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更多,或者说幡然悔悟,不再继续当叛军的人更多,第三场战争的时候,凡是将领,竟大部分都在军队的深处,似乎担心着他们也会成为新的靶子。
那一仗,打得很惨烈,金玥国的士兵第一次打开城门冲了出去,随着凤渊容一个个军令的下达,竟真的慢慢填补了双方兵力之间的差距,战场激烈,杀声震天,几十万的士兵交汇,浩浩荡荡,一望无际。
三场战争下来,让边城的将士们再没有一人对朔王殿下的能力产生怀疑,当日那最后一箭,也让他们再不认为朔王妃是想要模仿月王妃。
已经五天过去,眼前已经是第四场战争,叶清瑶和凤渊容一起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叫阵的赤月国,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对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叶清瑶并不怎么清楚要怎样指挥才好,所以她除了偶尔给个主意,其他的指挥事项从不插手。
站在城墙上,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弓。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落在下方的赤月国将士们的眼中,却让他们忍不住骚乱了起来,连那叫阵的将军也不禁瑟缩了一下,却强悍生猛的站在原地,抬头直视着叶清瑶。
叶清瑶并没有瞄准他,搭在弓弦上的箭,正燃烧着火焰,然后她拉弓,放箭,燃烧着火焰的箭矢朝赤月国士兵列阵中央闪电般的飞了过去,“咻”的一声,似乎将空间也给撕裂了开来。
眼看着火焰燃烧的箭矢飞掠而来,即便是赤月国最精锐的士兵,也不禁让开了一个口子。
箭矢从他们的身旁掠过,落在了空旷的地上,竟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这一箭,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与射杀容况穹的那一箭无法相比,它落在了地上,燃着火焰射入了土地之下,然后便是“轰”的一声,似乎点燃了埋藏在地底下的一头怪物,泥土飞扬,同时飞扬的还有赤月国的士兵。
叶清瑶又在弓弦上直接搭上三支箭矢,同时凤渊容也终于举起了弓箭,一共六支箭,朝着六个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挑选出来的箭法最好的将军和士兵们,也紧跟着纷纷搭好了箭,朝着事先安排好的地点放射。他们或许比不上凤渊容和叶清瑶的精准,但如此多的箭落下,总能够射中目标,而每射中一个目标,便会伴随着一阵轰鸣和被掀飞到了天上的敌军将士,刺鼻的硝烟味迅速的掩盖了战场上的血腥味,或者说这两种气味混杂交融到了一起,显得格外惨烈和肃杀。
到后来,已不需要他们再射火箭,每一次爆炸都能顺便的将附近的“猛兽”引燃,战场之上一片惨烈,哀嚎遍野,就连城墙上的金玥国将士们,眼看着这般巨大的威力,也不禁面露惊惧之色。
因材料有限,爆炸很快就会结束,与那几十万的士兵比较起来,损伤的数量很少。然而那恐怖的杀伤力,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味道,无不让赤月国吓晕了胆,再没有先前叫阵时候的气势恢宏,而是迅速的往后撤了兵。
“你看什么?”终于受不了那灼热的视线,叶清瑶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她的凤渊容。
凤渊容换了个姿势,身子朝她这边倾斜过来,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瑶儿,有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现在就告诉你。”
“什么事?”
“刚收到凌影和悦儿的传信。”
“他们应该已经到凌霄殿了,怎么,难道是发生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凤渊容嘴角一勾,竟是露出了揶揄促狭的笑意,说道:“他们正在被凌霄殿的人追杀。”
“……”
“还有,他们在信上说,他们已逃到了赤月国,决定找机会顺手把那赤月公主给解决了。”
叶清瑶转头看着他,到没有对他的这句话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是轻挑了下秀眉,那一丝微笑中也带上了点点揶揄,说道:“既然还能够在被追杀的途中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他们的情况并不是很麻烦,就不用管他们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瑶儿你会不会觉得隐世家族中的人杀起来特别有成就感呢?”
“没试过,不知道。”
“那我们赶紧将战事结束了,相比彤彤的伤势应该也快好得差不多,然后我们就去流云宫吧。”
“好!”
胖子的战斗
月光皎洁,照拂在大地之上,将本该黑暗一片的大地如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萤光,万分迷人。
这里是赤月国都城,在这样美好月色的夜晚,最中央的那座庞大宫殿内却很不安静,各种嘈杂连接成了一片,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边关传来战报,金玥国拿出了一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恐怖物品,仅需要一点火星便能发生猛烈爆炸,到后来更是只要受到猛烈的撞击就会爆炸,让赤月国的将士们不寒而栗,损失惨重。
这份战报在赤月国朝上朝下笼上了一层阴影,让赤月皇烦扰不堪,正在御书房内与几位重臣商量相关事宜,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惊呼尖叫,他询问之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竟然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唯一的公主被刺客刺杀而亡了!
这是何等样让人震惊的事情?对赤月国来说,公主被杀,绝对是比边关将士败退还要严重无数倍的大事,赤月皇当即停下了对前方战事的讨论,在大量侍卫的守护下来到了公主殿下的寝宫内。
公主寝宫内,赤月公主正了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似乎就是从睡梦中离开了人世,唯有脖子上的一个狰狞伤口,鲜血将她身下的床被皆都浸染,还有床边的一个碎花瓶,惊醒了寝宫外守夜的宫人。
宫女们说,他们只听到从寝宫内传出花瓶破碎的声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公主殿下被人割断了咽喉,躺在床上已经死透了。
在说这些的时候,所有的宫人都脸色惨白若死灰,公主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遇害,天知道将会有多少人要跟着陪葬!
况且,赤月国的公主从来都是跟其他国家的公主不同的,因为举国上下,就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就只有这么一位皇位继承人,她乃是赤月国未来的女皇陛下,当今的储君殿下!
整个皇宫都被翻了天,一队队的侍卫御林军禁卫军全都出动,寻找着杀害了公主殿下的凶手,赤月皇城内风起云涌,翻滚着浓厚的不祥云层,遮住了皎洁明亮的月光,天地间只剩一片黑暗。
“轰隆”一声,皇宫的上空突然炸响了一声惊雷,好像在祭奠着未来女皇的消逝,又似在为某两个所谓的凶手做着掩护。
“就这么简单的杀了那个女人,真是便宜她了!”就在某处宫墙,一个纤弱的身影翻墙而出,轻灵如狸猫般的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倒是不满的这么说了一句。
旁边,还有一个更高大的身影,伸手拉过她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只有轻轻的一句话在黑夜中流淌了一瞬:“这里毕竟是一国皇宫,能将人杀了就已经很不错,别的就不要那么多计较了。”
皇女被杀,赤月国将大乱,赤月皇虽然也将金玥国也列为了暗杀者之一,但他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昏君,愤怒之下亦明白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
凤渊容和叶清瑶并肩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如潮水般退后的赤月国军队,两人竟都没有想着要打开城门冲出去追着狠打一阵,而是就这么站着,目送敌人离开。
这场战争便是以这样的方式提前收场,不过就算赤月公主没有被杀,相信也不会再继续多久的。
凤渊容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下了城墙,不再去理会赤月国的事情,关于战后的诸多事项,自有其他人负责,他也懒得去管了。
一大早,朔王府就喧闹了起来,云清轩更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从被窝里蹦跶了出来,拉着云清彤就往城门口的方向跑。
据说今天,将赤月国的贼子们打退的朔王殿下和王妃就要回到京城了,京城内早已经是万人空巷,云清轩和云清彤在人群中挤了好久才挤到人群的前面,伸着脑袋往城门的方向张望。
掰着手指,云清轩很认真的喃喃说着:“本少爷都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到二姐姐了,不知道凤渊容那个魂淡有没有把二姐姐照顾好,要是二姐姐受伤了或者瘦了什么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凤渊容那个魂淡的!”
叶清瑶在旁边听得白眼直翻,不过对凤渊容和云清轩之间的战斗,即便是云清彤都不会随便的被牵扯进去,所以她闭嘴半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人群的尽头。
终于,人群前方突然喧闹了起来,队伍的最前面几人已出现在云清彤和云清轩两人的视线之内,让云清轩当即住了嘴,不再继续诽谤凤渊容,而是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寻找二姐姐的身影。
而此刻,就在朔王府的门口,男子白衣轻扬,丰神俊逸,女子青衫渺渺,风华绝代,两人十指相扣,牵手而行,朝王府内走了进去。守在门口的侍卫们看到这两人时都不由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行礼道:“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于是因此,云清彤和云清轩姐弟两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愣是没有见到他们想见的那两个人,最后的最后,才似乎反应了过来,想到了某种可能,抑郁阴郁的回到了朔王府。
叶清瑶正在跟舅舅舅妈两人说着话,凤渊容则坐在旁边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见到那两人进来,笑得很有种无良的感觉。
眼看着小轩少爷就要爆发了,叶清瑶突然凉凉的说了一句:“去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去流云宫。”
“哎?”云清轩瞪大了眼睛,将要出口的某句话直接被重新咽了回去。
凤渊容将一个纸条递到他们的面前,说道:“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公主被杀已经过了快十天,赤月国内的风浪却丝毫不见平静,反而有着越来越汹涌的架势,那些个有着皇室血脉的亲王郡王世子纷纷有了各种动作,想要将赤月公主被杀之后留下的那个储君之位收入囊中。
而造成这个状态的凌影和凌悦兄妹两人却早已经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离开了赤月国都,小心躲避身后追杀而来的凌霄殿人,却没有远逃,而是突然折身,悄无声息的朝着凌霄殿回扑了过去,姿态极其生猛强悍。
差不多是在同一个时间,双胞胎慢悠悠的走了二十多天的路,终于爬上了雪域国之北的一座雪山,又在雪山上翻越再翻越,来到了一片雪白如冰雪砌成的宫殿群中。
看着眼前巍峨壮观的白色宫殿,慕言决不禁吹了声口哨来表达心中的震撼,不过面对这就在眼前的宫殿,他们两人却并没有贸然踏入,反而停下了脚步,仔细研究起了周围的地形地貌等一切在视线之内的景象。
他们虽自小生长在外面,但对他们本家天机门还是有着最基本的了解,那些个机关算术推演排阵他们亦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的,并不会比生长在门内的其他子弟差。
而在望月崖上,王贤羽正在接受着望月崖几位长老,还有家主的审讯,面对这样的情形,他竟还能做到泰然自若,或许是因为他从小没有生长在望月崖内,所以对眼前的这个能让任何一个望月崖子弟面若死灰的情景浑不在意,无法明白每一个长老在望月崖内的地位到底有多崇高。当然也或许是他本身的胆子就长得不一样,神经太粗,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畏惧。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此刻就那么平静的站在下方,还有心情好好的打量每一位长老。
“王贤羽,你可知罪?”
听到这句话,王贤羽差点直接喷笑出来,抬头看向那位严肃着一张死人脸的老夫人,嘴角一勾,说道:“不知四长老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你还想嘴硬!”她用力拍了下面前的桌子,强大的气息朝王贤羽狠狠的压迫了过来,冷硬的面容之下隐藏着凛然的杀气。
王贤羽神色一凝,双肩之上似乎突然被压上了一座山般,让他忍不住想要后退,想要弯下膝盖。
咬牙抵抗着压力,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拽进衣摆,瞳孔微缩,脸上的笑也有些僵硬,说道:“什么知罪?什么嘴硬?若是四长老认为我做了什么错事,直说就好,何必要这样装腔作势?话说,我又不是四长老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若不把话说明白一些,只是这样好像全世界人都应该理解你的模样,我可是真的不明白四长老你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这话让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四长老更是脸色铁青,指着王贤羽冷喝道:“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身为小辈,竟敢这样同长老讲话,果然是没教养的!”
“我倒是不知道,指着别人的鼻子像个泼妇似的破口大骂,倚老卖老,就是有教养的表现。”胖子的胆儿就像他曾经的体型一样,那是相当之肥的,即便已经减了下来,内在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所以他直接朝着四长老反唇相讥,丝毫不知道要客气点,要尊敬些。
四长老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望月崖内每一个人都知道,四长老是所有长老中最严厉最冷酷的长老,谁见到她不是如老鼠见到猫,躲着走绕着走,实在躲不过绕不过,那也便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忤逆之色。
而偏偏王贤羽这只肥老鼠,胆儿无比肥的想要调戏那只最冷酷的猫,并且一次还不够,若还要找他的不痛快,他亦将会继续调戏下去。
旁边的家主大人,也就是王贤文的老爹轻咳了一声,看着王贤羽问道:“贤羽,就在刚才,有人在弦月潭边发现了六长老的尸体,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王贤羽看到家主大人正在偷偷的朝他使眼色,不由心中一暖,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些,紧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一脸恍惚无辜的模样,说道:“我不知道六长老竟然死在了弦月潭边……恩?家主,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怀疑六长老的死跟我有关?”
“哼!你还想狡辩吗?望月崖内谁不知道你跟六长老之间的仇隙,除了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还有谁敢杀害六长老?”
四长老如同是那不甘寂寞的深闺怨妇,抓着一切机会来显示她的存在感。
王贤羽侧头斜睨了她一眼,“都说四长老最是铁面无私,公正不二,现在看来似乎传言有误,竟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没有任何凭证的就要把这么重大的罪过放到我的身上来,不知是六长老根本就是你杀的,想要我来当你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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