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的伸出手,拼命咽着口水,抚上了这张冰冷的面具。
“你中了极强的媚药,唯有阴阳结合,否则你会心脉俱断而死。”
面具下隐藏的声音,亦带着一种无可奈何。
她的眼角,滴落出不甘的泪。
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她才可以活命?
他的掌,慢慢的抚上她的眼,替她拭去泪水,亦由着他的接触,使得她原本便火热的身躯此时像被点着了一般,她无法拒绝,像个失去理智的人,只想靠近他一些,再靠近他一些,这样,便能熄灭她体内那一团狂热跳动的火种。
“司清瑶,这是天意。”
她只记得,面具男子附在她的耳际,沙哑的说了这样一句。
接下来的疯狂,换回来她清醒之后的痛不欲生,腿间的痛楚,让她几乎快要站不起来,而入眼所见之处,竟是那片竹林,失火的冷宫,这片竹林却奇迹般的幸存了下来。
而如今,她就这样真切的躺在这里,空气里,似乎还飘散着此前那般疯狂所留下汗水的味道。
那个男人,就这样走了?
为何心里,会有这般的失落感?
他在她耳边所说的那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
皇宫里,出现这样一位神秘的面具男子,总在她有危险之际出现,他到底是谁?而现在与他又有了这样一层关系,更让她心里有种越发强烈的渴望想要知道他是谁。
勉强起了身,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的第一次,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了,且连那个让她失身的人长得是方是圆都不知道。
司婉英与端木绝,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敢对她下药。
出了竹林,此时的天际阴霾下来,黑压压的一片,让她分辨不太出,此时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她被面具男子带到竹林到底有多久了?
112 失了个身
整理了一下衣衫,司清瑶慢慢的开始往回走。
这个时候,若是那个想害死她的人出现,自己断然是没有反击之力的。
脑海里仍然会无意识的回想着此前在竹林里与面具男子缠绵的片断,想到这里,头脑又是一阵发热,她应该如何去面对端木曦那双天下最纯净的眼眸?
“王妃!王妃!您在这儿太好了!”
夏管家的声音,亦带着满满的惊喜,
“到处在找您呢!”
不自觉的拥紧住自己,司清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有什么好消息吗?看你这么开心。”
“当然有好消息,宣仪宫里查出了那个与我交手的人,他全招了,就是十一王爷端木绝指使他去行刺太子殿下的,现在整个宣仪宫已经被封了。”夏管家笑得一派灿然,“王妃你果真是料事如神,我与太子殿下见你久去宣仪宫未归,于是派兵前去找寻,果然让我们给查出来了。”
“这么容易就查出来了?那王爷呢?他当时跟我在一起啊,他现在在哪?”司清瑶眨巴着眼睛,这种感觉可以用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来形容吗?失了个身,就查出了幕后指使者,这个代价,算不算惨重?
“王爷没事,现在在重和殿里。”夏管家轻声答道,“王妃,您看上去有些不舒服,我扶您回去吧。”他伸出手,示意她搭在他的手腕之上。
他不再问她去了哪里,而是就这样扶住她。
是因为他看出了什么,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她的模样,即使自己整理过了,仍然能够自她披头散发的模样看出些许端倪,小夏是个心细的男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什么,可是他选择了不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端木绝与他的母妃以及两名王妃都被关到了地牢里。
司清瑶躺在盛满花瓣的大木桶里,慢慢消化着一路走回来小夏所提供的消息。
越想越觉得可疑,假如幕后指使者是端木绝,他为什么不在当时她被迷昏之际下手杀了她?而且听他与司婉英的对话看来,在她身上下媚药这话,是司婉英提出来的,也就是说端木绝对她完全没有动杀机,那这样推算下去,根本不对,那个幕后指使者,应该不是端木绝才对!
兴许那名放箭之人是故意逃到宣仪宫,好让她把所有的视线全部集中到那里去,最后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端木绝的身上。
她不知道这样的推算是否成立,只是她有一种直觉,端木绝是那个幕后指使者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经过热水的浸泡之后,放松下来的身子总算舒服了许多。
不过端木绝与司婉英两个人,对她下药,即使端木绝不是那个指使者,他们现在被关到地牢里,也是活该自找的。
披上干净的月牙白长衫走出来,门外夏管家身长玉立,听到推门的声音,不自觉的回过头来,在瞧见她的一瞬间,几乎有些移不开眼,迅速将头埋下去:“王爷此前在宣仪宫被人迷昏了,这会儿已经清醒了。”
“我去看看他。”
司清瑶点头,夜风起,吹拂起她的长发,随着她的离去,空气之中,留下隐隐的清香。
推开房门,端木曦正撑着下巴背对着她坐在窗前,听到她推门的声音,起身转而走向她,眼中,挂着满足的笑意:“娘子。”
他的声音,仍然如此清澈甜软,眼神依旧包含着无限的柔情。
回想到某个片断,司清瑶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原本以为她可以坦然的去面对,但为什么面对这样纯净的端木曦,她直觉的想要回避?
“娘子,你又去哪了?”
端木曦没有看出她眼底的慌乱,冲上前来抱住她,
“娘子你很冷吗?怎么浑身都冷冰冰的?”
任他这样拥着,司清瑶眼中一酸,原来,她仍然还是会在意这些,是因为端木曦给她的是唯一的爱,所以她才会有现在这样的负罪感吧?
“王爷,”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身前,尽力让自己眼里的泪光散去,“假如,我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她想要活下来,当时的情形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娘子不会对不起我的。”
端木曦嘟着嘴,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说不扔下我,所以你又回来了。”
他快乐的重新拥她入怀,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司清瑶觉得自己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只是当躺下睡去之后,仍然会被那张银色面具给霸占住整个脑海。
那个出现几次,都救了她的神秘人,到底会是谁?
而她现在这样的念头,会不自觉的忆起他的模样,又是为何?是因为他是自己第一个男人,还是因为这个不得已而为之,让她的心里也起了些许变化?
夜,注定无眠。
“王妃,老爷差人送来的。”
司清瑶的早餐才吃到一半,小夏便波澜不惊的递过来一封信,愣了半晌,她才恍然大悟,小夏指的这个老爷,就是司中柏了,不用去看信的内容也知道是为了司婉英。
前脚才走下台阶,便遇上了端木哲与端木辰赫,看来经过昨天一事,她势必要成为这宫里最忙活的人了,个个都要来找她,其实找她有什么用呢?最终决策人可是端木齐,她充其量就是个炮灰。
这么巧,雨落娘家的势力一跨,端木绝做的事就让她给查出来了?
“太子殿下,王爷,我现在要去一趟天牢,你们要跟着一起去吗?”
司清瑶缓步走下台阶,眼光慢慢掠过二人,端木辰赫眼中神色如常,端木哲就多了一份担忧,应该是他平日与端木绝走得也不算过于疏远的缘故吧。
“父皇有令,任何人不得去探视。”
端木哲扬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
“不过你去肯定是可以的,因为是父皇交由你负责整件事情。”
113 他到底是谁
天牢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一次皇上倒显得格外开恩,因为将这一家子全关在了一个牢里,到底是王爷,也未动刑。
“三妹!”
司婉英见到她的出现,异常激动,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哭着喊道:
“你快救我出去,我不想死啊。”
端木绝厌恶的扫了一眼司婉英:“你就别哭丧了,你出的好主意,在她身上用药,这下好了,我人也没得到,命也要搭进来,早就说了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却偏不姓这个邪。”
“司清瑶,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我家王爷怎么可能会派人去行刺太子殿下?你们只凭那个放箭之人出现在宣仪宫就妄下定论,太草率了吧?说到底我们也是父皇的儿子跟儿媳,跟太子殿下亦是兄弟,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来?”雨落走至牢门口,直直的盯着司清瑶,眼里,只有深切的狠绝,“这整件事情,都是一个阴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只因为平日里与你有过争执,你竟然会要置我们一家于死地!”
司清瑶皱了皱眉头,她不过是被人抱到竹林去解了一下身上的媚毒,出来之后这一家子已经被关到天牢里了,说到冤屈,她自己还觉得她特受委屈呢。
“临死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将眼光转到端木绝身上,
“我会替你传达给父皇的。”
“不是我做的,我绝不承认,既然父皇非要亲手杀死我这个儿子,那我也只能认命,只是可怜我母妃她一心待父皇,与此事全无半点关系,只希望父皇能网开一面,放了我母妃以及雨落,她们二人都是无辜的。”端木绝的眼神,慢慢的移至司清瑶的脸上,“当初迷恋上了你这张脸,才会想方设法要得到你,对我而言,越是不可为而为之,越能让我找到快乐的感觉,你二姐提议在你身上用药,而我也知道,唯有这样的方式,才可以得到你,只是不曾想过,这一切你早已洞悉,不过是在顺藤摸瓜而已。”
端木绝会这样认为也不奇怪,因为他的确不是那个幕后指使者。
他会说出放了惠妃与雨落的话,到底还有一丝人性。
“端木绝!枉我跟你夫妻一场,死到临头,你却只记着你的母妃还有雨落,你将我置于何地?倘若不是你一心想要得到司清瑶,我会出这个馊主意吗?现在你的意思就是死也要拉上我这个垫背的?”司婉英神色激动起来,“司清瑶,你好歹也是我的亲妹妹,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对你有什么好处?即便我从前对不住你,但你的心怎可如此无情,不顾念一点血肉亲情?司府好歹也养了你十五年,却没想到养出你这么一头白眼狼!”
司清瑶眨巴着眼睛,骂吧,哭吧,软硬对她,都没有用。
而她自认为她也无那个能力救这一群人,这一群人的生死全掌控在端木齐手上。
端木绝不再理会司婉英,而是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吭声,任由司婉英歇斯底理的发泄着心里的不满,这一刻,司清瑶觉得她真的很可悲,费尽一切心思嫁给了当朝十一王爷,还未真正享受过就要面对正妃的欺压,侧妃还没有当多长时间,这下直接到了大牢里,她现在唯一能够发泄的方式,也只有怒骂了。
不得不承认,看到对她下药的两个人如今是这样的下场,她心里有着道不尽的痛快,同时亦有难以言喻的酸楚。
出了天牢,阳光有些微微的刺眼,晃得她险些睁不开眼睛。
“太子殿下,你相信十一弟就是那个幕后指使者吗?”
端木哲看着司清瑶慢慢走过来的身影,侧过脸去看向了端木辰赫。
“不信,可是父皇信。”
端木辰赫指出其中要点,
“父皇做的决定,谁又能去违背他的意愿?即使今日父皇指着我说,我就是那个幕后指使者,我又能如何替自己去辩解?出生在这个地方的人,哪一个不是活在父皇的弹指之间?”
二人都沉默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都都意识到了,却都不想直白的去面对。
“她出来了。”
端木哲看到了司清瑶,眉眼上挑:
“父皇做事一向让我们拿捏不准他的想法,为什么偏偏要派她去查此事?是因为十七弟的缘故,还是因为父皇真正看到了她身上的实力?”
他确实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这个女人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所尊敬的父皇,给予这般重任于她,此前他还曾劝她带十七弟出宫,现在看来当时的话,她完全是不愿意听进去的。
“十一弟怎么样?”
司清瑶走至二人跟前时,端木辰赫轻声问道。
“关到牢里,再好也只能那样。”
她柔声回答,
“不过他到底是王爷,虽然落没了些,倒是没有吃苦。”
“那十一弟有说什么吗?”端木哲问道,“若是此时能让十一弟与父皇见上一面,兴许父皇会念及父子之情而网开一面。”
“这些,是父皇的决定,旁人左右不了,我们只能等。”
司清瑶垂下眼帘缓声回答,端木齐到底想做什么,很快就会有答案的,依她看来,雨落娘家势力一瓦解,端木绝在朝中势力以及人脉方面,都算不上什么威胁,他只是个饵,到底要引发出怎样的效果,那只能拭目以待了。又或者端木齐只是想借这样一个事情,给所有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一个警醒。
“司清瑶,我与你顺路,一道同行吧。”
分别之际,端木哲跟上她的步伐,缓声说道。
他突然连名带姓的唤她,让司清瑶突兀的瞪大双眼,直直的看了他半天。
那个面具男子在她耳畔所说的那句话,又如雷贯耳的响在了她的耳际!
“为何以这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本王?”
被她瞪得有些发怵,端木哲好奇的问道。
114 她会后悔?
“没,没什么。”
触到端木哲的双眼,仔细的观察了他的神情,司清瑶将他是面具男子的可能性给排除在外。
“如今父皇如此看重你,你说这样的锋芒毕露,是好还是不好呢?”
端木哲与她并肩而行,她周身被包裹在浅紫的披风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这样的她,让人会忍不住滋生出一种想要去呵护的欲望。
她唯有还他一脸苦笑,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你们身为他的儿子都会动这样的念头,我又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深奥之处。”垂眸,她的声音亦听上去有些苦涩,她只希望端木齐可以说话算话,不论他想要做什么,他的目的至少借着她达到了,但愿他真的会放她与端木曦出宫,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她会尽全力去忘却,权当是春梦无痕,也但愿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才好。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在父皇跟前展现你的与众不同,表露出你的聪慧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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