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邪术巫法?”
许凝面上亦是掩不住的震惊:自己的血怎么比浓硫酸还强悍,居然把精钢百炼的匕首瞬间融化?这、这实在太诡异了。难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变?
皇帝很快就自失态中恢复如常。曾经阿谣亦会巫法,诡异强悍,与之相比,许凝这点微末伎俩倒不以为然了。
他很快又自架子上抓起一支长满倒刺的长枪,凶狠地扎入许凝的身体,狞笑道:“朕倒看看,你的巫法究竟有多厉害。不信能将此间的刑具尽数销毁,哼!”
长枪拔出,倒刺上沾满了血肉。疼痛,仿佛钉入骨头缝里,许凝面如金纸,冷汗淋漓。几乎咬断牙根,才忍住痛呼。
鲜血喷薄而出,洒落在身上。粗重的铁链,无声无息地飞快融化,却并不伤她身体。
饶是疼痛入骨,许凝却暗自大喜。恨不得多流点血,以期脱离锁链的禁锢。
皇帝看着被腐蚀了泰半的长枪,再看看许凝身上融了许多的锁链,登时怒火大盛,将长枪狠狠地丢开,转向旁边的火炉,拔出烧得通红的烙铁,再次逼来,黑气萦绕的脸上,狰狞如鬼。
“朕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挡我者死
不能就这样被折磨死,决不能!她若死了,痴爱如狂的哥哥会怎样?情深如许的沈白衣又会怎样?他们是她今生最大的牵挂,即使是为了他们,她也要奋力反击,力保性命!
这一刻,求生的意念是如此强烈。似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又似有一股寒冰沉淀在丹田。浑身的气息,狂乱游走,似万马奔腾,天雷滚滚。许凝被激得浑身剧烈颤抖,感觉身体里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不能压制,就要破体而出。
皇帝只当她在极力挣扎,残忍的眼中,多了一分快意,举着烙铁一点点地贴近许凝的脸,“哈哈,朕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原来不过尔尔。女子最爱脸面,朕毁了你的脸,让你纵下阴曹地府,亦无颜见人!即使沈白衣下到地狱,也要认不出你来,永世不得相逢,哈哈……”
光是想象沈白衣的痛苦,皇帝就觉得无比地畅快。所谓父债子还,沈煜当年夺他阿瑶,毁他阿瑶。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解脱?偏不!他要沈煜连死也不得安宁!
念及阿瑶,皇帝不由地心神恍惚起来,神情似哭似笑,怪异非常:“阿瑶,你为何不爱我……为何爱那个禁锢你的人,为何……”
而许凝在这瞬间,眸中红光骤现,激射出辉芒万丈。胸口诡异地闪动着一红一蓝两团光芒,如同冰火交织,煎熬着她。
痛不欲生。“啊——”许凝仰天长啸,体内的那股力量猛然爆炸开来,玄铁所制的锁链生生被崩裂,寸寸碎裂。
皇帝大惊,还未及反应,许凝竟强悍地抓住一截断裂的锁链猛然抽过来,力道之大,瞬间将皇帝掼倒在地。
“我杀了你!”这一刻,许凝如同疯魔,目中凶光大盛,狂兽一般,纵力扑向皇帝,五指成爪,抓向他的脖子。
皇帝骇然之下,忽然张口吐出一口浓郁的黑烟。烟稠如墨,腐臭难闻,许凝猝不及防,被喷个正着。脸上先是一阵阴寒,旋即如被烈火烧灼,痛得一声尖叫,自皇上身上滚落。
那黑烟不知是何毒物,许凝脸上肌肤竟迅速溃烂,脓血淋漓,可怖之极。那痛,绝非寻常,似生生凌迟人的灵魂,饶是坚强如她,亦痛得不停地在地上打滚。然,那痛如附骨之疽,无半分消减,反而愈烈。
喷出烟雾,皇帝脸色又颓败几分。似乎,那股黑气便是他生命支撑。他躺着喘息了片刻,才又积聚起力气,反扑向许凝,将她压在身下,猖狂地大笑:“我扎死你个贱人!竟敢伤害与朕,我扎死你!”一手掰开许凝捂住脸的手,一手尖利的指甲直取许凝的双目。
方才那一击,似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此刻备受痛苦折磨的许凝,竟无丝毫反抗之力。眼见着就要被戳破眼睛。千钧一发之际,忽而听得有人大喝:“住手!”
许凝感觉到身上一轻,压在上面的皇帝已经被人掀翻。心中不由地一揪:是白衣来了吗?
却听得太子温和的声音道:“父皇,住手。”
竟然是楚云悠?许凝有些意外,强忍住痛苦,努力撑开被脓血模糊的眼睛,正好看见楚云悠在挣扎不休的皇帝头顶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疯狂的皇帝便如泄气的皮球,登时委顿于地,渐渐地合目倒下。
楚云悠忙抱住他,“对不起,父皇。”语气悲痛,眼神忧伤。即使看不清,许凝亦能感觉到那份浓浓的哀伤与无奈。
将皇帝小心地置于地上,楚云悠忙地转身过来察看许凝的伤势。见她脸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样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心。”他轻呼,声音都在颤抖。不知是怕还是忧。
一个女子,容颜尽毁,纵使活命,亦是生不如死吧?!楚云悠伸出手,却不忍碰触,手僵在空气里,隐有千斤之重。
许凝努力瞪大眼睛,看见他迷蒙如烟水的眸里,一片悲悯怜惜,不由冷冷一哧:“太子若真同情无心,就把皇帝给杀了,替我报仇!”
怜悯么?同情么?她不需要。她要的是,血债血偿!
闻言,楚云悠猛然一滞,良久才悲凉地一叹:“对不起。无心,我不能。他毕竟是我父皇。若你愿意,便将我命拿走。以偿父皇之孽债。”
许凝连嗤笑都省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多说什么。脸上如何,身上如何,此刻她已管不了那么多。只一心想要怎样逃离这个魔窟。
“想赎罪。那么,帮我把沈白衣叫来。”许凝勉力说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只怕走不出这里。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楚云悠看了一眼昏睡的皇帝,郑重地道:“好。我答应你。你在此等候,我将父皇送至安全之处。再命人把沈白衣叫进宫。”唯恐沈白衣暴怒伤害父皇,只好委屈无心多受一些痛苦。
许凝点点头,无力地合上眼,继续抵挡着剧烈的痛苦。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厚重的石门轰然碎裂,碎石纷扬,烟尘滚滚之中,沈白衣冷然卓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白影一闪,瞬间到了眼前。
“沈白衣。”楚云悠惊了一跳,脸色惨白。却飞快地将皇帝护在怀里。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人伤害父皇。
许凝的心猛然抽紧,几乎是下意识地背转身,双手捂脸。身为女子,若说不在意容貌。是假的。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忽然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丑陋的样子。
方才的强悍,在此刻却都缩回壳中,化作了乌龟。
然而,一股凉风袭来,身子如被云絮卷起,当鼻尖嗅到那熟悉的清冷气息,许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沈白衣怀中。
“凝儿。”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扫过,沈白衣身上寒意骤发,衣袖无风自鼓,他霍然转脸,目光万仞,射向楚云悠父子。
“该死!”袍袖一挥,空气翻搅,空间扭曲。瞬间,无形之刃万千,狂卷而去。
楚云悠大惊,翻身将皇帝护在身后,双掌并举,淡蓝色的荧光现于掌心,瞬间光芒大炽,抵挡那无形的风刃。
沈白衣冷然一笑,手腕翻转,一掌缓缓推出,看似绵软无力,却势若万钧,如同天雷,轰然炸开。
皇帝的躯体被炸飞,重重跌落在地,生死不知。楚云悠“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脆弱万分。却硬撑着爬过去,将皇帝复又抱在怀中,颤声呼唤:“父皇!”
许是空气搅动厉害,激化了许凝脸上的伤,她止不住轻吟一声,沈白衣神色一痛。拉开她挡脸的手,手掌轻若鸿羽,拂过她的脸。一股清凉沁透,疼痛稍减,却不似以往的伤可以即刻消除。
许凝忍不住揪出他的袖,沈白衣眉间轻蹙,握住她的手,轻道:“凝儿,别怕。”抱着她,大步走出石室。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之楚云絮领着一干侍卫宫人还有那些参加宴会的命妇闺秀前来,一下子堵在了门口。
见到室内的情形,众人皆不由倒抽冷气。脚步一滞,竟不敢再踏入一步。
“皇兄?”楚云絮最先反应过来,惊叫着不顾一切朝楚云悠奔去,看见他怀里人鬼莫辨的皇帝,目光微闪,旋即尖声叫了起来:“啊!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沈白衣抱着许凝旁若无人地走出去。楚云絮忽然扭过身来,指着他二人,大声呼喝:“来人,快把那个残害皇上,谋逆弑君的妖女给抓起来!”
闻言,众人的目光顷刻聚集到许凝身上。没了遮掩,那惨不忍睹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人前。
“啊!”人群里有人尖叫,有人被吓得晕倒,有人疯一般跑开。那些佩刀带剑的侍卫则尽责地围过来,欲捉拿许凝。
沈白衣目光横扫,势若万钧,薄唇轻吐,字字如冰:“挡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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