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听得月容定亲的消息,大醉了一场,朦胧之间被人灌了醒酒汤,那人还道:“哥哥这就认输了?一生还长着呢!”刘琨抓住酒壶,勉强睁眼,开口道:“五,五弟,你来陪,陪大哥哥喝一壶!”刘珏一手拍落酒壶:“喝酒能解决什么问题!”拖了刘琨摔到床上,摁了被子盖他身上,出去了。
谭夫人半月之后得知月容还是许给了王家,跟张嬤嬤感慨:“世上好姑娘又少了一个,我得加紧了。表哥表妹的最容易成事,你说,我娘家哥哥的女儿怎么样?”
☆、妖孽
西院内,刘琨忐忑不安,进了刘珏屋里找他说话:“五弟,你说月儿她会不会让我睡榻?”刘珏也不确定,道:“大哥,要是我,只要月留了我在她屋里过夜,不管是榻、脚踏或是地上,我都会睡得很开心的。”
刘琨默然半刻,道:“还是五弟想得通透,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两年以前,我还以为我这一生都见不着她了,现下却已经是她的驸马,以后日子还长,我就慢慢等着。”说完,开开心心回自己的屋子沐浴更衣去了。
刘琨到得主院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末,院子里屋檐下的宫灯已经全部点亮,四下一片明晃晃,月容正屋的窗格子隐隐透出红光。刘琨突然有些胆怯,脚步不禁有些踌躇起来,站在院子里犹豫。苗嬤嬤从东厢推了门出来,看见刘琨,轻声道:“琨驸马,公主已经沐浴完毕,你快进去吧。”刘琨顿时有了勇气,快步朝正屋走,谁知苗嬤嬤却跟了上来,低声道:“公主身子刚恢复,恐体力不济,琨驸马不要太累着她了。”
刘琨闻言一愣,既而大窘,面上霎时滚烫,嚅嚅道:“苗嬤嬤,我,我省得。”低了头快步朝前直走,耳边却又听得苗嬤嬤道:“琨驸马,慢点走,你脚下有台阶。”刘琨顿时觉得手脚都不知朝哪放了,脚步又踌躇起来,甚至生起了转身逃跑的念头。这时屋内传来月容的声音:“苗嬤嬤,是你么?我看这两只杯子太大了,你遣人换两只小一点的吧。”苗嬤嬤答应一声,越过刘琨小跑着进屋去了。
刘琨听了月容的声音,心情平静下来:“她就在屋里,自己可以与她单独相处一夜,这是自己盼了多少年的时刻,无论如何不能怯场了!”终定下心,慢慢跨上台阶走了进去。
屋里的情形却让他一愣,既而想哭:屋里的床帐俱已换过,都是红彤彤的颜色,床前两盏落地花枝形灯台上,点的是明晃晃的一对龙凤大红烛。而她,着了大红的寝衣,头发只用两指宽的大红绸松松束了在脑后,正低着头坐在案前不知正摆弄着什么。听见响动,她抬了头望过来,看见自己,她似乎也愣了一下,既而微微一笑,马上又低了头下去。刘琨眼前一花,恍惚之间,好像回到八年前的栗县:她俏生生站在屋檐下,小豹子一样盯着自己,然红衣绿裙,宛若一箭新荷刚刚出水。刘琨不由自主唤出在心底已经呼唤过千万遍、却从不敢当着她的面唤出声的那两个字眼:“月儿!”
月容看见刘琨进来,笑了一下之后不由自主握紧了手里的一个小布偶。她也很紧张,尽管已经下定决心,也知道这个美男子倾心于自己,自己对他也算不上讨厌,可是,上床……一头黑线啊。搞这么个大阵仗,一方面的确是不想委屈了他,可未尝不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有了气氛,办事才能顺水推舟!月容正忐忑不安,却听得刘琨情深款款唤出“月儿”,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决定还是再笑一下。抬起头来望过去,却一愣:刘琨绝艳的脸上霞满两腮,薄唇微抿,嘴角却上弯,丹凤眼似眯未眯,眼尾却挑得比平时更高,妖魅异常!然他神情恍惚,宛然一个迷路的小孩,让人不由自主想据为己有。月容想微笑,却张嘴吐出了这样两个字:“妖孽”!吐出这两个字之后,月容仿佛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似的轻松,这两个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加诸于他身上了,今日,得偿所愿。
刘琨被那一声“妖孽”唤回神智,望着那张在自己梦里出现过千百次的芙蓉面,慢慢走了过去,低声道:“月儿这是在唤我么?”月容急急扭头,一边摆弄案上的酒杯,一边道:“驸马,成亲当日我尚处于昏睡之中,我们未曾喝过交杯酒,我们这便喝了罢。”刘琨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道:“好,我来斟酒吧。”一手扶了袖子,一手慢慢把两个玉杯斟满。然后端了一杯递给月容:“月儿,这是你的。”等月容接了,端起另外一杯,道:“月儿,来。”
两人规规矩矩喝了交杯酒,月容看刘琨好像也不是很主动,正愁接下来该怎么办,耳边听得妖孽的声音道:“月儿,其实,成亲那晚,我们是喝过交杯酒的。”月容一愣,道:“如何喝的?”问出口之后,突然想起自己那一次给光元送汤的情景,一下醒悟过来,大窘:“你,你们……”
妖孽却已经贴了过来,道:“月儿,那天,我们是这样喝的……。”不由她反应过来,下巴已经被他一手抬起,后脑勺也被他另一手把住,他的唇,缓缓落了下来。月容伸手想推拒,突然又想起自己今晚煞费苦心的目的,只得颓然放下手,任他施为。
刘琨刚才顺话强势而为,心里却紧张得要命,嘴唇甚至也是哆嗦着的。一开始感觉到月容的抗拒,他想今晚还是放弃算了,可是自己的唇与她温软的唇碰触在一起之后,却再也舍不得就这样放开来。而后又感觉到月容放松了下来,胆子顿时大了起来,移了抬住月容下巴的手去搂她的腰,把她紧紧抱住,然后,用成亲那天晚上获得的亲吻经验,在她的唇上或辗转、或吸/吮,或舔/舐,或深入探索。那一方温腻的天地,让他觉得自己如置身天堂。
月容开始时还非常清醒,还能在心里调侃自己:又收了一个,妖孽美男啊!可是渐渐的就喘不过气来,觉得头昏、胸闷,站都站不稳,情急之下,伸手便搂了妖孽的腰,又努力吸取妖孽嘴里的空气。可是这些传到刘琨那里,他感觉到的却是她的回应,不由大受鼓舞,带着月容慢慢就向床移了过去,然后,轻轻一带,两人就滚倒在了床上。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身上是坚硬的男人,月容突然清醒过来,伸手又要推拒,妖孽这回却很坚决,贴了她的唇不放,一手握了她两手放到头顶,一手便去解她的衣带。月容扭脸,看见满眼的红,又想起自己的今夜的目的,闭了眼,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伸了手去解妖孽的衣带。刘琨刚才还为月容的抗拒在忐忑,一时又看到月容这样主动,不禁有些愕然,立刻又狂喜:不管什么原因,今夜能够成事那是最好!加快了手下脱衣的动作。
两人几乎是同时被对方剥尽最后一件衣衫,月容一直闭着眼睛,她看不见身上妖孽的优美身形、紧致腹肌。刘琨却看着她屏住了呼吸:被衣物裹住的她是青莲,抛却束缚的她是熟透的蜜桃!他要吃了她!刘琨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他首先就去啃那两粒樱桃,啃得月容一阵抽气。他觉得自己太用力、弄疼她了,便轻轻用舌尖抵了轻轻舔/舐,舔得月容一阵颤栗,这下他有点不知所措了。刘琨停下来想了一会,想起五弟的那本小册子,恍然大悟,赶紧口舌并用继续刚才的动作,又加入了双手帮忙。
月容觉得浑身发热,难耐扭动身体,却拼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抓紧身下床单,半睁了眼睛看向身上男人,他满脸汗水、唇色绯红、凤眼血红,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不由自主出声:“妖孽!”忙碌的刘琨听到今晚的第二声“妖孽”,自动把它划归为她对自己的昵称,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腾出一只手就往下而去。月容唤出那一声“妖孽”之后,再也把持不住,随了身上男人的抚触哼哼唧唧起来。刘琨摸到下面,摸索一会,回想一下,触到粘腻之处,终于一笑。他试着用手指往里探了探,换来月容一缩和一声短促的“啊”,他笃定了,伏了身下去,一手搂她的腰,一手握了自己,慢慢往前推进。
月容触到那滚烫坚硬,突然又清醒过来,下意识便要并拢双腿,刘琨察觉到她的意图,突然加快了动作,一下就冲了进去,月容猝不及防,大叫一声,赶紧伸手去搂住他肩背以稳住身形。一搂之下,摸到他后背那道长长的伤疤,恍惚间想起湟源的种种,再也无力抗拒,放松了自己任他冲撞,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沉沦之时,一声声唤的都是“妖孽,妖孽……”。刘琨奋力驰骋着,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时的感觉:身体的销魂无法言语,他担心自己无法停止下来累着她;心里的满足也无可比拟,她如果让他现在去死,他不会有一丝犹豫!
月容不知道妖孽是什么时候才停下来的,她在他长长的第二次尚未结束之时便睡了过去。直到,她被苗嬤嬤的低声抱怨吵醒:“琨驸马,我昨天怎么嘱咐你的?闹了半夜,你是舒服了,公主可怎么办!”月容觉得有趣,偷偷撩开帐子探看:桌上放了刚刚端进来的早膳,有羹有汤,有点心有米粥,腾腾冒着热气。苗嬤嬤一边摆碗碟,一边满脸不赞同唠叨着妖孽;妖孽衣着整齐,低了头乖乖听训,嘴角却是上弯的,明显在笑!
刘琨走了之后,苗嬤嬤又唠叨月容:“长公主,你不能这样纵着驸马,你会累垮的……”月容也觉得腰酸背痛,想到晚上可是光宇,便道:“嬤嬤说得有理,今晚歇息,明日再招寝,一会你便遣人告知元驸马吧。”苗嬤嬤走后,月容自我调侃:做二休一,应该还可以吧!
刘琨脚步轻快回了西院,刘珏已经早早等着了,看见他进了院门就马上问道:“大哥,月让你睡床上了吗?”刘琨满脸笑容,拉了刘珏快步走进卧房,然后一头扑到床上:“我现下也是她名副其实的夫君了,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哈哈哈……”
刘珏不大相信,但是刘琨的样子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快乐,试探道:“你们真成了?”刘琨一下跳了起来,把刘珏一把拖到床上躺下,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刘珏听毕,一下跳了起来:“四次!大哥,你真那么厉害?”
东院,光涵声讨光元:“大哥,为什么昨天你把刘大的茶水换了?你真那么大方?”光元道:“你的小伎俩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人家大度不揭穿你罢了!你这次成功了,焉知他们下次不会这样对你?如果月儿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光涵不服气:“月儿根本不喜欢他们!”
光元道:“不管喜不喜欢,他们现在也是皇上亲封的驸马。再说,他们对月儿有恩,也是对你我有恩,你以后行事之前多想想吧。”
光涵还待反驳,光宇道:“三弟,月儿刚病好,我们不能让她为难。”光涵这才作罢。
午膳后月容却遣人叫光涵到正院说话,光涵正在生气,本想不去,但是又想着去了便能与月儿妹妹单独呆上两刻,于是便跟着传话人的脚后跟进了正院。月容在窗下画画,看他进来,道:“涵哥哥,明天你就可以把户部的差事辞了,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光涵酸溜溜道:“我能做什么,既不能考探花,又不能上阵杀敌!”月容一笑:“涵哥哥,我跟你说,除了官场、战场,还有商场,说起来,这个商场,可不比官场、战场差呢。”
光涵道:“月儿妹妹说的肯定错不了,可现下我只有五百两现银,能做什么?”
月容一笑,递给他一张银票:“你看看这个。”
光涵接过一看:“五万两!哪来的?”“当然是我的玥哥哥给的”
光涵一听“我的玥哥哥”便冒酸水:“你有你的玥哥哥给银子,还用得着我赚钱?”
月容睨他一眼,无奈道:“这是我的封地税银换来的,以后,我就全靠这五万两了!公主府建成之后,一大家子的开销可不少,我可指着你赚钱养活我呢。”
光涵知道她辞了吴楚二郡税银的事,可即便如此,她有皇帝哥哥,对她又那么好,还会饿了她?可是听了她的“我可指着你赚钱养活我呢”,心里还是非常妥贴,眉目马上舒展开来,轻快地道:“月儿妹妹,不出一年,我保管你这五万两变成十万两!”
☆、探病
月容和光涵商议了一通,初步定了几个计划,光涵乐颠颠走了,自己便小睡了一会。起来梳洗之后,有宫女呈了常勇侯夫人的牌子上来,说是侯夫人请求进宫探病。自月容封了长公主,几乎满京城有资格进宫的贵妇都曾递过牌子请求进宫探望,都被月容拒了,后来递牌子的人实在太多,月容只得请求李玥在早朝上声明:“长公主体弱,不宜见客,待大好,朕必设宴请众臣及命妇为公主接风。”这才消停下来。
五位驸马随月容一起进宫之后,住进怡园的第二天光元就开始恢复国家公务员的正常作息,每天一大早到翰林院报到,傍晚才回来。光宇、刘琨、刘珏官职已升至五品,光宇在南大营任职,刘琨、刘珏两兄弟在北大营任职,三人都是五日休沐一次。这几日大家都在,是李玥看到月容身体恢复,特意开恩让他们休沐十天回来陪她。
常勇侯夫人是个贵妇,更是她的婆婆,月容不能不见。而且,自刘琨、刘珏两人成亲以来,常勇侯夫人应该有一个多月时间没见过自己的两个儿子了,月容清楚她这回请求进宫,为的就是看望刘琨、刘珏,看望自己只是个幌子罢了。也不以为意,传话下去:准常勇侯夫人明日早上进宫探病。自己又亲自到了西院,告知两兄弟:“常勇侯夫人明早进宫,两位驸马到时须一旁作陪。”
刘琨看她进来,想起昨晚的种种,起初还有些扭捏,看月容面色平静,也放松下来。想到自己母亲对月容很有意见,便想为她开脱一下,道:“月儿,我母亲……”月容一笑,拦住他的话:“驸马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你们想必应该清楚母亲的喜好,我怕母亲来了招待不周,现下过来也是想问问你们,母亲她喜欢什么样的茶水糕点?”
月容想得很清楚,不管常勇侯夫人对自己如何,作为母亲她维护自己的儿子并没有错。如今虽然还是招了她儿子为驸马,但到底不用跟她住在一起,自己的身份在那摆着,也不用看她脸色。自己礼遇于她,既能安她的心,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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