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轻功尤其好,肯定无碍,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月儿妹妹且放宽心。”
月容不语,过了半刻,抬了头定定望着光涵,道:“涵哥哥,元哥哥他们到底去齐鄂城取什么?为什么会被清人追杀!”
光涵道:“大庆、清国正在交战,凡大庆人都会被敌视,大哥他们被追杀并不稀奇,月儿妹妹不要多想。”
月容提高了声音道:“我知道不是!你们有事瞒着我!我知道我中了毒,元哥哥他们是去齐鄂城给我找解药去了!我想知道,我中的何毒?需要何种解药?我就要死了是不是?是不是?”
光涵一愣,而后惊慌起来,抓住月容的两肩:“你怎么会死!不要瞎想,服了解药就没事了!你中的,是清国的‘失魂’,但是忘忧籽能解,大哥他们这次就是去取忘忧籽了!大哥回来,你服了忘忧籽就能解毒,你怎么会死?你绝不会死!”
月容低了头,道:“我宁愿不解毒死了,也不要你们再去涉险!涵哥哥你记住我的话!”光涵不说话,一把把她抱着,紧紧搂在怀里。
光宇直到晚上也没有醒来,月容摸他脉搏,仍然微弱但很平稳,连喂了几大腕盐水和糖水之后,光宇的脸色也舒缓了下来,嘴唇也没有那么干裂了,松了一大口气。但终归不放心,晚上便和光涵两人一人据了一张榻,就歇在光宇那间屋子里守着。白天光涵跟月容谈开了,便似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如今看自己二哥情况好转、醒来是迟早的事,这夜便放心睡下,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月容却难以入眠,以前她不关心自己的身世,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遭遇连番追杀,又身中西陵老人都解不了的奇毒,她不得不去探究这具身子的来历。仇杀?情杀?国仇?家恨?月容一一在脑子里想了一遍。来的清国杀手一批比一批厉害,谁人有那么大的能量遣人万里迢迢跨国追杀自己?且一次又一次,不死不休!月容猜测最可能是国仇,那么,这具身子的来历必然不同寻常,会是谁呢?月容摸出了脖子上挂着的双鱼团金佩,细细观察,企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可是这个金佩如此普通,上面也没有任何字迹,怎么也看不出一丝玄机来。月容折腾了半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叹一口气,翻了个身准备闭眼睡觉,却不经意与一双晶亮的眼睛对个正着!光宇醒了!
月容一骨碌爬起来,鞋也不穿几步跨到光宇床前,惊喜叫了一声:“宇哥哥!”便什么话也说不出,眼泪奔涌出眼眶滚滚而下,怎么也止不住。光宇咧开嘴笑了一下,却牵扯得干裂的嘴唇生疼,不由生生吸了一口气;想抬手为她抹去眼泪,发现自己双手无力抬不起来;想张嘴说话出声安慰,发出的却是不成句的“啊啊”之音。月容流了一会眼泪,醒悟过来忙倒了小半碗凉水,又兑了一半热水,然后扶了他起来,端给他喝下,道:“宇哥哥,先别着急说话,先喝水!”光宇喝了水,眯着眼靠着月容的臂弯躺了一会,脸上慢慢荡开笑容:这久违了的怀抱,真是让人舒心!
月容待光宇缓过劲来,扶了他重新躺下,然后塞了两个枕头到他身后,盛了粥用勺子一勺一勺喂了他吃。光宇也不吭声,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月容,她喂一勺便吞一勺,直用了两半碗,月容这才给他擦了嘴,扶他躺下,道:“宇哥哥,你接着歇息,明天早上会好许多。”自己转身回了榻上,扭头看见光宇眼巴巴望着自己,一笑,指了指光涵,又指了指门外,轻声道:“睡吧。”光宇这才闭了眼,到底没有恢复,不一会就睡着了。
月容错过了宿头怎么也难以入睡,朦胧之间听得隔壁有响动,仔细一听是两个军医的声音,一个道:“刘老哥,都这般时候了,世子的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如何是好!”另一个声音道:“即使烧退了,这么长的伤口,也是无力回天啊!我们还是跟侯爷实话实说吧,侯爷是个明理之人,想来也不会为难我等。”
月容赶紧爬了起来穿衣,不管刘战怎么想,她也一定要试一试!月容刚要开门,一道高声传来:“你们胡说什么!我大哥不会有事的!万一有事,就是你们没有尽力,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月容听出是刘珏的声音,想来他担心自己的哥哥,也歇在了隔壁、半夜醒来听见了两位军医的谈话。
月容穿戴整齐便到隔壁敲门,刘珏一把把门打开,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最好是十万火急之事,否则有你好看!”看见是月容,愕然道:“月姐姐,我——”月容道:“世子怎么了,不好么?让我看看吧!”
刘珏一下垮了下来,道:“这两个庸医,说我大哥、说我大哥没救了!”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月容:“月姐姐,张世叔有神医之称,我相信你一定行!”拉了月容快步走到刘琨躺着的床前:“你快给我大哥看看!庸医让开!”霍、刘两位军医赶紧让到一旁,道:“请夫人援手!”
月容朝刘琨看去,他光着上半身趴卧在床上,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的伤口微微渗着血水,撒上的药粉已经湿了,但是创口周围并不见腐肉,显然两位军医已经清理过;刘琨的脸朝外,但他双眼紧闭、脸色潮红,呼吸微弱而急促,额上斜斜敷了一块湿巾降温。
月容取了湿巾,伸手一摸刘琨前额,火热烫手!转脸对两位太医道:“两位医术高明,世子伤口的清创之术小女子望尘莫及,只是非常之时得用非常之法。”转身对刘珏道:“五公子赶紧遣人搬来几大坛烈酒,两位军医用帕子沾了酒水遍擦世子全身,世子体温不降便不得停。”
刘珏不一会便带人搬了烈酒回来,两位军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挽了袖子用沾了酒水的帕子擦拭刘琨全身。月容吩咐他们把刘琨剥了个精光之后自己就避出了屋外,一边叫了刘珏出来,吩咐道:“你现在遣人去打扫一间干净屋子,务必纤尘不染,然后用浓浓的醋熏了;然后再遣人去寻没有上过色的丝线,最好是生丝,然后与几根没用过的缝衣针一道放干净锅里煮了……”林林总总一大堆。也亏得刘珏记性好,竟一字不差记下,跟月容复述了一遍、月容确信无误之后,急急去吩咐人办事。
直到凌晨,刘琨的体温终于降了一些,两位太医也不等月容吩咐,继续卖力用烈酒给刘琨擦拭。辰时初刻,两位军医来报,刘琨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月容这才松一口气,刘琨的状态,就是放在现代也很危险,不能不说他生命力顽强。
月容吩咐了他们一通话,正待洗漱一番,光涵醒了,看她已经起来,望一眼熟睡的光宇,道:“二哥有没有醒过?”月容一笑:“昨晚醒过一会,也用了粥,今天会好很多。”光涵注意到她面色憔悴,道:“月儿妹妹一夜没睡!你赶紧躺下,余下的事我来…。。”话没说完,刘珏在门外说话:“月姐姐,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刘琨被转移到了隔壁院的一间屋子,屋里被用干净的布幔隔成两间,月容进了外面,在衣服外面又套了一层干净的圆领外袍,戴上一个口罩,用沾了烈酒的湿巾细细擦了双手,然后吩咐两位军医照此打扮,待他们装扮好,带了两人进里间开始手术。
脱得精光的刘琨爬卧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张宽宽的白绫布,白绫布上剪的一个大洞刚好把他的整个腰以上背部露了出来。月容把伤口又清理了一遍,又用烈酒擦拭了刘琨整个背部,然后,开始在刘琨身上穿针走线,两位军医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月容唤了一声:“请两位帮忙撒上金创药粉,若明天伤口有脓,还得拆了线、清创,再缝。两位今天可看清了?” 两位军医这才拿起一旁外壁擦过烈酒的药瓶,一人往上、一人往下细细撒了药粉到创口上。
不知是刘琨运气,还是刘珏遣人打扫得干净,或是军医的金创药好使,刘琨的伤口没有继续发炎,他第三天便醒了过来。而期间,恢复过来的光宇已经跟月容、光涵和刘珏几个细细描述了当日的情形。原来,他和刘琨两人引开追兵之后,被清兵紧追不舍,两人无奈只得逃进沙漠,呆了五天之后才找到路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暂时为重复章!!!!!! 勿买!!!!!!5月21日晚上更换新内容!!!!!!!!!
☆、齐聚
光宇醒来之后,去看了尚未醒来的刘琨,看了他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又望望自己手腕上的刀痕,心里五味呈杂,一时不禁有些茫然。他醒来之后只是轻描淡写对月容等人描述了自己和刘琨两人的际遇,实际上的惊险情形,是他口述的十倍不止。
那日,光宇和刘琨跟清兵纠缠了半宿,这才甩脱清兵,潜回三人事先约好的碰头地点,见了光元之后三人一刻也不敢停留,骑了马立即往西南方大庆湟源城方向奔驰。谁知清兵行动如此迅速,居然已经封锁了交通要道,只许进不许出!三人越发肯定了月容清国公主的身份,清皇一经发现忘忧籽被盗,立刻便猜到月容还活着,搜捕他们以图釜底抽薪!
而且,很明显清国人知道月容就在湟源城,这西南方向派了重兵防守。三人不敢硬闯,在关口两里地之外进了一家偏辟小客栈住下,晚上准备妥当了去闯关。混战当中,三人声东击西,光元带了忘忧籽出关往南而走,光宇和刘琨则往西直奔。为了牵制清兵,两人把动静闹得很大,成功吸引了清兵的注意。清兵一直对他们穷追不舍,一直追出千里之外居然也不放弃,后来终于在落羽沙漠边缘追上了他们。对方人多势众,光宇和刘琨两人不一会就被隔开了,混战中光宇右胳膊中了一剑,虽然伤口不深,但是行动慢了下来,对方头领很狡猾,立即纠集人手围了上去。
刘琨一看势头不好,一招逼退对手迅速赶过来,可是还是迟了一步,清兵头领一刀已经劈了过来,眼看光宇就要被劈成两半。刘琨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头撞过来推开光宇,把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大刀之下。对方的刀如期落了下来,从刘琨右肩直拖到左腰。光宇被撞得一个踉跄,眼见着鲜血从刘琨的后背冒了出来,也红了眼睛,一手抱住刘琨,一手狠狠掷出自己的剑,剑深深刺入对方头领的心窝!
光宇趁对方众人被这血腥一幕吓住,挟了刘琨,抢了一匹快马,催了马就跑。清兵醒悟过来之时,两人已经跑出一里地之远。清兵骑了马来追,虽然紧追不舍,但到底失了头领指挥,不知道此行任务的重要性程度;又加上看他们二人毫无装备就跑进了野狼出没的落羽沙漠,想着里面自有狼群收拾了他俩,于是追进沙漠十几里地便退回沙漠外边守着,光宇两人这才得以逃脱。
光宇看清兵放弃了追赶,这才停下来看刘琨的伤口,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伤口深可见骨,好在没有伤及内脏!这要归功于刘琨那一撞之下,两人都冲出了对方刀劈的直接受力范围,那刀只在刘琨背上拉了一道口子。可是对方功力深厚,就是这么尾劲一拉,也拉出了这么一道惊人的伤口,要是真被劈中,显然自己只有一分为二、尸横当场!光宇回想起来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给刘琨敷金疮药,可是刚才一阵狂奔,刘琨现在还血流不止,金疮药一撒上去就被冲掉。
光宇无法,只得把他平放到沙石上,用刘琨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剑割了自己的中衣给他按住伤口,好在沙漠的夜晚很冷,过了不久刘琨的伤口只是微微渗出些鲜血,光宇这才把金疮药给他覆上,然后又割了一些布条给他绑好。折腾了半天,刘琨醒了过来,看见光宇一愣,惨兮兮笑道:“我居然没死么?真是多谢了!”
光宇“哼”一声:“该道谢的是我,话说,我死了你该高兴才对吧?伤口再深半厘,你就真的不用活了!那么不管不顾撞过去,你是心灰意冷了打算自杀么?”
刘琨一笑,低低道:“我死了无所谓,你死了她会伤心。”
光宇一愣,沉默了约一刻,道:“我不想承你的情,所以,我们一定都得活着回去!接下来几天很难熬,你如果不想死就咬牙顶着!”
不过一会就有狼群闻着血腥味寻了来,光宇撒出迷药迷倒一批,然后脱了两人外衣在砂石上一阵揉搓,总算把血腥味去掉大半这才又穿上。两人担心清兵再度回转,不敢在沙漠边缘久留,便根据天上的星星定了方位,两人一马朝着湟源城方向行进。
接下来几天果然很难熬,首先是缺水,其次刘琨有时清醒有时迷糊,光宇发现他开始发烧。于是光宇第二天就把马给杀了,按了迷迷糊糊的刘琨凑到放血的刀口吸马血解渴,又割了马肉供两人进食。第三天,光宇本想迷倒一匹狼放血,谁知昏迷的刘琨中午开始就不断念叨“水,水……”光宇无法,只得划了自己的手腕,让他喝自己的血。晚上猎了狼,两人则一起喝狼血。如此几天,白天放自己的血,晚上喝狼血、吃狼肉,到得出沙漠那一天,光宇自己也迷迷糊糊起来,但心里想着绝不能死,凭着一股毅力支撑,拖着刘琨出了落羽沙漠。也是他们运气,走出沙漠两里地后便遇到几个大庆牧民,热心的牧民带了他们回到湟源城,两人这才得以活着回来。
刘琨醒来之后的第二天,光宇待看望的人走光了之后,又去看刘琨。他走进去的时候,刘琨趴在床上,伸了手正想去摸背上的伤口,光宇忍不住喊了一声:“伤口还没结住呢,你不要命了!”
刘琨不以为然一笑:“我能醒来就说明老天不肯收我,再说,有她在,我绝对死不了!”光宇气结:“真该把你扔在沙漠里喂狼!”
刘琨扭了扭腰,吊儿郎当一笑,道:“你看看我的伤口,她是不是缝得很漂亮?另外,你评评理,她对我又看又摸,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光宇怒瞪刘琨一眼,既而一笑:“你小看她了,她才不是那等拘泥之人。在她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病人罢了!别说就是动了你的后背,就是动了你的全身,再见你之时,她也不会有一丝扭捏!”
刘琨被戳中心窝,敛了笑容,转移话题道:“说到医术,你说,她头脑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下换光宇笑了:“当然,她是独一无二的!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