己不能给月王府添一位小主子而心神抑郁。
听说她还曾经想要给凤渊辰找几房妾室,好为月王府添些血脉,人都已经进了月王府的大门,结果却全都被凤渊辰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凤渊辰因此而大发雷霆之怒。
叶清瑶突然觉得她用这一点去威胁凤渊辰有些卑鄙,不过想虽这样想,但她可不会有丝毫的后悔,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算凤渊辰不答应,她最终也不可能放着傅颖童不管。
将凤渊辰和傅颖童送出门,凤渊容和叶清瑶手牵手的往回走,轻声说着些平常的话语,关于今天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去刻意的提起,因为那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只是两人不想提起,却是有人找上了朔王府来。
就在他们转身进王府,还能从王府大门外看到他们身影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叫喊让他们不由停下了脚步,转身看过去,便看到四公主凤若优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大门外,正满脸怨毒的看着他们。
叶清瑶轻一蹙眉,转瞬舒缓开来,转头看着凤渊容问道:“四公主很怕三皇兄吗?”
凤渊容闻言亦是莞尔,笑着说道:“她与怀王都是皇后所出,自是同气连枝,这些年来也没有少受三皇兄的罪,确实是有些惧怕的。”
但这种惧怕并不严重,不然也不会发生今天在御花园内的那一幕。
不过与凤渊辰相比,自从回京之中就没有做出过太过震慑人心的事情,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好说话模样的凤渊容,就显得更加好欺负了些。即便就在几个时辰前,凤渊容还将她的手指给折断,也不能让她认为凤渊容比凤渊辰更不好对付。
凤若优站在朔王府门外,怨毒的看着凤渊容两人,然后无视门口侍卫的把守,便要闯入进来。
见此情景,叶清瑶侧歪着头,轻声说了一句:“你太不够强势了。”
所以都快要被人给看扁了,才会有人胆敢肆无忌惮的闯进王府里来。
凤渊容笑着捏了下她的手心,说道:“我以为反正我也不要做那个皇帝,就不必表现得太强势太引人注目了,倒是没想到会几次三番的有人想要强闯王府。”
这确实是凤渊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什么大动作的原因,他只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之后就离开,从没想过要当皇帝,再加上他本就不是个性情张扬的人,与其张扬跋扈,他更喜欢隐在旁边,悠然自得。
“打起来了。”叶清瑶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看到四公主伸手朝将她拦下的侍卫挥过了手掌,“啪”的一声,那侍卫脸上出现了一个鲜艳的巴掌印。
凤渊容眼神一沉,这些侍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中心下属,他们自不敢对四公主还手,但凤渊容身为他们效忠的主子,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欺辱?
叶清瑶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朝门口走去,没等凤若优朝他叫唤,他便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全部折断了。
王府门口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步右手食指之后,凤若优的左手五根手指全部被无情折断,吓呆了随她而来的两名丫鬟和身后一众随从,也吓得王府侍卫都齐齐呆愣,然后那刚被凤若优扇了一耳光的侍卫顶着脸上的手指印,红着眼看向了凤渊容,眼中有着激动感激热血澎湃各种感情交织,最终化为了更深沉的忠心耿耿。
凤渊容并没有转头去看,所以也就没有看到这侍卫眼中翻涌着的感动,他只是冷眼看着凤若优,说道:“本王的侍卫,何时轮到四公主你来动手动脚?”
那两个丫鬟冲上来将凤若优扶了起来,这两人都是自小跟着公主殿下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丫鬟宫女能够相比,所以她们缓过神来之后,竟无惧朔王殿下,朝着凤渊容喊道:“七殿下,公主殿下不过就是打了个低贱的侍卫而已,您怎能因此而折断了公主殿下的手指?”
“低贱的侍卫?”凤渊容脸上笑容温润优雅而灿烂,喃喃说着,“主子打了低贱的下人,根本就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对吗?”
下一秒,不待那丫鬟反应,凤渊容便已经反手拔出了身旁侍卫别在腰间的佩刀,锋利的刀刃紧紧贴在了她的脖子上,稍一用力,便有一丝鲜血顺着刀刃溢出,往下滑落。
空气中弥漫起了淡淡的血腥味,脖子上的森冷疼痛让那个丫鬟只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瞪大眼睛看着笑得一脸温和的朔王殿下,脸色竟是比凤若优都似乎还要更苍白几分。
凤渊容笑得温和,杀气却毫不掩饰,看着她说道:“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奴才,竟然也敢对着本王大呼小叫,今日即便是杀了你,又如何?你要记住,能死在本王的手上,是你几辈子辛苦修来的福分。”
然后不等她开口出声,握着刀柄的手轻轻一划,“噗”的一声鲜血飞溅,那丫头的脖子上被开出了一道血河,脚下踉跄了几步,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瞪大了眼睛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有大量的血沫从口中涌出,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已停止了呼吸,倒在那里再无半点动静。
凤渊容的当街杀人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再看他那温文尔雅的模样时,再没有人觉得朔王殿下温和好欺负,而是从心底里泛起了一股子寒意,尤其想到即便是在刚才一刀杀人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副笑得温和优雅的模样。
反手,凤渊容手上还沾染着鲜血的刀架在了四公主的肩膀上,笑盈盈的问道:“四皇姐,您大驾光临朔王府,是有何贵干?”
凤若优本就被手指的疼痛折磨得到了崩溃边缘,又见到了这般血腥的场景,那还残留着温热血液的刀更是架在了她的肩膀上,这般刺激之下,她终于经受不住,白眼一翻便晕死了过去。
在她晕过去的瞬间,凤渊容好像被吓了一跳,以至于握刀的手也紧跟着轻颤了一下,不小心在凤若优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将凤若优随身带来的丫鬟侍卫都吓了一大跳。
而凤渊容却已经将刀收了回来,看着被吓破了胆的公主府众人,很温柔的说了一句:“还不滚?”
闻言,众人如蒙大赦,扛起晕厥四公主和已经断了气的丫鬟就往来的方向奔逃而去,王府门口的侍卫们正要请罪,竟让这件事惊扰到了王爷,实在是罪该万死。然而不等他们请罪,凤渊容就已经转身进了王府,牵起一直安静站在原地等候的叶清瑶的手,并肩消失在了大门口。
当这件事刚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宫中正无聊着的凤玥就早已得知了此事,不过在凤若优没有将这件事闹到他面前之前,他便当什么也不知道。
他确实是一个无情的人,更是一个无情的父亲,仅仅因为凤若优不是容贵妃所生,所以他完全可以当这个女儿不存在,即便明知道她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也能做到无动于衷,甚至还因为是凤渊容将人家的手指折断,而隐隐的生出了幸灾乐祸的情绪。
于是,他也是一个极好极护短的好父亲。
不过这事终究还是闹到了他的面前,面对着太后的兴师问罪和皇后的泪水连连,凤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把玩着一本奏折,云淡风轻的说道:“四公主为何跑去朔王府?”
太后双眉一竖,怒声道:“若优前去拜访朔王,却遭遇了朔王那般残忍的对待,皇上你怎么竟反而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难道朔王是你的孩子,若优就不是了吗?”
凤玥淡淡的瞥了太后一眼,说道:“母后教训得是,只是朕却听说四公主强闯朔王府,还动手殴打恪尽职守的王府侍卫,才会被恼怒的容儿折断了手指。”
“混账!”太后愤怒的用力拍打着椅子扶手,说道,“一个小小侍卫,面对公主驾到,非但不恭敬迎接,竟还敢横加阻拦,若优即便动手教训他一下又有何妨?”
“母后似乎弄错了,那侍卫是朔王府的侍卫,就算不懂规矩犯了错,也轮不到四公主越俎代庖去胡乱教训。再说,既是侍卫,自然是以保护主子为唯一职责,即便四公主贵为公主,既是前往拜访,就得让人先行通传,哪里有不经通传便强闯王府的道理?莫非这是身为一国公主所该有的风范?”
太后脸色阴沉,道:“皇上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护着朔王府吗?”
“母后想多了,朕这是实话实说,此事本就是四公主自己不对在先,强闯王府,即便是被当场格杀,也怨不得任何人!”
“皇上,你……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你……”
“母后何须动气?”凤玥仔细研究着手中奏折上的纹路,平静的说道,“朕说的句句都是实在话,即便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就可以强闯亲王府了?更何况,今日在御花园内才刚见面,到底是有什么人重要的事竟让四公主不顾有伤也要前往朔王府?”
皇后一脸凄然的看着凉薄的凤玥,说道:“皇上,若优也是您的孩子,您难道就不能稍微关心她一点点吗?她今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委屈?朕倒是不知道,她哪里委屈了。”凤玥冷冷看向了皇后,说道,“皇后倒是说说,今天四公主的哪一件事让她受委屈了?”
皇后心中一片冰凉,看着凤玥说道:“皇上喜欢的,您自然认为他千般好,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总能找到开脱的理由,若是不喜欢的,即便本没有错,也总能找到怪罪的借口。”
凤玥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皇后知道,那又何必还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万没想到凤玥竟会这般干脆的承认了这话,看着凤玥如利刃的冰冷眼神,皇后心中酸楚不已,同时也充满了怨愤和不甘。
只是她再如何怨愤和不甘,都不能在凤玥的眼里泛起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涟漪,除了厌恶寒意和隐藏得极好的杀气,再无其他多余。
太后的眼里浮现了狠绝之色,冷哼着说道:“此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朔王府当真是好大的威风,一个小小的侍卫就敢阻拦公主,朔王更是因为一个小小侍卫而将公主的手指给折断,更当场杀害公主的贴身侍婢,哀家倒要看看朔王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凤玥眯起了眼睛,随即又释然,说道:“既然如此,母后尽管去找容儿询问便是。正好朕也有一事想要询问四公主,只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婢女,竟然也敢对着亲王大呼小叫,四公主当真是好教养!”
“教养”这个词,仅仅是今日一天,就已经无数次的出现在了四公主的身上,而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两个字而起,此刻又从凤玥口中听到有关教养的问题,太后几乎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四公主从小就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几次三番的说她没教养,岂不是等于说她太后娘娘也是个没有教养的?
“那丫头只是心疼主子,才会一时冲动对朔王无礼,但再怎么说,朔王也不该仅仅因为如此而滥用私刑,将那丫头给杀了。”
“不过就是个低贱的侍婢,竟敢对亲王无礼那就是死罪,母后切勿为了这么一个低贱的人而伤了皇室的和气。”
太后顿时被凤玥这一句厚颜无耻的话给气到了,皇室的和气?皇室的和气早就已经不知道跑什么角落里去了!
而在朔王府内,消失好几天去寻找王义彭踪迹的两位师父和云老夫人终于回来了,叶清瑶等人除受伤最严重的云清彤外,其余几人都聚集到了花厅。
“外婆,找到王义彭了吗?”
云老夫人脸色阴沉,看上去有些恐怖,却没有首先回答外孙女的问题,而是问道:“彤彤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好些了,只是因多日未进饮食,嗓子干裂,她又在那个时候嘶喊过,使得嗓子有些破裂,现在还讲不出话来,只能慢慢温养。”
这事三位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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