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累得不行,肩伤的痛,令她手都抬不起来了。她只能瞪大眼睛和他对视,只是似乎这都很累人。
直到月邪眸光四射,唇角轻扬,冷声说:“你这个女人,倒真有趣。”
秦卿再也坚持不住,眼眸一闭,倚倒在床沿边。这时,那把紧握在手里的刀才“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
005 就当被狗咬了
“扔下去!”
秦卿已然累得不行,迷迷糊糊间似是被人抬了起来,摇摇晃晃间忽听见这一句。她懒得睁开眼,心里只道算她倒霉,大不了再死一次便是!
内心小小的不屈还没来得及转折,瞬间心一提,自己就被人抛了出去。可是迎接她的,并不是什么悬崖峭壁,而是忽然间汹涌的水花,以及冰冷刺骨的感觉。
“噗!”秦卿一个激灵,身上的劳累疼痛也感觉不到。她一个猛子砸到池边,探出头猛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暖暖的味道,她总算没被扔下山崖。全身每一处感官都被冰冷的水蔓延着,这是不大不小的水池,类似于游泳池,可脚底却是厚实的冰块,池水也就冰冷刺骨。
当然对于受伤的秦卿而言,冰水却是最好的止疼药。就想前世里受了伤在加冰的浴池里泡上两小时一样,她寻找了最舒服的姿势,眯着眼享受着这一痛苦而美好的时刻。
平复了有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微弱的烛火下,那抹凛冽的身影依然不动。月邪眯着双眼,盯着面色苍白却神色如常的秦卿。
秦卿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不说话,冷哼一声道:“阁主把我扔进来,是想要杀死我吗?”
“……寒冰池里从来没人敢进去。”
“哦?”秦卿挥舞着手臂,翻动的水面又冒出丝丝寒气,“真是可惜,这寒冰池可是疗伤的好地方。秦卿,是不是要谢谢阁主的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她来到这里,命就由不得自己。眼前这个罗刹般的男人,永远不会是她的恩人。可惜,他若要杀自己,易如反掌。
果然,月邪俊美的脸上一丝笑意,“你竟瞧得出我不会杀你呢,真是不简单,而且还很有趣。诶,这漫漫时日里,若是少了你这么有趣的人,那岂不是很不值得?”
他上前一步,将池水里那迷幻而真实的白玉身体瞧得干干净净,唇边勾镂出浅浅的笑意,“秦卿,我记住你了。”
秦卿还没反应过来,月邪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索性不去思考,享受着冰冷的刺激,和神经的放松。
过了半晌,秦卿的面色异常苍白,可精神却好得出奇。冰水中的肢体有些僵硬,在水即将漫过自己鼻子的一瞬间,秦卿忽地睁开眼来。
绿衣真惊愕的瞪大双眼盯着自己,“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绿衣抖了抖手里的干净衣裳,上前扶住秦卿上岸。她不小心碰到水面,被冷得一个激灵收回来,皱着眉头道:“这寒冰池谁都不敢过来,阁主下令将你扔进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说着,她忽地笑了两下。
最终在秦卿皱眉之下又接着道:“方才阁主命我取干净衣物前来给你时,我还在想,难道要我准备寿衣前来为你收尸不成?”
秦卿舒展舒展自己的筋骨,果然酸痛全消,只是手脚冰凉竟有些僵硬。她吐了口寒气,问道:“阁主还说了什么?”
绿衣闻言,脸颊一红,低着头道:“只叫我带你去伏谷……”
什么怪地方?秦卿也不在意那些,现在她只在乎一样东西,“那暖和吗?”
“啊?”
“要是有人能给我暖暖身子就好了,我现在冻死了!”秦卿双手环抱,才发现绿衣带来的衣裳薄了不行,皱眉抱怨道,“还有,寿衣有这么薄吗?”
绿衣一愣,随即半张着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拉了拉秦卿的衣袖,道:“走吧,去迟了,又少不得一顿罚。”
伏谷,并不是一个谷,而是依山谷而建的竹屋,远远瞧去,倒真像伏在山谷之间的……青虫……
秦卿站在竹屋门外,思绪飘飞。屋内灯火通明,相比自己浑身冷气,那里面就好像洋溢着徐徐温暖。
可是……为什么绿衣毕恭毕敬地上前,只在门外低声通报:“阁主,秦卿已带到。”
这里是那个不阴不阳的男人的卧室?
里面淡淡地声音传来:“恩。”
秦卿探着头想要往里瞧,又看看绿衣——这是什么情况?
绿衣瞪大眼睛,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秦卿全身上下——大姐,阁主赐你的是亵衣不是寿衣……带你见他,你说有什么情况?再说了,你是想要人给你暖脚吗!
随即俏脸上一丝嫣红,抿抿嘴笑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临了还不忘回头望一眼,示意秦卿赶紧进去。
秦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合着这真是睡衣!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推门。
屋子里确实温暖了许多,鼻尖有股淡淡紫檀香味。入眼便是一幅风雨水墨图,与屋子里淡雅的气味相投。那抹灵峻的身影便倚窗而望,窗外渐明的天地,在雾气里更在神秘。
月邪身着黑色劲衣,青丝高束,似是黑夜行者,在这竹屋里倒显得有些另类。
环顾四周,只有一床一被。想起之前跑马时这个男人的所做所为,秦卿不由得心一沉,此人喜怒无常,而且非常之无耻!
既来之,则安之。
秦卿眉头一扬,一甩薄得透气的袖子,爬上床便钻进被窝里,不住的摩擦生热。在冰池里待久了,血液流通不畅,得赶紧舒缓过来,不然等会打起来都没力气。
“呵!”月邪瞥了眼被窝里的秦卿,剑眉不由得轻轻一皱。他上前,见她昂着脑袋盯着自己,末了问道:“你倒是挺无所谓的。”
他指尖抵住她的下颚,挑逗地拭着她光滑的肌肤,拇指拂过她饱满而渐渐恢复血色的唇,“还很美。”
秦卿不语,可是看着他渐渐逼近的面孔,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好吧,前世里是有经验的。可是如今和这么一个绝色人物,她还是头一回……
从?还是不从?
她那血液稍稍流通些许的脑袋没想到答案,唇瓣一触到那片微凉的柔软,忽地脑子一震。
他弯下身,双手捧着她的脸。对于怀里的女人好不拒绝的态度微微有些许惊讶。
那吻也不再温柔,渐渐加重了力道,继而蛮横里闯进她的领地,霸道的与她交缠。他呼吸变得沉重,双手也止不住的游走。
作为阁主,对于美女都会先试试货色如何,才决定她们是送进各国皇宫,还是安插在里巷花街。可是今天,竟然情难自已!
“唔……”此举真是让秦卿温暖过来的好方法,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全身热辣辣的。好吧,这个男人货色属上等绝品,就算那啥啥了自己也不亏,大不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意识已然不能控制身体,因为秦卿早已伸出手回抱月邪的腰,白玉般的手紧贴在他绸缎黑衣上,如同泛着乳白色光芒的玉脂,梦幻而遥远。
指尖游离,月邪浑身一震,忽地睁开眸子,顿感一丝冷意。抚在秦卿后脑勺的手忽地抓紧她后脑的发一紧。
“啊,疼!”秦卿被他抓住头发强行掰离一掌远,若不是唇边仍旧残留着暖暖的痛麻,她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浑身散着寒意的男人是方才那个吻她的人。
“你到底是不是黄花闺女?”
月邪眉头紧皱,面色严肃。秦卿刚想说不是,转念一想现在这个身体大概就十六七岁而已,不出意外是没破壳的。
“这个,要紧吗?”真是奇怪,难道他有处,女情节?唔,一般这种人都会有,就好像她前世里刺杀的一个毒枭一样!
月邪的眸子一黯,似是有些鄙夷地收回双手,“寻常女子哪有像你这般,曲意逢迎,一点都不介意……”
“阁主大人,试问你命人领我前来……侍寝,”额,秦卿搜索一番,才想出这么个古意十足的近义词,“现在竟然还介意我太主动么?”
“你!”月邪厉目一转,紧紧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一般。方才情迷之时的碎发一落,更显凌厉。
秦卿一撇嘴,作为穿越而来的她,的确是主动又不要脸了点,可是就算是平凡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她有反抗的余地吗?所以,秦卿再次昂起头,笑得媚然天成,“阁主大人,若是我如同那些寻常女子抵死不从……难道你喜欢用强的?”
……
屋子里寒气十足,可是习惯冰池温度的秦卿一点没感觉,“如果那样的话,难免会伤到自己而且效果也不好,所以不如倘然接受,就当是被狗咬了。”
“……被狗咬?”
!
006 让我去
寒冰池里。
月邪赤身浸在池水里,垂下了发尾伏在他坚实的肩头,闪着细碎的光,已然在寒气中凝结成冰。
他运功调息,泛着些许苍白的唇瓣一吐便是浓浓地寒气。半晌之后,脸色才复又好转,渐渐红润。这个时候他才缓缓展开眸子,望着泛着气雾的池面,问道:“查的怎么样?”
冷风手持衣物躬立一旁,闻言立时上前一步回道:“秦卿此人的身份决计不会错,一年前是属下亲自送至猎头领处的,而且期间无人染指。”
“奇了,咱们阁的训练,竟然能将闺阁小姐一年之内变成不知羞耻的荡,妇?”
冷风紧紧抿着唇,低首不答。可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罢了,那个女人一时间可参不透。”月邪眸子里氤氲了雾气一般,朦胧而深邃。他一拂肩头漂着的碎冰,身形一瞬转,冷风手中的衣物已至他身上。
冷风在抬头时,月邪正将腰间衣带系好,他才道:“阁主,剑无心已经同江湖各路集合,欲‘讨伐’我们通天阁。”
“剑无心?轻功无双,号称南沧飞侠的剑无心?我倒一直想将他纳入阁中,只是无冤无仇,他也来搅这摊浑水?”月邪剑眉一敛,此人确实棘手。
“去岁铲除的西玄二老是剑无心的师傅。”
原来如此,只是剑无心素来以侠义著称,竟是那出了名好色烂赌的西玄二老之徒?月邪眉头的结更紧了些,确是棘手。
秦卿再次求死的表现并没有成功,都说了月邪此人喜怒无常,他心里想的什么不是秦卿所要知道的。
所以当绿衣极度崇拜地照顾着自己的时候,她唯有好好休息,弄清楚这个世界具体的一切事情。
因为就在昨晚月邪冷冷探究般盯着她半晌,忽地竟哼了一声笑起来,道:“你似乎更适合去花街柳巷,可是我竟舍不得,就留下吧,做我的……禁宠,如何?”
那么一瞬间,面对月邪绝美而难以捉摸的笑颜,她竟然很想活下去。前世里身不由己命丧黄泉,如今老天给了她另一个机会。忽然之间,她很想好好地活下去,并且活的自由!
“禁宠,便只属于阁主,不会去青楼,也不会去皇宫的。”绿衣眸子里满是羡艳,她深呼一口气,道:“只是你这张脸,都不知道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许是自己初醒过来的滴水之恩,秦卿倒是实心喜欢与绿衣相处的。此刻秦卿算是看出来了,绿衣这小妮子竟是看上了那个不阴不阳的月邪了!小丫头眸子里都快装不下弥漫的爱意了。
还是问有用的吧,“那个,你知不知道有人脱离了组织,变成自由身?”
绿衣脸色一变,“你还是想要逃走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厉害能解决掉那些人,你够漂亮让他舍不得杀你,可知不知道以前……那位禁宠想要逃走,他一样按律惩罚,三天三夜啊,那个女人出来之后,腿都站不直了……”
所以没有脱离过的人咯。
“除非你死。”
“就没有其他办法?”
绿衣一副苦思状,最终摊开双手道:“或许尽心尽力地为通天阁做事,没准阁主会答应呢。”
“似乎也只有这样了。”秦卿早就料到,只是尽心尽力就行了吗?至今不是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吗?她可不想走前世的老路——兔死狗烹!
“对了,近日阁中活动异常,恐有大变。”绿衣面色沉重,如临大敌,“江湖中早就有对通天阁不满的人,此番他们集结成讨伐队伍扬言要教训我们,还招来了南沧飞侠。”
绿衣虽对那些乌合之众颇是鄙夷,可提及那位飞侠,竟露出担忧。
“阁中那么多能人,解决不了么?”秦卿忽地警觉,少有的认真起来。
“并不是解决不了。只是这个飞侠在江湖乃至四国朝廷满负盛名,轻易不能奈何,况且阁主爱才,一直很想纳入麾下。”
“他还有求而不得的事?”这事有趣,秦卿满腹的花花肠子立马活动起来,那动人的双眸也更加灵动。
才到议事厅外,便听见一人脆生生道:“干嘛那么麻烦!阁主,只须派十二宿,加上我白虎,定杀他个片甲不留!那飞侠,师从西玄好赌鬼和老色鬼,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杀了不可惜!”
此音方落下,紧接着便是嘈杂的声音,起先嗡嗡一片渐渐得像是变成了争吵。
秦卿适时地抬起手轻轻一推,门一开便迎上月邪直直的目光,仿佛一直知道她在外面一般。耳边的争论声渐消,男男女女皆投来疑惑的目光,其中自然不乏惊艳,还有多来自女人们的鄙夷不屑。
秦卿挺直着腰杆,照绿衣解释,当初月邪赐她狐狸之名,在阁中地位算是中上等的,如今她又称为阁主禁宠,自然不是他人能比的。
那白虎确是虎头虎脑,一脸横肉颇是不屑的看着秦卿,大声道:“这等要事,哪里是你一侍妾搀和的!速速滚蛋,别误了大事!”
秦卿昂着俏丽容颜,一袭素白劲衣,目不斜视地紧紧回视月邪饶有趣味的眸光,冷言道:“阁主还没说话,你有何资格?”
白虎脸上一堆肉一震,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双目圆瞪,看向阁主欲寻个说法。却见阁主目光不离那抹白影半分,唇边还有丝怪味的笑意。白虎心里一阵不痛快,女人就他妈是祸水!
月邪对于忽然而至的秦卿毫无惊讶,他似乎更慵懒地倚在上座,等着秦卿开口。
“阁主,飞侠一事秦卿已然知晓大概,此次会议讨论似乎也僵持了很久。秦卿斗胆,愿为阁主效劳,分忧。”这话可是在绿衣面前练过,说得通,简洁明了,通俗易懂!
“哦?”月邪笑意更浓,眸光氤氲万千风华,“爱姬可还需要他人?”
“唔。只须这位面色凶悍的大叔,便可。”秦卿瞥向怒目而视的白虎,冷清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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