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唯一抿着唇,可怜巴巴的轻轻说道:“我……喝药……”
虽然她现在很想很想离开,可她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且不说自己的眼睛看不到,而且现在连腿也不能下床了,她只是轻轻一动就会疼的要命,更别说要走,要跑了。
既然如此,那她现在怎么想都是没用的,他们不可能放她走,而她也只有赶紧喝药,治好伤,才能有机会,她得配合。
唯一冷静思考后的结果,是拼命的咽下了口中的苦涩和对龙殇彦的思念,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告诉他,自己喝药。
萧尘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光彩,虽然知道唯一是被逼的,她其实也不想,可是她只要能这么听话就行,“真的?乖乖喝药?”他抬高音调,故意再次问着她,紧盯着她咬着下唇的不安模样。
“嗯。”唯一重重的点点头,她知道,现在反抗和挣扎都是没用的,她妥协了,她必须得妥协,现在跟他们作对也就是跟自己做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必须得先学会忍,忍住伤心,忍住焦急,忍住对殇彦的感情。
“这样才乖嘛,来,听话,把药给喝了,这可是我新手煮的,味道肯定不错!”萧尘献宝似的再次将碗给端到了她的面前,说出的话却让唯一有种想要哭的感觉,味道不错?有什么药会味道不错的?真能开玩笑!就因为是他煮的,所以就不错了?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接到了他递给自己的碗,然后喝了下去,不过喝到最后,她都没有闻到什么药味,而且味道也还好,并没有先前喝的药那么苦,而且味道也好难闻,这一次似乎真的和先前的药不同,“这……是药吗?”唯一放了下空碗,她喝到最后都没有闻到药味,真的是药吗?她都开始怀疑了。
“当然是药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我亲自熬的药,那味道……肯定是很棒的!小家伙,你可是成为了这荣幸的第一人啊,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开心?”萧尘妖娆万分的眨了眨眼睛,拿过空碗,再次放到了桌面上,转过头看着她舔了舔嘴唇的模样,不禁弯起了眼眸,这小家伙……哭的时候可怜兮兮的,现在又像个小馋猫,真是可爱极了。
这脸颊上还残留着刚才流下的泪水痕迹,萧尘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般,不由自主的上前,伸出手来,朝着她的脸颊而去,想要擦去她脸上的痕迹。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唯一突然出声,萧尘也似乎猛然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做什么,立刻缩回了和她的脸只差一点点距离的手。
“你……我……”萧尘竟有些慌张的结巴起来,脑袋一片空白,短路了,完全没了思绪,下一刻他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就成了这样。
“什么?”唯一歪着小脑袋,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问这些做什么?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吧,反正有吃有喝,不会饿着你的。”萧尘的回答很是敷衍,说完后他便匆匆的拿着空碗离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虽然说他没这个义务回答她这个问题,可看到她那双纯洁的像小鹿一样茫然的眼神,他就有种没法再控制自己的感觉,怕自己下一刻就把什么事情都跟她说了,这怎么可以?
唯一眨着眼睛,却只听到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气,看来,现在她真的只能待在这里了,可是殇彦,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她真的好担心,可她也无能为力,但是她相信殇彦会保护好自己的,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殇彦,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
龙殇彦回府的时候,龙延烁已经来了,他也是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震惊了,三嫂被挟持了?!怎么会这样的?
来到王府,龙殇彦当时已经进宫,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问莫莎才打听到的。
“三哥!你总算回来了,还没找到三嫂吗?!”龙延烁看着龙殇彦回来,立刻冲了上去,急急的问道。
龙殇彦看着他,摇了摇头,“小烁,跟我来一趟。”他的嗓音格外的低哑,根本不像是他平时的声音,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龙延烁发现,他憔悴的不成样子,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神采奕奕,雍容高贵的男子,就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整个人都颓废不堪。
唯一被劫持,对他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三哥的心情他能理解,就像他听到了这个消息时,心中猛地抽痛起来,完全呆滞。
“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知道到底是谁把三嫂给劫持了?”龙延烁跟着龙殇彦来到了书房里,看着他坐在那里沉思的模样,站在那里,来回踱步,急的团团转。
“小烁,我进宫去了。”龙殇彦终于开口,他将今天在皇宫的事情全部都和龙延烁说了一遍,龙延烁越听越惊骇,整个人都呆了,直到龙殇彦说完,他还杵在那里,睁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龙殇彦,说不出话来。
“三哥,你说这是真的吗?!”龙延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就好像觉得他说的不真实似的,真的闹成了这样,撕破了脸,这么多年的相近如宾,真的闹僵了,三哥竟然还能这么镇定,平静,而且他更加震惊的是后面,龙烈风竟然三哥娶那个女人?!王柳儿?
“三哥,你真的打算娶那个王柳儿吗?兵部王大人的女儿?”龙延烁不确定的问道,三哥不会吧?他那么爱唯一,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可不娶她的话,唯一怎么办?
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让人无法抉择,三哥的痛苦,可想而知。
龙殇彦痛楚不堪的摇着头,接下来的一句却让龙延烁一头的雾水,“那个王柳儿,不是王柳儿。”他垂下眼睑,沉沉的说道。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王柳儿不是王柳儿?那是谁?”龙延烁眨着茫然的双眼,却完全没弄懂他的意思。
“她是我们都认识,也很熟悉的人,只是易容了,被龙烈风送到了王府来。”龙殇彦尽量将事情算说的简洁易懂,龙延烁也能明白说的意思,这个王柳儿,其实根本就不是兵部王大人的女儿,因为兵部的王大人,根本就没有女儿!
“我们都认识?熟悉?易容?这……三哥,你不会是说……”龙延烁一声比一声更震惊,到最后,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他恍然,却不敢确定,龙殇彦给他一个肯定的点头,他彻底的惊愕了。
“是白蓝?天哪……怎么可能,那个女人竟然是白蓝?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这些人都疯了是不是?三哥,龙烈风是不是有病啊?!”龙延烁大叫起来,愤怒不已,这龙烈风到底要做什么?耍什么花招?
“他的目的,就是要拆散我和唯一,他觉得都是我一直在压迫他,所以他怨恨,对我更是充满恨意,不仅仅是提防我,警惕我,更多的是痛恨我,所以……他想要看着我痛苦,他才会觉得满足。”龙殇彦彻底的猜透了龙烈风的内心,他就是一个完全失去了人性的人,他想要报复他,狠狠的报复他。
“他的确是有病!三哥,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也许三嫂不在他的手里呢?!他是故意的啊!”龙延烁话音刚落,龙殇彦从怀中掏出了一串水晶项链,抬眸看向他,小烁愣住了,“这……这也会作假的啊,毕竟……水晶还可能有的啊。”
这是自我安慰,龙延烁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底气,没错,这水晶价值连城,而且珍贵无比,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一串,但现在他也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希望唯一不在他的手里。
“小烁,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水晶项链,你知道吗?这是我给唯一亲手雕刻的,还有一条条纹路,都是……”龙殇彦握着手中的水晶项链,低着头,看着这闪烁的耀眼的透明水晶,眼神中溢出了温柔,“刻了整整一夜,每当想到这会带在她的身上时,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因为这是世上独一无人的项链,是我龙殇彦亲手雕刻的,月亮和星星,代表着她和我。”龙殇彦喃喃细语,龙延烁看着他这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看来,已经确定了,唯一是真的在他的手里,就算再怎么欺骗,这水晶项链,不会骗人。
因为唯一一直都带在身上,从未拿下来过。
“三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龙延烁冷静了下来之后,看着认真的看着水晶项链的龙殇彦,问道,这个问题很棘手,可现在他还是不得不问。
龙殇彦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烁,我快要疯了……为什么,我和唯一幸福就那么难?你说,是不是我害了她?如果不让她来到我的身边,就不会卷入这么多的是非中,更加不会牵连到她,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真的做错了?”龙殇彦的拳头狠狠的垂在桌面上,发出沉沉的响声,他真的感觉到愧疚,对唯一的愧疚,明明是想要爱她,保护她,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给她,反而给她了许多的伤害。
“三哥,你知道吗?三嫂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龙延烁看着他,语气认真的说道。
龙殇彦抬起黑亮的眸子,看向他。
“她说,龙殇彦就是她的全部,她永远也不可能再离开你了。”龙延烁握着双手,缓缓说道,这是唯一亲口跟他说的,也就是听了她的那番话,他心甘情愿的将那份感情暗藏心底,永远不再揭开。
?大结局
“唯一……说的吗?”龙殇彦轻喃,俊脸上却是止不住的激动,唯一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一向不喜欢将内心所想告诉其他人,可她却能将这样的话,表露出来,这是她的心声,这让他如何不感动?
“嗯,是她说的,亲口说的,我听的清清楚楚。所以,三哥,无论什么时候,你不要这样质疑,三嫂有了你,她也同样很幸福,如果你放弃了她,那才是你最大的错误。”龙延烁重重的点头,他其实就是想要跟龙殇彦表明一点,三嫂从来都没有觉得嫁给他而后悔过,而且同时她也对三哥动了感情,而且唯一也不止一次的流露出她的愧疚,她也许还会愧疚自己根本配不上三哥,却嫁给了他,让他的下辈子还得照顾她,甚至为了她的眼睛,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而丢弃这个王位,这些都是三哥为她做的,他们两人彼此为对方而内疚,他通通都看在眼里,心中同样难受,他希望三哥和三嫂幸福,却不是像现在这样。
“小烁,我怎么会放弃她呢……我不会的……永远都不会……”龙殇彦沉默了良久,缓缓的说道,黑色的眸子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清亮。
唯一,我怎么会放弃你呢?你就是我的生命啊……
*
四天了,唯一数着日子,她已经来这个陌生的地方四天了,这四天里,她每一刻都过的心惊胆战,惊慌焦急,她还躺在床上,因为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还是不能在这个时候下床走路,而且身旁还有一个萧尘专门派来伺候她的人,说伺候还不如说是监视她,时时刻刻的站在她的身边,唯一每时每刻都好像能感觉的到她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身上,看的她浑身都在发毛。
她也想要逃走的念头,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逃走了,就连走路都是个难题,就算她能正常的行走了,可眼睛却依旧看不到路,就像前几天一样,摔的双腿血肉模糊,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
她想殇彦,甚至连做梦都在想,夜晚,她辗转难眠,紧紧的咬着牙关,眼中默默的流淌出眼泪,从前,她一个人,就算在丞相府的小院子里,她也不会有这样伤心过,心里仿佛空了,她找不到殇彦,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梦里,她拼命的跑,拼命的找,却还是没能找到他,直到她满头大汗的醒来,气喘吁吁,心中的那股心痛越发强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殇彦,出现好不好?就像那时你出现在丞相府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使我看不到你的脸,可我依旧可以触摸到你。
殇彦,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怎么办,我根本逃不出去,殇彦,你是不是也在难过?你在痛苦吗?我好像……能感觉到你的痛苦。
殇彦,殇彦……
靠在床头,眼泪再一次涌出眼眶,滑过脸颊,这是她一天之内的第几次哭泣,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念殇彦,想他,好想他。
唯一捂着心口处,脸色不太好看,萧尘进门就看到她满脸泪痕的她,心中不禁一紧,踱步上前,瞧了一眼床边站着的女人。
“主子,今天早上没有吃饭,直到现在也不肯吃午饭,总共哭了三次。”这是女人恭敬的对萧尘呈上的答案,唯一当然也听到了她的话,三次?她哭了三次?她怎么不知道……
“下去吧。”萧尘挥了挥手,对着女人淡淡的说道,女人点点头,退了下去。
萧尘瞥了一眼桌上的午饭一动没动,双眼不禁眯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唯一,不听话?”他再次往床边走近了几步,唯一却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往床里移去了一些,眼神充满了恐惧,现在,她是怕他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抓她到底要干什么,她的内心极度恐慌紧张,就在这样神经紧绷的状态下,足足过了四天,这四天,就好像是四年那么长,不,比四年还要长。
“这么怕我?以前怎么像个蛮横的小猫似的?”萧尘低低一笑,坐到了床边沿处,看着她这么紧张的模样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么倔强,气呼呼的鼓着小腮帮,格外的可爱。
现在想起来,他都忍不住弯起嘴角。
唯一不说话,她现在根本不想跟他说话,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求他,他也不会放了自己,问什么,他也不会回答自己,这要是换做第一天,她还会那么坚持不懈,可现在,她并不想说什么,因为根本没有希望,她只想快点养好腿伤,如果殇彦还是没有来,那她就要跑,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离开这里。
“小家伙,怎么了?”萧尘伸出手去,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可却在挨到她柔软的头发时,被她猛地打开,唯一通红着双眼,脸上还有点点泪痕,“不要碰我!”
她的嗓子哑了,是哭哑的,现在又这么一吼,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猛地捂住了嗓子,只感觉一股腥甜味直冲到口中,好痛…
“你……你怎么了?唯一?”萧尘脸上的笑容僵住,本来还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而猛地沉下脸,可突然间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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