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任廉奇那边,她不介意多造几个令牌出来玩玩,到时候一人一个还不伤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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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腊月二十七,任青青被召回府,准备迎接她十五岁及笄礼。
“小姐,这是宰相二公子送来的,你,要不要看看?”芽儿说着就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在任青青面前询问着。
这个盒子由各种颜色不同的彩丝带缠绕而成,各色的流苏飘飘绕绕,盒子的四边镶嵌着不同色彩、不同质地的宝石,十分夺人眼目。
芽儿拿着盒子心情激动的不得了,这一路走来,虽然是短短几步,但是从大门到小姐的闺房,她可是赚足了其他丫鬟、侍从的眼光。
哼,现在谁人不知道她家主子马上就要荣登为宰相的儿媳妇了。
这个盒子光是外表就如此大方,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又是什么模样。
任青青瞧着芽儿脸上兴奋的表情,更是觉得这个丫头可爱,什么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
“你喜欢?”
“恩,”芽儿兴奋的点头,“这么漂亮的盒子芽儿还是第一次见,而且,上面还有好多的宝石,想来二公子一定是很费了些心思的。”
费心思?任青青笑了笑,将眼光从盒子上移开,对芽儿的话未置可否。
及笄礼1
她才不觉得这么点东西就要宰相的公子去费什么心思,只要他一句话,谁不是一箱箱的将珠宝往他家里放。
“小姐,你不喜欢?”
跟了任青青这么些日子,芽儿也算是能勉强看出个大概,所以她小心的问道:“小姐,你不喜欢二公子?”
没有得到任青青的回答,芽儿拿着盒子上下打量,开始喃喃自语,声音小的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得到。
“可是二公子真的是很帅啊,仪表堂堂,风流潇洒,又是堂堂宰相的二公子,他谁不能娶啊,指不定那些个皇亲国戚的都想将自家女儿往二公子府上送呢。小姐还只是商人之女就能去当二公子的福晋,啊,不不,我不是说小姐配不上二公子,芽儿也就是觉得商人在一般人眼里都是最低等的,但是宰相却从来不计较这些,所以我们不应该就此偷着乐吗?但是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小姐因为此事而高兴过?”
芽儿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大着胆子又跑到任青青旁边问道:“小姐,你真不喜欢二公子?”
刚才芽儿的一番话任青青虽然没有听个明白,但是不用猜都能想到这丫头的脑袋里能装些什么东西,所以放下手中的账册,笑着反问道:
“芽儿很喜欢这个风流潇洒的二公子?”
瞧着小姐笑的甜甜的,芽儿连忙一个激灵,将盒子放在一边跑到任青青旁边,一脸的严肃。
“不不,我才不喜欢那种风流成性的人呢,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二公子那人成天流连花楼,就连来咱们昌都城为小姐祝寿都还能跑去青楼鬼混就知道这种人不值得托付,对,不值得。芽儿一直都是小姐身边的人。”
任青青挥挥手让芽儿不用在继续表明决心了,她也没说什么啊,况且芽儿开始说的话也完全没有错误。
在古代,商人在等级划分里排行末尾,虽然他们有钱,但是却得不到人们的尊重,在别人听来,她能嫁给宰相简直就是任家列祖列宗显灵的结果。
但是,又有什么事情是平白就能得到的呢。
宰相贪图的不外乎就是任家的钱财,他需要任家的钱来充实自己的后备军队。
而任廉奇要的就更是多了。
人一旦有了钱,就想要权,从而就开始贪。
及笄礼2
‘咚咚’,门外突然想起了两声轻响,任青青将手中的账册收起来,抬眉看了芽儿一眼,芽儿紧接着狐疑的走向门口。
“咦,小姐,没人耶,诶,有一个东西被放在了地上。”
芽儿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将门又给关上,走到任青青跟前,双手递过。
任青青接过后并没有急于拆开,而是拿着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是一个古朴的木头盒子,朱红色的漆淡淡的涂抹在上面,盒子两侧各纹了一朵冷艳的腊梅花,就像是迎风而独立的开着。
这个盒子虽然简单,但是任青青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喜欢这种有着一点点韵味的东西,只是不知是谁送过来的。
“刚才开门可有看着什么人?”
“没有,我一开门就只看见这个盒子了,小姐,你说这是谁送来的?啊,不会又是二公子吧?”
芽儿两眼放光的看着任青青。
“不是他。”
如果真是庞晗送的,以他那种性格一定会大摇大摆的弄的满府皆知,就像是刚才芽儿拿进来的效果一样,而不是像这般偷偷摸摸送到她的房门口。
但是她也不记得自己还认识什么人能记得自己的生日。
她将盒子翻转一个个头,想要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但是未能如愿,盒子上面除了两朵梅花外便再无其他。
“小姐,打开看看。”虽然这个盒子不及二公子送的好看,但是芽儿瞧着任青青的样子也有些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了,便催着任青青打开看看。
“恩。”
任青青寻到盒子的锁扣,没想到这个锁也做成了梅花的图案,心中就更是疑惑了,这个人想来定是非常了解她,要不然又怎么会知道她喜爱梅花。
抛开这些顾虑,她缓缓的将这个盒子只开了一条细微的缝,不可预知的,一阵梅花香便扑鼻而来。
这种味道淡淡的,清香宜人,就像是有人将整株的梅花树摆放在了她的卧室。
随着她开启弧度的增大,梅花香味更浓。
直到最后盒子大开,一只碧玉通透的簪子便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面,周围用上好的丝绢围着,看得出送礼的这个人很细心。
及笄礼3
“只不过是个簪子啊……”
芽儿低低的发出一声叹息,她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呢,这么个簪子还抵不过二公子盒子外面的宝石呢。
任青青将簪子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手中仔细的端详。
簪子的簪头雕刻成一朵梅花的形状,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就连上面向上生长的花蕊都看的一清二楚。
在簪头梅花花瓣的最下端一片花瓣上,一朵花蕊向下延伸,形成一颗水滴的模样,仿佛是花瓣分泌的露珠在向下滴落。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簪子虽然普通,但是胜在送礼的人知道她的喜好,她恨喜欢这个礼物,她对梅花有一种偏执的热爱。
“咦,小姐,你快看,快看。”芽儿突然叫了起来,指着任青青手中的簪子惊呼。
任青青这才从簪头看向簪子本身,这才发现这个簪子内有乾坤。
只见窗外的阳光从窗户的空隙处射进来,恰巧射在簪子上,并被折射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投递在后面的墙壁上俨然就是一道色彩斑斓的彩虹,而最最另人吃惊的是在彩虹的最顶端赫然有两个大字——青青。
“小姐,这,这也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做到得啊?”
她要收回刚才说的话,这个簪子一点也不比二公子送的东西差。
任青青将簪子来回的看了看,其实光是看簪子本身也并不差。
这个玉簪是用上好的玉雕琢而成,通体圆润、光滑,质地同她身上的那块有些相似,她对玉不是很了解,但是还是能分辨得出这个玉簪绝对不比那些个宝石差。
至于这个彩虹则是因为运用了三棱镜的原理。
任青青耐心的将她知道的说给芽儿听,但芽儿听的是一知半解,后来更是越听越糊涂,直接开始嚷嚷说不懂三棱镜为何物。
“算了,算了,以后等我找着了在同你说吧。”
她也是没办法了,翻来覆去的同芽儿说了几次,她都不能明白,反正这也不是她的错,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还是别太早的注入她的脑子里。
只是,任青青看着手中的东西,或许也并不是不存在,只不过是知道的人太少了。
比如,送这个东西的人就一定知道这些原理。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及笄礼4
容不得任青青再想这个人是谁,隔日天还未亮,柳如是便带着张妈及一批丫鬟来到她房间。
美其名曰:梳妆。
古时候女子十五岁及笄乃是大事,更何况,她再过一个月就要嫁去宰相府里,所以这次办的更是盛大。
柳如是还是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魅感天成,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喝着自己带来的茶,不时的对她说话笑笑。
她的坐姿不得不说是她这么久以来见过最没有规范的,长长的裙摆被她用脚尖挑开,细白的脚趾没了鞋袜的束缚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高跷的二郎腿缓慢的摇晃着,手指端着茶杯的低端,脸上笑颜如花,上身端庄,下身挑逗,形成了不协调中的协调。
“好了么?”
她都已经被放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了,脸上的东西绝对可以用斤来计算。
而至于脑袋上的东西,直接压的她的脖子开始有点向下缩,她从没有再脑袋上安插过那么多的头饰。
“我不要那个。”任青青叫住张妈,拿下头顶上最耀眼的金步摇,转而从一个古朴的红色木盒里拿出一跟发簪,插入头顶取代金步摇的位置。
张妈一瞧只不过是一个玉簪,立马开始嚷嚷,但是碍于上次的教训只得对着身后的柳如是说话。
“哎呀,夫人,您瞧瞧,这可如何是好,堂堂任家二小姐及笄,怎么用这么一根普通的玉簪作为主要装饰呢!老爷要是问起来倒是不要紧,就是别的客人看见了就不好了,这得说我们任家……”
“闭嘴!”
“闭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冷然,一个娇媚,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同。
张妈不安的来回看着任青青和柳如是,眼神四处飘动,狼狈的吞了一口唾沫,不再说任何话。
任青青讨厌呱噪和不自量力的女人,而此刻张妈两个都占全了。
这是她自来后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的怒火。
只是她没想到柳如是居然同她一同开口。
任青青透过模糊的铜镜看向身后的女人,恰巧同她的对上。
柳如是的眼神里满含了腥味……
她对着铜镜调整好头上玉簪的位置,流苏随着她发丝的摆动而左右摇晃。
及笄礼5
柳如是挨近任青青,将她从头到下看了一遍,最后回到她的脸上,抬起手细致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就像是对一个心爱的孩子一般爱抚,涂满胭脂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啧啧,还真是不错,我这当娘的看着都觉得美,更不用说其他男人瞧见了又是如何的心动了。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浑身上下都泛着同一个味儿——骚。“
柳如是说完后大笑不止,手下的力道更是有些加重,将本就红润的脸蛋捏的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任青青笑了笑,拿掉脸上乱摸的东西,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说道:
“谢谢娘亲的夸奖,青儿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只要一挨近娘亲的身子,我就止不住的想要呕吐,骚字一字怎能完全概括娘亲的百分之一?”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柳如是听了任青青的话居然大笑出声,眼尾上挑,手腕不着痕迹的收回到宽大的袖口中。
刚才任青青拍打的力道虽然不重,但是却恰到好处的打在她静脉处,疼的她手腕微微抽搐。
她没料到这个哑巴居然会回嘴了,这可比她那懦弱的亲生母亲有意思多了。
一屋子的人静默的不敢出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户人家的明抢暗战他们可不是第一次见,该收的本分他们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张妈,还楞着干嘛,没见着二小姐的唇色太浅了么,还不快去我房里将昨儿个李夫人送来的胭脂拿过来,我要亲自为我家青儿添色。”
柳如是厉喝一声,吓得神游的张妈立马回了魂,忙开口回应着,不一会就奔出了任青青的屋子,朝着大夫人的房价奔去。
不一小会儿,张妈就返了回来,布满褶皱的圆脸上全是密布的汗珠。
她哆嗦着手指将手中的胭脂盒捧到柳如是面前。
“夫人,您要的胭脂全在这儿了。”
“恩。”
柳如是慢条斯理的接过胭脂盒,又转过身子瞧了任青青一眼,娇笑着说道:“依着青儿现在的模样也是顶好的了,但是为娘的瞧着却总觉得少了一份生气,所以特意让张妈将这盒胭脂送来,也算是当娘的一份心意吧。”
她说道这里停了停,晃了晃手中火红的色泽,问道:“青儿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及笄礼6
任青青瞧着笑的极其艳丽的柳如是,恭敬的说道:“青儿怎敢说不喜欢,娘亲能亲自为青儿上色,已经是青儿天大的福分。”
“噢?是吗。呵呵,那位娘的当真是要满足青儿的这一愿望了。”
柳如是说罢,眼神扫向两旁的丫鬟,丫鬟得令往后退去,随伺在她的身后。
而后她将自己宽大的袖口往上撩起,拿起手中的胭脂盒开始密密麻麻的往任青青脸上涂抹。
看的身后的芽儿都吸一口冷气,仓皇的想要逃出屋子想老爷报告。但是身子还未走到门口,就被柳如是的声音给喝住。
“青儿,你这丫鬟也太没规矩了!”
“是,娘亲教训的是。”任青青说罢将头转向门口的芽儿,“芽儿,就算你太着急去上茅厕,但是也得等着娘亲将我化好了再去也不迟啊,要不岂不浪费娘的一片苦心。”
任青青这话虽说的轻巧,但是语气中不用质疑的态度却是让周遭人一愣,就像是一个乖顺的女儿在感激着娘亲的辛劳。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在脸上刻了个傻字,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柳如是来这一招无非就是想要自己出丑,这般小孩子的报复行为在她看来根本不用记在心上。
如果这样就能让这个老女人高兴,她又何乐而不为呢,能让将要重病的人完成她此时的心愿是她做人的宗旨。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天色由乌黑变成了淡蓝,一缕晨光从窗外照进来。
柳如是也刚好收起眉笔,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完美”作品。
“恩,不错,张妈果真是老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般美丽的妆容才适合我家青儿啊。”
她错开身子,让屋外的晨光照在任青青的脸上,立马一阵阵的惊呼声从屋子的四面八方传来。
芽儿更是忍不住呜咽起来,被任青青一看,忙用双手捂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哭声。
她家小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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