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宇文常舒一直是支持闵亲王的,一向和闵亲王走的很近。那么如果父亲的失势真的和闵亲王有关系,会不会是宇文常舒所为?
想到父亲进来因为失去了大权而大部分的时间赋闲在家中,脸上脸上经常挂着的愁容,让沈从容感到一阵心疼。
她是了解父亲的,一生征战沙场,是一个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安逸老死的汉子。可是就这么轻易的在谗言下失去了军权,这让年迈的父亲十分愤懑,若不是因为沈于卿失去了大权,他也不会极力想培养稼木真,让稼木真继承自己的一切,原来,父亲是在稼木真的身上看到了唯一的希望。
想到这,沈从容再也按捺不住了。
“连翘,准备一下,看来我们得出去一趟。”
那略显低沉的声音让连翘明显的感觉到自家主子的心情并不好。
“小姐,去哪啊?”连翘意识到沈从容绝对不是想出去游玩,否则方才刚整治了宇文常舒,应该高兴才是呀!
“丞相府。”嘴角一扯,沈从容轻轻吐出出这三个字,人已经站起了身。不错,她似乎还有些交易和长孙丞相没有完成呢。
“姐姐,你要出去啦?”听到沈从容的话,沈崇思撅起了小嘴,一脸的不悦。
“崇思乖啊,姐姐出去办点事情,回来就陪崇思一起玩好不好。”沈从容一脸的歉意。
“哼。”崇思高高嘟起的嘴表现出了他的不满。而雪里也很配合的轻哼一声,把头偏了过去,慵懒的趴了下来。
“乖啦。”沈从容在崇思粉嫩的小脸上轻啄一下,然后耐心的哄道:“姐姐回来的时候给崇思买最喜欢的桂花糕好不好?”
崇思扬了扬小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如果还外加莲子糕的话我才不生气。”话说着,沈崇思明亮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知道啦,我可爱的小崇思。”沈从容愉快的捏了捏小包子的脸蛋,看到他因为沈从容的答应才满意的露出了笑脸,这才放心的去屋中更衣。
不错,她要去丞相府,宇文常舒竟然敢来威胁她,那么她绝对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丞相府,长孙庆的书房中。
长孙玉正哭哭啼啼的擦着眼泪,抱怨着在静伯侯府过的多么委屈。一旁的丞相夫人一边帮女儿擦着眼泪,一边帮衬着数落着宇文常舒的不是。
长孙丞相端坐在案台中央,一双眉头蹙起,被面前的女儿哭的有些心烦意乱。
“爹,你是不知道那个宇文常舒有多欺负人。”长孙玉向父亲哭诉道:“他把那个没有名分的方景书肚子搞大,方景书每天在我面前显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宇文常舒不但不帮我,有时还连着方景书一起数落我,爹爹,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也就是根本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啊。”长孙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偷偷看着父亲的脸色。
长孙丞相只是沉着脸,并没有说话。他把女儿嫁给宇文常舒,心里本来就觉得很不舒服,可是迫于那件事情没有办法,但是女儿嫁过去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三番五次的回娘家,一开始宇文常舒还回来接,现在宇文常舒索性也不管了。
长孙丞相是明白事理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也确实有些顽劣。
“要我说,那个宇文常舒也真不是好歹,把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留在身边。本来就不成体统,现在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更脱不了干系了,我看这个方景书,迟早是个祸害。”丞相夫人在一边喋喋不休。
“娘啊,那我该怎么办……”长孙玉哭丧着问道。
“要我说,你找机会把这个方景书赶出静伯侯府,怎么说你是静伯侯夫人,是丞相的女儿,谅他宇文常舒也不敢阻挠……”丞相夫人向女儿献计。
“好了,别说了。”长孙丞相喝到,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就让他够烦的了,如今摄政王和闵亲王的人都在拉拢他,所以他不论支持哪一边,都会得罪另一边。
本想在家中会清闲些,没想到家中琐事更让人头疼。
“你呀,别有事没事总想着回娘家。”长孙庆对女儿说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已经和宇文常舒成亲了,就琢磨着怎么好好为人妇,别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
长孙玉没想到父亲不但不帮自己说话,反而还指责自己,很是不快。就在她打算开口争辩的时候,却见门口父亲的贴身小厮走了过来。
“老爷,毒医的弟子求见。”
一听这个消息,长孙玉最先站起了身,她的手现在仍不灵便,就等着毒医的医治了。
长孙庆闻言也马上皱了皱眉头,这个毒医的弟子亲自找上了门,一定是和自己来谈条件的。长孙庆知道,可是就算现在她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得想办法给她摘下来,毕竟自己这一双儿女的双手还要倚仗她。
“一会儿在毒医的弟子面前不要乱说话!”长孙庆叮嘱女儿。然后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丞相府的会客厅里,长孙家的三少爷长孙珏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子。
一袭百褶碎花裙,一件玲珑百合袄,头发被一只玉簪随意的竖起,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而脸上那副金色的面具,却又让她给人以神秘的感觉。
“不知小姐怎么称呼?”长孙珏彬彬有礼的问道。
沈从容眼珠一转,随口便说道:“玲珑。”
“玲珑姑娘,家兄和家姊的双手就全靠你了。”长孙珏正说着,下人端上了茶。
“玲珑姑娘请用茶。”长孙珏恭敬的说道。
“公子不必客气。”沈从容回道。这个长孙珏倒不似他的哥哥那般无礼跋扈,倒是一个谦谦君子。
“家父稍后便来,玲珑姑娘还请稍安勿躁。”长孙珏不住的看着带着面具的沈从容,心中却觉得眼前这个人与那日他在宇文常舒的婚宴上见到的那个女子气质十分相似。
都是一样的清爽,一样的清新脱俗。仿佛出尘的水仙一样让人不敢亵玩。他深深的记住了那个女子,靖远侯府的大小姐沈从容。
“毒医高足光临寒舍,顿使寒舍蓬荜生辉啊。”长孙丞相说着走进了会客厅,他的身后跟着丞相夫人和长孙玉,二人也分别和沈从容打了招呼。
“长孙丞相,我今日前来,就是了解大少爷和二小姐的伤势的。”沈从容喝着茶悠然的说道。
“我的手还是没有力气,根本就不能听我的使唤。”长孙玉埋怨的看着沈从容,怨她没有把自己的手治好,使得自己总被人取笑。
沈从容笑了笑,对长孙庆说到:“丞相,不知道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你要是再这么犹豫不决,时日久了,令郎和令嫒的手恐怕就连我师父也没有办法了。”
闻言,长孙玉神色大变。作势就要哭。
“姐姐,你先别急,既然玲珑姑娘来了,就一定有办法。”长孙珏安慰道。
长孙丞相沉着脸,心中很是焦虑,沈从容提出来的要求是让他从宇文常舒手中要回那原本属于方家的三十处商户,可是宇文常舒毕竟现在是自己的女婿了,而且他背后还有一个闵亲王……
“爹爹,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长孙玉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犹豫。
“丞相,你可以慢慢考虑清楚,但是我不妨提醒你,既然我有本事让令郎和令嫒的手重新接上,就有本事再让他们的手再断一次,而这一次,绝对是再也没有回复的余地。”语气十分的阴冷,实则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爹爹,你不能让她这么做啊。”闻言长孙玉吓的脸都发紫了。忙上前抱住了长孙庆的胳膊。苦苦哀求让他答应沈从容的一切条件。
宇文常舒虽然是自己的女婿了,可是这个女婿却并没有得到他们一家的从心底的认可,长孙庆不再做多考虑,还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最为重要,就算得罪了宇文常舒,就算得罪了他背后的闵亲王,他也断不能拿儿女的双手开玩笑。
当下咬了咬牙,说道:“好,我记得你的条件,你放心,三天之内,我定会让宇文常舒将所有铺子的房契以及印章双手奉上。”
“好。”沈从容也爽快的说道:“素闻长孙丞相一向是一言九鼎,那么三天之后,我自会前来,令郎和令嫒的手,丞相就放心好了。”说着站了起来,抱拳说道:“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说着便往外走去,长孙珏忙起身想送。
“公子,再送下去就送我到家了。”沈从容开口。从丞相府出来,长孙珏便一路和沈从容随意的聊着,没想到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过了两条街。
“哎呀,与玲珑姑娘谈话实在是太投机了,一不注意,我都走出这么远了。”长孙珏拍了拍脑门,说道。
“公子,那么就此止步吧。告辞了。”沈从容脸上的面具下,一张笑颜,只是长孙珏看不到,但是他只觉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他能揭下面具,那么也一定是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
“好吧,玲珑姑娘慢走。”长孙珏知道自己在送下去不合适,只得无奈告别,但是心中却满是不舍。
沈从容并没有直接回靖远侯府,她担心会有丞相的人暗中跟着自己,于是她大摇大摆的进了天香楼。
公子欢喜得知沈从容在丞相府的事情后,忍不住叫好。
“老大,趁着我这几天有空,我在给你设计嫁衣呢。”公子欢喜脸上挂着笑容的说道,心中却是一片酸涩。不过,他认为,那个男人绝对是一个好的托付。
“不正经。”沈从容说着白了公子欢喜一眼,可是公子欢喜说的确实事实,让她不得不想起了在金銮殿之上,皇上也无奈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老大,你放心吧,我的手艺,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公子欢喜轻快的说道:“等我做好了样板,就送去给你看。”
为她亲手做嫁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明白自己不是她的归宿,但是,他仍然不计较对她好……
沈从容又询问了些幽暗阁的事物,得知沈云苓一直没有下落的时候,很是惊讶,竟然会有幽暗阁查不到下落的,但是想到那个深藏不露的黑衣人,似乎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想到了还要给崇思买小点心,沈从容便改变了装扮后离开了天香楼。
沈从容回家后直接去了沈崇思和三姨娘的庭院,陪沈崇思玩了一会儿,看着崇思稚嫩的笑脸上毫无掩饰的笑容,沈从容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好心情感觉瞬时便烟消云散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刚刚回到自己的庭院,还没有进门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和雪里说话。
那声音浑厚而圆润,让人听来十分舒服,但是在这朝堂之上,却有不少的人害怕听到这声音。
来人正是活阎王即墨无双。
“摄政王大驾光临,连翘,你怎么不去告诉我。”沈从容走进门来说道。
“是我不让她去打扰你的。”即墨无双懒洋洋的说道。他每次来都发现沈从容不是和雪里一起陪沈崇思玩耍,就是去看望沈崇思,她是有多喜欢孩子啊。
即墨无双不禁眯起眼睛看着沈从容,那眼神仿佛在说那么喜欢孩子啊,那以后给爷多生几个。
而此时的即墨无双正坐在软榻上,雪里乖巧的依偎在即墨无双身边,不断的舔着即墨无双的手,就像一只像主人卖萌的小宠物。
沈从容看在眼里,表面上无所谓,心中却有几分不服气:臭雪里,我对你那么好,你对我却总摆架子,这个即墨无双一来,你就不像你了。
雪里似乎是看穿了沈从容的心思,高傲的看着沈从容,喉咙里面低低的溢出几声低吼,似乎是在说这才是我真正的主人呢。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沈从容径直走过来,在即墨无双身侧的圆椅上淡然坐下。
“本王来看看自己的王妃也要跟沈小姐打招呼么?”即墨无双一只大手依旧顿在雪里的脑门之上,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诡异玩味的的笑容。
沈从容的脸似乎有些红了,接着没好气的说:“那现在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即墨无双脸上的笑意逐渐的消失了,这个女人,居然给自己下逐客令,要知道,有多少女人只为求他多看一眼,什么都心甘情愿,可他偏偏就是不屑于看。
顿了顿,即墨无双眼神中满是玩味,语气暧昧而宠溺:“本王的王妃,本王爱看多久就看多久……”
“无赖!”沈从容的印象中,这个即墨无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而他说话的时候,也总是简短干脆,但是他的话却十分有重量,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竟然这么有闲情逸致,居然来和自己逞口舌之快。
不过想到他方才的话,沈从容脸上又是一热,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虽然觉得自己在感情的事情上已经很老道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听了即墨无双的话,心中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不想让即墨无双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沈从容低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的转身匆匆朝里屋而去。
即墨无双何等人也,怎么能错过沈从容难得的娇羞的表情?
即墨无双心中竟然漾起一丝莫明的快意,想到在宇文常舒的洞房那天,自己差点被这个小人儿调戏。现在,没想到她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心中顿觉有趣畅快。
目送沈从容进屋之后,即墨无双那微润的脸色终于渐渐沉下了冰,他余光淡淡一扫,掠过竹里苑暗处的一个身影。
那个人一直在暗处,脸上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如流水一般,而一袭白衣的衣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瘦削的身影看来格外的寂寥。
今晚本是他来接受治疗的,可是没有想到即墨无双却先他一步来了。而且,他对沈从容说的话,那么的肆无忌惮,那么的随意,却那么的和谐,最重要的是,沈从容似乎并不讨厌。
看着眼前庭院中的一切,墨染心中似乎被堵上了什么,只觉得胸口难受,即墨无双他在竹里苑似乎一点都不像客人,他经常来么?原来他们已经这么熟稔了……
沉默半晌,墨染沉沉的叹了口气,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靖远侯府。
一个人走在幽暗的街道上,却比不了心中的寂寥……
自己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吧……
“主子,夜风寒冷,上车吧。”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辆马车,墨染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
“主子……”独孤寒从没有见过主子有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候,就算是他被人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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