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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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烟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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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头去看月蝶手里拢着的东西,还未看清,便觉得脑后一疼失去了知觉。
  “你老实在这睡着吧,我……这就去送你公子最后一程。”分明还是如花的年纪,却已由内而外的腐坏肮脏了。
  公子其实待她不薄。
  只是。。。
  如今对她而言,仇恨才是良药。
  若不是恨得刻骨,她早已没了继续生存的勇气。
  同归于尽也好,这样,就一起走向灭亡吧。
  ***
  一朝黑云压城,那涌动着的不安因素没人猜得到是什么。
  这日早朝,虎视眈眈的目光他看的透彻。
  该来了么。。。
  苏子俞轻叹,那日当他发现秘藏的牵机药被人动了手脚后他就已有预感了,平静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丞相此时成竹在胸,今日,必要扳倒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师。
  “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手中奏折他斟酌了很久,更何况他佐证在手,还怕不能耐苏子俞如何?
  “皇上,如今我国运势越发兴隆昌盛,此乃大势所趋。可如今偏是有人不盼国旺,只想从中作梗,这其中是非,还望皇上明鉴。”
  接过奏折大致的阅览一遍,君朔心中了然,丞相所说只是无非都是针对子俞,不过所谓子俞暗中扩张势力的事他是早就知道的,可是无凭无据,又有他护着,多半是伤不到子俞的。
  “苏太师,丞相参你有意叛朝,可有此事?”君朔并不放在心上,只想尽早打发了这些纠缠不休的臣子们。
  果然是。。。
  苏子俞早有预料,但见阿莫却无为难他的意思,心头微暖。
  “臣,誓死效国,别无二心。”扪心自问,此话字字属实,他苏子俞便是藏有私心,却也不会做出半点有损阿莫的事来。
  君朔点点头,经历过了这么些事,他纵有疑心,却更愿信任子俞。
  “老臣知他不承认,皇上,前些日老臣去探望太师时发现了在太师居处藏有大量牵机药,不知太师所为何事?”
  探望一事本是无中生有,可若如实相报就会不利曲素,太师暗自得意,此种细节苏子俞是不会多言的。
  “太师,可有此事?”君朔不禁蹙起眉头,不知子俞为何要那东西。
  “此事不假,不过丞相贵人多忘事了。”苏子俞不紧不慢,唇角微扬,“当日戊山一战本是势不利我,投机下毒虽为下下策,但除此外无他计可施,丞相那日所见,不过是剩余的一些罢了。”
  好啊,既然要编瞎话,不如一起来吧。
  丞相一顿,突然发觉太师原也可以这般无赖无耻。
  君朔揉了揉眉头,丞相拿了一件分明无法对子俞构成威胁的烂事在这儿废话了半天真是让人头疼,挥挥手就打算退朝。
  “太师妙嘴生花,这莫须有的事也不必纠结。不过。。。有一人太师应是认得。”
  苏子俞挑眉向丞相眼看的地方瞧去,看清那个人的瞬间,像是早有预见一样神色如初,只是他轻颤了一下的身子昭示了他的心里有多悲哀。
  没有人是百毒不侵,在强大的人也不会。
  被亲近信任的人反戈一击,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启禀皇上,此女便是太师暗中栽培势力之一,良心发现,这便来揭举太师罪行的。”
  君朔不作答,只示意丞相继续下去。
  “太师,这个女孩你认得么?”
  难道还要说一句从未相见么?
  失去双亲的月蝶如何从起初的厌世自闭一步步迈出阴影,点点滴滴他都记得那么清楚,那个孩子的每一分变化他都看在眼中。
  一语不识岂非自欺欺人。
  何况,势不在他,一句不认得,他便能无罪脱身么?
  除非阿莫毫不怀疑深信他,否则今日难有转机。
  “月蝶,你如何来到这里的。”
  公子还是记忆里的那副样子,处世不惊,一表淡然。
  “公子,没有丞相相助月蝶进不到这里。”月蝶看着公子温润的笑脸,她也笑,公子,兜转多年,爹娘的命,就由你来还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叩首再还君

  “丞相,你这是何意?”君朔总算按不住性子了,子俞神色如常,可他偏是能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大抵是心有灵犀吧。
  丞相躬身,示意月蝶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语一一说出。
  “回皇上,民女月蝶是公子手下所掌武者之一,今日前来,是民女想通静世来之不易,不愿公子再生罪孽。”
  君朔的眼神掠过子俞,见他没有丁点辩驳的意思,抿抿唇,开口到,“继续。”
  “皇上,您可还记得当年姜城一战”月蝶微顿,抬起头问到。
  姜城。。。
  怎么会不记得。
  血屠姜城实在惨烈,那日那景,记忆犹新。
  “皇上,民女便是于那日侥幸存活下的一条贱命,之后得到公子照料,此后多年始终为公子做事。”
  君朔挑眉看向子俞,“太师,此女话中可有作假?朕记得当日是吩咐不留余地的。”他希望一切只是这个刁民的一派胡言,倘若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信念是否又会动摇。
  苏子俞却眼无波澜,他当然知道阿莫最想听到的是什么样的回答,他知道阿莫其实不愿意总在对他的疑神疑鬼中与他朝夕相对。
  可是,即使这一关他凭借谎言渡过,未来那么长,得不到阿莫十成的信任他们怎能长久。
  “月蝶从未有过半句虚假之言。”至少在他的印象中,那个孩子是这样的。
  苏子俞轻笑,月蝶却失了方寸。
  他在笑什么?
  他凭什么一副永远万事尽在掌控中的神彩?
  他以为,她就不能对他构成半点威胁么?
  “皇上。”月蝶定了定神,鼓足勇气接着说,“公子暗中集结各方门派,为的只是。。。一朝反叛,另立江山!”
  “月蝶,我是这样交代你的么?”苏子俞语气仍是柔和,他有过一刻的诧异,也有过片刻的愤怒。
  只是那些都没有意义的,空留着的,只有满满的悲哀而已。
  就好比精心栽培了一株树苗,可小苗长大以后他却发现和自己预想的样子是背道而驰的。
  原来,这个孩子有着他不曾看清过得一面。
  带着他的心血长大的孩子,却对他有着从未消减的恨意。
  真是。。。
  有一些可悲。
  大殿一瞬死一般的寂静,大多官员抱着看戏的心态等待事态发展,剩下那些有些想法的,也被皇帝突然冷到极点不容他人多语的气场震下了口边的话。
  “太师,从开始到现在你没有否认过一句,那朕现在问你,她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的心动摇了。
  苏子俞弯弯嘴角。
  就像几个月前一样,因为一些风吹草动,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抛却了对他的信任包容将他打入狱中百般折磨。
  他以为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即使那是假的,他以为阿莫会懂得他有苦衷无法事事如实相报,以为阿莫会明白他就算不是与世无争却也绝不与他争夺计较。
  到头来,原来阿莫还是会动摇啊。
  “回皇上,臣如今虽算不得衣食无忧却也乐得自然,况臣本无心居政,谋权一事,比论臣不过男宠更为荒唐。”
  “哼!我大华国的官员竟是如此素质,整日将此词挂在嘴边成何体统!”老丞相听不得这种话,怒呵出声。
  “嗯,子俞惭愧,竟如古话所言近墨者黑了,子俞定力不当,该骂。”苏子俞拱拱手,倒像是真的感到抱歉一般。
  老丞相好半天才转过了弯来,等理清了话中含义,险些冲上前暴打一顿那个看似知书达理的“好太师”。
  “太师!”君朔忽然提高了声音,里面似是夹杂了些许怒气。
  “朕问你,那日从梅庄归回,中途为何要给朕下了迷药的水囊!”那日子俞递给他的水囊是有问题的,喝第一口他就发觉了。
  只是他太了解子俞,那个人,对自己从未抱过戒备,一世聪明的人总会一时糊涂。
  他当着子俞的面喝了水囊中的水,却在子俞不去注意自己的时候用内力逼出了迷药。
  那时的自己虽然疑惑,可现在细想来,子俞背着自己和少风谈论,难道不是为了策划什么么?
  苏子俞没有想到阿莫那日并未真正昏迷,如果阿莫中了迷药即使现在质问起来他也有法辩解,可是阿莫没有,那么,阿莫当时应是看到了少风的。。。
  阿莫对少风是不会有什么好看法的,看来今日的他是真的走到了绝路。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支赌注。
  用苏子俞臣子忠心友人真心以及。。。。。。赌他君谨莫最后的心回意转。
  “苏子俞!回答朕!”君朔猛然挥袖,破风的声音犹在耳畔。
  不用愤怒,阿莫,能说的他会一字不差一一禀报,至于那些不能说的,恐怕阿莫是听不到了。
  “臣心向国,亦向皇上,此诚,天地可鉴。”
  多庸俗的话,子俞自嘲的笑笑,真话阿莫是问不出了,执意要问,也只能敷衍了。
  “皇上,如果无法定夺,您招人问问如今江湖武林盟主就能得知了。太师是否笼络江湖势力,到时就能了解清楚了。”
  丞相出着主意,月蝶却已一言不发,像是朽了的木块一样一动不动。
  “何必那么麻烦。”君朔忽的笑开,眼中是少有的阴冷。
  “古人之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太师执意隐瞒,朕又怎能一而再的宽容放过。”
  君朔握紧袖中的拳头,他始终是介意的。
  他是一朝之主,怎能忍受他人这般欺瞒!
  即使那个人是子俞。。。是陪他拼打江山的苏子俞。。。也不可以。
  “传朕口谕,即刻起,国无太师,此后朝中再无太师一职!苏子俞,密图谋反罪无可赦,就此压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圣上英明!”总算除去宫中祸害,丞相长舒一口气。
  接到旨谕的侍卫入殿就要将这风光一时的前太师“请”出殿去,苏子俞却笑着摆了摆手。
  “皇上,贱民也曾与您主臣一场,走前还有一个心愿希望皇上成全。”
  君朔并未应答,不应允,也不拒绝。
  苏子俞只当他是答应了,扬起嘴角,分明是笑的表情却看着苦涩。
  可是接下来的事态没人料到,这个即使不算位高权重却也总是给人圣神高洁的前太师紧接着的举动让所有人震惊,亦永远难以忘怀。
  那个即便为了阿莫会委低自己却仍是骄傲着的苏子俞,双腿一曲,跪立于地。
  阿莫,原来真的是江湖险恶,深宫冷漠。
  人心人情到了这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皇恩浩荡,臣无以为报。”
  五体投地,再道谢三声。
  “一谢昔日梅林相识,皇上真心相待。
  二谢多年指点庇护,臣方得今日之为。
  三谢……
  臣斗胆了,臣忘了这第三条是万万提不得的。
  皇上恕罪,
  容臣最后一句。
  ……
  臣再无他憾,唯愿今后无臣辅佐,皇上霸业可早日达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才险些说漏了嘴,进宫前阿莫承诺他,此一生,阿莫一日为皇,子俞一日平安。
  如今看来,这一句是不必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身陷险境中

  阴湿潮冷,牢中的环境永远都是这样的恶劣。
  不过说起来虽然他已阅牢无数但这死牢还是头回进呢。
  手脚都被锁的久了,再加上牢中阴冷,骨节酸涩不已。
  若是除去这束缚的铁链再能供上一坛清酒其实牢狱还算得上是好去处,苏子俞自我打趣着。
  脚下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未待去细想,脚腕便传来一阵刺痛,俯身去看原来是一只兴许饿急了的小耗子在找食呢。
  苏子俞笑了笑,拎着小耗子的皮毛提到眼前,小耗子大概没想到偷食不成反被捕,吓的两只爪子瞎扑扑。
  “我一天滴水未进,你跑来我这里是自投罗网么。”苏子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兴致逗起了一只耗子,竟然好耐心的和它打起了趣。
  “吱——”耗子像是听懂了子俞的话一样,两颗豆豆眼慌乱的转了个圈。
  子俞笑出了声,像是真的很愉快一般,“外面的牢头有许多美味,你去找他们吧。”
  小耗子一落地就没命的向外跑,只当自己大难不死已是庆幸不已哪里还敢再去觅食。
  “将死之人还能笑得出声!”
  应着一声夹着讽刺的呵斥,牢门缓缓打开。
  苏子俞抬眼去看来人,有些惊讶。
  “邓将军?”
  眼前的人是邓将军没错,只是那身狱卒的装扮。。。
  “我是新分配来看押你的。”邓将军冷笑一声,反手关起了牢门。
  “你怎么会。。。”疑问的话没有说完,子俞已经猜到了大概,邓将军会沦落至此,应该是阿莫为了戊山一事对他的惩处。
  “苏子俞,我堂堂三品将军如今满腔抱负无地可施都是拜你所赐,如今你沦为阶下囚,没有人会再来帮你。”
  苏子俞后退一步轻笑开,“至此一步子俞未想过还有谁可依,国仇家恨也罢,私人恩怨也罢,子俞只希望将军手下留情。”
  邓将军挑起唇角,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将军往日风度不在,当日的气概被愤怒洗刷干净,眼里的嗜血是前所未有过的,他要眼前的人痛苦。
  没错,遭贬之后他有多痛苦,现在他就要让苏子俞百倍偿还。
  “我自然有分寸,至少在你上断头台前,还要留你一口气。”
  邓将军话音才落,夹杂破竹之力般的右脚便狠踢在了苏子俞的膝盖处。
  邓将军本武力不弱,这一脚下去使得苏子俞立刻向旁侧摔去。
  尘灰扑了满面,一身白衣变得脏污。
  可这些不算什么。
  只是那疼痛不算好忍。
  苏子俞咬紧了牙关,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颤抖。
  真是虎落平阳。。。
  “不要指望会有人来救你,苏子俞,你在朝中是什么样的名声你心里清楚,如今皇上也恨不得将你除而后快,现在,只有想着看你落魄样的人,没有人会帮你。”
  “邓将军。。所言极是。”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苏子俞却不在意的笑笑,“不过若是让皇上知道将军未得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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