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你真的好自私,骗了我一次,又骗了这半年。你可知半年来,我活的有多凄惨?”
“日日饮血,夜夜嗜血,我一直以为我会成魔,我会变成一个妖女,可是啊,你却给我设了这么大的局,让所有人都看我一个人在局中演着独角戏,我哭,他们哄着,我笑,他们陪着,我疯,他们顺着。结果,我才发现,有朝一日,真相是这般的血淋淋,赤果果。”
“你倒好,一动不动,像个尸体躺在这里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我数不出来,一天,还是一年,还是十年?”
“以前的我从来不相信缘分,反正爱情不过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过的好那叫幸福,过的不好那叫代沟,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爱情里还有一个宠字,宠的好那叫恩爱,宠不好那叫不配,你说,我们之间是宠的好?还是宠的不好?”
“我想试一试?皓,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试一试?”
掌心血玉翻腾,片刻后,七人目色冷淡的环绕在玉床四周。
真气凝聚,她脱下他的外袍,两人相拥,掌心对上,一道血口在掌中蔓延,血,肆虐的跳跃在空气里,渐渐的,成珠成串。
她望着他,指尖从他的五官轮廓中慢慢抚摸而过,嘴角隐隐含笑: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愿意为你寂寞百年。我本是千年后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老天却让你我相守今生,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是什么缘分才会酿造今生相遇,现在我想明白了。上辈子,千年等待,为你守的青灯数盏,却不济,慢慢尘世,孤寂难眠,念你今生遗憾,妄我百年孤独,千年穿越,与你相见。”
“人未老,发先白,与君上穷碧落下黄泉……”
“瑜儿,不要。”白眉瘫倒在地上,看着人群中那高高腾空的二人,四周,是翻腾的血珠,一颗一颗从她体内抽离,一颗一颗源源不断的融入他的体内。
翻转中,两个身体缠绕,是融合下的血咒爆裂,一瞬间,鲜艳的血色在视线里弥漫,最终,模糊了整个石洞。
鬼魅的声音婉转流彻在整个封闭的空间,血脉膨胀,两个身体毫无闲隙的结合,手与手紧紧相绕,掌心红血流成血线。
“今沈静瑜以血为咒,引一身精血渡身,以气为引,血为辅,二者同誓。蒂血结咒,从此二心相合,同生共死。”
天地一片浑浊,阳光被浓黑的乌云遮蔽,一阵诡异的寒风自南北引来,掀起大地的青草涟漪,掀翻山林的落叶纷飞。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在众人的惊慌失措中,两人失去知觉从天跌落。
“快,接住。”
轩辕玥脚下一扬,一左一右将两人护在怀里。
二人面无血色,苍白的脸如同一张白纸,呼吸纤弱,时断时续,像似已经死去般死沉。
尚穆指尖颤抖的一一把脉,最后如释重负的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我们的赌注终究是赢了。”
“真的没事了?”白眉一手紧紧的拽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浑身上下脱力的依靠在玉床边。
尚穆点头,“依照脉象来看二人都无大碍,只是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天意。”
“师父,看来您也不是全是为了骗瑜儿才那么说的。世间真的有这种以精血精气渡脉续脉的功法?”季聍宇探视一番二人面上的苍白,淡淡的愁绪迎上心头。
尚穆似笑非笑,道:“为师也只是让她一试罢了,有个念想也好,况且谁知到她不过只练到第四层就被你们两人给捅破了,误打误撞,幸好她有我和师姐身上的几十年功力啊,否则,就算不死,也会终生残疾。”
“冥冥之中天注定。”轩辕玥心有余悸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这一仗也算可以提前收场了。”季聍宇淡笑,二人深情凝望。
四人皆是笑语连珠,却未曾发现不远处的洞外,两道诡异的身子目光冷冽的注视着,手中的长剑随着主人的怒气发出轻微的龙吟声。
传说,以血养剑,剑身上也会带着主人的灵气,随着主人的心绪波动,而上好的古剑,更是如此。
夜幕西垂,天地恢复如常,参天古树上,蝉鸣轰乱不断,扰的本是床上昏睡之人缓缓睁开双眼。
四周,是毫无记忆的陌生,双眼不由自主的巡视一遍又一遍,记忆中那抹身影不在屋内,只有那静静萦绕的檀香,还有那淡淡闪烁的烛火,夜风从虚掩的窗户吹拂而进,带动一旁的珠帘,两者声音相合,附和着窗外的蝉,恼的床上之人脑袋生疼。
“咚!”药碗从手中脱落,轩辕玥怔了怔,确信没有眼花才诧异的走到床榻前。
“四哥。”久未开口的嗓子突然发出一声轻呼,连轩辕皓自己都险些以为这是别人的声音。
轩辕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喜极道:“尚穆前辈说你就算要醒来也还要再等上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太好了。”
轩辕皓口干舌燥,吞咽了一下口水,想要借力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软弱无力,只得乖乖的躺回床上。
“你昏迷了半年,意识刚刚才恢复,身体还需得再静养几日才行,先别动,躺着。”轩辕玥倒上一杯水递到床头,搀着他喝了几口才停下。
轩辕皓又一次环顾屋内的环境,问道:“我睡了半年了?那瑜儿呢?她身上的毒,可有治愈?”
“你倒好,一开口就是问你家的小妻子,我好歹也鞍前马后的照料了你半年,也不见你问问我近日可好?”轩辕玥淡笑,却又面色严肃的盯着某人。
轩辕皓微闭双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差点忘记了,那丫头好像早就痊愈了。”想着近些日子她在自己身上搞出的那些事,看来是那丫头听说自己快醒来是害羞躲起来了。
“她当然痊愈了,否则怎会有本事逆天把你给救回来?”
话一说完,轩辕玥自知失言,急忙扭头看向另一边。
轩辕皓蓦地睁开眼,迎上他眸中焦点,冷冷问道:“逆天?她做了什么?”
“这——等你看见——”
“瑜儿,我们都没有骗你,七爷没死,真的没死。”
“让开,既然没死,你们为何不敢让我去看他?快让开。”
“你刚刚才醒来,又失血过多,就你这身子怕你太激动又昏过去了,听话,咱们再休息两天,不,休息一天我就带你去见他。”
“不要,你们三番两次的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们的话了,快让开,我要陪着皓,让我进去。”泪水盈眶,门外的沈静瑜浑身无力的瘫倒在白眉怀里,从醒来开始,他们一个个的都阻止她过来见他,为什么?难道他真的死了?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从另一间房艰难的迈出,又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的房前,门外的季聍宇,却死活不让她进去,他们都拦着他,明明只隔着区区几步,却被一重又一重山阻隔,最终,气竭的倒在地上。
轩辕皓听到门外的吵闹,听到那个心心念念了无数次的声音,急忙掀开锦被,双脚刚刚触碰到地面,身体一软,朝着床头栽倒而去。
“七弟,你别急,你双脚还没有力量,我去开门,你别急。”轩辕玥扶着他坐回床上,又忙不迭的跑到房前。
紧闭的门随着他的双手张扬而启,柔和的月光迎着他的身体倾斜,照射入屋,一道人影从尽头迈进,久违的相思化为漫天花雨,眸光相接,无言相对。
盼了多久?他不知;
等了多久?她不知;
这一刻,四目凝望,是他憔悴的脸映上她银丝飞扬。怅然若失,心痛后悔。
“瑜儿,你的头发?”扶着床头,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一头被月光浓罩的白发,何时起,她那一头墨黑的长发变得如此苍白?为何会这样?他的瑜儿为何会年少白发?
沈静瑜温柔如水的看着他惊动的眸光,摇摇头,压下眼眶里旋转的泪水,破涕而笑:“别动,我跑得快一点。”
“咚!”是阔别半年的温暖怀抱,从肌肤相碰的那一刻,冰冻了半年的心终于恢复了如初的温度。
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腰,蛮狠的霸占着那终于再次跳动的胸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他胸前一片,可是都是暖的,从现在起,全都是暖的。
“可否注意下我们这些好歹也伺候了你们两个半年之久的仆人?”季聍宇掩嘴偷笑,却又板起一张脸,愤愤不平道。
轩辕皓依恋了半刻她身体的味道,松开了那块柔软的怀抱,微微一笑,“辛苦各位了。”
“还是辰王有点良心,总比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讨人心爱多了。”白眉展颜道。
“这半年苦的可是我和四爷啊,七爷想知道你怀中小娇人的喜怒无常吗?”季聍宇眉角轻挑,若有所指的看向某个面色绯红的小女人,只见她的手指轻轻竖起然后向下一点,眉角嬉笑连连,却在笑容里藏着某种饱含剧毒的刀眼,看的他后背瑟瑟发凉。
“瑜儿长大了。”轩辕皓不甚在意的轻抚在沈静瑜额头上,又是疼惜、又是惋惜的看向那一头银丝,眉间宠溺,温柔的将她拥抱入怀。
“四弟,七弟,你们可是让朕好找啊。”轩辕麟大步入屋,略显惊愕的望向床边的两人,一人是苍白的脸,一人的苍白的发,这情景,竟是毫不违和。
“皇兄来的可正好,七弟刚刚醒来。”轩辕玥迎上,众人纷纷挪开数步。
一条路,没有阻隔,一人喜笑颜开,一人目色沉重,一人温和虚礼。
“你们一个个可把朕和母后欺骗成了什么样了,现在倒好,雨过天晴,过两天就跟朕回京去。”轩辕麟伸手轻轻的拍拍轩辕皓结实的胸膛,点点头,笑逐颜开。
沈静瑜目不转睛的看着临近的身影,又警觉醒惕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手成拳的藏在他的身后,面色不动,微微低下脑袋。
“对了辰王妃,听说你练成了一种武功,朕很好奇是什么武功能让你把沉睡已久的七弟给唤醒了?”轩辕麟驻步,回头粲然一笑。
“乡野武功,不过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难登大雅之堂,更难入皇上法眼。”沈静瑜盈盈而笑,不露声色,只是手中越发的紧紧攥着身旁之人的掌心。
轩辕皓眸中掠闪而过一丝诧异,笑道:“瑜儿,你——”
“皓,累不累?你刚刚才醒,应该多休息休息。”沈静瑜搀扶着他走到床前,背对而过身后的众人。
轩辕麟不再继续追问,一甩长袍,冠缨索绝跨步而去。
众人不明,见着沈静瑜如此驳君圣意,又见轩辕麟笑声冷冽,一时之间,纷纷哑然失语。
轩辕皓一言不发的看着小丫头为他掖好锦被,又神色漠然的坐在一旁,忍不住轻咳一声打破宁静,“瑜儿,累不累?累了要不也上来躺一躺?”
沈静瑜神游天外,脑袋里不停的上演着那一段段衔接不上的画面,好似模糊,却又在下一刻隐隐映出一抹身影,嘴角是势在必得的得意之姿,双手虚搭胸前,满目挑衅。
“瑜儿,你在想什么?”季聍宇一手轻搭在她肩上,感觉肩上的身体微微一颤,刹那间,自己被一道劲气掠起。
“啪!”季聍宇被甩出数米,身体狼狈的砸在屏风前,顿时珠帘碎成一颗一颗滚落。
轩辕玥心底一慌,急忙上前扶住被甩出去的身影,焦急问道:“瑜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沈静瑜回过神却见一道道犀利的目光注视,一时恼急,后悔不已的看着被自己弹出去的季聍宇,一脸无辜的眨眨双眼,“早就跟你说过别没事站在我身后说话,本能反应而已。”
“你……”轩辕皓抓住小丫头的手,微微摇头,道:“这脾气得改。”
“我尽量。”沈静瑜自知理亏,心虚的低头。
“我的瑜儿这半年成长太多了,我都有点担心下一次会不会也被你给甩出去啊。”
“嗯?”沈静瑜惊诧,急急摇头,“我不会的,对于你,哪怕我误杀了所有人都不会伤你分毫的,我发誓。”
“这话说的,师父真是寒心啊。”白眉扶胸苦叹,“果真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留不住心了啊。”
“师父,您别戏说瑜儿了。瑜儿怎敢对您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您这不是让瑜儿自惭形秽吗。”
“好了,看这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都少说一句吧。”尚穆站在床前,指了指他的手,“我先替他把把脉,看看体内的毒祛除了没?”
沈静瑜安静的挪开身子,探着脑袋等着。
尚穆三指扣上,指尖的脉动虚中带实,有点虚弱,但已无碍。
收指淡笑,“已经痊愈了。”
“既然如此,那都先出去吧,让他们两人单独聊聊。”白眉看着丫头拼命的挤眉弄眼,也知她的那点小心思,轻咳嗓子,替她下达逐客令。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寂静的屋子,强劲的心跳哄哄的在胸口处激烈的抖动,苍白的颜不知不觉泛起阵阵红晕,手指扣着手指,左看看,右望望,渐渐的,无话可说的空间变得点点尴尬。
“瑜儿,上来。”轩辕皓往里挪挪,轻轻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沈静瑜面色桃红,身体未曾有丝毫停滞的直接跳上床,蹬开鞋子,笑意拂面。
“瑜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紧紧的将她依偎在自己怀中,下颔抵着她的额头,嗅着那淡淡的发间芬芳,有多少日子,她是这般的留恋着自己的味道?她不过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怎可让未经世事的她这般辛苦?他是罪人,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沈静瑜拼命的吮吸着他温暖的气息,泪水肆虐,她却压制不让它们流出,眼角弯弯一笑,喜极:“皓,我们约定好,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如果你再欺骗我,我就带着你的尸体一起跳河,苟活在世,我真真做不到了。”
“傻丫头,现在起,我把所有被我们浪费的时间补回来可好?每天每夜,我都陪着你,可好?”
“不,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我都要粘着你,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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