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好戏?你说是与不是?”秦卿嫣然一笑,极力撺掇道。
蒙蒙雨眸子里一丝犹豫,眼前这女子面如满玉,可是这笑,怎么看怎么狡黠……
“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小蒙?蒙蒙?小雨?小蒙蒙雨?……”秦卿摆出风情万种之姿,想着既是采花大盗,必是风流好色之徒,自己稍带一些我见犹怜之可怜感外加恳求之妖媚味儿,不信他不肯!
“行……行吧。”蒙蒙雨心里直打鼓,差点没请出老娘,这女人怎么比他自己还会来事儿!
一见他答应,秦卿立马换了脸色,赶紧道:“你轻功既然这么好,那么劳烦你,等会儿我招来我爹,众家丁的时候,你在家丁面前露个相,报个名号怎样?”
这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啊?
碰上这种事儿,各府不都想着使劲儿揣兜里,生怕传出去毁了家门声誉。合着这姑娘是想要自打嘴巴,自毁声誉啊!
“你傻啊,我当然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啦!”秦卿一见他那种表情,就知道他那思绪铁定飞到另外一边去了。
“哦。”蒙蒙雨循着她瞥的方向看过去,正瞧见屋子里被封住穴道的秦佳人。霎时间身上一寒,原是要毁了这姑娘的名节……
那不是一样毁了家门声誉,合着眼前这美娘子,心肠竟是如此毒辣!不顾自家门风,硬是要毁家妹的名声!
“果真是毒妇!”蒙蒙雨咬牙道。
秦卿被他那眯着的眼看透了一般,细想一番,自己确实是坏心了点。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种事儿,本就是一报还一报!秦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回以厉眼,“怎么,有意见?”
“没有!”蒙蒙雨立时摇头,忽地又嘟囔道:“我喜欢!”
秦卿浑身一寒,果然是奇葩!
时间紧迫,当下与蒙蒙雨商议了一番,虽然中间在蒙蒙雨的出场方面有了分歧,但是最后还是达成了共识,并且两头开始实施!
这会儿秦相正回到府内,照例先回书房整理公文。却稍坐了一会儿便听见屋外有人叫道,“老爷!”
来人进来,竟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小桃儿,只见小桃儿的脸颊红肿,指印更是分明。
秦相立时眉边一皱,厉声问道:“发生何事!”
小桃儿立马双眼含泪,跪倒在地,哭道:“老爷赶紧去吟风楼吧,方才小姐正要休息,忽地闯进来一个男人,说是要把小姐给掳走,奴婢不让,被那恶人给打晕了,醒来之后,小姐就不见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
秦相怒极,一掌拍在桌案上。甩手便往屋外头走,此时吟风楼那,寂静异常,只有风吟。
一路上疾步往前走,秦相还不忘向身旁的管家嘱咐,“此事非同小可,且不可四处张扬!只和家丁说,府里出现了歹人,别说大小姐的事情,现如今太子殿下那边盯得紧,不可再出事端!”
“是,老奴明白!”秦管家自然明白,立时受命。
蔷薇路上,正碰见送走幺婆子的四姨娘,远远得瞧见风尘仆仆的秦相爷,立时心里开了花似的。想着若是此事是自己上报的,避免了一件丢秦家脸的天大的事儿,到时候老爷岂不是要嘉奖自己!
正这般想着,四姨娘赶紧贴着笑脸上前,“老爷!”
秦相本就烦心,一瞧见老四那般谄媚的嘴脸,立时更是不悦,“你不在屋子里好生待着,在这里作甚!”
“老爷!”四姨娘抿着嘴,献着笑,上前挽上他的手臂,道:“老爷,你这是要去秦卿儿那里吗?”
“是又怎样!”秦相懒得搭理,不悦道。
四姨娘自然瞧出老爷面上不悦之色,想着难不成是在朝中受气了,才会这般火气大?可转眼一看,他身后竟是跟着半张脸被打得通红的小桃儿!
这贱人一定是来请老爷去搭救那不肖女的!
四姨娘心里顿时知道了些什么,立时上前道:“老爷!你可别听小桃儿这贱妮子胡说八道!”
秦相眉头紧皱,听闻她这般一说,立时停下急匆匆行走的脚步,转脸正视四姨娘,呵斥道:“那你说说,我该不该听你说的呢!”
四姨娘一怔,眸子一转,凄然道:“老爷,你对我发什么火啊!这一切不都是大姐出的主意,我们可都是听大姐的啊!再说,做这事儿,不都是为了咱秦府的声誉嘛!”
“你还知道秦府的声誉啊,你要知道,就给我少惹些事端!”秦相正愁极追心,闻听四姨娘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话,更是怒火中烧,“你就竟跟着刘氏狼狈为奸,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老爷!”四姨娘一怔,眼瞅着秦相双目怒火中烧,竟是冲着自己。立时心里委屈异常,低头抹起眼泪来。
“哼!”秦相哪里有闲情管她痛苦与否,赶紧回头往吟风楼去。
才到吟风楼寝室门前,正瞧见门口正守着一大群婆子丫鬟,三姨娘竟也在里头。
众人还不及多说,迎面便瞧见从另一方向而来的人。
“卿儿!”
秦相念女心切,生怕秦卿有个什么闪失,眼瞧着她此刻正安安全全地出现在自己跟前,提着的心立时放宽了一大半。
其他一群正等着刘夫人的好戏的人,眼瞅着明明在里面的秦卿竟然大摇大摆出现在外面,一个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秦卿,又瞅了瞅屋子里面。
“爹!”秦卿做戏自然是要做足的,立时一副瞧见亲爹的模样,上前欢乐得道:“爹才回来吗,一回来就到女儿这里来探望女儿?”
“卿儿,你可安好?”
“女儿很好啊!爹,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一旁的小桃儿适时上前,急迫地问道:“小姐!方才有个采花贼闯进屋子里,奴婢被他打晕了,一醒来,你就不见了啊?”
“小桃儿,你可瞧清了,你被打晕前,我可在屋子里啊?”秦卿反问道。
“啊?那……小桃儿就没注意了……”小桃儿嘟囔道。
秦相立时放宽了心,拉住秦卿的手道:“卿儿,你没事就好了!”
一旁听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四姨娘立时上前,打断道:“这到底是演什么戏呢?秦卿儿,你不是……你不是在里面……”
“老三,你不是一直守在这里吗?可曾瞧见有谁出来过?”
三姨娘也正疑惑着,一直以来,刘夫人不都和秦卿在屋子里吗?老四送幺婆子离开去了,中间也没见着有什么异常之处啊……
“四姨娘?”秦卿缓步上前,脸上一丝讥笑,柔声问道:“莫不是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着,竟不等四姨娘再说话,秦卿立时又瞧向秦相爷,柔声道:“爹,像小桃儿说的,方才真是有贼人进来,可是恰巧刘夫人唤我去她屋里说话,可是我刚过去找她,她竟是不在屋子里,我一人也没趣,就回来了,这不,正好碰上你吗!”
“你!”四姨娘此时也不敢断定什么,话到嘴边又不敢确信起来,“你不在屋子里……那……那屋子里是谁啊……”
秦相爷闻言,立时闻出猫腻,一双鹰般的眼,盯住紧闭的房门。眼瞅着众人呆在房门,一动不动。
秦卿总算是忍不住了,要知道前戏太久,后面的好戏就难演了,没准那蒙蒙雨等得太久,罢演了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秦卿索性上前,伸手推开房门。
屋门乍开,正瞧见坐在地上的刘夫人,正惊恐地望着窗外,瑟瑟发抖。
“夫人!”秦相爷大惊,立时上前要扶起刘夫人。
刘夫人这才缓过神来,死死抓住秦相爷的手腕,急忙道:“老爷!老爷!佳人!佳人她……”
还不等秦卿说话,四姨娘已然按捺不住,上前道:“怎么会这样,我才出去一小会儿啊!秦卿明明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啊!大姐!大姐,你可一直在屋子里,何曾发生过什么事儿!”
四姨娘得不到答案,立时转脸问向守在屋子外头的三姨娘,三姨娘也是诺诺地摇了摇头,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提也罢,一提及,刘夫人脸色立时苍白起来,泪珠子就掉了下来,摇头道:“莫要再说,现在找佳人要紧!”
“佳人妹妹怎么了?”秦卿见无人问及,自己就做回好人,上前问道。
刘夫人惊愕抬头,看了眼眼前面色柔和的秦卿,立时眼瞳放大起来。这一切没准就是她秦卿使得诈,要将她们娘俩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一群人正干愣着,忽地窗外一黯,只见一人忽地被扔了进来,正好被刘夫人抱了个满怀,踉跄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怀里人嘤嘤一声,幽幽地爬了起来,定眼一看,这抱在一起的,不正是秦佳人母子俩!
只见窗外那身影翩翩,逆光之下竟是瞧不清眉眼几何,只听闻那声音如糯,黏黏得倒是甜味儿十足,“哎,本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风情,如今竟然失手碰到这般的货色,容貌差上一截倒也罢了,这货色竟然也是低上一等,哎,真是白来一趟了!”
“就是他!就是他,扬言要掳走小姐的贼人就是他!”小桃儿不失时机,指着那抹身影急忙道。
秦相爷哪里容他这般放肆,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我秦府放肆!”
那抹身影,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时机,转脸一笑,嫣然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纵横北启南沧,东晋西玄,采遍千红万紫从无敌手,欲盖满楼花,遍赏千山景的蒙蒙雨是也!”
跟在身后的秦管家闻言,一凛,当即覆在秦相耳边道:“相爷,早前混迹在北启,扰得民不聊生,差点令北启皇帝犯病的采花大盗,便是这位了!”
秦相虽是惊愕,他一个小毛贼,竟有如此本领,脸上却是不屑,呢喃道:“区区一个毛贼,也敢在我秦府放肆!”
蒙蒙雨哪里怕他这般,当即笑道:“哎呦,秦大人莫要生气,人家不过是来闻闻花香,既然此花不香,人家自然就不会动她啦!天下谁人不知道,我蒙蒙雨只好一口黄花大闺女,这一位,您老还是收回去,好生调教吧!在下可忙着呢,先告辞了!”
言毕,一双媚眼飘向秦老爷身后的秦卿,勾魂一笑,便倾身跃下。
秦管家上前扶栏探视,竟再不见踪迹。当下得了秦相爷的命令,领着家将追将出去。
满屋子家眷各有心思,不敢多言。
秦佳人已然被解穴,深知自己藏不住了,伏在刘夫人怀里哭泣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又不敢说话。
那蒙蒙雨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又加上之前幺婆子的一席话。四姨娘很快猜得出来,方才被子的女子明明就是秦佳人!
四姨娘心中大白,再瞧向秦卿,正好碰上她那双黑瞳,不禁心中一抖,竟是胆怯起来。
这般混乱一气,秦相爷脸上自然挂不住,拂袖坐下,厉眼望过一群家眷。许久才厉声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们的嘴,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闭上,谁要是闭不上一不小心说了出来,我便缝了你们的嘴,让你们一辈子老老实实地闭上!听到了没!”
“是……听明白了!”婆子丫鬟闻言,立时跪倒了一片。
连一旁作威作福的四姨娘三姨娘也紧低着头,不敢多嘴。
一众下人被支了出去,连着三姨娘四姨娘也被请回了去。
三姨娘嘴拙脑子也转得慢,临走了还是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四姨娘肚子里跟个明镜似的,自然清楚极了。现如今,不是秦卿是否为完璧之身,那位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秦佳人只怕铁定不是完璧,而且没准就是暗结珠胎!
别说那杂种是何人的,单是这一点,那生母刘夫人自然脱不了干系,如此一来,那当家主母的位置,哪里是她能胜任的了?
思及此,四姨娘心情顿时大好。瞥眼瞅了瞅今日大好时光,顿觉自己个儿前途无量。扭着小蛮腰,也不去理会三姨娘没头没脑的询问,晃着团扇回屋去了。
吟风楼里。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秦相爷恨铁不成,连声只能这般骂个几句。
刘夫人瘫坐在地上,眼里满是血丝,哭了有一会儿了,心里仍旧是不平,又舍不得打骂自己的亲女儿,只一遍遍哭道:“我这是造得什么孽,竟生出你这个不肖女儿啊!”
秦佳人原本被揭穿了事实,心里头害怕。如今事已至此,她反倒不害怕了,反直挺挺地坐在地上,昂着头道:“事已至此,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再说,我已经被许给了君哥哥,况且……”
秦佳人虽是含着泪水,那苍白的指节触碰上自己还平坦的小腹,语气里难掩幸福,道:“况且,我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君哥哥的……如今我既然就要嫁给他了,便是他的人了,也没有伤风败俗啊!”
“你!”秦相爷本还是恨铁不成,如今经她这般一说,竟是怒上心头,气得脸色苍白,直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缓过气儿来。
秦卿赶紧上前扶住父亲,虽然自己一手导演了这出戏,可瞧见秦佳人破罐子破摔,惹得父亲这么生气攻心,心里竟是担心起父亲来。
为人两世,这位父亲虽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到底对她,还是极好的。
如今秦佳人无欲无求,大胆说出腹中骨肉出自何人,秦卿心底竟是生出好些羡艳来。恍惚之间,仿佛她秦佳人竟是比自己要幸福得多了。
这场闹剧,好似她赢了,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秦相爷双手微颤,不再多言,只怒指着刘夫人,狠狠道:“这便是你生养出来的好女儿,赶紧给我带走,莫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老爷!”刘夫人深知秦相爷如今正气在头上,哭诉了几声,拉着秦佳人便凄然离开。
原本热闹非凡的吟风楼里,此时却只剩下默然无语的秦卿,和那抚额思痛的秦老相爷。
秦卿上前,抚着秦相爷的背,一遍一遍为他顺气。
忽地秦相爷伸手制止了她,拍了拍她的手,声音颇是暗哑,“如今,你也算是报了仇了?”
秦卿一怔,手也顿住。
秦相爷缓了口气,道:“那么多年,她们怎么待你的,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私心里不会去管。卿儿啊,我多么想看见,你能起身反抗,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千万别让我在你身上看见你母亲的影子……一个只会承受苦难,却不去反抗的影子。”
“爹……”精明如他秦丞相,她一点点的小计谋,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说破而已,就当是闹剧。
秦相爷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你倒是长进了不少,手段……不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