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在父皇跟前展现你的与众不同,表露出你的聪慧机警呢?”端木哲的话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恼火,“你本来完全可以远离这些是非的,怎么偏生要削尖了脑袋往这些危险里面挤呢?那晚发生在天牢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差点就死在箭下,你现在就这么随意的拎着你的脑袋到处走,怎的不设身处地替在关心着你的人着想一下?”
他突然的发怒,让司清瑶停下了脚步,这个人倒是好生奇怪,她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那一箭又没有射中他,他怎么到这会儿还在埋怨。
“你总是这么薄凉,心也一定是冷的,我也不清楚跟你说这些有何用。”
端木哲突然用力的伸出双手,捏住她的双肩,对上她有些迷茫的眸子,又悄然松开来,无奈的长叹口气。这个女人,他不能再靠近,靠得越近,越加会管不住他的心。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神会在人群里不自觉的搜索她的身影?
又是在哪一刻,她的身影这么顽强且霸道的钻入了他的脑海,且让他挥之不去?
“总之,你真是很让人操心的一个女人。”
他得出这样的结论,颇为恼羞成怒的看着她。
“六王爷的个性还真是独特,你对你所有的弟妹都表现出如此的关心吗?”
司清瑶不轻不重的说着,端木哲的心思她到这会儿已经明白了,这个俊美如厮的六王爷现在肯定是极其懊丧当初自己的行为,假如当初他长了一双慧眼,能够发现她身上蕴藏的巨大潜能,不一脚把她给踢得只剩下半条命,兴许,真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只是缘份这种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世上无后悔药可吃。
“不要以为本王现在对你颇有好感你就可以这样讥讽本王,要不是念在相识一场,谁管你的死活?”
端木哲被激怒了,
“那日本王劝你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你倒好,越走越朝父皇靠近,怎么本王一直没发现你那么爱权势啊?还是因为你认为找了十七弟,你能一手掌控他,所以你现在才如此醉心于此?”
“懒得跟你浪费唇舌。”司清瑶也有些窝火,这个端木哲没事冲她乱发脾气,她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也不看看现在当权者是谁,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转身,她大步流星的准备离去。
却被端木哲追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倾刻间她被带入他的怀里。
“我不想跟你吵,我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表达我现在心里的感受,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这个皇宫里,你明白吗?”
他的话,语速极快,却很清晰的响在她的头顶。
“我很爱惜自己的性命,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司清瑶抬起头来,漠然的推开他,
“六王爷,你对我的关心,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范畴。”
“本王打动不了你的心是吗?在你眼里,本王甚至不及十七弟?”端木哲的表情,异常受伤。“本王只是错过了那个时机,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吗?你当初分明是对我有极大的好感的,怎么因为我那次小小的过失就让你立刻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你的爱,难道来得快,去得也快吗?”
“不管我从前怎么想的,现在我是十七王妃,你的弟妹,现在我们所站的地方是皇宫,你我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看,请你自重。”
司清瑶扫他一眼,心里在掂量着他话里的真情究竟占了几分。
她不会因为这个美得像妖孽般的王爷的深情告白就忘了,那天晚上有人是要取她的性命,而那个人,她不愿意承认也得去面对,应该在端木哲与端木辰赫之间。
“十七弟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只会拖累你,你却为了他放弃你一生的幸福,值吗?”
端木哲眼里,终于染上戾气,
“父皇夸你聪明,太子殿说你是奇女子,只有我看来,你就是个傻瓜,勉强自己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这样的人生,就是你所追求的?只因为他可以给你正妃的名份吗?如果你想要,想尽一切办法我也可以给你!何苦要搭上你一生的时间去陪那个傻子!”
“你怎知道,我不爱他?因为他的心智,就不可以有人去爱他了吗?你们口口声声说他傻,说他会拖累我,又有谁会像他那样,一心一意忠贞不二的待我?在我看来,他是这世间最值得我去爱的男子,我愿意倾尽我的一切去保护他,我也愿意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不离开他。”
司清瑶音量提高,眼中,赫然挂着泪光:
“你们是他的兄长,非但不心疼怜惜他,反而一再强调他的傻,他傻难道是他的错吗?也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皇族之间,又有哪一个会真正的在乎这份兄弟情。”
她远远的跑开,任凭端木哲的声音飘散开来:“司清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115 真凶另有其人
三日之后端木绝的处理结果出来了,俸禄减半,终生不得再参与朝政,从此,十一王爷将成为朝中无权又无势的虚名王爷。
司清瑶知道这个消息时,正静静的坐在贵妃椅上。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是否会履行诺言,放她们离开?
“父皇,十一王爷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您是不是可以允许我与王爷出宫回王府了?”
她跪拜行礼,浅浅的说着。
她说不出来真相已查出这几个字,因为端木绝根本不是幕后指使者。
但是他的下马,是必然的,因为这是端木齐需要见到的结果。
“十一的确受到了惩罚,只是真凶还未查出。”
端木齐接下她的话,
“你还需要好好努力。”
闻言,她错愕的抬眸,有些不解:“父皇。。。。。。”
端木齐高深莫测的看着她:“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这个狡猾的皇帝,他还想利用她去做什么?
她突然很想知道,她被下了媚毒,然后被人带到竹林去解毒一事,他是否也知晓?
“父皇这么看得起儿臣,儿臣徨恐,怕让父皇失望。”
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她淡淡的说道。
凭什么她必须要去服从于他?
一个不相信任何人,时刻算计自己儿子的皇帝?
“你这是在告诉朕,你不会再查下去了?”端木齐凑上前来,凶狠的瞪向她,“没有人能违背朕的意思。”
“您是九五之尊,您掌控着这天下人的生死,当然没有人敢违背您的意思,”司清瑶抬眸,定定的看着他,“那些都是你的儿子,其中还有你亲立的太子,你对至亲的人都如此不信任,每一天你又怎会过得安心呢?”
“太子?太子又如何?朕想废就能废!他们一个一个,都盼着朕早点死,朕偏不如他们的愿,朕定要长命百岁!”端木齐握紧拳头,“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
司清瑶无奈:“儿臣只是说说心里的看法,您是位明君,应该知道忠言逆耳。”
“皇上息怒。”
有道柔柔的声音,慢慢的传了过来。
司清瑶顺着声音望去,一位极其年轻美貌的妃子身着碧波般的长衫款款而来。
这眉眼,颇有些熟悉的感觉,是最近颇为得宠的梅妃娘娘,前不久才替皇上生了个小皇子,端木曦因为说小皇子长得不像父皇还罚跪了一整晚。
“皇上,这些日子您老在咳嗽,臣妾怕您忘了喝药,所以送过来。”
梅妃上前,将手里的托盘放下,端着药碗走到了端木齐的身侧,由始自终,她都没看司清瑶一眼,她的眼里,似乎只容得下端木齐一个人。
“影儿,这些事交给宫人做就行了,你身子也弱,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端木齐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伸手揽过她。
“皇上,影儿担心下人做不好,还是亲自端过来放心,还有昕儿最近总是哭闹个不停,是在怨皇上您最近冷落了他呢。”
梅妃凝眉一笑,举起手中的药碗:
“您把药喝了臣妾便退下。”
梅妃的到来,使得端木齐面容缓和不少,似乎也忘了此前司清瑶的抵抗。
直至那抹身影浅浅离去,司清瑶的脑海里才赫然掠过另一张倾城之颜。
这梅妃,颇有几分连映雪的姿态,怪不得端木齐会如此宠爱这个妃子了,应该是将她当成了替身吧,这名字也取得好,影儿,不就是连映雪的影子么?
“曦儿这孩子最近安份守己了不少,是你的功劳,让朕省了不少心。”
端木齐盯着她若有所思,
“朕希望你明白,朕喜欢听话的曦儿。”
他在暗示她,若是她不听他的,就会对她与端木曦下手吗?
她真的很想问一问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才是他在乎的?怎么可以将骨肉亲情看得如此冷漠?联想到方才梅妃提到的昕儿,他听到之后眼角所泛出的柔情,难道只有梅妃与那个出生没多久的小皇子,他才会在乎吗?因为初生的婴儿不懂争斗,不会有害他之心。
“朕还知道,你与太子,以及老六都走得较近,这正是朕为什么会偏偏选中你,让你去查此事的原因。”
端木齐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倾城的女子历来都是最致使的武器,更何况,她还拥有这样一颗冷静聪慧的头脑。
“是。”
司清瑶再次妥协,即使心里恨得牙直痒痒。
她生平最痛恨之事,便是让人抓着小尾巴,使劲踩。
她现在有了软处,那就是端木曦。
她做不到甩手不管这里的一切,她也没有办法扔下那个男人不管。
怪不得总听人说,人一旦有了某种渴望,就会变得脆弱,就不再无坚不摧。为了她要保护的,用尽手段她也要去做,只是端木辰赫的话,不可避免的再次浮响在她的耳边,端木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人看透的,他在想什么,旁人永远也无法猜测得到,即使查出真凶,她真的可以跟端木曦全身而退吗?
端木哲曾说过,如有需要,会帮她一把。
可她此前那般坚决的划清了与他的界线,他不可能再帮她与端木曦出宫,可她也明白,在这里多待一天,她身上的危险也就加深一分,连带着端木曦也会有危险,尽快想办法离开这个不速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幽静的长廊之上,司清瑶轻皱着秀眉,不停的思索着各种可行的方法。
端木齐应该也会想到,她会动私自离宫的念头,她还必须带上端木曦,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混出宫去?
“娘子,娘子!”
远远的,端木曦天真无邪的笑声传了过来,他的身影,迅速的朝着她奔了过来。
这张脸,还真是颠倒众生啊。
毫不夸张的说,连女人也未必能有端木曦这种浑然天成的美艳绝伦。
脑海里突然灵机一动!
不再愁端木曦无法出宫的事了。
116 宫廷惊变
丝竹之乐,歌舞升平。
养心殿内,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舞台中间正有不少美貌女子翩然起舞,端木齐坐首位,面色深稳的看着这一切。
“曦儿和他王妃去哪了?”
随意看了下,不见那个身影,他随口问坐在左下方的端木辰赫。
“十七弟说是肚子疼,十七王妃便扶着他先回去歇息了。”
端木辰赫笑着答道,
“大概是十七弟坐不住了。”
“这孩子,就是这样。也好在这东安国的使者并不见外。”端木齐脸上挂着笑容,却飞快的朝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领悟了他的意思,迅速的退了下去。
“娘子啊,我为什么要穿和你一样的衣裳啊?我不是男孩子吗?”
此时的端木曦,水袖束腰,梅红的及地烟云裙套在他的身上,忽略他过高的个子,单看这脸,这打扮,活脱脱就是一个倾城之颜的绝色美人啊,他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突然又美滋滋的说道:“这样穿好像挺漂亮的。”
“漂亮就对了,咱们现在看能不能溜出宫去。”
司清瑶得意的冲他眨巴着眼睛,今天这东安国使者前来朝贺,端木齐请了大批的舞伎助兴,她与端木曦现在穿的衣服,就是她从那堆舞伎里面偷过来的,只要她们现在找好地方藏起来,待到舞伎退场出宫的时候一起混进去,就可以安然出宫了,一想到自由触手可得,她的眉眼就踊跃着无法掩饰的快乐。
“咦,所有人都去跳舞了,为何你二人还在此闲逛?”
有个清脆的嗓音陡然响起。
循声看去,司清瑶赶紧低下了头,这不是那个东安国来的秀儿郡主吗?
此郡主生得花容月貌,眉目如画,十三四岁的个性,正是天真不已,也因此,一见面就缠上了端木曦,只因她认为端木曦笑得最好看。
“因为我姐妹二人身子有些不适,因此只能在此候着,不可去大殿。”
司清瑶捏着嗓子,赶紧示意端木曦低头,不可以让这位郡主看到二人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你们这里半点也不好玩,舞蹈也好生无趣,所以本郡主觉得无聊便出来了,不知道你们二位可否带我在这儿到处逛一逛?”
秀儿单手托着下巴,笑得一脸灿烂。
“我们是宫外来的舞伎,也是前几日才到宫里来住下,今晚表演结束之后就要出宫了,实在帮不上这位主子的忙。”司清瑶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过,只盼望这秀儿郡主赶紧离开。
“本郡主让你们带,你们就带路。”
秀儿有些怒了,仔细瞪了司清瑶一眼,眼光掠到她身边的端木曦身上,慢慢的,看出了些端倪,于是指着端木曦:“你,把头抬起来!”
端木曦的直觉就是很认真的把头抬了起来,清澈无辜的眸子,直直的锁住秀儿。
“你的脸,怎么这么熟悉啊?”
秀儿围着端木曦仔细看了看,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
“怎么这个女的长得跟十七王爷这么像?”
司清瑶正想着如何赶紧开溜,下巴突兀的被人抬了起来,迎上秀儿含笑的眸子:“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鬼,原来是十七王妃带着十七王爷在玩扮舞伎的游戏?”
“郡主,好玩吗?”
司清瑶硬着头皮接下她的话,佯装失落的摇头:
“方才故意不让郡主认出来,就是想逗逗你,不过你一下子就看穿了,真没意思。”
“我是认出了十七王爷,这世上怎么会有女子生得和十七王爷一个模样?”秀儿很自发的伸出手,挽住了端木曦,一脸热情的看向了他:“王爷,你穿上女装也这么好看呢。”
这个举动,完全无视了司清瑶。
让她心里颇不是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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