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都能懂得一些。”
百里青看了看她,又盯着地面上的那些尸体,忽然若有所思地道:“你会做这个东西么?”
西凉茉看了他一眼,正色轻声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鬼卫的人一向都只用于照明,除非需要焚烧别的什么东西的时候才能用上,因为如今技术受限,如果轻易使用这个东西,只怕会受到伤害的不止敌人,咱们的人一旦沾染上也讨不了好。”
而且这个东西实在太过残忍了。
百里青阴魅的眸子看着她,眸光深浅不明,西凉茉并不回避,只是静静地回视。
百里青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来,喜怒不明:“为师都说了你这丫头真真是个矛盾体,太过心软,亦正亦邪倒似是为你量身订做的词。”
西凉茉轻嗤:“是,谁跟你似的,一颗心黑到了底,总之这玩意儿不管对敌我双方都是太过危险的玩意,你看看下面那些绿衣人就知道了。”
她知道百里青想要什么,但她并非危言耸听。
百里青轻哼:“罢了,你既然如此说,为师就听你一次。”
随后,他伸手将西凉茉圈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以表示他并不是太满意。
西凉茉脸上一红,心中却还是一甜,还好,这大魔头还肯听她的,否则按照他只问胜负成败,不问过程的性子,有这样好用的武器,他必定是一定要搞到手的。
而那一头,鹿先生和司承乾,好容易将那些袭过来的磷火全部都打散,从被烧焦的危险里脱身,狼狈之极,但是鹿先生头发衣衫却都燃了起来,所以他也不得不断掉自己的头发。
鹿先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秘密武器竟然会被西凉茉识破,而且对方也还有更好的磷火弹,心中恼恨不已,一砖头,却发现司承乾正目中含恨地死死盯着前方。
他顺势看去,却见百里青正抱着西凉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温柔低语似的,惹得西凉茉轻笑不已。
而鹿先生忍不住摇头,暗自骂了声——这位太子爷真真儿是个没用的!
但是他亦恼恨西凉茉和百里青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
鹿先生眼中寒光四射,手上忽然往墙壁上一按,大怒地持剑劈砍过来:“奸贼,受死吧!”
“神棍无耻!”西凉茉冷笑一声,没等百里青出手,手中袖底刀瞬间脱手,直接和那鹿先生的手中拂尘撞上。
鹿先生没有想到西凉茉还敢这般嚣张,而且手上实力不错,兵器相触的那一刻,方觉得对方的内力不差,虽然断断不如自己这般武林泰斗,却也是极为厉害了!
鹿先生有心给她个下马威,而且又深恨她影响司承乾,手中拂尘用了大力,只听‘哐当’一声那短剑瞬间断做了两半。
鹿先生得意地冷哼一声,却忽然见西凉茉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他瞬间便觉得有些不对经,但是尚且未曾回头就感觉脑后一股子凌厉的冷风劈来。
他立刻低头,偏身,拂尘一甩正要甩开袭来的利器,但是下一刻,又有锐器已经逼近了他的下盘,他险险一跃,才避开了那几乎刺破他大腿的利器,但还是被在小腿上划了一道。
只听‘叮叮’两声那利器瞬间扎在了地上,鹿先生定睛一看方才发现,原来竟然是自己方才劈开的短刀,那短刀造型奇特,根本不是被他劈开的,而是自动在碰到他的拂尘之后瞬间裂开成了两半,趁他分心之时回旋袭击!
“妖女,你果真卑鄙!”
鹿先生原本也是武林泰斗,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着了西凉茉的小道,顿时勃然大怒。
方才她就用了声东击西的方式,害得他差点中了她的磷火弹,如今这卑鄙的丫头,接二连三诡计不断,真真该杀!“承乾,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妖女跟那魔头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还为她说请,待我斩杀了他们,也好宽慰你父皇的在天之灵!”鹿先生愤怒地朝司承乾厉声道,随后也不等他回答,便抬刀子就杀向了西凉茉和百里青。
百里青眉宇之间那股子阴沉狠戾的气息早已如黑暗地狱中的黑雾一般流淌四泄,见鹿先生来袭,他唇角勾起一抹阴惊血腥的笑容来:“蠢物何其多,当年日月神教横扫武林大会,却不见你这只缩头乌龟,近日就让本东方教主来试试你这位武林泰斗好了!”
他最讨厌什么武林泰斗之类似乎比他还抢眼耀目的名号了!
“日月神教,东方教主……东方不败!”鹿先生一愣,随后瞬间不可置信地眯起眼厉声道:“那屠戮武林大会的魔头原来就是你,本尊就说这江湖之中何曾听过有什么黑木崖、什么日月神教,还有一个雌雄莫辨的妖魔一样的东方教主,口气极大,自谓不败,原来都是你这个魔头在武林之中兴风作浪,助长魔道势力!”
“哼,不想时隔数年,连你这老东西都知道本教主的威名么,如今本座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东方不败!”百里青精致的唇角勾起一丝阴冷妖异的笑容来,随后手上瞬间向鹿先生陡然疾射出手中的傀儡蛛丝!
眼看着两位武林尊者缠斗在一起,罡风四射,众人皆惊恐不已,却奈何两人斗起来罡气四射,让人不敢随意越雷池一步,绿衣人们都只能暗暗叫苦,猫在墙角等着逃跑。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竟然是堂堂的九千岁。
众人瑟瑟发抖之中,惟独一人却只觉得——囧!
那就是令狐冲——西凉茉,她心中那叫无语。
啊,这一茬事儿,她都快忘光了,想不到江湖上居然还有东方教主的传说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而且看得出东方教主,非常地以这个魔教教主的头衔为自豪啊。
今儿这出戏应该叫——东方不败再战江湖么?!
西凉茉正是无语之时,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随即立刻看过去,正对上司承乾的眼睛——冰凉的复杂的眼睛。
有恨、有怨、有惆怅、有执着,还有一些西凉茉不想读懂也不愿意读懂的复杂情绪。
唯一看明白的就是这位太子爷仿佛瞬间成熟了不少,身上那种青涩已经全然退去,只剩下一身的沉寂。
她手腕一转,手中就多了一把鬼卫的制式弯刀,她抬起刀子指着站在岩台上的司承乾,冷漠地道:“司承乾,你应该知道这天下已经没有你能够走的路了,如今新帝早已登基,又与西狄皇帝签订和合约,赫赫可汗来访,四海升平,你觉得你还能兴风作浪多久,若是你早点跟本督卫回去,本督卫可以让你永远做个富贵闲人。”
司承乾看着他,眼神渐渐冰凉:“西凉茉,本宫原本以为就算咱们不能结缘,也总不该到了刀兵相见的时候,我皇家何时对不起你,赐给你郡主之位,父皇还为你赐婚,允你和离,为你承担下一切非议,为你再寻夫婿,你却和百里青这个奸贼勾结在一起,不惜出卖自己的,你可还知道无耻二字怎么写?”
西凉茉有点讥诮地扬起眉头:“好了,太子爷,您不觉得您的废话真真儿太多了么,在你质问我之前,我倒是不相信你不知道当年你的父亲做了什么,就算不说你父亲以前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你父亲打算纳我为妃,给你做个小娘吧,乖儿子?”
这般毫不留情的话语,瞬间让司承乾的脸色难看起来。
“你我原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司承乾,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陌生人,然后就是敌人,所以不要怪我不珍惜你的心意,只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交集,但若是你的眼里哪怕多顾怜太平一分,她又何至于惨死在他人的手上!”
西凉茉冷了冷地道。
虽然太平做了很多蠢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太平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所以这一句话,她是一定要为太平说的。
“小姑姑她是你们逼死的不是么,你凭什么说这个话!”司承乾脸色白了白,他知道太平的死讯,只是因为太平在他离开后没有多久就传来了死讯。
他一直以为是百里青和西凉茉逼死了太平或者动手除掉了她。
在听到太平的死讯的时候,他心中不是不痛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消失了,只是太多的事情让他没有时间去分心和细细的想这些事情。
“我们逼死太平的?”西凉茉闻言,只觉的荒谬地轻嗤了起来:“太平在你离开的那日就死了,或者说在你策马而去不远之后就死在了别人的手上!”
她顿了顿,轻声道:“她死的时候,很平静,血染红了身下的大片白雪,但至死,她所望的方向却一直都是你离开的方向,而你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你对她当真从来不曾有过一丝情意么?”
司承乾只觉的忽然间难以呼吸,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心脏,他双眼干涩,仿佛透过遥远的的时空看到那个仍旧是初绽之期的美丽娇艳的少女转身对他明媚地笑了起来:“承乾,承乾,小姑姑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他看见那个一身华美嫁衣的少女,容貌美艳如绽放的牡丹,泪如雨下,却恨恨地瞪着他:“承乾,承乾,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我和亲,我不想和亲,你求求哥哥好不好!”
他看见她一身素孝归国,面若冰霜,却当夜来到他的房间,在他面前一件件退下衣衫。
而最后,他看见她面无表情,对着他冷冰冰地道:“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天朝了,你自保重,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彼时,他何曾会想到她就这么在他转身的瞬间,凋零在天地之间。
他心中憋闷,陡然间仿佛想要哭泣,却没有能哭出一滴泪水,眼眶干涩而空洞。
西凉茉看着他的模样,方才觉得痛快一些,心中暗自轻道:“太平,太平,在他心上刻上你的名字,这是作为朋友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即使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但我,也依然想要为你做点什么。
然而,就在西凉茉尚未回过神的霎那,忽然一种奇异的危险的感觉忽然瞬间蔓延开来。
“锃!”一声厉响,忽然一排箭雨瞬间袭向西凉茉。
西凉茉眼神一凛瞬间身躯后折,立刻避开了那排箭雨的袭击,但是紧随其后忽然又是一排箭雨挟着重重杀气瞬间激射而来!
不,这样短促又迅速箭头的强度,不是箭,而是连发弩!
西凉茉心中陡然有不好的预感,她身形未停,不断地有无数的短弩如于一般层层射来,叮叮当当地钉了一地!
四面八方,仿佛无处不是弓弩箭雨,毫无死角,全部直逼西凉茉!
甚至完全不顾还有许多绿衣人躲在角落里,瞬间惨叫声四起,血腥四溅,不少绿衣人被刺成个刺猬!
西凉茉眼神一凛,这人是真的不顾一切要置她于死地!
但是数道金色的光影瞬间缠上西凉茉的纤腰,另外一金光则凌厉地劈出一道罡风,凡是罡风所及,所有短弩纷纷落地!
西凉茉霎那间就落入了她极为熟悉的怀抱之中。
“你这丫头光顾着和那蠢小子叙旧,这是连命都不要了么!”百里青没好气的骂声在西凉茉的头顶响起。
西凉茉微微一笑,轻声道:“这不是有你么!”
百里青原是极不高兴西凉茉和司承乾在那说话的,但是就她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竟让他一下子便消了气,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轻嗤一声:“臭丫头!”
西凉茉捏了捏他的手,随后冷眼看向司承乾身边那个坐在竹轮椅上的人影,似笑非笑地道:“哟,这是什么好日子,地狱门开,厉鬼复生么?”
那坐在轮椅上,容色苍白,但是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书生不是三年前跳了城楼的陆相爷又是何人?
百里青眸光幽冷地锁住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唇角勾起意思冰冷的笑意:“陆相爷,当初本座还念你忠烈,送你好棺材,厚葬于你,怎么,如今是觉得那棺材不好睡所以才上来请本座重新给你打个棺材么?”
陆相坐在轮椅之上,面色苍白,骨瘦如柴,但是依然神色坚韧,冷冰冰地看着百里青,嘶哑地道:“九千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算无遗策,所以看见老夫非常的惊讶,托您的洪福,如今老夫只能坐在轮椅之上,今日这样的滋味怎么也要让您尝尝,今日你们走进了这洞天福地就休想再走出去,等老夫收拾了你们,再让太子爷回到上京重登大宝,天下必定一呼百应!”
百里青看着他忽然恣意地笑了起来,只是笑意满是轻蔑和杀意:“怎么,就凭你么,姓陆的,本座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再死第二次,你可相信,就凭借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要夺回皇位么,如果当初不是本座那十哥,今日这皇位根本就是本座的,你凭什么争!”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扳指,慢条斯理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唇角勾起妖异冰冷的笑容来:“不过本座觉得这个位子实在是无趣,只是如今这天下在本座的手里,本座要让谁坐在这皇座之上,谁就能坐在皇座之上,谁要想坐这个位子,首先就要肯做本座手下的一条狗,本座让他往东就不能往西,你们谁愿意做本座手里最乖的那条狗,本座就让他受万民朝拜,如何?”
这般狂妄、嚣张的话语从百里青那张精致的薄唇里吐出来,却仿佛充满了诡异的诱惑力,蛊惑人心。
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瞬间有些迟疑,而司承乾看着百里青的眼神里瞬间充满浓烈冰冷的杀气,却没有说话。
如此这般简直是对司承乾和陆相等人毫不掩饰的侮辱。
但是所有人都直到百里青说的话,完全是有地放矢,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欺人太甚!”陆相爷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忽然一拍墙壁:“咱们就看看九千岁,你是不是真有这般飞天入地的本事吧!”
随着他蓦然一拍那墙壁,司承乾和鹿先生都是瞬间一惊,尤其是鹿先生立刻冲过去想要阻止:“陆兄,不可,我门下弟子都还在……!”
然而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轰鸣陡然响起。
随后大地瞬间震颤起来!
西凉茉和百里青都是一怔,齐齐看去,皆是微微睁大了眸子,只见不知道何时那天花顶上的岩壁竟然轰隆隆地瞬间裂开了来,随着天花板的裂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这里奔涌而来。
那种巨大的轰鸣声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而西凉茉首先反应过来,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