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因诧异而微张的小嘴,他忍不住一亲芳泽,低笑道,“这条家训从我这儿开始传起。”
回过神,她也笑,“做你的儿子还真是惨,还没落地就被夺去了坐享齐人之福的权利。”
“我是他爹,他当然得听我的。”他吻她,温柔如水,惹得她的双颊渲染了一片粉红。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她想。那她要不要放弃自由,赌一把?
“嫁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能做到的任何事,只要她开口。
“我想要你的温柔和怜惜。”就像他替她暖脚那晚,他眉宇中不觉流露出的柔情。“而且是我一人独占的。”
“好。”他应得干脆。“那它们都是你的了,你一人专属的。”细细碎碎的吻滑过她的脖子,气息吹吐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嫁我吧……”他轻哄。
“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有了决定。“不过……你得为先我做件事,例如……”她峨嵋略扬,眼珠一转。
瞧见她的眸子里闪烁着调皮的晶亮,风御轩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例如?”他学她的模样也挑起眉。
“例如,你学几声小狗叫,逗得我开心了,我就嫁你。”她开出条件。
“你这女人……”要他风御轩学狗叫?传出去岂不变成天下人的笑柄?亏这女人想得出来。
“你叫不叫嘛。”她催促道。看见他太阳穴起伏跳动,她乐得开怀。“你叫不叫嘛。不学我就不嫁你了。”
“……”
“叫嘛。”
“……”
…………
第59章:尾声
“这样真的好吗?”华思染的声音忧心忡忡。
“没事的,小姐放心。”挽翠一身红装。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小姐亲手为她梳妆打扮。
啧!这莫靖不但轻浮,想不到手脚也快得惊人。嘴里直嚷嚷着说挽翠肚子里搞不好已经藏着个小翠翠了,他要快点把她娶过门。
“你没把怀孕的事告诉他?”
“我想晚上再告诉他,给他个惊喜。”挽翠莞尔。
惊喜,只怕是有惊无喜,惊吓才是吧。最好吓死他。她就觉得怪呢,在风府莫靖为什么没事老找茬,原来是声东击西呀。“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叫御轩帮你修理他!”依着莫靖那放浪不羁的性子,她怕挽翠会吃亏。
“不会的,莫靖不会欺负我的。”莫靖说,如果她嫁给他,她就能和小姐一起回洛阳,名正言顺地陪着小姐。
“哟,还没过门就知道向着他说话了?”华思染调笑。
“小姐……又笑话我。”挽翠的双颊飘上绯色,比胭脂还红。
“吉时到咯!”喜娘进门。“新娘子快盖上盖头。新郎在堂上等着呢。”
盖上喜帕,挽翠让喜娘和丫鬟们拥了出去。
华思染跟在后头,感慨万千。本以为自己会先出嫁的,没想到……世事难料呀……
男人的手臂环住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样真的好吗?”她看向他,还是觉得担心。对她而言,挽翠不是一般的婢女,更是陪她一起长大的姐妹。
“放心。莫靖那小子要是敢欺负她,我替你揍他。”他朗声笑道。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对挽翠说的。”她回笑。
他凝视着她,幽邃的黑眸里诉着不尽的柔情。
也许放弃自由的牺牲很值得。
在他吻上她的唇畔时,她这么想着。
第60章:【番外】之 她
再踏进风家宏伟的朱漆大门,感受是完全不同的。上次,她是候选新娘的三分之一。现在,她已是他的妻。
“累了吗?”丈夫揽她入怀,贴心地问。
“还好。”她答,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她的后半生真要在这大宅里度过了吗?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呀……
“等忙完了婚礼,我带你出门,四处走走。”他许诺。她有着热爱自由的性子,他却自私地选择把她困住,让她能陪他一辈子。
她摇了摇头。风家主位的责任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有这份心便足够。
记得在扬州洞房花烛那晚,她曾问他:为什么非得举行两场婚礼?
他的嘴角漾出温柔的笑,答道:扬州的婚礼是风御轩娶妻,洛阳的婚礼是风府当家成亲。在成为风家主母前,你,先是我风御轩相守一生的结发妻。
他不擅甜言蜜语,但他的话却令她感动地想掉泪。她的眼圈泛红,温暖的热流在心头萦绕。
婚姻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另一段崭新的开始。从此,他的生活里有了她,她的生命中有了他。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将来的日子还是个未知数,有心爱的人常伴左右,以后的风风雨雨,她愿意与他携手共渡。
※※※※
题外话
话说,这风家主子究竟有没有学小狗叫?——这个嘛……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一个月后,风府宾客云集,风家主子迎娶扬州华府小姐进门。
天下人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有之,风家主子怎么偏偏最后就看上了华家小姐呢?追悔莫及的亦有之,大叹赌字害人,老本都给输光了,肉痛啊。最欢快的,莫过于在华家小姐身上下注的人,狠狠地大赚了一笔,能不快哉?
一场选亲就此落幕。天下又恢复太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选亲记》(前篇)完,欲知华思染与风御轩的婚后故事,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选亲记》(后篇),感谢您对本文的支持!'
第61章:同心(1)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
德英莫违,及尔同死。
德英莫违,及尔同死……
什么样的婚姻才是美满幸福的?
在华思染的记忆中,掉不尽的眼泪,不绝于耳的颂佛声,这就是婚姻带给一个女人的全部。
时光在忙碌中匆匆溜走,再轰轰烈烈的爱情,瓜熟蒂落后,剩下的只有平静的生活。奢华的婚礼,众人艳羡的赞叹,喧闹过后,皆归于沉寂。
如果对一个女子来说,美满的姻缘意味着温柔体贴的丈夫、活泼的儿女和富足的生活。
那么,她是幸福的。
嫁进风家五年,她努力学着当一个得体的风家主母,一个孝顺的儿媳,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丈夫待她的情深义重,让华思染觉得,即使辛苦疲累。电子书。,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或许是她过于天真了,因为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
清晨,微弱的晨光透过雪白的窗户纸稀疏地洒进屋内,华思染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发觉身后有了动静。她坐起身,揉揉迷蒙的眼,披了件外衣,跟着下了床。
正在穿衣的风御轩见妻子跟着他从床榻上起身,皱起了眉头。“怎么起来了?”他按下妻子,想让她再多睡一会。“我吵着你了?”
“是差不多该起了。”华思染边说着,边拉起丈夫,替丈夫扣好衣襟前的扣子,并在丈夫的腰腹间系上衣带。
要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就从早晨替丈夫穿衣开始。华思染重复着五年来每日清晨必做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揶揄自己一把。
“笑什么这么开心?”风御轩见妻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心情跟着好起来。
“我在想,如何才能做一个好妻子。”华思染没有抬头。“相公满意妾身的服侍么?”她笑着转到丈夫的身后,抚平衣服后襟的褶皱。
“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华思染走至屏风后,正要动手为自己更衣,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她伸手掩住。昨晚看书看得过了时辰,要不是丈夫回房,说不准天亮了她都不知道,今天可不能这样了。
换好衣服走出屏风,发现丈夫站在书案前正看着什么,她走上前一瞧,原来是昨晚她忘记收好的书。
风御轩本想看看是什么书能让妻子读到深夜放不下手。走近一瞧,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诗经》,但书册停留的那一页却让他觉得心惊,书页的折痕很深,显然这一页让妻子驻足了很久。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
黾勉同心,不宜有怒。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
德英莫违,及尔同死。
……
《谷风》,一首女子在丈夫另娶新妇自己被遗弃后写下的怨诗。
他的妻子竟会看这个……
手抚上妻子眼窝下泛青的阴影,风御轩有些忧心。“思染,是不是……我待你不够好?”他不是一个会调情的男子,他甚至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着妻子,同她说说话,听听妻子心里喜怒哀乐。妻子可会觉得他沉闷无趣?
“相公多心了。”华思染拿过书册收好。她不明白一本《诗经》为什么会引起丈夫这么大的反应。
听华思染两次唤他相公,风御轩在心里苦笑。婚后,他们夫妻皆以名字相称,他的妻子只有在两种状况下才会称呼自己相公:一是她生气的时候,还有就是她调侃他的时候。
华思染若无其事地坐在铜镜前梳妆,更让风御轩觉得妻子是有意在逃避方才的话题。
“二娘又拿柔佳的事来烦你了?”他取过妻子手中的象牙梳,亲手梳理妻子黑密的长发。她是他的结发妻,他向她许下她一人专属的温柔和怜惜,但他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害怕妻子觉得当初嫁给他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儿女情长果然会让一个男人变得懦弱。
他时常自问,这个会患得患失的男人是风府的当家风御轩吗?他该鄙视这样的自己不是吗?可他却觉得温暖而愉快,因为他知道在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之后,疲惫的心灵总能找到靠岸的港湾,有个女人会在他疲累的时候用她浓馥的柔情包围他。他是风府的当家,却不再只是为风家而活,他有了牵绊,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柔荑悄悄盖上丈夫放在她肩头上的大手,华思染凝望着镜中丈夫担忧的神情,她施以安然的微笑。“御轩,嫁给你,虽然需要费心的事情不少,但我不曾后悔过。”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窝,她又说:“你的这里我看得到。”
风御轩的心一动,动情地从身后揽住妻子,俯下身,头埋在她的颈间,细细亲吻着。
华思染闭上眼,放纵自己享受着此刻丈夫的亲昵。纵使当初她与风御轩的婚姻夹杂着男女间初识情爱的轻狂,五年的时间也足以让恋爱时的冲动激情烟消云散。然而,洗尽铅华后,那份感情没有由浓转淡,化为云烟殆尽,反而愈加浓烈,愈加沉甸。
什么是美满的婚姻,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的丈夫是个重诺的男人,他许下了诺言付出了感情就一辈子不会收回。
只是,婚姻不仅仅是她与他两人的事。在风家,有太多的事身不由己啊……
第62章:同心(2)
风家的大院里,晨光撒落,早起的鸟儿唧唧鸣唱,簇簇的花朵在露珠的衬托下显得越加娇艳欲滴。
廊檐下,风御轩和华思染夫妇俩人并肩而行,前往主院大厅与家人共用早膳。
“御轩,让双儿与我们一道同爹和姨娘们用膳可好?”见丈夫神清气爽,心情似乎颇为愉悦,华思染刻意和丈夫拉开小半步的距离,小心试探地说道。女儿被丈夫禁足已有两日,不允许见任何人,也不准任何人说情,一日三餐都是叫仆人送到房里去的。
“不成。”风御轩没有回头,一口回绝。“她还得呆在房里多面壁思过几天。”否则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教训。
“她知道错了。”华思染放软语调替女儿求情。
“她真知道错了?”风御轩不置可否地微挑英眉,压根不相信妻子粉饰太平的说辞。“上次是下湖摘莲花,这次是上树捉知了。”说起独生女风语双的“丰功伟绩”,风御轩真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转过身望向妻子。“思染,咱们双儿还真是上天入地,游刃有余呀。”他到如今都弄不明白,他们夫妻二人皆是喜静之人,怎么偏偏会生出双儿这么一个胆大好动的小猴精来。
听闻丈夫的揶揄,华思染也觉得心虚。好吧,她承认,一个千金小姐爬树嬉戏的确有失文雅,要是传了出去着实叫人笑话。可总把人关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吧。“双儿向我保证下次决不会再犯。”华思染顿了顿,又道:“她说两天没见着爹爹了,怪想爹爹的,都哭鼻子了呢。”华思染期盼着丈夫听了她这番话后能够心软,解除女儿的禁足令。
“你又偷偷跑去看她了?”风御轩没有被女儿的眼泪打动,反而抓住妻子话语中的漏洞,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思染,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这样会宠坏她的,就是因为你总是护着她,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风家大小姐上树捉知了,像什么样子!
“双儿的好奇心是旺盛了些,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经过两天的反省,她得到应得的教训了。”华思染耐着性子,试着同丈夫讲理。孩子犯了错,更需要的是教导。
“慈母多败儿!”
丈夫略带指责的话灌进耳朵,华思染为之一怔。
“难道相公觉得棍棒下才能出孝子?”她轻拢起眉头反问,丈夫“慈母多败儿”的结论令她有些动怒。
“如果棍棒有用,我想我可以开始考虑你的提议。”风御轩不甘示弱,说得赌气。纵然,他并不认为用暴力迫使人臣服的办法可取,但他实在无法赞同妻子溺爱孩子的做法。
华思染瞠着双眸迎向丈夫,无畏地与丈夫对视,思量着是不是要大清早就在如何教导女儿的问题上同丈夫争个面红耳赤。
风御轩冷着脸,抿着薄唇,也是半步不肯退让。
丈夫坚持的态度,使得华思染放弃了与他硬碰硬的想法。
罢了,这样也好,让双儿在房里多呆上几天,省得无法无天地把府里弄得鸡犬不宁,她这个做母亲的跟着头疼。华思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抚平心头被牵动出的怒气。“双儿到底是个女孩,相公莫要太苛求了。”
原以为夫妻俩免不了会发生一场争执的风御轩听了妻子的话,恍然愣住。妻子颓然的样子似乎是被他方才的话语伤到了。他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思染……”他欲开口解释,却发现妻子已丢下他径自走开,他赶忙跟了上去。
唉……华思染低声幽叹,叹息声中有着苦楚和无奈。倘若双儿是个男孩,事情或许会简单得多吧。公公就不用有意无意地暗示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婆婆也就不会有借口成天盘算着如何把柔佳挤进她和丈夫之间。
“风家需要有继承人,我必须有自己的子嗣。”当初,丈夫是亲口对她这么说的。风家需要继承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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