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缘之虐妃- 第76部分

老太君泣不成声，受了这等打击，像是一下老了好几岁，“你们都来陪我这老东西做甚？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啊——”

“老太君，”景瑟两眼通红，爬跪着来到她面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我的错……”

景瑟哭得声音都哑了，她哀痛万分，老太君怎还会责备。“你要不是为了烨，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孩子，你太傻了，太傻了啊。”

屋里乱作一团，映月站在那副水墨屏风前，景瑟所表现出来的痛苦与绝望，丝毫不像是假装出来的，难道，果真有这般巧合不成？老太君自责万分，一个劲说要不是自己，也不会出这样的事。王煜起身站在边上，委实帮不上什么忙。

“今儿，你就在我这歇息，”老太君擦着眼泪，她知道，对于玄烨来说，一个孩子是多么的难能可贵，“等到身子养好后，还有很多机会。”

景瑟默默流泪，两眼凄怒地望向玄烨，男子起身，令丫鬟将榻上收拾干净，“你好好休息。”

白色的床单上，一滩鲜血触目惊心，景瑟抓着床单的一角却是不肯松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那凄婉的哭声，一阵阵刻入每个人的心头，仿若凤凰啼血般，心酸不已。

老太君命人全部退下，只留下几个随身服侍的嬷嬷，玄烨转身欲要离开，却被景瑟一手抓住衣袍，女子面容凄楚，战战兢兢道，“王爷，妾身求您，今晚，陪陪妾身。”

他们的孩子没了，留在她体内唯一的希冀，就这么消失了，化作一滩血水，那个还未来得及成形，还未来得及微笑落地的孩子，没有了。

“烨！”老太君推了玄烨一下，男子转过头去望向映月，只见她已经跟着众人走出了寝殿，他抓住景瑟的手握了握，坐在榻前，“今晚，我不离开这。”

站在幽暗而无尽头的长廊内，映月旋身望去，殿门已经被关上，而玄烨并未出来。

“王大夫，”她喊住欲要离开的王煜，示意他借一步说话，二人来到一座僻静的凉亭内，映月这才开口，“她的脉象，可有何异样？”

王煜神色肃静，摇了摇头，“并没有异象。”

“因外力重剑和自己服药落胎，这其中的脉象，会不会有何不同？”

“月主子的意思是？”王煜一皱眉头，“脉相有弱有强，经您这么一说，属下也觉得有些奇怪，贤王妃的脉象极像是受过重剑，又像是服药所致。”

“这话如何讲？”

“但若要是按照您所说的那么想，属下却并未在她脉象中发现所用何药，要是受了重创的话……脉象该是虚弱无比才是。”

“两者都不像？”映月心头疑虑万分，转身，一双眼睛清明无比，“方才在屋内，你为什么不说实情？”

王煜面不改色，抬眸，轻声说道，“这样晦涩不明，似真似假的诊断，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如今老太君沉浸在悲伤中，贤王妃的孩子掉了，这是唯一能确定的事实。”

映月并未再开口，她望向上空，原先沉寂平静的夜晚就这样被打破，不管接下来的事对自己是好是坏，景瑟的孩子失去了，对玄烨来说，就没有了所谓的克星与忌惮，这，也是事实。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唏嘘

同王煜告别后，映月存了个心思，没过多久，果见两名嬷嬷抱着那床被单摸黑走向前去，按照规矩，小产的孩子需于当日入土为安，不能过夜。

月黑风高，抱着被单的嬷嬷左右相望，另一人拿着铲子，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说道，“贤王妃命真苦，好不容怀上的阿哥。”

“哎，可不是嘛，要说这回啊，老太君都要怄死了，”单调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间显得苍白无力，“几个月大了，孩子差不多该成形了。”

两人唏嘘不已，一边感叹景瑟命薄，映月跟着她们来到一处废园内，其中一名嬷嬷在临近角落的地方开始挖土，另一人将被单放在地上，“你还别说，我记得以前听人讲过，小产时落下的血应该是浓稠深重的，贤王妃这血，怎么是鲜红鲜红的？”

嬷嬷挖了一个小坑，示意她将被单放进去，“你有几个脑袋议论这种事？兴许各人体质不同吧。”

那嬷嬷缩下脖子，也就噤声不再说话，映月站在一片竹林后，见二人将被单小心翼翼放入坑内，那上面的血，果然如那位嬷嬷所说，鲜红无比。

悄然走出废园，映月并没有回到月苑，而是去了医善堂，所幸王煜还没有歇息，正皱着眉头细想方才的蹊跷。

映月开门见山，“你把了贤王妃的脉象，有一样东西，却没有察觉。”

“月主子请说。”

“贤王妃小产时留下的血，”映月面色凝重，在触及到王煜的双眼后，她微微一笑，“也难为你了，这样的东西，本就不会给男子过目，大夫也不例外。”

“莫不是，那血有何异样？”

“王大夫，我且问你，小产时所留下的血，该是怎样的？”

“应是淤紫粘稠。”

“那便对了，”映月转过身来，一股清冷气质衬得佳人遗世而独立，“可贤王妃的血，却是嫣红一片。”

“也就是说…”王煜微微睁大俊目，转念一想，声音又低下去不少，“不该啊，贤王妃明明是小产了。”

“这，毋庸置疑，”映月心头的疑虑已经解开，她轻拾罗裙向外走去，回荡在王煜耳边的，只有一句话，“至少能说明一点，在给王爷挡伤的时候，她腹中的孩子就已经掉了。”

回到月苑，天已经微微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映月小憩一会，不多久，玄烨便回来了。

接二连三的事情，令他疲倦不已，画束将早膳一一摆上来，映月令她们在外面候着，她盛了一碗热粥放到玄烨面前，景瑟此番行为，再明显不过，映月望着男子的满面倦容，景瑟如此作为，最不能原谅的，便是将自己所做下的孽推脱在玄烨身上，她腹中的孩子，本就可怜，却要在临走之时，再次成为她博取同情的手段。

映月睨着玄烨的侧脸，毅然开口道，“烨，我有话和你说。”

玄烨单手支着脑袋，声音，很细微，只从鼻翼间轻哼出一个单调的音色。“嗯。”

他头也不抬，示意她说下去。

“贤王妃腹中的孩子，在为你挡伤之前就没有了，”映月对上玄烨眼里的吃惊，兀自说下去，“据我所知，那孩子应该是被解语花所害，自然流掉的。”

男子剑眉拢起，眼锋处的疑虑逐渐散开，化成浓郁的激流，“挡伤前就没有了，那王煜……”

“那不关王大夫的事，”映月坐到他面前，清亮的双眼睨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亲眼所见被单上残留的血渍，后来问了王大夫才知道，那血的颜色，不是滑胎所致。”

玄烨的神色阴郁深沉，又像是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你是说，今日遇刺一事，也是景瑟安排的？”

“这个，在没有拿到证据之前，我不敢断定，但我不信，会有那么巧的事。”

“可是，她为何要那么做？”

“王大夫之前说过，贤王妃腹中的孩子留不过六个月，与其自然流掉，还不如让你对她心存一份愧疚，若真能如老太君所说，她还有机会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

玄烨闻言，一双利目涌起怒意，“我没想到，她竟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映月站起身来到玄烨背后，纤细的十指落在他肩头，微微用力揉动，“还有一件事，我也瞒到了你现在，先前，我假借王大夫的嘴，向贤王妃透露了一个消息。”

“是何消息？”

“我假装有孕，并将此事泄露给她，不过几天，就发生了桅子的事情，而知道此事的，除了三两传信丫鬟外，便只有我们三个人。”

“有这样的事？你为何不早告诉我？”玄烨讶异，心中疑虑更甚。

“我不想这些事再来令你分神，”映月双目轻抬，下巴轻扬起，望着殿外已经明亮透彻的天空，“我一再试探，终于相信，越是善良的表面，揭开一层皮后，心灵就越发歹毒！”

玄烨听了她的话后一怔，更觉有些后怕，他不知，若映月腹中真有孩子的话……”

俊目轻阖，男子打住思绪，他不敢想。

如今，景瑟的孩子没有了，对她来说最大的打击，莫过于玄烨在此时的疏离，映月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阵莫名的疼痛，像是刀割一样，她浑然大惊，反应过来时，全身冷汗。

玄烨将她揽在身前，面上疲倦更甚，轻叹道，“女人的歹毒，丝毫不差于男人。”

“这一切，又都证据不足，”映月语与幽暗，“栀子的事，根本就查不出来，今日的刺客，你也休想抓到手，再说，贤王妃是当今圣上赐婚。”

按照九哥的做事风格，他既然给了景瑟全新的身份，就不会有一点纰漏留给他们去查，自然是早就将痕迹消除干净了。

“这一切若同她有关，我自然不会轻饶她。”

映月轻咬下菱唇，她若想要抓住景瑟的把柄，就只能等，等着她自己露出纰漏。“这件事，我来处理，”她对上玄烨的眸子，“在真相大白之前，你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用过早膳，玄烨才要歇上一会，屋外就有丫鬟前来禀报，说是云邪医师途径此处，前来拜访。

换过一身衣衫后来到医善堂，云邪身着素净长衫，俊朗而飘逸，见到二人，便迎上前道，“我本不想来的，后来想到，你们身上的蛊毒还未解去。

这段日子并未病发，再加上事情繁忙，映月倒也没有在意，“有劳云邪医师了。”

解蛊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当云邪割开玄烨手腕的时候，气氛便一下紧张起来，浓郁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淌下来，云邪微用内力，须臾后，才见他静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幸好，公蛊没有转移到他人体内。”

云邪令旁人退开，映月只觉手臂一阵酸一阵麻，玄烨面容一僵，就见一条血色的虫蛊被逼出体内，云邪手里攥着一把硫黄，在映月体内的母蛊窜出之时，一把撒了下去。再加以一把火，只见轰的一声，明亮的火焰瞬时变成血红。

“映月身上的蛊毒，是否清除干净了？”玄烨将一手横在桌面上，任由边上人替他包扎。

“对，”云邪将脚边的火盆踢到一边，“烧成灰烬后，找个地方掩埋起来。”

全身一松，映月笑容真挚道，“谢谢你。”

云邪但笑不语，玄烨令人好生招待，亲自着人将火盆埋入土中后，方带着映月离开。

二人并肩而行，才跨入月苑，就见画束挡在殿门口，正在和一名丫鬟说着什么，见到映月，总算面色有些缓和，“月主子，她非要……”

映月看了一眼那名丫鬟，是景瑟身边之人，她摆手示意画束退下去，“你找我，有何事？”

那丫鬟垂着脑袋，半晌后方答话，却是朝着玄烨而去，“王爷，贤王妃她夜间噩梦连连，如今精神恍惚，奴婢想请王爷过去一趟。”

玄烨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手腕轻甩下，冷冽开口，“也难怪她做噩梦，哼。”他语气不屑，更有厌恶流露出来，那丫鬟一惊，敛眉垂目，已觉异样。

玄烨径自跨入内殿，映月站定在丫鬟跟前，嘴角轻挽，“我也正想去探望贤王妃，正好，随你一道过去。”

她只得答应，并在前面带路，丫鬟满腹不情愿，还不知回去要怎样对贤王妃交代。

映月走进东宫的时候，只见景瑟正半躺在榻上，神色憔悴，模样凄婉，两眼怔怔无神。听到脚步声，女子欣喜抬头，在看见走进来的二人时，掩饰不住的失望便从眼底开始蔓延出来，她强打起精神，想要撑起身子，“妹妹，你来了。”

“贤王妃快躺着，”映月几步上前，双手按住她瘦弱的肩膀，“您身子还未大好，要悉心调理。”

景瑟这一次可谓元气大伤，小产再加上受的那一掌，估计要卧床好一段日子。

“妹妹，我没事，”她面目温善，将映月的一手拉过去，“有些事，是命里早就注定好的，也许，早在你劝我将这孩子拿掉的时候，我就不应该那么坚持。”说完，便潸潸落泪，映月分不清她几分真假，强忍着将她手拂开的冲动，随口安慰道，“您也不要太难过了，将身子养好才是首要的。”

景瑟目光楚楚可怜，好几次禁不住掉泪，映月环顾四侧，见并无别人，这才开口道，“王爷这几天也不好受，他心存愧疚，听说萧大人的夫人不久之前得了一座灵佛，明日，我们就一道过去，给您祈福。”

“萧大人？”景瑟止住泪水，双眼通红。

“是同王爷一向交好的吏部萧大人，”映月压低声音，“这几日不顺心之事十有八九，王爷此番前去，亦是图个心安，顺便给老太君和您祈福。”

景瑟目露感激，却仍疑惑开口道，“我虽然不懂朝事，可外界一直相传，那萧大人同王爷，应该是宿命死敌才是，怎地………”

“表面上的真真假假，谁能看得出来？”映月了然而笑，示意景瑟不用多想，“那些背地里的关系，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那任也是。”景瑟垂目，映月见她精神不济，也就没有久留，陪了一会，便自行离开。

夜晚时分，整个月苑都静悄悄的，完全笼罩于夜幕黑暗之下，映月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边上服侍的画束扭扭脖子，酸涩不已，“月主子……”

“你们先下去歇息吧。”映月头也不回道，她两眼一瞬不瞬盯着夜空，她白天向景瑟透了这个秘密，也不知，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画束见她似在等待什么，便带着身后几名小丫鬟一同退下去，映月倚在窗前，又过了一盏茶时间，才听见天空中有异响。

她屏息凝神，双眼晶亮无比，一阵羽翅轻扇动的声音极其细微，她眯起眸子，果见一只信鸽从月苑上头飞过，越过长空，不多时，便啪的一下被打落下来。映月折身，将窗子掩起，才落座不久，一名侍卫便捧着那只信鸽前来。

“月主子。”

映月示意他不必行礼，见那鸽子只是受了轻伤，“做得好。”侍卫将信鸽腿上的字条取下交到映月手里，她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有四个小字，“一切安好。”看来，景瑟将这事隐瞒了下来，那就说明，她不想玄烨有何危险。

边上，有一早准备好的笔墨，映月执起狼嚎笔，在后面加上一行，“明日，王爷夜会吏部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