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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草的血的确起了些效果,在血溅掉的地方,那光明显变弱了,莫贞与萧朗眼疾手快,用力的一刺,便刺中了德学的身子。
一口鲜血喷出,德学竟然是笑了。而且笑着很开心,那笑竟然如此的纯洁,不似之前的德学,刻薄,古怪,刁钻,他好似在等着这一刻一样,放下了心里的担子,人变得轻松许多,而现在的他应该才是真正的出自内心的要表现出来的一面。
“呵呵……我就猜到一定会死你们手里的。”他的话没话完便觉得喉头一甜,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此次喷出的竟然是有些泛黑的血,德学的身子瘫软下去,斜靠着床榻,用左臂的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然后伸出两根手指,一弹,四周的窗户全都被一股无名之气打开。(德学现在的本事,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求死,谁能伤得了他?)淡淡的月光洒了进来,点点星光更衬出此时的凄美。如果不论事,只论现在的德学,还真是十足十的一个凄惨美人。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引我们来,然后死我们手里,为什么?”初草逼进德学,因为是一个族的,毕竟有剪不断的联系。初草有些激动,脸胀得发红。“五公子,你是对的,像我这样走偏门的人才真正不配做海族的子民,如果一人茫无目的的活着,他得到的只有永无休止的孤寂,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的,我在得了神功又得到了金钱之后,才深刻的明白,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对你总是露出温暖笑容的人在,没有总是呵护着你,宠溺着你的人,那么即使是活着,也是枉然。……咳咳……”德学用力的咳,咳得肺子都快要吐出来了。
“你不要讲话了,我们现在为你治伤。”泰姬示意萧朗上前为他诊视伤势。如果派冬晴去,怕万一德学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对冬晴不利就不好了。而萧朗的功夫这么好,警惕性一定很高,不会中招的。
“不用费事了,如果你们不刺我,我也要自我了断了,没有目的而活很累。本来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多得的了,呵呵。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为了练功伤了那么多的生命,可是最后报答我自己的竟然是无休止的孤寂,真是活该啊,如果我和他一直在一起,不动邪念,我们还是很快乐的师徒,现今终日在冷与热里煎熬着,寂寞无法摆脱。”这血要是一个劲的流,一会就流没了,就算人暂时不死,可是这意识也不清楚了。
泰姬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得趁这个人没咽气之前问:“城外的石像是你动的手脚吗?”德学抬起脸来看看泰姬,嘴角扯了一下。“你的嘴从来就没说过什么好听的话,俗言俗语,根本没个尊者的样子。”被讥讽了,泰姬不怒反乐。“我会说好听的,可不是说给你的,是说给我的夫郎们听的。”言下之意,跟你没关系。
“也对。那我知道的事也愿意说给我喜欢的人听。”德学竟然调皮的学着泰姬的口气说话,让人不得不怀疑一个血要流光的人,怎么还能如此的坚持下去。“哼!愿意说就说,不说算了。”泰姬不理他了,反正他要是不打算说出来,一个要死的人,任你折磨他也不会说的。“没耐心。”德学一笑,仰头望天,目光的焦距开始涣散,在遥远的一个地方,有着永远疼爱他的师傅,那个学识渊博的小老头,德学好像看到了他的师傅一样,又露出小时候那种顽皮可爱的笑,只此一笑,便是他在人世间最后所留的表情了。
正文 第七十章 平息该事
只是短暂的紧张,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事情结束得有些突然,也有一些仓促,如果不是有一具已经泛凉的尸体,真真实实的摆在大家面前,她们一定会以为只是作了一个梦,梦在一刹那间便醒来,醒来之后,只是出了一头的冷汗。泰姬看着面前的德学的尸体,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感叹生命很脆弱,一眨眼之际便没有了,任人如何唤也不行,回不来了,就像冷儿。
“五儿,德学毕竟是你的族人,你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吧,好歹相识一场,不要让他横尸在这种阴暗的房间里,我们送他一程。”泰姬还是很好心的,人都死了,一切都让它过去好了,与一个死人还能计较什么呢,难不成还要虐尸?!何况,德学也是一个心里窝着苦的人,说来说去,人就是逃不出一个’情‘字,甭管是什么情,终究是逃不过。
泰姬叹了一口气,没有人能逃脱世事的摆弄,一切都有它自定的轨迹,人有的时候,想要转变它是很难的,甚至有的时候明明是知道的,可也无法扭转。就像是她自己,一念之差便得来了个完全不同的人生,这样的生活虽然短暂,可也会令人终生难忘。刻骨铭心,只此一遭便够了,不需要过多。贪心也要贪到该贪的地方,若划身边至亲的人因为自己一时的私心丢了性命,让她日后如何有脸活在世间。
想得多一些,泰姬又叹了一口气。初草已经将德学放平,找来自己的干净衣裳预为他换上,希望他走的时候可以干干净净的,休体面面的。别挣扎十余年,最后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得到,这人也真是够悲点了。初草一想着,族里的幼儿,如他和德学这样的人不知道送出来多少,也许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正做着和德学一样的蠢事,为着达到目的,而用着某种卑鄙的手段,残害着无辜的生命。或者有一些日子过得悲惨的,连一日三餐的温饱都不能保障,而且身边没有家人陪伴,从小孤苦伶仃,挣扎着渡日,何其悲!哪有自己这般好命,嫁得如此疼人的妻主,呵护备至。想到此处,心里虽然暖流四溢,但又可怜那些过得疾苦的族人,再看着已经转凉的德学,心里抽痛,这眼泪不知不觉便流了下来。
“五儿,不哭哦。你要是难受就让小厮们来弄好了,别哭。”泰姬一见到初草落泪,心里就是一个难受啊,她最看不得人哭了,特别是她身边的美人们。“没事的,我可以的,就是这心里揪着的痛……”泰姬为初草拭了脸上的泪水,见初草未有放手的打算,也就随他去了。
初草脱着德学的衣服(这个时候是女人的都把头转过去了,毕竟看一个男子的裸尸,不礼貌,死者为大,应该尊重。至于那些个领路来的女人们,全都被提到屋外去了。)在德学的怀里发现了一封信,初草拿出来,看到信封上面是写着’五公子亲启‘。这信明显是给他的,先放到一边,稍后再看。初草在辛北的帮助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为德学换好了衣裳,要说着死人比活人重,的确不假。
想起这封给自己的信,刚想要打开,便被清风在一旁阻止了。“请慢,恐有诈!”谁说死人就不陷害人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绝对要堤防敌人的每一个举动。
信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读到内容,为防止在信纸上下毒,信都是用筷子挑开着看的。在打开信的时候,闻到一种花香,淡淡的香气,不熏人,却能让人为之清爽万分。(这其实就是德学给他们的解药了,他们在进到德学的宅邸时闻到的那种奇怪的味道,是德学以防有外人进来的时候而下的,现在他都死了,也觉悟了,当然不会再多带无辜的性命而去,当然,有冬晴在,他也不是说随便下点小毒就能得手的。)
信的内容如下:
五公子:
您展信时,我已经不在世间。
要说这人世间还真是奇妙,纠缠着剪不断的缘份也许就在身边,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竟然是如此的不舍。当我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已经来不急了,回头已经晚了,我失去了太多,注定我孤寂一生。
请念在同族之份上,带我的骨灰到师傅的坟冢,我愿陪他长眠于地下,德学在此拜谢。
除了师傅外,我对不起的还是那些惨死在我手上的孩子们,希望他们可以早日升上极乐,再次转世为人,过得幸福康健。我自知罪孽深重,本已经打算在此了渡残生了,岂不知竟然让我遇到了你们,算我假你们之手送自己一程吧。只怪我没有胆子自我了断,终究还是一个懦弱的人,真是无颜!
此地的居民都关在地牢里,请放他们出来吧,也请替我安抚他们,拜谢。
城门外的石雕像,我也不知道是何因,只是一夜间突然出现的,原因只得由你们查清了。
我要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德学叩谢。
这德学也真是一个细心之人,虽然不愿意多说什么,却把他能料到的事情都写在了信中。初草看完上一页,下一页打开是德学写给他师傅的相思之词,如何能想得到,德学如此年轻竟然会这般的迷恋自己的师傅,这世间之情还真是没有办法解释得清楚啊。(有什么解释不清的,德学不单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一个有恋父情结的同性恋。吼!如此简单,现今在当代这种情爱也不能全为人们所接受。汗!)
“我们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吧。”初草看了看德学挂在腰间的神珠,这个东西就让它随之化为灰,伴他终了吧,也算是他带着自己师傅的一个念想。
接下来的几天,为德学处理这些后事,一忙日子就飞快的过去了。城里的居民从惶恐的惧怕中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家里的孩童没有沦为德学手下冤灵的,欢天喜地,惨遭不幸的,哭天哭地。平民间的各态展砚出来,泰姬也没有觉得不耐烦,还好耐心的安慰着众人。
再说这当地的官员,倒真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只是因为无法与德学相抵抚,才落得为民不周,心里这就一人愧疚,连说着要自动请辞啊!这样的官才是个好官,泰姬当下开心,又拿了清风的令牌,自作主张的,减免了此地三年的税收,此事也算是和乐的解决了。
再说到德学住的那个宅邸,里面的那个化尸池,泰姬是看得心里发寒,又觉得过于恶心。便命了当地的官员将之添了,连土带沙啊,添了好多下去,总算了去掉了。其不知啊,那化尸池里有多少孩童的骨水在里面,只是被这样用土沙一添,也算是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再向前追述一下,这德学因为火化的时候吧,身上配着他师傅留给他的那颗奇殊,所以,在被烧的时候,整个尸休连同珠子都闪着金黄色,极为耀眼,就在德学的尸休焚烧的第二日,天突降大雨,足足下了一整日,待第二日起床一看,树上的叶子都黄了一半,原来颗珠子真是一个致宝啊。可惜了,就这么被烧了,当然如果不烧,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让这个地方的节气恢复正常呢。(要说这德学是怎么知道那珠子是个宝的时候,无非就是因为他吸了初草的灵力,而被家族特有的毒咒所折磨,因有此珠护着他的命,才得以残活下来。现在解释此事稍有些晚,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只此一带。)
泰姬他们再次考虑上山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恢复到以往的生机了,除了城门外的那些巨石无法解释得清。有一些事,只要不伤害到人身利益,那么任它去吧,大家都解释不清的东西,也就任它继续模糊下去,按照樱木说的,人生本就是模糊的。为什么要搞得那么清,多累。活着自在一些,随心一些多好。在拥有自由的时候,随心做事,真是人生之一大乐趣。
虽然樱木的生活观有些另类,但它也的确是现今最为理想的首选。不然能怎么样?天天守在那些石雕的身边,随时小心着要被踩扁的可能。这样的日子虽然较之刺激,可也是在拿生命开玩笑,这样的傻事她才不会做呢。顶多找人把石像挪走,呃,那么大的石像,哪里是说放得下就放下的。
这不,大家抽了个空,就开始扯皮加捣蛋。“小姐,您可还记得有愿还没还吗?”樱木缓缓步调向泰姬走来。(其实他们之间也就有三米的距离。无非就是形容一下樱木走路好看。汗。)“呃……”泰姬在脑中用力的搜索着,她许过樱木什么来着?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缠绵之前
“小姐,您可不能装糊涂,说忘记了呀。”樱木脸已经靠泰姬很近了,而且眼里的色欲一点不再以掩饰,都这样直白了,还装忘记了,多幼雅,泰姬又不是十四五的小孩子,立刻清了清嗓子说:“鬼东西,我没忘呢,最近不是太忙了吗!记得呢!”
樱木一听人就乐了,只要没忘记就好了。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可不要能因为什么事给耽误了,这可是他毕生幸福的关键啊!
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眉来眼又去的时候,清风来回话:“小姐,之前的那些女人已经醒了,官员想邀请小姐一起审问。”清风所说的那些女人就是在山上将她们带到德学这里的女人们,因为冬晴下了药,所以再加上她们的体质差一些,本应该两三日就能醒来了,结果今天才醒。“说什么了没?”泰姬侧了脸过去,有些慵懒的问着。这些事,她管也行,不管也行。
“没说什么,只是因为此地的官员认为您的官‘大’,所以才请您作主。”清风抿着嘴,瞄了一眼樱木,看樱木有那种好事被人发现的感觉,脸有些微红,目光闪烁,真是好看,这眉眼是女人见了都会心动的,也许是长久的处在风尘,这眼角总是勾着笑,望进眼里总是有一汪秋水在漾,怨不得主子受不住这种诱惑,换作别人,应该早就拜倒在这眉眼之下了。
“那我们去看一下,把莫贞和若臣都叫上吧。”泰姬说完,转了头对一旁的樱木说:“别洗的太香,熏晕了我,后果你自己负责。”丢下这句暧昧不明的话,临出门前还在樱木的俏脸上捏了一把。真是越来越色了……
“你们知不知道那帷帐后面的是个男人?”之前她们可是口口声声的说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控制了她们这里,泰姬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门口站着一排女人,低着头不语。“哑巴了?”泰姬接着又更大声的问了一句。心里的无名火,嗖的一声就窜了起来。怎么就都只会低着头,不说话了呢?
“莫贞,若臣,咱们回去了。”真是白白浪费了她好好的调情时间,瞪了一眼门外的一排低头如默哀的女人扪,又投了一个:你都没摆平,还叫我来,浪费我时间的表情给当地的官员。甩着束起的长发,拉着莫贞与若臣的手便要离开。“小姐,对不起。”那个细脸的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首先认着罪。
泰姬这才丈二的和沿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