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东西么?每个人问对方三个问题,对方只需答肯定或否定。答案不真或不肯答的人,输。”暮兴奋的一击掌,“输家要送赢家一件礼物怎么样?”
“礼物?”
“我输,就送你……祭风教主和祭祀的脑袋,”他轻松的语气,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你输,就把摘星楼送给我!”
我输,就送你……祭风教主和祭祀的脑袋,你输,就把摘星楼送给我!
“好大的彩头。”我们一次打发时间的游戏,居然可以关系到祭风教和摘星楼的生死存亡,这赌约还真是另人心寒。“可万一,不分输赢怎么办?是不是我送你摘星楼,你替我杀弦清和流絮?”
“平手,就各自欠对方一条命怎么样?除了自己,为对方无条件解决一条命。是杀是救,不定。”
我没有必要杀流絮,更不用说是弦清。这个赌约无论是什么结果,于我至少不会有益。可我却似乎拒绝不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有意之举。
暮的游戏很特别,特别在不管是输是赢,都非常的刺激,简直可以说是没有输赢只是由好几个承诺捆绑而成的玩命游戏,却足够挑起我内心最深处的恶劣乖张个性。不得不承认,我的确被这新奇的游戏诱惑了。
“成交。”
“墨色勾魂,饮血而赤,暮今天借我的墨魂剑价值连城,让我想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我很想和他叙叙旧,可惜不久前因为意外断了联系。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暮你——可曾认识以剑为名的人,墨魂?”究竟眼前的人是不是你,墨魂?
虽然问得很平静,我的心却紧崩得厉害,几乎是屏气凝神等待他的宣判。无关祭风教,摘星楼,我最想知道的只有此刻背靠着我的,究竟深刻不是我的生死伙伴。是也好不是也罢,我只想把在这个世界我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排除掉,如此,接下来的计划我才能放手去做。
“墨、魂……好个以剑为名,这才是你从不对我疾言厉色的根源哪。只可惜,我不认识。”
只可惜,我不认识。他竟然不是墨魂。原来我之前的怀疑,之前的配合都只是个笑话!从头到尾,他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想及此,心里竟不是追悔懊恼,而是一阵轻松。我和暮终究会刀刃相接,如果墨魂真的是暮,那时会是什么场景不是我控制得了的。
“刚才从祭风教圣女那儿听到一个关于你有趣的称呼,我很好奇呢,”暮侧过身子,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我一番,凑到我耳边轻吐了一个字,“夜?”
什么?我一惊,猛然站起。
戏中之人
“刚才从祭风教圣女那儿听到一个关于你有趣的称呼,我很好奇呢,”暮侧过身子,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我一番,凑到我耳边轻吐了一个字,“夜?”
什么?我一惊,猛然站起。
“夜,是你的真名么?”
他竟然在试探我是不是楚昕舞本人!
这就代表已经没有我反悔的余地!
“是。”我一咬牙,“第二个问题,摘星楼于你是否是敌?第三个问题,如果有必要,你是不是会动手杀我?在我承认了你的问题之后的现在!”
“摘星楼于我是敌,傀儡楚昕舞到无所谓。如果是夜的话,”他站起身,隔者铁栏淡然地望向我。面容像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霜,看不清他的表情。眼神却是冰冷的,“非、杀、不、可。”
一切都已经明了,很好,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事到如今,我反而比较释然。“你的问题呢?
“原来以为摘星楼死了傀儡楼主会乱做一团,没想到居然更加齐心,居然还让莫冥非和零若同时为你效死命。当初我很惊讶呢。幸好认识了夜,”暮轻柔一笑,明媚依旧,仿佛刚才的冷竣通通只是幻影,“花了好大力气让你知道身边的丫鬟的真实身份,却没想到连祭风教主都向着你,夜真的很优秀呢。”
“少说废话。”我瞪眼,却意外地发现暮一脸的忍俊不禁,莫名恼火,“有什么可笑的!”
“第二个问题,傀儡死了,我想知道夜你这个假傀儡真替身是不是摘星楼现在的真正掌权人,夜?”
“是。”又如何,“收回你对我的称呼!”我是楚昕舞,夜瞳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永远都变更不了的事实,也是我不愿去承认的事实。
听到我不容置疑的厉声命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暮的眼神暗了几分。“第三个问题,听好,夜!”他的语气少有的顽劣,“你……有人?”
咣当——似乎是铁链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夜!墨魂!你们怎么在这儿?”来人拿着针三下无除二解开了铁栏上的锁,动作熟练麻利。
水云,不,墨衣?!
“我们捉奸在床啊。”暮答得风淡云清,听到“墨魂”两个字,稍稍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
“什么??!夜你们两个……”墨衣的脸上流露的表情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兴奋来描述。
两个……笨蛋。
“若,这位是?”
突然发现除了若,他们身后还跟着个年青男子。大概三十出头,衣衫褴褛,神情也颇为憔悴。身上到处是血迹,还有伤口残留的痕迹。刀伤,鞭伤,甚至是烧伤,新旧不一。即使是我也无法想象当时的惨相。尽管如此,他却依旧没有露出半点痛楚的神色,反而增添了几分气势。这又是哪号人物?
“回主子,他是新任的零阁阁主,您还没有见过。”
说话间,若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搀扶那个一眼就看得出伤势不轻的零阁阁主,却被他一手挡开。“不用,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个屁!”说罢,啪的在我重重面前跪了下去,当真丝毫没有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当回事,“属下零星,参见楼主!虽然不大弄得清为什么堂堂摘星楼会由你个女人来执事,但既然我大哥从了你,那你也是我零星的主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从……从?!哈哈……”暴笑出声的是墨衣,“夜,不愧是大嫂啊!”
“咳咳……”若尴尬至极地咳嗽,“零星是我之前的手下兄弟,为人,有些爽快……这次和我一起追查暗部资料的事,不小心被祭风教所虏。时间不早,主子还是赶紧离开吧。”
当然绝对不能等到天亮给流絮做送上门的祭品,只是——我回头看了一眼暮,和暮的赌约还没有完成,该如何是好?
“我最后一个问题先欠着,以备后用。”暮倒轻松,“夜你先走,我还要去拿回墨魂。”说得好不容易。
也只能如此了。
祭风教的总坛人员防备并不是特别严格,而是以机关术术为主。好在墨衣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出总坛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艰辛。天刚亮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城郊,距离摘星楼只剩下两个时辰的路程。
想不到我只离开七天,镇上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倒不是说经过上次的浩劫镇上变得凄惨冷清,街上繁华依旧,只是上到官衙事所,下到客栈餐馆,甚至是街边小摊,都悬挂着摘星楼的楼旗,排场铺张得有些夸张。行人中更是不时穿插这几个摘星楼巡逻弟子,仅仅是从城郊到城区一个时辰不到的路程,看到的巡逻弟子就不下十数队。
究竟我离开的这么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祭风教上次偷袭势必对摘星楼造成很大的损失,但依现在处处悬挂楼旗的状况来看,似乎摘星楼的势力并没有过多的削弱,甚至可能更胜之前。可眼下祭风教在伤亡惨重之后已经偃旗息鼓,为什么还搞得那么紧张?
“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属下比主子更早离开,”若摇摇头,“属下也不清楚。”
莫冥非究竟想干什么?
“打扰,老伯!”我拉住个行人,“为什么城里挂满了这种奇怪的旗帜?”
“哎,姑娘,那是我们城里摘星楼的旗!江湖事,不是咱平常人家知道的。只知道上头让咱挂咱就挂了。这江湖啊,多知道不如少知道,少知道不如不知道!总之又是什么势力纷争乱七八糟的事,姑娘家还是少管为妙!”
“多谢老伯了。”
不会又出什么乱子了吧?无关祭风教,难道是……离殇阁?
“让开让开!”
急噪的呼喊声伴随着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呼啸而来,周围的人忙不迭地躲闪逃窜。宽广的街面中央很快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呆站着不动。
没多少时间,开路的两对马队就紧贴这我们飞速跑过。扬起遍天的尘土让街道两边的人们纷纷咳嗽不止,站在街道中间的我们更是连眼睛都不容易睁开。
靠!我倒要看看在这座城里还有哪个人有这么大的架势!
我阴沉地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渐渐靠近的“大人物”,眼看着他的马蹄就要撞上我,脚硬是没有半分。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悬崖勒马的打算,丝毫没有减速,显然是打算如果我坚持不躲闪,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吁——”
突然,就要碰到我的马被瞬间勒紧了脖子,发出痛苦的喊叫,硬生生地调了个头。
抬眸望去,我对上一双漆黑凌厉的眼,散发着冰一样纯粹的寒意。
马上与马下的距离,在这一刻却分不清真实距离究竟有多远。
“你气色不错,”我展开笑靥,“冥。”
直到现在,才是真真正正的安全了。才可以说,我们安全地从祭风教的手上逃离,凯旋而归。
“怎么回事?”他阴沉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胸口的血迹,“说!”
妈的,这就是对他的顶头上司应有的态度么!“莫冥非,不要给你几分颜色你就给我开染坊!下马!”
“主子……”若心有余悸地小声提醒我,“不要和姓莫的闹僵了。”
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被这幕不明女子当街冲撞摘星楼执事的戏剧性剧码震撼得忘了如何反应,喧闹的大街静得出奇。人人都在看着莫冥非这个堂堂摘星楼执事如何收场。
莫冥非似乎是挣扎了一会儿,阴晴不定地看着我。终于叹了口气,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缓步走到我面前眼睛始终死死瞪着那一片血迹,沉默。
“我就把你刚才的话当做是关心喽,冥。”我忽地笑道。本来就没打算为难他,只不过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想不到他竟然会照做,这倒令我很是惊讶。
“回家!”视线继续不动摇。
“哎!那个谁谁!”墨衣加快脚步急急挡到我面前,拉这我后退了好几步,“你眼睛看哪呢!我大嫂也是你看的吗?!墨魂都还没看过……”
莫冥非更加沉默,移开视线。
所有人都移开视线。
当下秋风扫落叶,没人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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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为什么舞儿不能进去这个地方?
舞儿,已经改变不了了,既然你来到了索魂总部就不能回家了。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忘了爸爸,忘记自己的名字。要坚强,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连老师也不要……你要,努力地活下去……今天以后,即使爸爸想找你也找不到了,如果……
我叫墨魂!比你早接受训练两年。从今天开始由我负责带你,你要听我的话!如果我们都可以活下来,我们就是以后的搭档,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被处理!小姑娘,你可不许拖累我!
你拥有猫一样在晚上看东西的能力呢,真是我的好孩子,357号,恭喜你完美地完成了所有任务,正式位列索魂十二骑。从今天起你可以拥有名字,夜瞳,搭档墨魂。
我是第二骑!能命令我的只有主人和第一骑墨魂!你既然位列我之下还想忤逆我就必须做好送死的准备!同门情谊?失败了再搬出来,你觉得还有意义么?准备下地狱吧。
墨魂,我向你借样东西,可好?
我的血女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呢。这样子——真的舍不得呢!准备接受处理吧,我的血娃娃。
这个玉配的主人,这个名字的所有者,其实,该是主人你呢。还你!我叫展舞,墨魂,记住,下辈子找我要利息!
万般皆有定数,你逃脱不了的。
宿命?我不信命!我的生死只对自己负责,容不得别人半点干涉,即使是老天也不行!
“滚开!”
我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梦?
原来昨天已经回到摘星楼了,差点就不记得。来到这个世界那么长时间,只有这摘星楼可以算是我类似于“家”的地方,却也是我待得最少,出得问题最多的地方。回来竟也有种物逝人非的沧桑感,总算,还有个可以栖息的地方,不至于心神俱惫。
只是这趟出走,回来却没了那个一直跟随着我的灵魂,终究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也把唯一的退路给抹杀了。这个世界,也只剩下一个楚昕舞了。
“小姐,你醒了。”一身黄衣的丫鬟看到我睁开眼睛,惊喜地放下手中的托盘,赶忙把上面的碗递到我面前,“快把药喝了,大夫说药要趁热才有效哦!”
熟悉的话语,分明和当初的水云一模一样,让我有些恍惚。就在几个月前,这还是我在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句活人的话,没想到第二次听到,发生了那么多事,不由得记得梦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声音,万般皆有定数,你逃脱不了的!
难道真的是宿命?为什么在这个江湖纷争的世界,我反而有种步上正轨的安适感?
“你是谁?”
“奴婢是小姐新派的丫头,因为弦清失踪,冥少爷要奴婢服侍小姐生活起居。奴婢叫杯儿。”
“知道了,药放下,你出去。”
“可是冥少爷说要看你喝了药……”杯儿唯唯诺诺地低头。
“出去。”
“是。”见我坚持,杯儿终于妥协,认命地离开。
低头看到药碗中满满的宗黄色液体,还散发真阵阵浓重的中药味,实在很难想象这药到了口中会是什么样子,我忧郁了一番,终于决定忽略不计。毫无愧疚地略过药碗披上衣服下了床。却发现门口伫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怕有毒?”
“冥?”
“担心我会害你?”
莫冥非漆黑的瞳眸翻滚着不明的光芒,火药味渐渐加重。
这个人,总是把真实的动机隐藏得这么深,真是没办法。我无奈得摇摇头,笑,不管怎样,还是很高兴他姑且可以算做是关心的举止。罢了,端起药碗一闭眼一饮而尽。药很浓,稠稠地划过舌间淌下喉咙,异常地苦涩。
眉头皱得更紧。
该死,原来那么多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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