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旁的一名族人恭敬的对她说着什么,如果君修染和端木恬此刻还在这里,并且也听得懂羽族话的话,他们就会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竟是羽族的公主。
她回神看着身旁的族人,目光中有寒光点点,轻盈的跳跃。
又吩咐了些什么,凶厉的士兵们领命分散开去,她却还站在原地,视线又转到那个方向,随之冷冷一勾唇,迈步走了过去。
鞋底踏落在满地枯叶上,发出细碎的破碎声,她顺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去,意识全开宛如敏锐的野兽,仔细探查着敌人的踪迹。
那条彩色的小蛇又从她的袖子里探了出来,“咝咝”吐着蛇信,似乎也在帮她查探着。
她的步法轻盈而又诡异,行走的并非直线而是如蛇一般的蜿蜒前行,带动她的身子袅绕,倒真正如蛇美人一般的风采,甚是动人。
脚步在刚才两人藏身的地方顿了一下,似乎在轻嗅着空气中的什么气息,一双美眸越发的眯起,也越发的像是一条寻着了目标的毒蛇,刚才落脚尚还有些声响,现在却真正的悄无声息,蜿蜒着往前走去。
就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端木恬忽然凑到君修染的前面,耸着鼻子在他身上仔细嗅了嗅。
他愕然,伸手捧起她的脑袋,笑盈盈看着她,张嘴无声的说道:“你干什么?”
她趴在他胸前又仔细嗅了嗅,然后幽幽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还会有香味的?我见这姑娘对不属于丛林的味道,甚是敏锐啊。”
他挑眉,莞尔而笑,凑到她耳边也是轻声说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身上可比我香多了。”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香极了,每每都能勾引得本王欲火焚身。”
“……”
这魂淡,他能不能正经的说话?
端木恬不禁瞪了他一眼,迅速远离他的胸前。
魂淡?不不,他简直就是个流氓,最让她喜欢的流氓,若非此刻时间地点场景不对,她说不得便要好好的调戏调戏他。
那少女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就在这里,只隐约觉得应该是在附近的,就凭着那她从来不曾闻到过的,绝对不会是属于丛林的香味,她就知道有人就在附近。
为此,她眼中也不禁浮现了一丝疑惑不解,这闯入了进来的人,莫非不是他的人?那还能有其他的谁?
就在此刻,缠绕在她手臂上的彩色小蛇猛然高高昂起了头来,她也忽生警兆,便一下子往前扑了出去。
她听到有“咻”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从她旁边飞过,其锋利,仅带起的劲气便让她觉得那边脸颊生疼,随之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滑落了下来。
手臂上的小蛇“咝咝”吞吐着它那分叉的舌头,因为闻到血腥味而显得有些激动。
她却来不及去擦脸上滑落的热血,就那么一扑,扑到了地上,再就地一翻滚,从原地滚了开去。
翻滚之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有黛色衣角从旁边一晃而过,不禁愣了一下,这个颜色的衣服在族人中似乎并不常见。
她的就地翻滚让她躲过了第二击,那黛色衣角携着风声朝她冲过去,她来不及站起也来不及看清楚来人究竟是何模样,因为那个人的速度真是太快了,快得她只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然后锋利再次迎面而来。
这一次过来的,不是刚才的细小东西,而是一把墨黑没有丝毫反光的匕首。
在看到这把匕首的一瞬间,她便下意识的眼睛猛然一亮,同时在她心里响起的还有对于危险的警兆。
她忽然一甩手,顿时有密密麻麻的如蜂针般的黑色针刺朝对面飞了出去,针穿透空气,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当真如千万黄蜂振翅飞来。
这个人,正是端木恬,她手中的匕首还是当初从凤楼那里得来的,一直对它欢喜得紧,便也一直随身带着,已经为她饮了许多的鲜血。
看刚才的情形,便能知道这羽族少女在羽族的地位定然不低,在此刻四周围被封锁,到处都是搜寻之人的时候,她和君修染都觉得若能将这羽族少女给擒获,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于是她就出手了,却没想到接连两次都没有真正伤到这羽族少女,此刻更面对了迎面而来的密密麻麻的如蜂针般的针刺,不得不暂时退回,避让这些想呀知道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东西。
这少女分明没什么内力,有的不过是在这丛林里生长多年而或积累或习惯形成的一套动作,不过是身体比普通人要健康了许多,不过是体内似乎有着一股不同于内力的力量,但却看似好像并不很困难的避开了来自端木恬蓄势已久的暗袭。
端木恬闪身避让,那些蜂针状的针刺从她眼前飞过,伴随着一阵细密的“簌簌”声,她原本所在位置身后的一棵大树上便一下子被钉满,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到了树皮的颜色。
而她的避让,也让那羽族少女得了喘息,当即翻身跳起来,转身目光凛冽的看了过来。
然后她忽然一愣,看着眼前这明眸皓齿轻灵脱俗的女子,尤其是端木恬此刻的那一身绝对与羽族人不同的装扮,不禁让这羽族少女有些呆怔和惊讶,张嘴便说了一句什么,只可惜端木恬根本听不懂羽族话,更可惜的是,三殿下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伸手轻轻的扼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怔忪和惊讶顷刻间化为惊骇,以及让端木恬都不禁有些意外的冰冷杀气。
她似乎是想要挣扎反抗,反刺那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似乎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给制住了的人,但在她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她忽然闷哼一声,然后整个人都软软的瘫了下去。
端木恬看到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又放大最终归为平静,瘫软的地上掀起眼皮看向端木恬,又说了一句什么,但在察觉到端木恬可能听不懂的时候,再次开口,这一次出口的,却是发音略微有些生硬的流利汉语。
“你们是什么人?连岳,还是大炎?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来做什么?”
她转动着眼珠,侧目想要往身后看,但却只能看到在她旁边飘荡的一角黑色衣摆,那衣摆细致精美,光滑尊贵,一眼便知道金贵得很,而且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会是羽族内能够产出的精致丝缎。
她的目光越发的凛冽,这丛林外的贵人突然出现在羽族腹地,实在不是一件能让她感觉到欢喜的事情。
缓缓的眯起了眼睛,她想到了从父亲和族中长老们口中听说过的某件事情,说二十多年前也曾有人穿越丛林中的危险重重,来到了羽族的地盘上,其中有一个女子更是将羽族闹得天翻地覆,更因此而让羽族丢失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听说那个女人曾有恩于羽族,而且对羽族内的一些地方甚是熟悉,所以尽管后来她对羽族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依然放了她离开,但却约定再不许她踏入羽族半步。
而看眼前她能看到的这个女子的模样,应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年纪就不对,至于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人,虽看不到,但她万分肯定,是个男人!
这两人跟当年那个女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无论端木恬和君修染,都不可能会知道这少女在顷刻间脑袋里面便是千转百回,想到了那么多事,而且他们似乎也并不需要知道这些。
端木恬在侧头研究着逼退了她两步的那种蜂针,此刻正密密麻麻钉在她身侧树干上,真正如黄蜂的尾针一般模样,并且似乎比那黄蜂的尾针还要更毒一些。
她用匕首从树干上拨了两根下来,看到树干上的两个细小孔洞,透着淡淡的蓝灰色。
果然好毒!
“这是什么东西?”她对这些针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反倒是将那应该是更重要的少女暂且放到了脑后,连眼角都没有往这边瞥一眼,只蹲下仔细研究着落到了地上的两个针。
确实是两个,如大头针一般的,但针要更短一些。
那羽族少女看着她,不禁有些呆怔,又拧了拧眉,冷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我羽族来做什么?为什么你们能安然穿越丛林来到这里?刚才就是你们将蛇阵给引开的吗?”
端木恬用匕首挑起了地上的针,伸到她的面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眯眼,她也眯眼,她目光冷冽如蛇,她则神色清冷若水,两人相互对视,莫名的为着这么一件莫名的事情而互不相让。
一直站在那儿没有动弹的君修染不禁挑了挑眉,看着他家恬恬的眼神也略微有些诧异。
这是怎么了?
端木恬忽然侧转匕首,让上面的蜂针顺着匕首骨碌碌滚落下了地,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君修染,似乎是知道了他的疑惑,要为他解答一般的说道:“只是觉得这毒针很有趣,看起来并不像是人为打造而成的。”
他也有些惊讶,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而他这一俯身,羽族少女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顿时禁不住的眼中异彩涟漪,但又马上恢复了平静,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再然后她的目光忽然凝滞。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青色不知名材质所制的印章,竟正是她刚才还在想着的当年丢失的羽族最重要的宝物,她的目光当即被牢牢的吸引住了。
随之她忽然猛吸了一口气,掀起眼皮盯着君修染,美眸之中一片幽光,冷然道:“你为何会有我羽族的至高青印?你究竟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端木恬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说道:“你想要这东西吗?可以送给你,只要你能拿出我们所需的东西来交换。”
“你们要什么?”
她开口询问而非一口答应,即便这是羽族寻找多年的宝物,但天知道这两个人为何会突然拿着这东西跑来,定是所求不小!
端木恬抬头与君修染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她,说道:“在说要求之前,我们得弄清楚你的身份,若是身份不够,自然也是没有资格跟我们交易的,甚至……”
说着,她伸手将匕首横在了羽族少女的脖子上,目光之中一片清冷凉漠,透着对人命的漠然,说道:“杀人灭口的事情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困难的。”
那匕首甚至都没有触碰到少女的肌肤,但她却依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君修染笑盈盈看着他家恬恬做着威胁人的勾当,不忘适时的加把火,说道:“难得你竟然能说汉语,想必在羽族内的身份不低,当然,若是你觉得没有自信的话,不放找个你认识的,身份足够的人过来,比如羽族的族长啊,长老啊之类的,我觉得他们或许会对我手中的这个东西,非常有兴趣。”
这是羽族的至高青印,代表着权势的顶峰,尽管已经失踪二十多年,世事变迁,它也许变得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的,他们绝对有理由相信只要是羽族中位高权重之人见到它,就定会垂涎,若再有那么一点点野心,就更妙了。
现在,这夫妻两对此刻羽族内部的情况确实是并不清楚,所凭借的不过是以着对人性的了解罢了,即便这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但越是不与外界接触的地方,其实对有些东西就越是坚持。
比如眼前这少女,那盯着君修染手中青印的直勾勾的眼神,就已经能说明,这青印即便失踪了二十多年,但在羽族内依然有着极其强大的吸引力。
她盯着君修染手中的青印,咬了咬牙,有些困难的将目光从它上面移开,看向蹲在她面前的端木恬,说道:“我是族长唯一的女儿!你们想要什么?”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带路
族长的女儿?那岂不就是羽族的公主殿下?
端木恬看着她挑了挑眉,君修染眯着眼笑盈盈的不怀好意,这少女的目光则再次落到了那青印上面,说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她的视线跟着青印而移动,实在是这东西对身为羽族的人来说,有太大的吸引力了,尽管她其实长这么大都没有真正见到过这东西,却也并不影响她一眼就将它给认了出来。
端木恬忽然伸手一把抓过了君修染手心里的那个青印,也成功将这羽族公主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的身上,说道:“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圣焰果?”
羽族公主眉头一皱,道:“什么东西?”
她那一副茫然的模样并不似作假,端木恬仔细看着,不禁轻挑了下眉梢,略一沉吟便又说道:“或许你们的名字跟我们那边不大一样,那东西形如蟠桃,红艳似火,还散发着奇异的香味,那香味,似乎能隐忍沉醉。”
这一番说辞,让这位公主殿下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们要这东西做什么?”
“看来你是知道这东西的了。”端木恬也不禁微勾了勾嘴角,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究竟要这东西做什么,只要你能将其拿来,这青印,就送给你!”
“这不可能!”没想到她竟是一口断然回绝,连端木恬手中的青印都顾不得看了,脸色越加沉凝和冰冷的看着她,又说道,“你这是妄想!即便你手上有我羽族圣物,也不可能因此而将那东西交给你。”
“那东西对你们来说,比这代表着羽族至尊权威的青印还重要?”
她摇头,说道:“不,那东西一点都不重要,但确实无法给你。”
“为什么?”
“因为会死很多人,不管我父亲还是族中长老,都不会为了已经失踪二十多年的青印而让族人们去送死,即便它对我羽族来说意义非凡。”
她说得坚决,毫无转寰余地,端木恬听了不由一愣,抬头与君修染对视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拿个圣焰果而已,还会死很多的人?
“你们将那东西藏在了何处?如果你不想让族人们去冒险,你告诉我们在哪里,我们自己去拿!”
这总行了吧?她会自己去拿,这丛林深处都闯进来了,再经历点危险又有何妨?况且看这羽族公主似乎很是合作,她也不忍让许多的羽族人去送死。
君修染听着却皱了皱眉,他可不想恬恬去冒险。
不过既然她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自当也不会反对,大不了知道地方之后他自己去拿就是了。
羽族的少女公主诧异的看着她,说道:“那东西毒得很,轻易触碰不得,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有点用。”
这算是什么回答?公主殿下冷冷的挑起了半边眉梢,不过她也算是聪明,明白既然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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