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接着谭思成在椅子上坐下,狗腿的给他捏肩,问他到底怎么了,谭思成摇了摇头,没精神的道:“你别问了。”
“谁欺负了你?他说什么丢脸面,你在外院里遇到了女人了?”繁星心里很好奇,不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上次她在意外下误看了小成成被他知道拿了剑要杀她后,很少有见他生气。
谭思成烦闷的推开繁星的手,半点都不想再提这事。
繁星这下真急了,拉着他的手询问:“是不是这些琐事烦着了?你要真烦,以后咱们还像在忠侯府一样,让下人管着,我们各忙我们的,好不好?你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别憋着,我们是夫妻。”
谭思成见繁星如此耐心的对他,心情好了很多,觉得自己不该使脾气,就推着她向外走:“你先出去,将念惜给我叫进来,我一会儿再告诉你。”
繁星只好出去,将念惜叫了进去,自己爬在门口偷听,不想谭思成一句话飞了出来,让她取消了这个念头:“不要偷听。”
谭思成见了念惜,冷着脸手一伸:“东西。”
念惜快速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方帕子,递到了谭思成手上。谭思成接过,迅速扫了一眼,见只边角一处被烧着了,心情大好,忙收到了怀里,脸色不再冷沉,有了丝温和。
念惜从怀里掏了一些银票放到谭思成手边的桌上,恭谨的道:“王妃,念情捡去了的那些银票,被他交给了思意。”
谭思成见他如此聪颖,心情又好了些,摸着下巴道:“不是说赏你了么,怎么又拿了来?”
念惜小心的抬头看了眼谭思成,然后才低下头道:“奴才不敢拿。”
“为何不敢?”淮南王府就是不一样,随便一个小厮,就跟他费心挑出来的一样好。
念惜静默了一下,又抬头瞄了谭思成一眼,见他神色温和,知道这次是他的机会,就当赌了,咬了咬牙快速道:“主子有所赐下人不敢辞,可是下人也要有分寸,知道自己的轻重。奴才只是做了自己的份内事,得如此多的赏赐实在不安,怕惹来灾祸。”
“好!”谭思成激励一般的拍了一下掌,对着念惜笑道,“你从今日起,就顶了念情的位,在我身边侍候吧。”他昨日里就看上了这念惜,做事谨慎,心思正,想要到身边来侍候,所以才赏了他三万两银票试探他的性子是个贪的还是个理智明白的。如今,他很满意。
虽然都是二等小厮,他在前边还管着两个人,可是在王妃身边做贴身侍候有前途有出路将来说不定还能嫁个好的,比在外院当下人奉茶小厮将来随便配个丫鬟要强得多,念惜听后大喜,松了提想来的一口气,笑上止不住的笑意,忙跪下道谢:“奴才念惜谢王妃恩德!”
“起来吧,我身边,只要忠诚的。”谭思成笑着抬了抬手,虽然知道念惜是个聪明的,还是提点了一句。
淮南王府与忠侯府不一样,忠侯府姻亲多看似复杂,可是与朝堂没有太大的牵扯,关系简单,当初在忠侯府星星身边可以没有信任的人,只要他让如意侍候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淮南王府不一样,虽然看着没有母辈和祖母辈这两辈的长辈,可是星星她在朝堂里处于高位,在京城这个权势圈子里,处处都有眼睛,就算星星派了信任的,也保不准是个干净的。所以他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分她的心。
念惜站直身体,敛了脸上的笑意,坚定的道:“奴才这一辈子,就跟着王妃了!”从今日之事,他就看出来了,这个王妃是个极明白的,跟在聪明仁善的主子身边,比跟在愚笨的主子身边要好的多,被拖累性命的机会要少的多。
虽然他真正的主子是王爷,可是后院里的事,都是男人来管的。他想了想,又开口道:“今日之事,奴才什么也没有看到。”
谭思成满意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念惜见他不说话,忍了忍,还是试探道:“王妃,奴才不是刚刚与念情拉扯起了冲突就想公报私仇,只是有些不放心,您罚念情是不是有些轻了些?他那样的嘴,保不准会出去乱说,污蔑王妃。”
“你去告诉他,要是敢胡乱说一个字,我就将他卖到低等的窑子里去。”谭思成轻缓的道,他虽然不太处理后宅的事情,可是不代表他不会处理。他要想找死,就就给他机会!
念惜心里惊了一下,一想主子温软了也不好,下人会跟着受欺负,于是笑道:“是,奴才告退!”
谭思成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只是一个下人,到底是帮了他,星星说不但要将下人当成人,还要给她们应有的尊重,于是叫住他:“念惜。”
念惜回了身,疑惑的看着谭思成。
谭思成轻声开口,说出了心里的感谢:“谢谢!”
念惜一愣,心时突然生出无数感动,酸着鼻子哽咽道:“应该的,王妃!”他真是跟了一个好主子,这一辈子,一定要要将自己的忠心献给对王爷王妃!
念惜一出去,繁星立刻就进去了,坐在谭思成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将念惜要到身边来侍候了,好不好?”谭思成先是提起了这事。
“好!”繁星拉着谭思成的手笑着应。从昨日里看他赏念惜银票,她就知道他怕是看上了那个小厮,想要要到身边来侍候在试探他的品性为人,没想到今天就她要人,手脚真是挺快的啊!
“那念情是要放到凤凰园以外去了。”谭思成想着一会儿怎么给她说刚才的事,先将这件事提了。那样心思手脚都不干净的人,留在身边也是祸害。
“成成,虽然淮南王府想来要比忠侯府安全,可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其实很复杂,我会保护你,你也要自己保护自己。”繁星认真的道,看着谭思成的脸颊消瘦了很多,有些心疼,摇着他的手问,“那念情怎么惹着你了?”
“我要将他们八个名字全改了!”谭思成不答她,忽然说起其它事来,思念思念,情深意浓惜缘珍爱,她以前到底有多喜欢一个男人啊?听着就心里不舒服!越想越不舒服,改口道,“不,我要将府里一等二等的小厮名字全改了!”
“好,连丫鬟管事的名字都改了也行,只要你喜欢,连我的也改了都行!”繁星笑嘻嘻的应着,凑进谭思成,打量着他的脸,突然道,“成成,我发现你比以前更好看了!”
“胡说呢,还不是同一张脸!”谭思成睨了繁星一眼,笑着轻声喝斥,眉眼都带着愉悦,就问她,“那将你改成什么名字,改成断情?”
“那你还不如改成绝爱呢!绝不是比断更好?”繁星拉着他的手,笑着咬了一口,也跟着他玩闹。
“美死你,这个词单说起来要有两个意思呢。”谭思成又拉起繁星的手,在她胳膊上咬了一口。
“那改成无情?”繁星顺势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也不行,你无情了我怎么办?”谭思成本想咬回去,一想在她脖子上万一留下印子,大白天的,他就没脸了,就伸手去捏繁星的脸。
“那你说改成什么?”繁星脸上有一点疼,头跟着谭思成的手向着他的方向靠去,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想不到合适的,你说!”谭思成看繁星的头顺势靠在了自己的肩头,眉眼含笑,神采精华,一张雪嫩透白的脸上泛着些粉光,红唇丰满晶莹,整个人如雕如琢,说不出的精致,不自觉的想着前日两人的缠绵,不觉心跳加快,喉头发干,不敢再看她,偏过了头去一边。
“哈哈哈哈哈!”繁星看到谭思成的样子,一阵在笑,单手搂都着他的脖子,一手抬起他的下巴问:“成成,你被我迷住啦?!”
谭思成偏过头去脱开她的手,被戳穿心事脸上微红:“没个正样儿!”这种事情被别人说来就是自大自满毫不害臊,可在她说来却是不带半分浮夸,自然的很。
他边说边伸手去推搡繁星,繁星与他打闹了一阵,才抱着他问:“现在说吧,刚才怎么了,气成那样?”
谭思成心情这时很好,知道繁星刚才是在逗他开心,张了张嘴就要说,却是先是寻求保证:“我那说了,你不要生气。”
“好,不生气,舍不得生你气,说吧!”边说着,又“吧”的一声亲了谭思成一口。
谭思成一手擦了脸,笑着怒瞪了繁星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方巾,红着脸道:“念情将我们的……嗯,东西偷了出去,要不是被念惜发现抢救的及时,如今都被烧成灰了。”
偷的什么东西啊?
繁星很是疑惑,成成他并不是注重身外之物的人啊,怎么可能被人偷了东西就气着了?想着就伸手拿来,打开一看,只见大大的一块月白色方巾上,有几块干涸的血迹,边角被火烧了一点。
好眼熟,什么东西啊?
正猜想着,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不他们两的落红么,怎么……
她愕然的转头看着谭思成:“……”
谭思成忙从她手里拿了过去,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只烧了一点,拿剪刀裁下来就好,我本来就取的大一点。”
繁星抚额,脸色涨的发红,这个不是关键好不好?关键是他怎么就将这东西从床单上弄下来了?
“你怎么就……”繁星一副惊讶的样子,语气里因羞恼带了些责备。她话刚起了个头,谭思成就故做委屈的截口,给她戴高帽子,“你说了不生我气的,我家星星心胸宽广,你不会生气的,对吧?”
“不是的,你……”繁星一时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正要问时,突然想起别的,提起他手中那个让她脸红的东西,小声问,“该不会别人的第一次,也是要留着这个的?”
啊?
谭思成意外的看着她,脱口就问:“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你不是知道我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么?”
“早上街上时你不是说你又想起了一些了么,我以为你懂的。”
“念情偷这个东西做什么?”繁星觉得好莫名其妙,这里边有什么特殊意义么,能让他叫人将人打的嘴角都流血了。
谭思成看繁星竟然什么都不懂,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白担惊受怕了。还以为她会怪他呢,竟然不懂。
“这是我们成人的标志,也是我清白的证明。我们骨血都是从父母处得来,要是丢了毁了就是不孝,招来灾祸霉运,很不吉利的。这将来是要陪着我们入土的,失了就成了缺憾,人生就不完整了。”谭思成知道她不懂这事,又解释,“一些女人婚前会有通房小厮,婚后新郎也有自己的这东西,各自陪着各自的入棺,要是像我们这样的,这东西是要陪着你的。我昨日带回来,洗澡时放了在房间里,早上还见着了,正要给你说好好保存呢,结果回来就出了这事。”
繁星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这是这个时代的习俗,就算不认可也要学着去尊重,不过:“那要是有人丢了怎么办?不可能有人一辈子都能保存好,总有丢了毁了遗了的时候。”
“谁会这么不小心?一般平常人家都会注意,王族皇亲就更不用说了。丢了的话也没办法,自认倒霉。”谭思成看繁星并没有生气,到一边找了剪刀来,小心的将边角剪了去,“将边角缝好,就不会起毛了。”
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男工不好,有些脸红,有些为难。一般的元帕都是做好的,可是这种事,他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给他做。
繁星也明白这事,出去让思情取了针线来,穿针打结,自己缝了起来。
谭思成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繁星低着头,认真的对着针角的距离,想起前世就有些感慨:“别看淮南王权势顶盛,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有时候,越成功越荣耀光鲜的人,经历的辛酸苦难就越多。”从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来看,夜无月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她会针线活很简单,因为只有她跟老头子两个人一起住,他的针线活做的很拙劣,生活中她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以他那事事追求完美的态度来看,她要是给他补衣服缝不好,半夜就站坟场上去,她想不精都不行。
谭思成明白繁星的话,看着她认真低头,不觉得她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少了女子气概,反而觉得她比谁都女人,心里无比的温暖甜蜜,有些感动。她是知道他不会,也落不下脸去求人,才为他着想、解他窘迫。
一会儿就缝好了,繁星提起来笑着道:“好了!”
谭思成接过一看,针角细密,整齐一致,繁星凑到他跟前:“我缝的还可以吧?奖个吻!”说着,把脸一侧,谭思成白了她一眼,还是笑着快速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繁星一把拉住他,双唇在他脸上乱亲了一通,谭思成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着:“大白天的,别这样。”
繁星亲了两口,才收了口,只是眼中含笑意有所指的看着谭思成不语。
谭思成想起前天下午,两人亲密时也是白天,那时他还很主动,脸腾的通红。
“成成,”繁星拉起谭思成的手叹了口气,这才说起了正事来,“我没有从皇上那里得到赦免忠侯府的圣旨,她心里明白的很,态度是不怪罪也不放人。”
谭思成心里有些失落,也知道繁星是用心的,勉强笑道:“不急的,反正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那你怪不怪我早上没有去,下午才去?”繁星贴近他,小声的问。
谭思成迟疑了一下,说了实话:“本来是想催你的,可是想着你应该有想法。”
“皇上不放人,我要是对你的事表现的太急切,她怕是会担心我做出什么来,派人监视我怎么的,我本来对她的心就不纯,这样一来就不好了。”繁星凑近谭思成的耳朵,耳语道。
谭思成这才明白,点了点头。其实这种事以他的头脑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一到自己身上,关心则乱了。
“呐!”繁星悄悄的拿出金牌,掬起双手,两拇指将东西扣在手心里,手背对着谭思成笑道,“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谭思成从她缝里瞥见是什么黄色的东西,正想着要不要让她明天去要一枚探监的牌子,没想用心去猜,只随口问:“簪子?”
繁星一手捏着绳子提起来,谭思成见了,快速从她手上接了过去,笑说:“我正想着让你帮我要呢,没想到就有了,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让我去要怎么不说?”繁星见他开心,也高兴起来。
“你天天去皇宫,我怕你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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