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江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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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江蓠-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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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看来这沈府中弯弯绕挺多。家庭关系太复杂,只怕将来做女婿的也不得安生。

赵夫人一番哭诉本意是想再梁夫人面前委婉地诋毁沈江蓠,哪知梁夫人反倒对沈府的小姐们都失去了兴趣。

那边,裴琅对沈江蓠的兴趣日渐浓厚。

没两日,沈江蓠也感受到了裴琅的殷勤。她实在疑惑得紧。裴琅这样三不五时来找自己,说话就算了,还以裴玥的名义送东送西,虽然送完之后,话都说得不好听,可是怎么看怎么像在别扭地献殷勤。

想到此,沈江蓠的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活了两世,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男人的示好,尤其还是裴琅这么个出色的人物,虚荣与满足让她一时之间来不及去想自己是否也满意他。

第24章 妻与夫齐

一连两日,沈由仪都没来主院,赵夫人急得心内如焚。

要搁他们正蜜里调油那会,沈由仪哪里舍得对赵夫人生气,遇上她使小性子,不出一时三刻,他必定会先说上两句好话,或者送一份精致礼物来哄她。

当然,赵夫人也不敢真的惹沈由仪发怒,不过撒个娇当情趣罢了。但凡有了大问题,一向都是赵夫人妥协让步。

这一次,她自然也是要竭力挽回了,只是不知用什么方法才好。

赵夫人的妹妹——大赵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来走亲戚了。

赵夫人与姐姐是一母所出,关系自来亲近。可是沈江芷听到这消息之后却一个头比两个大,她是真正不喜欢姨妈家的表姐、表妹——眼皮子那样浅,见了什么都想要。

还记得小时候每次表姐、表妹过来,赵夫人总叫沈江芷带着她们一处玩儿。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有时在园子里,有时便在沈江芷的闺房里。

表姐、表妹的家境自然贫寒许多,哪里见过沈江芷屋里那些好东西,简直是啧啧称奇,两眼放光。

见她们一脸艳羡的模样,沈江芷得意得像只小孔雀。

可惜,没得意多久,赵夫人走过来,一见外甥女们喜欢,便做主道:“这有什么?你们拿去玩儿罢。”她嫁入了高门大户,娘家人都当她守着金山过日子,她自然要显摆一下,不然岂不被人说小气?

八岁的沈江芷一听自己心爱的扇子、手绢——虽然只是玩意儿,但毕竟是孩子的心头好,要送给别人,嘴一瘪,眼圈就红了。

后来沈江芷就不爱带着表姐妹们玩儿了,一听她们来了,赶紧跑去找沈江蓠,任凭赵夫人一替二替地遣人来请,死活不动身。

岂知事情哪是因为她躲起来就能完的。见她不在,表姐妹们看见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便直接问赵夫人要——实在也不是值钱东西,赵夫人口一开,全给了。

待沈江芷回来,自己珍藏的小玩意儿又被洗劫一空,气得趴在被子上哭了一夜,放话再也不见姨妈一家人了。

见还是要见的,只是自那以后,表姐们一来,沈江芷也不躲了,守在自己房间里,一见她们看上任何东西,立马藏起来,说:“这是我心爱的……那是老太太给的……”。表姐妹们私下说她“像护食的老母鸡”。

赵夫人一见到亲姐姐,未语泪先流。

大赵夫人一见这架势,知道妹妹肯定受了委屈,赶两步上前,一把搀住赵夫人,又屏退左右,才问到:“怎么了?”

赵夫人叹了一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便愤愤不平说了一番沈江蓠如何不让她省心:“在老太太、老爷跟前一个劲儿地显她的好,把我们都踩到泥里去。”

“就是老爷,待我也大不如前,一生气就往那狐狸精房里去,再受了狐狸精的挑唆,越发看我不顺眼。”说着,赵夫人便伏在她姐姐的肩头,哭起来:“可怜我还要想着法儿地哄他。泥人也有三分气,可我就得事事顺着他。”

大赵夫人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这话,怒道:“我说你也是自己不争气,但凡你撑得起来,哪能让他们一个个这样来欺负你?一个女孩儿罢了,有什么拿捏不住的?打不得她,连她身边的人也打不得骂不得?”

大赵夫人越说越气愤:“再说你们老爷,那是你丈夫,那些个狐狸精算什么,充其量是小老婆,见了你不得规规矩矩请安问好?要打要骂还不是由你?”

“与夫齐者,叫妻。你跟你们老爷成亲也这么多年了,一儿一女都大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何苦做小伏低,谨小慎微的?他还能打你、休了你不成?只要你自己硬气,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可是,老爷要是一直不来我屋子怎么办?”赵夫人望着姐姐,可怜兮兮地问了一句。

大赵夫人简直是咬牙切齿,瞥了一眼谢姨娘厢房所在的位置:“他还敢为了那狐狸精宠妾灭妻不成!”想到谢氏姐妹,大赵夫人恨不能生吃了她们,虽然她在自家后宅未必如此威严,但是指点他人生活总比经营自己的容易。

待姐姐跟外甥女们回去时,赵夫人照例大包小包装了好些东西。回头,就下定决心这一次绝不先低头。

裴琅的示好虽然让沈江蓠有些如坠云里雾里,但是对府里的动静可没放松警惕。她跟沈江芫说话时得知老爷这两天都歇在谢姨娘处。

而赵夫人来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丝毫没表现出伤心或者焦虑。她发现赵夫人一点也没急着重讨沈由仪的欢心。

这是怎么了?往常沈由仪那就是赵夫人的天,赵夫人行事时刻以丈夫的喜好为准则。好几次,为了合沈由仪的心意,赵夫人把老太太都给得罪了。

沈江蓠也笃定凭着赵夫人那点手段必然翻不出沈由仪的掌心,不可能是藏着什么高明的后招。莫非是铁了心跟沈由仪赌气?

沈江蓠差点在心里笑出来,赵夫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在这国公府里小心翼翼,以温柔贤惠出名。被沈由仪看中的不就是温柔吗?年轻时兴许还有容貌,现在皮也松了,脸也垮了,不说继续走温柔体贴的路线,还学人家小夫妻斗气?

她还以为沈由仪会去给她服软?凭什么?家里现放着美妾,就算家里的不新鲜了,拿着银子随便就能买两个回家,哪一个不比赵夫人温柔如水?

夫妻之间,确实不是那些个姨娘同房能比。可是你身为妻子,想要硬气,也得娘家有人撑腰不是?赵夫人嫁给沈由仪本就是高攀,若不是填房怎么也轮不到她。她也不想想,娘家父兄在官场上可是仰仗夫家的,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赵夫人跟沈由仪虽是夫妻,可从来就没平等过,也永远不可能平等。

沈江蓠自然不会去提点赵夫人。她没有那样热心,也没有那样善良,如今就坐等赵夫人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出两日,张姨娘也嗅出了其间的不平常。多少年来,赵夫人第一次与沈由仪置气,这大好的机会可不能全叫谢姨娘给占了。

她亲自在厨房看着下人熬了一锅清火的甜汤,又买通了大门、二门上的人,待老爷一回来就赶紧来通知。沈由仪前脚刚进书房,张姨娘后脚就差人送了甜汤过来。

这汤也不是寻常的汤。沈由仪幼时被逼着念书,有时念到半夜。那时的张姨娘担心他熬坏身子,便日日换着花样给沈由仪煮汤。这一道便是沈由仪最爱的。

喝完了汤,沈由仪心情也不错,想着去看看张姨娘。谢姨娘虽然年轻,张姨娘到底是老人,两人在一起还能忆忆往昔,说些故人旧事。

张姨娘早叫厨房准备了几道精致小菜,温了一壶酒。

一钩新月,夜风习习,花草的清香扑鼻而来。

这一夜,沈由仪甚是舒心畅快。

初时,张姨娘只是想引沈由仪来自己房里。其实她年纪也不小了,又儿女双全,先后经过了赵夫人、谢姨娘,一颗争宠的心早已淡了,只想着教好儿子。即使是个庶子,念了书将来也是有前程的。

奈何她宠辱不惊,旁人却容不得她修生养性。老爷一年到头若不来她房里走走,下人们的脸可是难看的。莫说她自己日子艰难,就是江蔓、江节都可能被人作践。

年轻时一心想出头,踩着别人往上爬,把满屋里大小丫头都镇住了,就她一个最终熬成姨娘。可是现在才知这条路多艰难!容不得回头,容不得后悔,迈了一步就搭上了一生。

后来酒至酣处,说起前尘往事。透过迷蒙的眼光,张姨娘似乎又看见了她和沈由仪的年少岁月。那时的沈由仪比现在简单许多,简单得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接近他耍过多少小手段。

得知昨晚沈由仪歇在张姨娘那里,赵夫人气得差点绞烂手中的帕子。她就知道,这些个狐狸精没一个安分的。看见自己与老爷置气,她们就称了心,谁肯从中调停?她们巴不得老爷一世都与自己不和罢!

可是事已至此,骑虎难下,此刻她再去说好话服软,岂不太没脸?

为了转移注意力,赵夫人便将一副心神都放在了沈江蓠身上,一心想挑她几个错处。即使不会有甚大问题,就是发作她几个丫头也能舒一舒心中这口恶气。

结果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下人是这样回报的:“实在没有不妥之处。大小姐院里的人也严谨,每日里勤勤恳恳做活,连个口舌之争都没有。”

“那你说说她一天都做些什么?”

“大小姐平日里都在她自己那个小院,问她身边的人,没一个肯透露院子里的事情。想来也就是看看书,绣绣花了。”

做下人也不容易,想着那样一个千金大小姐,能有什么不妥之处?倒白费自己这样一日几次地查探。

“就是每日给老太太请安才出院子。这几日裴少爷早晨也去给老太太请安,用过早饭,裴少爷会送大小姐回去,只走到院门,裴少爷便回前院了。”

赵夫人心内一动。这几日江芷也日日去给老太太请安,怎么不见他顺路也送江芷回来?

第25章 打脸

沈江蓠的脸一瞬间煞白,心里直发虚。

这简直是再清楚不过的招认,赵夫人活了半辈子,怎会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瞬间提升了语调,以责备的口气说道:“你年轻不知事,难免有不周到的时候。裴琅住在家里,又是亲戚,你们两个年纪相仿,自然谈得来些。”

说着,她的口气更为严肃:“但是你是千金大小姐,年纪也大了,要懂得避嫌。”

沈江蓠的脸越发红了。赵夫人坐着,身旁站着两个嬷嬷,以及两个大丫鬟。沈江蓠自己的四个大丫鬟也都在屋里。当着这满满当当一屋子人,被赵夫人当众说不检点,要避嫌,饶沈江蓠是重生的,面皮早不是一般小姑娘能比,仍是红了脸,羞怒交加。

她何尝不知道赵夫人是借机发作,但是如此冠冕堂皇。况且一瞬间,沈江蓠是真的心虚了。尽管裴琅不曾挑明,她可不糊涂,那明明白白就是有意。

只是既然裴琅不挑明,她便乐得假装不知。而且她实在享受这种爱慕。

见沈江蓠被说得哑口无言,赵夫人更加得意:“你不知轻重,你身边的嬷嬷们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轻重么?这么多个丫鬟……”赵夫人严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垂手侍立的四个丫鬟。

颂秋四人手中捏了一把汗,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得赵夫人大怒。

赵夫人转头,对着她带来的费嬷嬷喝道:“把小姐的教引嬷嬷都给我叫进来!”

沈江蓠心下一沉。

四个婆子跟在费嬷嬷身后鱼贯进入。

“你们是府里多少年的老人了,把大小姐交给你们,是学规矩的。如今倒好,眼见着她与年轻小爷走得近,也不劝阻。若不是我知道了,还不知要传出什么闲话来!小姐的名声要是受损了也是你们担待得起的?”

四个嬷嬷一听赵夫人这话,扑通扑通都跪了,一叠声求到:“夫人开恩,夫人开恩。”

“带出去,一人打二十棍子。房中大丫鬟革去一月月钱。”

费嬷嬷等正想动手拉人出去,赵夫人也转过头来要安抚沈江蓠两句,是为大棒加甜枣,恩威并施。

不想沈江蓠突然站起,冲着费嬷嬷喝了一句:“你敢动我的人!”

音量颇高,将满室中人都吓了一跳。

赵夫人很是不满,正要说话,哪知沈江蓠的嘴动得更快。她心知此刻决不能服软。她难得将自己院里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若是任由赵夫人随便打罚,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将来谁还会服她?况且若真的打了人,岂不是坐实了罪名?等出了这个门口,吐沫星子也能淹死自己。

此刻,即便她心虚理亏,也决不能表现出来,哪怕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也要将黑的说成白的。

“我不知道太太是从哪里听的话,作此揣测。但是公堂上也有个让人分辨的理,太太一来,也不问我,就派了一大堆不是。若是太太有不顺心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女儿们自然愿意开解承欢,但是随便找个借口拿我煞性子,我宁愿去老太太跟前评个理,也不受这不白之冤。”

“太太说得那些我也不懂。我每日给老太太请安,琅表哥、江芷都在,那江芷是不是也行事不周?”沈江蓠明知赵夫人说她是因为裴琅每日送她回院之事,但此刻那里顾得上是非曲直,只求将水越搅越混。

“况且老太太都是看着的,也知道我们兄妹之间融洽。太太说我有失检点,言下之意是老太太没教好么?”

说完,沈江蓠就嚎啕大哭:“求太太带我去老太太跟前……”

她这一连串话下来,将赵夫人也绕晕了。又一口一个“老太太”,赵夫人本来捏足了十分的理,却被她这一串话搅得没了分寸。嘴唇微张,望着沈江蓠,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费嬷嬷是赵夫人的陪房,又是心腹,看着赵夫人从小长大,一心一计都是为赵夫人打算。哪能看着赵夫人这样被沈江蓠欺负?她一边叫另一个婆子赶紧带四个嬷嬷下去受罚,一边往前跨了两步,作势要拉沈江蓠:“小姐要去老太太跟前说理,那咱们就去。”她自恃是赵夫人配房,在下人面前作威作福惯了——连沈江芷、沈江夔都给她几分薄面,自然不相信这个沈江蓠能有翻天的本事。

不想沈江蓠登时大怒,反手一掌,狠狠抽在费嬷嬷面上,立时冲着她自己的嬷嬷、丫鬟们喝道:“你们真是不打不行了!由着一个老奴才跟我拉拉扯扯!”

嬷嬷们对望了一眼,一时还不敢动。居然是听冬第一个冲出来,一把扣住费嬷嬷,几个丫鬟、嬷嬷才一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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