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带头的魑看着千颜浔那因为强力抑制咳嗽而涨红的脸,有些不满地看了钰锦郡主一眼。
“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用软骨散的,这是解药给你,我……我宁愿自己痛苦夜不要让你误会我是一个坏女子……”
一枚小小的药丸出现在钰锦的手中,她的小手很白也很软,看上去好像一枚软缎子。
她的神情更是一片楚楚可怜中加了八分的无辜与两分的哀怨,令人看上去,她真的非常值得同情与怜惜!
“浔,我……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我……”
她话没说完,却已然是眸光潸然了。
“算了!”
千颜浔有些无力地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这些年,从钰锦懂得了男女之间的情愫后,就一直对他好,好得让天下男人都羡慕,都感动,他千颜浔就算再铁石心肠也不能无视她的这种执着的好,于是,作为回报他将她派水莲来帝都建造的望月楼发展壮大,银子是日进斗金的,人脉也是广泛的,三教九流,各路消息在这个望月楼都能知道……
他也曾以为可能自己今生就只能和钰锦因两国利益而成为夫妻了!
却没想到,篱儿出现了。
或许该这样说,篱儿一直都存在于叶府,但让他心动的就是从那一夜她被狼群围攻时开始的。
“魅,你送她回去!”
千颜浔冷冷的一句后,在其余三人的扶携下,骤然掠出富竹苑。
“可是,浔,这是解药!”
他的身后钰锦郡主急呼。
“郡主,这种软骨散的解药我们世子府里就有,我们主子之所以会建造龙窟,就是因为从哪些毒蛇的身体里提炼出来的东西制作成的药丸能解除了世上大多数毒药,软骨散也是可以一粒药丸就解除的……”
“不可能!他既然能解,为什么还要……”
钰锦难以置信。
“因为我们主子一直都在等五小姐……”
“你……你什么意思?”
钰锦被魅的话给气着了。
“五小姐是个善良的女子,郡主没来的时候,主子生病五小姐都会到世子府去探望的……”
魅的脸色一直都很黑,黑的一点别的表情看不出来。
但钰锦却着着实实地怒了。
“你给我滚开!”
她高傲的自尊心怎么能接受如此冷漠的现实?
他为了能让叶落篱那个贱人去看他,宁可承受软骨散的痛苦!
“郡主请回吧……”
魅神情依旧一点波澜不起。
“你滚开!”
钰锦彻底怒了,“我要杀了那个臭女人!”
她说着,转身就要奔向富竹苑正屋。
“郡主,对不住了!”
魅一声低呼后,手臂一伸一揽,就将她的纤腰揽住了,随后手势快如闪电般的戳中她身体某处的穴道。
“你……”
钰锦郡主再想要怒,要喊已然不能。
“郡主,这种毒物还是不要拿出来为好,伤了别人不好,若是伤了你自己就更不好了!”
魅轻轻将她的手指间的两枚小红虫给甩在地上,一脚踩踏死了。
不想,那红色的虫子竟然在肢体分离碾碎的情形下又瞬间变成了四五只同样红艳艳的虫子,在地上快速地移动着,冲着魅的脚面就扑了上去!
“真如主子说的那样,有些东西你不斩草除根,它就会春风又生!”
魅像是在自言自语,但话音刚落,就从口袋里不知道掏出来一种什么东西,只听啪嗒的一声响动,而后一阵奇异的蓝色火焰就腾空而起,但仅仅是须臾间,那火焰就朝着几只快速移动的红虫子覆了上去。
吱吱!
一阵很怪异的叫声,好像是哪虫子在生命最后时刻里发出来的惊恐,而后,地面上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蓝色火焰,没有红虫子!
钰锦难以置信地用怒目瞪着魅!
“郡主,这种对付毒虫的火焰也是我们主子发明的,怎样不错吧?”
魅说着,竟然很是诡异地笑了,笑得比哭都难看。
钰锦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了。
她很想要大声地咒骂魅,他这根本就是在向她挑衅,也是在告诉她,其实针对于她暗中的一些毒物的研究,他们主子早就有了应对的法子了,她不要自持过高,以免被贻笑大方!
她的暴怒对于魅来说,那就是一缕清风,他才不会在意呢!
看她眼珠子都要因为愤怒而瞪得从眼眶里掉出来,魅知道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了,于是,一把将她挟持在腋下,飞快地从叶府中离开了。
※
让全帝都的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叶百强将军朝堂上婉拒了皇上关于舜太子和叶府五小姐的赐婚之后,舜太子也拒绝了和南越国珈凝公主的婚配,而扬言这一生非叶落篱不娶!
一时间,整个帝都都在为这事儿议论纷纷!
议论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原本有很多不赞成舜太子的人都在态度上发生了变化了。
很多人都说,舜太子这种对于心爱女子的追逐态度,非常真诚,极其认真,试想如此一位坚持自己心中目标的太子将来成为他们的皇上,那将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但有些人也表示对于珈凝公主的同情!
对方毕竟是一国公主,就这样被舜太子给驳了面子,那她会善罢甘休吗?
还有她的父母,那可是南越国的皇上和皇后,他们会允许北溟国的太子如此无视他们女儿的行为吗?
在这些议论里,备受非议的却是叶落篱。
帝都城里很多人都觉得都是叶府的这个五小姐立场不坚定才会导致如今的场面。
舜太子和玉骜太子同时宣布非她不娶,又直接伤害了珈凝公主的心,这种错误,归根究底都是叶府五小姐的错!
叶落篱已经有半个月都没有出府了。
倒不是她不想出去。
而是因为檀香一直以种种理由想尽办法阻止她出去。
每次只要她想出去,檀香就会生病,而且还病得马上就要死掉似的,叶落篱几次找来了郎中给她诊治,又都什么毛病查不出来,她却就是病怏怏的,脸色都很菜,神情也是有气无力的,好像下一秒钟只要叶落篱离开叶府,她就要彻底断了呼吸似的!
“小……小姐,您有什么事儿就忙去吧,奴婢……奴婢现在这个身子弱得也不能伺候小姐了,奴……奴婢就是死了也是该着的……”
看着一身盛装要出去的叶落篱,檀香的眼泪哗哗的,这话说的好像是临别遗言似的。
叶落篱对于檀香此刻是又担心又觉得哭笑不得。
“你啊可能就是累着了,等我让容嬷嬷他们给你熬点滋补品吃了就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出去了,哪里夜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听到叶落篱如此说,檀香那菜色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愉悦来。
但她还是神情很是疲惫地喃喃着,“小姐,您……您就出去吧,就让奴婢……自生自灭好了!”
这话说的又让叶落篱难受半天。
她佯作生气,瞪着檀香,“你不准乱说,一会儿药就煎好了,吃下再好好睡一觉……”
“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睡,奴婢睡着了,小姐您就可以出去了!”
呃?
你这是什么话?
叶落篱很想直接就斥责她几句,她叶落篱是那样不知道冷热的主子吗?多少次她病的不轻,都是檀香一个人苦巴巴地守着她,为她想尽各种办法来救治,如今檀香病了,她就可以无视她的病儿而离开吗?
但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再看看檀香那满脸的忧郁疲惫,她的怒意瞬间消失了。
这个小丫头是在怕,怕她离开她吧?!
于是,她换上了一副笑脸,嗔怪道,“你啊,放心睡吧,我不会走的,就在这里看书等着你好起来!”
“真的吗?”
檀香病态的脸上一片清晰的喜色。
“真的!我就在这里……”
叶落篱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烫啊,可是怎么就会病的这样呢?
就这样檀香的病时好时坏地病了整整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就连已然在顺恩学堂的绿漪和容嬷嬷都时常地跑回来,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担忧,回来院子更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叶落篱,每时每刻的都跟在她身边,好像怕她插上翅膀飞了似的。
一开始叶落篱还在想,她们大概都是担心檀香,所以才会回来的频繁吧?
但看着她们都时刻跟在自己身边,就有些狐疑了。
“病的人是檀香,你们都跟着我做什么?”
“小姐,我们听檀香说了,您为了她的病一直都很辛苦,所以我们这次都是回来伺候您的……”
容嬷嬷这话回答的似的没有什么疑点。
但叶落篱就是觉得她们个个看起来都怪怪的,可是,要让她说出她们怪在哪里,她又有些说不出来!
这种状况持续到了半个月后的一日,富竹苑来了一个生客!
“五小姐,在下是来请您出面帮忙的……”
来的生客是蓝弋扬,这次和上次他来请叶落篱帮忙有些不同的是,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阐明了自己的来意!
“蓝捕头请回吧,我们小姐府中有事儿,不能出去……”
叶落篱还没接话茬,容嬷嬷就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对,我们小姐有事儿离不开!”
绿漪也小脸板着,一副不欢迎外人进来的意思。
“小姐,您去吧,您就去吧,奴婢……奴婢没事儿……”
屋子里躺着的檀香这会儿又非常不凑巧地咳嗽起来,咳嗽得非常厉害,以至于刚刚进屋去的绿漪很快就惊呼了,“啊?檀香你咳血了啊!”
这话顿时将叶落篱给惊悚了。
咳血!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再没了和蓝弋扬说话的兴致,转身就进了屋子里。
果然看到绿漪手里拿着的一枚手帕上血迹点点,那血显然是刚刚檀香吐出来的,因为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些和手帕上相同的血迹……
檀香的脸色已然不是菜了,而是惨白!
“小……小姐,奴婢就是死了,也不要让小姐担心,小姐您和蓝捕头一起出去吧,奴婢……奴婢愿意一个人死……”
檀香这话说的抽抽搭搭的,而话音刚落,那边容嬷嬷和绿漪就一前一后地配合着她哭上了!
“小姐,檀香要是真的死了,孤零零地一个人死了,那该……多可怜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是泪雨纷飞,煞是让人心酸。
“你们这是怕五小姐出府吧?”
蓝弋扬的话立时将几个女人说的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窘色。
容嬷嬷终究是老姜,一会儿就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我们为什么怕小姐出府去?我们这只是担心檀香的病罢了!请蓝捕头不要乱说,更不要妄加菲薄我们和小姐的主仆情深!”
“若不是主仆情深,你们也不会用鸡血来替代人血……”
蓝弋扬说着,走过去,拿过那枚手帕,先是看了看血色,然后又将手帕放在鼻翼下闻了闻,而后点头,“这似乎是一只老鸡了,若是你们真关心五小姐,那就将老鸡炖了吧,加点中药,然后给五小姐进补!”
“你怎么知道是老……”
绿漪一直都是个善心单纯的女子,所以当初才会被王大厨那种混蛋欺负,她的这话显然是承认了那血真的鸡血!
容嬷嬷和躺在床上的檀香相互交流了一下颜色,而后檀香就从床上跳下来,两人联合着绿漪一起跪倒在叶落篱跟前,“小姐,奴婢等错了,求小姐原谅!”
“蓝捕头,你真的不该拆穿了她们!”
叶落篱这话是有些怪责的。
“小姐,您……”
檀香是最了解叶落篱的,她这话一说,檀香就猜测出来了,她们的这种小戏码早就被小姐给看穿了,问题是小姐怎么一直都不拆穿她们,任凭她们还在一日比一日欢实地上演着呢!
“呵呵,我就知道五小姐定然早就看出来了!”
蓝弋扬这话更让檀香等人有些羞愧了。
她们这几个做奴婢的欺骗主子本来就是大逆不道,却还要让檀香躺在床上,耍赖让主子在旁边守着,这种罪行简直可以立即被拉出去杀了!
“小姐,是我们的错,您惩罚我们吧!”
“你们都起来吧!”
叶落篱伸手将她们扶起来,笑道,“以前我生病的时候都是檀香尽心伺候着,这次也让檀香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休息,其实这事儿挺公道的!”
“小姐,您好坏啊,早就看出奴婢等人是演戏,还不指出来,让我们好像小丑似的在您眼前上蹿下跳!”
檀香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不过,檀香啊,要是下次再想演戏,那脸上的颜色一定不要涂得太深了,一脸菜色在怎样夸张那也不能都是绿莹莹的啊!还有你这演示惨白的脸色,也不能将一盒子白脂粉都涂抹在脸颊上啊,你看看,这一说话,嘴边的那块脂粉都在摇摇欲坠啊!还有这血,能不能敬业一点,找个类人类的血来?这样的老鸡血,是颜色非常深的,和人血的那种鲜艳程度完全不同啊!”
叶落篱倒是没好意思说,其实她在穿越来之前,在现代社会每日里最常见到的就是人血了。
那些死在她手下的恶人们,他们的血其实也是红色的。当她的刀子一下子刺入那些人的胸膛的时候,迸溅出来的血瞬间在雪白的墙壁上挥毫泼血成了一副妖娆到极点的惊悚画面!
就是从血的气息上,老鸡血和人血也是截然不同的!
“小姐,奴婢……奴婢错了!”
檀香脸色这次真的绿了。
“好了,说吧,为什么我只要一说要出府,你就想着法儿阻止我,竟然连学堂都不让我去了,这是为什么?”
叶落篱神情冷淡了下来,一脸淡然地看着檀香等人。
“小姐,奴婢不是想要阻止您出去,奴婢只是……只是……”
檀香说着,看看绿漪,两个人又一起看向容嬷嬷,一时间,谁也不敢接着说下去,倒是一齐将脑袋耷拉着,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
“五小姐,还是在下来说吧!”一边的蓝弋扬把话接了过去,“其实,她们都是怕五小姐受到伤害,这才想尽办法不让您出去的!”
“怎么什么时候帝都城里来了洪水猛兽了?”
叶落篱淡淡的一句,神情里却都是冷冽。
“人言可畏,比洪水猛兽都要来的凶猛,这一点五小姐应该明白吧?”
蓝弋扬的话再次让叶落篱微怔,“什么意思?”
“意思就说现在全帝都城里都在传扬一种对您很是不利的谣言,您的奴婢们知道了这种谣言,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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