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向外走去。那荷包在他的腰间,一摆一摆的,很是显眼。
“哎……你……那荷包是我的!”秦茗玥看着楚轻离都走了两步了,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腰间的荷包道。
“我知道是你的。”楚轻离头也不回的道:“还磨蹭什么?走了,今年的七夕听说较往年热闹许多,你在左相府憋闷了这些时日,也该出去透透风了。”
透风?秦茗玥立即的将手里的荷包扔给翠竹,抬步向前走去。她确实是从第一年来的时候逛过京都城的七夕节,后来已经有好几年没逛过了。
翠竹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红包,小脸一喜,再抬头的时候,看那二人已经走的没影了,连忙的跑去找大黑了。
走出左相府,秦茗玥眼睛老看着楚轻离腰间的荷包,越看越别扭,实在忍不住了,皱眉道:“你还是把它解下来吧!再让别人给你绣一个!”
“我觉得很好,就要这个。”楚轻离转头笑看着秦茗玥,一张俊颜是满满的暖意。
“那别人要是笑话你,你可别说是我绣的啊!”秦茗玥想着他爱要就要呗,绣的确实不咋地,不过楚轻离这个家伏不嫌丢人,非要,那只要不说是她绣的,她就不丢人了。
“嗯!不说。”楚轻离难得的第一次顺着秦茗玥道。一双俊眸都聚了满满笑意,俊颜像五月的桃花,开的柔柔的,暖暖的。
秦茗玥看的一呆,半晌扯了扯嘴角:“别笑的那么难看!”说完当前向前走去。这个混蛋,要是总是再这样笑的话,怕是京都城大街上,今日的人们都别看夜市了,都看他得了。
难看?楚轻离一愣,看着秦茗玥的背影,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更是轻笑出声。不再言语,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左相府。
左相府的门口并没有见到什么车马之类的,秦茗玥疑感的看着楚轻离。楚轻离当前向前走去:“今日没有马车和马匹,我们走过去吧!”
“哦!”秦茗玥点点头,反正她也不爱坐马车,骑马一定又要与他乘一骑,这样走着也好,反正本来就是出来玩,再要是闷在车里,或者是坐在马上,那岂不没有意思。
二人一路向着京都城最繁华的地界走去。西楚囯的京都城,主街有三条,其实也就是一个半环形的大街,左相府离着街市其实很近,没用多少工夫,二人便来到夜市。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商街旺景奇喧闹,彩幻灯宵客绮行。
秦茗玥和楚轻离一走入街市,刚刚天黑时分,街市便早已经灯火如昼了。大小商家的摊位林立,吃的、穿的、用的、玩的、猜谜的,打字的,对联的,绘画的,杂耍的,卖艺的,甚至还有摆摊算卦的,几乎是应有尽有。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秦茗玥看的是热闹,刚一入街市,便当先的向着卖糖枣的摊位跑了去,拿起一个大糖枣,向怀里去掏钱,猛然想起这次又没有带钱,回头冲着身后的楚轻离道:“付账!”
楚轻离也拿起了一个大糖枣,随手掏出了几枚铜钱,再看秦茗玥已经跑到另一边去了,便咬了一口糖枣连忙的跟了上去。
接下来,秦茗玥是兴奋异常,走一处,看一处,玩一处,吃一处,真真是给楚轻离当成付账的机器了,而楚轻离似乎心情也很好,后来不用秦茗玥说,居然真的当起她的取款机来,一改往日阴沉的俊脸,标准的好男人形象啊!
不过秦茗玥吃什么,他是必吃什么,跟在秦茗玥的身边,男的俊,女的俏,在这穿插过往的人群中,可谓还是很显眼的。半条街逛下来,秦茗玥都有些累了的时候,再看楚轻离,一直静静的跟在她的身边,一丝不耐的神色也没有。
今日这个混蛋,真的是很怪异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茗玥抬头看看天色,只看见了繁星满天,还有一条长长的银河,两边是牛郎织女星,再看看楚轻离,这混蛋今日是事事的依着她,从来没反驳半句啊!怪异啊!怪异……
难道这个家伙转性了?秦茗玥伸手摸着下巴,歪着头,不再走了,看着楚轻离,紫袍玉带,俊美飘逸,举手投足,风流倜傥,一行一止,仪态翩跹。美啊!美啊!尤其在这灯火红花交换,人潮涌动的夜市,楚轻离更是美的有味道。
“天色还早,今日的夜市一直到天明。你可以好好的玩一番,我身上今天有的是钱。”楚轻离看着秦茗玥看天色,又转头看他,以为她担心什么,便连忙的说道。
“唔……”秦茗玥轻轻的‘唔’了一声,回头继续的向前走去,刚转过身,看见前方背对着她站立的两抹身影,整个人顿时的定在了那。
只见不远处卖字画的摊位前,站了两个身影,一红衣,一粉衣,红衣背影挺拔修长,红衣黑发,仅仅是一个背影,便是万千风华,粉衣背影窈窕多姿,长发插别了两朵珠花,淡雅怡人,仅仅也是一个背影,便是美如西子胜三分。
楚离歌和赵蔷……秦茗玥一瞬间觉得整个身子都凉了!怔怔的看着那二人,赵蔷似乎是拿起一副画在说着什么,楚轻离轻轻的点头附和,二人离的很近。
郎才女貌,站在一处,是那么的般配。人群中,是如此的光彩夺目,秦茗玥发现,不单是她,人群中的人们几乎视线都定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可是那二人依旧在轻声谈论着,无视其他人。
“呵……没想到是离歌和赵蔷小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楚轻离见秦茗玥猛然的停住了身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见了那二人,微微转头,看着秦茗玥的神色,俊眸轻轻的闪了一下,走上前拉起她的手。
秦茗玥不点头,也不摇头,任楚轻离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七皇子!赵蔷小姐!今日好兴致啊!”楚轻离牵着秦茗玥的手,缓步走上跟前,一张俊颜带着优雅的笑,一双俊眸也扫向赵蔷手中的画。
听见声音,楚离歌和赵蔷同时转头,只见楚轻离和秦茗玥已经站在了二人的身后,楚离歌微微一愣,看着秦茗玥,目光也同时看见了二人牵着的手上,微微一变,但也只是转眼之间,绝色的容颜也挂了清雅的笑意:“二位的兴致也不错的。”
“赵蔷给小王爷见礼!”赵蔷也转过头,看是楚轻离和秦茗玥,同样是一愣,连忙微微弯身向着楚轻离一礼,又转头对秦茗玥道:“玥妹妹好久不见了!”
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做派,声音绵软娇柔,一张貌美的容颜,在灯火辉映中散发着微微的光,更是美的婉约,美的大气。秦茗玥看的微微一愣,楚轻离也是一愣。
“赵蔷小姐客气了。”楚轻离俊眸轻闪,扫了一旁静静而站的楚离歌一眼:“七皇子好福气。”
楚离歌面色微微一变,不语。
“赵姐姐有礼了!”秦茗玥一愣过后,淡淡一笑,一张小脸,在虚幻的灯彩中不美,但更纯然,更轻灵,素衣素颜,肌肤粉嫩,同样泛着微微的光,但她身上的光与赵蔷身上的不同,赵蔷是高贵的,典雅的,大气的,而秦茗玥是若寒梅一般,清清淡淡的,洗尽铅华的,整个人站在那里,别人首先看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身上的一种气质。
两个人,静静站立,赵蔷和秦茗玥,一个绝美,一个纯然,此时就连站在旁边看着她二人的楚离歌和楚轻离,都很难的说出谁是京都城第一美人,赵蔷的美,内在外在,都是美,但秦茗玥的美,又很难说那不是美。甚至有一种不次于赵蔷的美,更甚至是超越赵蔷的美。
“玥妹妹数日不见,越发的水灵了!离小王爷好福气。”赵蔷笑看着秦茗玥,转头看着楚轻离含笑道。
“嗯!能娶到玥儿,确实是好福气。”楚轻离含笑点头。端的是风流倜傥,俊美无比。清润的声音像山泉一般,凭然的温润舒爽。
秦茗玥再次一愣,转头看着楚轻离,暗骂了一句,这个混蛋,福气个屁。眸光瞥见楚离歌,只见他静静的站着,面色淡淡的,一双俊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秦茗玥也笑了。
虽是面上笑着,但心却是冷到了极点,只有她自己知道。转头看着赵蔷:“赵姐姐也是好福气的。”
“玥妹妹和离小王爷的风流佳话,才叫赵蔷羡慕,那日百花宴,我就说妹妹的拾花人和惜花人是离小王爷,看来是没说错的。”赵蔷笑看了俊颜沉静的楚离歌一眼,又转头看着楚轻离和秦茗玥牵在一起的手,笑着道。
“嗯,是让赵姐姐猜的准了,玥儿却没猜出原来赵姐姐的拾花人和惜花人是七皇子,真是不如赵姐姐心思别透。”秦茗玥看了身边的楚轻离含笑的俊颜一眼,又扫过楚轻离沉静的俊颜,看着赵蔷淡淡的笑道。
“玥妹妹是个超脱的人儿,赵蔷一直很羡慕。”看着秦茗玥和楚轻离二人牵着手,两张脸上均是笑着,轻声道。
“呵呵……赵姐姐这般典雅的美人儿,何必羡慕我这个废材?”秦茗玥轻笑出声,心里却实在厌烦这般姐姐妹妹的对话,感觉真的是怪怪的,眼光扫见赵蔷手里的画,立即转移道:“什么样的好画让姐姐这般的爱不释手?
赵蔷一愣,顺着秦茗玥的视线,似乎也想起了手中的画,便笑着重新展开道:“是一副无名的画,但画法和笔墨中的神韵,似是逍遥公子的,不过赵蔷很奇怪的是,逍遥公子每每一副画必著署名,为何偏偏这副花却无名?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楚轻离一愣,连忙拽着秦茗玥的手,走上前,视线重新看向摆在摊位上的画。
逍遥公子的?秦茗玥也是一愣,没著署名是画……难道是……也连忙的跟随着楚轻离走上前。楚离歌一直静静的站在画摊旁边,从楚轻离和秦茗玥过来,就并未挪动脚步,如今也只是轻轻的回转身,目光同样看着那幅画。
那是一幅半新不旧的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巍巍的高山,高耸入云,高山虚渺,云雾缭绕,若真似幻的手笔,将高山画的虚虚实实,似真似幻。
高山的上方,是衔接着的天空,甚至给人的感觉是高山与天空相齐,天空上盘旋飞舞着两只大雁,似乎是正在追逐嬉戏,双宿双飞,甚是登对。
最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两只大雁的嘴里,一只嘴里叼了一柄玉箫,一只嘴里叼了一柄笛子,玉箫和笛子画的尤其逼真,就像是真的一样,连箫身和笛身的纹路都看的很是清晰。
之后便是一首诗,再无其它,整幅画中没有一个人。
诗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秦茗玥看着画,小脸突然一变,猛的抬头,正与楚离歌四目相对。楚离歌一双凤目,沉若大海,秦茗玥一双眸子,涌上万千海潮。
中间隔着赵蔷和楚轻离,二人依旧是在低头惊叹的看着,画画的人,不单是画法,还是画笔,还是画工,还是意境,还是那诗词,都足够令人惊叹。
绝对是逍遥公子的真迹无疑。但心头都疑惑这样的一副画,少说也有两三年了,何至于今日才现世?
翠蘅山,玉女峰,三年前的那一幕,秦茗玥和楚离歌的眸中同样现出飘渺异样的神色。那曲合奏的凤求凰,似乎依旧环绕在耳边,虽不是琴箭合奏,虽是一把普通的白玉箫,和一把普通的白玉笛子,但是那种心灵的契合,当时一曲完成的震撼,还依然的回响在两个人的耳边。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不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登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鹄顽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子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三年已过,转眼成烟云。如今再看这画,秦茗玥心底涌上万千复杂的情绪,看着楚离歌那一张绝美的容颜,倾国之色,倾城之姿,今日的楚离歌,似乎也退却了以往的妖娆,凭然多了尊贵清华,一双眸子深沉似海,就这样的对望着,秦茗玥也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点点滴滴缠绕而过,秦茗玥猛然的又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一夜,缠绵刻骨,刻骨缠绵,怕是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了,小脸微微一变,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本来稳稳站立的脚,似乎有些站不稳。
“玥儿?怎么了?”楚轻离一直牵着秦茗玥的手,感觉她的身子颤了一下,自己的手被她拽的一动,也从画中惊醒了过来,转头看着秦茗玥,只见她小脸有些白,连忙担心的问。
秦茗玥一惊,转头看着楚轻离,楚轻离俊美的容颜,担心的神色一览无余,微微一愣,再看着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楚轻离腰间的荷包,半晌,缓缓的摇摇头。
“是不是累了?”楚轻离总感觉秦茗玥有些不对,看她摇头,又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儿,可能是站的久了,脚有些不稳。”秦茗玥向着楚轻离莫名的笑了一下,再次的摇摇头,聊天撒谎的本事儿,她天生就会,不用学的,而且让人无疑。
“没事儿就好。”楚轻离转过头继续看那画,头也不抬的对着摊主道:“搬一把椅子来,我娘子累了。”
娘子?秦茗玥一愣,赵蔷看画的头抬起,讶异的看着楚轻离,楚轻离依旧是低着头看画,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什么,楚离歌的面色微微一变,凤目也看着楚轻离,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了一下,再转眸看向秦茗玥,凤目更是沉若海底,幽深的让人不敢直视。
“好嘞!这位夫人给您的椅子……呃……是您……您……”画摊的摊主是一个年约半百的老头,听见楚轻离的话,连忙的拿了一把椅子过来,当看见秦茗玥头上的梅花簪子,面色一变,拿着椅子的手突然的顿住了,惊讶的看着秦茗玥的脸,似乎不会说话了。
“谢谢老人家!我随我夫君而来,劳烦片刻就走。”秦茗玥也是一愣,这才发现摊子的身后是墨宝斋,正是暗门名下的产业,连忙阻住了他的话,伸手接过了椅子,暗示只是随别人前来。
可是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她口中说的别人,是那夫君两个字,楚轻离说娘子,她自然的就说夫君了,根本就没想其它,只是想着别让身边的几人看出来她认识这老头。
“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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